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以为姚七娘入了王府摄政王有了人照顾,谁知阴差阳错上错了花轿,倒让这傻子钻了空子被拖上了床。
这等奇耻大辱,摄政王为何没有预想中的厌恶?
“这位就是王妃?”
让姬白钦诧异,并非姬白羽开口而是苏茯玉先说了话。
萧千俞含着嘴中吃食连连点头。
苏茯玉眸色中露出些许嫌弃,继而看向姬白钦道:“摄政王定是委屈。”
“陛下旨意,钦天监操持,怎会委屈。”
须臾他好似想明白了道:“你是说本王委屈了他,的确,本王先以纳妾之礼接他入府,后才让钦天监操持大婚,的确委屈了他。”
说着他朝方越和萧可还的位置鞠了一躬,“是本王思虑不周。”
萧千俞口中吃食还没咽完,慌乱的扫视了一眼众人,这样子的确像个傻子。
姬白羽目光微沉,“求娶是摄政王的意思,皇后就不要多言了。”
苏伏玉微微颔首,应下道是。
姬白羽微微抬手,宣英便传了歌舞入来。
丝竹声起,随着舞者入场,众人目光也从萧千俞身上转而挪到了婀娜的女子身上。
姬白钦这才给萧千俞递了一杯酒,带着几分坏笑道:“噎着了?”
萧千俞接过酒下肚,终于吞了糕点,道:“你……方才是故意不让我说话的?”
“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为难你,所以还是不说得好。”
“可我方才好像很失礼。”
“那就是本王管教无方,不关你的事。”
萧千俞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怪异,但又不知道怪异在哪儿。顿了片刻道:“皇后好像不喜我。”
“她不喜你又如何,本王喜你就好。”
“他说委屈你了,是在为你鸣不平?”
“他在挑拨本王与镇国公府和伯爵府的关系。”
“原来如此。”
姬白钦带着笑意温柔的看着萧千俞,心道:还好不知他和苏茯玉的那段情缘,不然就不会这么好骗了。
“你有见过毅洋的模样吗?”
“好似没有,怎么了?”
“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
“你不是不识人吗?”
“你识人啊,画在纸上我便能辨认。”
“画在纸上你就能辨认?”
萧千俞点了点头。
姬白钦眉目微喜,这样他是不是能把自己的画像画给萧悦阳,悦阳就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了。
“你老盯着我干什么?你不看歌舞吗?”
“歌舞哪有你好看。”
萧千俞脸微烫,捏着姬白钦的脸转向一边,这一幕也刚好落在姬白羽眼中。
姬白羽的眸子深邃了几许,须臾招了毅洋靠近,“此处不用等着了,你去画舸上等朕。”
毅洋应下,蛰伏于人后往外退。
“他要走了?”
“谁?”
“毅洋。”
萧千俞心急,下次有机会见到毅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此刻必须弄清楚。
“我去掀他的面具,你瞅准了人。”
“什么?”
姬白钦还没听清话,萧千俞已然踩着桌子冲进了舞者池中,随后踩着对面的桌子往上一跃,成功扑倒了毅洋,在众人惊呼中,他神速的扯了毅洋的面具拿着就往回跑。
毅洋一脸茫然,起身就瞧见萧千俞跑到了跟过来的姬白钦身侧道:“蝴蝶。我抓到了蝴蝶。”
只见他慢慢展开手上捂着的面具,然面具上什么都没有。
“咦?我的蝴蝶呢?”
萧千俞说着丢了面具,在裙摆四周找蝴蝶。
姬白钦转头看向毅洋,毅洋快速上前捡了面具戴上又朝姬白钦和姬白羽行礼退了出去。
“我刚刚真的有看见蝴蝶。”
方越盯着萧千俞蹙眉,这才没好几日又发病了?
姬白钦将萧千俞揽回怀中,朝着姬白羽拱手,“陛下恕罪,前些日子他被人掳走受了惊,神情还有些许恍惚,让各位见笑了。”
萧可还顿时起身:“贼人掳他作甚,可有受伤?”
“不曾,只是惊吓,大夫说调养些时日便能如常。”
姬白钦说着目光瞟向姬白羽,姬白羽摆了摆手示意人入座。姬白钦便揽着萧千俞入座,须臾让歌舞继续。
姬白羽沉眸,萧悦阳那日看起来分明如常人,这痴傻难道是不能受惊?
姬白羽有片刻犹豫,但顷刻又坚定了。
“你动作可真快。”
萧千俞嘿嘿笑了两声道:“可看清了?”
