清晨的阳光洒落窗前,一只胳膊懒洋洋地伸过去按下床头的一个电子按钮,拉开的窗帘自动徐徐关上。

  室内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亲昵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温度逐渐升高,楚济不想醒,便拉着修一起赖床。

  修准时准点的生物钟这些日子在雄主的干扰下也变得有些紊乱起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被雄主一把拉进怀里。

  视野重新回归黑暗,雄主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拍着他的背,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凑在触角旁边,羞得触角蜷缩成一团。

  空气里雄虫信息素过于浓烈,昨晚坦白心意后,楚济亲吻着修的后脖颈,红酒的烈性信息素蔓延至修的每一寸血液中,引起一阵又一阵的悸动。

  到现在修整个虫都是昏昏沉沉的,脸色通红,分不清梦里还是现实。

  修很快就又睡过去。

  楚济抱着怀里的媳妇儿,早就乐开了花,他赖床不想起,就是想和这样毫无防备全心全意依赖的修多待一会,他心满意足地亲了一口对方的额头,看到对方微微挪头,梦里呢喃,立刻自己便没再动了。

  被发现事小,打扰老婆睡觉可就罪该万死了。

  楚济这样想到。

  707系统休眠了一个晚上,一开机看到的就是这么亲密无间的画面,它沉思了一会,严谨了问出一个问题:

  “你们到哪一步了?”

  楚济又恼又羞:你干嘛!怎么这时候开机!

  707系统:“小心点,别怀蛋了。虽然我说过完成任务不要求修的翅膀痊愈,但如果修死掉了的话,任务可是自动判定失败的。”

  楚济要不是还抱着黏虫的亲亲老婆,早就跳起来和707系统大战300回合了: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深度标记!我都说了会和他一起完成任务的!你可不可以不要窥探隐私!回你的小黑屋去!

  707淡定的“噢”了一声,然后化作一阵电音消失了。

  眼不见为净。

  707走了后,室内的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又被来信邀请打断了。

  楚济从被子里探出头,满脸戾气:到底是什么个事啊啊!

  他一把拿过床头不停“滴嘟”的光脑,打开星网端,一堆红点消息接二连三地蹦出来。

  密密麻麻的,无一例外都是关于一只雄虫和帝国上将的联姻婚礼邀请。

  由于双方不是好友关系,在没有得到楚济回复之前,对方只能发出这一条消息。

  楚济看着这用不同署名发来的邀请消息,丈二摸不着头脑,到底是谁有这个闲情雅致用不同的账号给他发同一条邀请消息。

  点进好友界面,看到两个好友申请——有一个他有点印象,这只雄虫不是那天和他抢衣服的雄虫吗!还有一个……账号后面的金属框……帝国上将……

  楚济指尖一抖,他这是摊上事了?

  修被这么一闹,也清醒了,但眼神还有些弥散,他抬头:“雄主?怎么了?”

  “没什么,有个好友申请,我通过一下。”

  楚济面对修的时候,声音总是会温柔下来,就像春天的风,走到哪里都带去温柔的气息。

  修翻了个身,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到晌午了,睡得太久有些头痛,他揉揉太阳穴,撑起半个身子,露出后脖颈那一块还有着明显痕迹的地方。

  楚济这边刚一通过好友申请,那边立刻就有了回应。

  首先是来自帝国上将阿伏里的消息,对方的言辞得体:“尊敬的雄虫阁下,我为之前柯诺雄主对您做出的失礼行为表达歉意。我和柯诺雄主的大婚将至,如果您愿意屈尊来参加的话,我们倍感荣幸。”

  楚济感慨不愧是上将,这说话的艺术杠杠的——要是他去,就代表他原谅对方了。要是不去,就显得他太小气了,对方都这么诚恳道歉了,他没道理不去送上新婚祝福。

  “修,你认识阿伏里吗?”

  楚济没有选择直接回复,而是点开了雄虫柯诺发来的消息看,旋即询问修是否认识阿伏里上将。

  修的睡衣松松地搭在肩膀处,白色柔顺的睡衣堪堪遮过大腿的样子,露出紧致的肌肉线条,他从衣柜里挑出几件要穿的衣服,转回头来,眸光闪烁:

  “阿伏里?有印象,他曾经救过我。”

  “救过你?怎么救的?”

  楚济一下来了精神,他坐直身子,把自己的光脑聊天屏幕给修看,

  “你看,阿伏里上将是那天那只雄虫的雌君,他们要举办婚礼了,说是要为那天的失礼赔罪,你......想去吗?”

  修靠着楚济坐回床上,他的上衣微微散开,露出一小块腹肌,那里有一条横亘的疤痕——是那次毒蝎之战时受的伤。

  楚济看了心疼,手心凑上去,微微触碰那疤痕的弧度。

  修倒是不甚在意,他看了柯诺发来的消息。

  柯诺好像自从知道楚济是修的雄主后,语气变得格外卑微:“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目光短浅!求您大虫不计小虫过,原谅我吧!求求您!这次我和阿伏里的婚礼来参加吧!事成之后,您需要什么我的家族都可以应允您!”

  修傻眼,他揉揉眼,再读一遍,发现他确实没有眼花。

  楚济环着修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脖肩处,闷闷道:

  “怎么样,你想去吗?我作为你的配偶,是不是应该表达一下感谢,话说,他怎么救的你?”

  修被楚济的低语闹得有些痒,动了动脖子,他带着楚济的掌根往自己小腹处的蛇形疤痕走:

  “那次毒蝎的清理工作,是他带着救援小队来救的我。事后我才知道,是他临时成立了自愿救援小组自作主张来救我,根本没有什么来自帝国的救援命令。”

  这些话从修说的毫无波澜,好像这并不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一样,可是楚济听着就不舒服了,他拧着眉头表达不满:

  “为什么帝国不下命令?”

  修分析的有理有据:“因为当时我带领的小队生死未卜,毒蝎对于我们来说又是一种陌生的生物体,当时敌方情况不明,我又没有传回任何消息的情况下,按兵不动是最好的选择。从客观来说,帝国做的没错。”

  这些言语像锋利的钻石,一颗一颗光彩照人地砸在楚济的心头,刺痛刺痛的,在心口泛开涟漪,一圈一圈的慢性疼痛弥漫开来,他不开心地抱怨:

  “那是以前,你以前怎么样我就不管了,但是你现在有我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知道的,雄主。”

  修应道,他回过头,鎏金色的双眸向明镜一般映出楚济的倒影,他低下头,触角也跟着弯下来。

  楚济眯眼,伸手揽过修的脖颈,起身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