“看清了,不识得。”
“回去你画给我看。”
姬白钦笑着道:“好。”
待宫宴结束,众臣跟随姬白羽移步登上了楼船。姬白钦转而带着萧千俞上了自家画舸。没了旁人打扰,萧千俞入了画舸便窩进了姬白钦怀中,享受着姬白钦喂过来的茶水糕点,潋滟湖光山色。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直这样?本王一直这样抱着你?”
“你一直这样抱着我也好啊。”
“为何本王总觉着你有许多事藏在心底?”
“我忧国忧民啊。”
姬白钦笑了一声,道:“倒像是那么回事。”
“今日我看见柳悦了,离州的苗都种上了吗?”
“种上了,秋收时节不会有人食不果腹流离失所。”
“粮仓呢?军粮怎么办?”
“百姓请愿,将救回来的粮食优先作为军用储备。边疆未开战,现下应该不需要,只要过了今年冬天,储备可再次更新,也就不用担心了。”
“藏于可怕吗?”
“藏于不可怕,可怕的是人。藏于亦是国,国君如何才决定他可不可怕。本王大胜而归,还因为藏于新任登基,损失兵力严重,他不得不休养生息。本王听闻过这位藏于新王,他不好战,但不怕战,不做无备之战。”
“他勇猛吗?”
“藏于能成为王的皆是勇士,能征善战不比本王差。”
“为什么我在你言语中得了对他们的欣赏?”
“皆是为民,只不过身份不同,并无好坏之分。”
“若有机会,我想去你镇守的边关看看。”
“会有机会的。”
萧千俞抬眸,对上姬白钦的带着笑意的眸子顿时一股酸涩,姬白钦在安慰他,他知道姬白羽是不可能下旨让姬白钦回苍郁城的,除了逼他反叛逃离,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萧千俞看向楼船指着一处小窗口道:“那是丹平和茗阳吗?”
“是。”
“他两还盯着你的船,当真是身在楼船心在画舸。”
“怕人瞧见你这副懒散的样子?”
“我是怕你从此与霸气没了缘分。”
姬白钦笑,“本王带的兵都有惧内的习性,相处多了你便知道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小九去苍郁城?”
“陛下眼睛不盯着的时候。”
“请命吗?”
姬白钦摇头,“他不会允的,请命只会提醒他看牢小九,小九越过了燕山阙便是本王的变数。姬白羽就算有了燕山阙的兵权也不敢妄动。”
“可你便被困在了里面,甘心吗?”
“本王有你,甘之如饴。”
姬白钦靠近,贴着额头落下一吻,萧千俞眉目微颤攥紧了姬白钦腰间的袍子。
丹平伸手遮住了茗阳的视线叹了一口气。
茗阳侧目,“我都没叹气你叹什么气?”
“你……不恼了?”
茗阳转身将双臂靠在船舷上道:“我恼什么?我恼有用吗?你觉着我跟萧悦阳对着干谁能得好?以前他还不是王妃的时候王爷就护着,现在都是王妃了,我再……怕是真的会被赶回边关吃咸菜。”
丹平舔着唇笑,“哎呀,我还担心你想不明白,你现下这样说,我放心多了。哎,怎得不去你母亲身侧?”
“王爷说,私底下示好便好,若是让陛下知道了柳家有意结交王爷,怕是朝堂上不得好。”
“你那弟弟柳悦,瞧着比你俊啊。”
“胡说八道,那瘦胳膊细腿儿叫俊?”
“不俊?那穆阳大人怎么就瞧上了?”
“哪壶不开你专提哪壶是不?”
“好哥哥,我可提醒你,现下穆大人还不知伯母是允的你,给的是你的生辰八字,还乐滋滋的跟柳悦寒暄呢,你没瞧见穆小姐送你荷包的时候,他那脸拉的老长了。我看你过的不是情关,是老丈人的关。这位老丈人还是心思缜密的大理寺卿,要是他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让你受一受炼狱一百多重刑罚呢。”
茗阳抚上腰间荷包,顿时愁眉不展。
“还有啊,穆大人可是朝中重臣,我娶的是成国公不得宠的人倒是没什么,你确定陛下乐意瞧见这门亲事?”
“陛下定不乐意,可他也管不到天下求娶,母亲已然告知我此事,穆夫人和纭妮也知晓,我难道要在这节骨眼儿放弃?”
“你不如问问萧悦阳寻寻法子。他鬼主意多。”
茗阳蹙眉看向丹平,丹平笑嘻嘻的道:“反正自家人,不用白不用,他不是想站在王爷身侧与你我匹敌吗?总得有些作用吧。”
“你他娘怎么还跟个傻子真较上劲儿了。”
“我觉得他清醒的时候可并不傻,他叫你去离州是看准了你脾气暴,会斩杀蓝逑,否则他为何不让我去,让你镇守王府?”
茗阳蹙眉,他确实是听了百姓和近卫之言才直冲郡守府邸将人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