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白钦赶不及在近卫遴选时回来,近卫遴选的日子要推迟到了端午左右。
喜悦虽少了,但萧千俞安心,这次姬白钦定会在百姓中有更深刻的印象。
丹平见萧千俞收纳信件道:“可有什么话要带给王爷?”
萧千俞笑了笑随及从怀里掏出一条五彩编织绳,道:“帮我把这个给他,就说我想他了。”
萧千俞说着露出了手腕,他手腕上带着一个看上去差不多的。
“我不会绣荷包,此物解相思。我这个刻着蟒纹圈着一个“姬”字,是冠以夫姓的意思,而你手上的圈着一个“曦”,是我的字。”
丹平从盯着五彩绳转而看向萧千俞,“定情信物?”
萧千俞笑而未答,说到定情信物,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平安如意扣。
丹平收了五彩绳,他与姚七娘还未互赠过礼物,想罢,他也开始琢磨送些什么与她好。
“对了,你外祖父那也来了话,说是你要调用两个人?”
萧千俞点了点头,道:“祖父派了哪两个回来?”
丹平便召了人入来,二人朝着萧千俞行礼,萧千俞定睛仔细看了看两人道:“外祖父有何话?”
“二位公子安然抵达,护送的使者也离了燕山阙回都城。”
萧千俞松了口气道:“你二人叫什么?”
一人道:“清吾。”
一人道:“鹿卓阳。”
丹平道:“清吾是清歌的哥哥。鹿卓阳是鹿闻堂弟。”
萧千俞点了点头,“此去燕山阙是确认镇国公府两位公子是否安好,也要你们护他们安好。”
萧千俞说着看向丹平,“庆宁王怕世子在都城受欺负,明里暗里派了许多家丁来照顾,但日子久了这家丁的人数就不符合规制,我之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曾与他说过解决之法。”
丹平自然知道萧悦阳说的不是什么家丁,而是庆宁王派的护卫,王爷当初将金卆道那地儿指给了榆谨舟,萧悦阳突然提起这茬儿是什么意思?
萧千俞转而看向两人,继续道:“他们也去到了燕山阙附近,所以,我要你们一人充当姬白钦的使者去往燕山阙寻到他们,另一人去往燕山阙混入军营暗中照拂二位公子。并且在这两件事完成之后,各自通晓信息。你们谁愿意去燕山阙,谁愿意去寻庆宁王的人?”
两人余光都瞟向丹平,丹平眼眸微敛,好似在说别问我。
他连榆谨舟的人什么时候离开金卆道去往燕山阙的都不知道。
须臾,清吾道:“属下愿意去燕山阙照拂二位公子。”
鹿卓阳道:“那属下去寻庆宁王的人。”
萧千俞点头,“你们的王爷终有一日要踏过燕山阙,我需要你们设身处地的拟定一份越过燕山阙的构想,也要一份护住二位公子全身而退的法子。”
萧千俞说着看向鹿卓阳:“寻到了庆宁王的人,可以让庆宁王的人问问庆宁王,可想要他的儿子榆谨舟平安回长宁,他若想,定会让部下留下你。留下之后亦不可怠慢,需要维护与他们的关系,你需得殷勤些,毕竟我们是求人办事。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到时候有事相求,不违反他主人令他都会帮你。”
丹平手指微蜷,心中竟然有了一丝涟漪,好似大事在即。
鹿卓阳应下,萧千俞道:“若有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就与二位公子和清吾商议。”
二人应着,萧千俞抬眸看向二人,其实他还想说过不了多久小九就会往苍郁城,那时可以寻小九拿主意,但现在说还为时过早。他咽下了后半句,只道:“事不宜迟,你二人即刻动身。”
丹平道:“你二人与去往离州的同僚一起出城,免得惹人怀疑。”
两人领命退了下去。
待人退下之后丹平就盯着萧千俞看,萧千俞抬眸正好撞上视线,“你盯着我瞧什么?”
“这些日子好些了?我听梁瑞说你这几日很是刻苦,经常操练完了还在校场。”
“我能待在近卫营的日子不多,你也不是不知道近卫遴选之后姬白钦就不让我待在那儿了,我底子又不好,不得刻苦些。”
丹平舔了舔唇轻笑,“祥云的事你可想通了,有什么要与我说的?”
萧千俞摇了摇头,若祥云真的是脐周复氏,那此刻越少人知晓他的身份他便越安全。
祥云在观望,而他在等姬白钦回来。
世仇恩怨总归要摆到台面上来说,等祥云知晓了其中缘由,能放弃对白氏族的憎恶,他或许才能让姬白钦暗中招募复氏为己所用。
“这么久了还没想明白?”
“时机不对,人没到,要等姬白钦回来。”
丹平盯着萧千俞看了片刻转了话题道:“白青回和白言伯能动了,再养些时日应该就能回来了。”
“能赶在近卫遴选的日子回来吗?”
他就算要人,也得当着众多人一道说了吧?
“应该可以,不过,上不了比武台。”
丹平说着瞄了眼萧千俞道:“他们此番是为遇刺而非执行任务,若硬是要安个功劳也就只是护卫你,可他们也并未护住你,所以,我办事得秉公不让兄弟们心生怨由,所以寻不到破例擢升的理由。”
萧千俞看向丹平,丹平这意思是他们要落选了。
萧千俞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自己问姬白钦要人。”
“王爷身侧可都是用命换的功名。你如此做,就不怕旁人说他们闲话,德不配位?”
“那我招护卫行吗?我自己给他们发银子。”
丹平抱胸微微往后仰,须臾舔了舔唇道:“这应该可以。近王爷身侧,要是以后有了立功的机会,得了王爷赏识也不是没有擢升的可能。”
萧千俞咽了咽喉,丹平撇嘴笑道:“行了,你就是想问我的意思,如今也知道了,你若开口,王爷定赏人给你,也会给他们近卫的名分,可他们于近卫中立足就少了威严,白青回和白言伯我瞧着也刚正,攀附这两个字若是被人生事,你们好不容易得来的情意被曲解诬陷,这样的闲言碎语就如腐液入骨,是会诛心的。我给你指了路,希望你慎重考虑一番。”
萧千俞沉默,片刻后拱手朝丹平拜了拜道:“我知道了。”
“我让虞山峤送你回去。”
萧千俞点头,丹平便唤了虞山峤。
“鹿闻我近日少见,他在忙什么?”
“安抚殉职的那个城防卫家属,他家中无主骨之人料理丧事,他便告假和着那城防卫的同伴帮着弄。”
萧千俞点了点头往外走,虞山峤就候在门口,瞧见人出来便默默跟在了身后。
这些日子萧悦阳睡不好,一到操练散场就问他拿酒,喝了酒就在校场中与草人较劲,也不知是真醉了还是装醉,反正到最后将力气挥洒完,都是他将人扛回去送到门口。然后看着云展和辰明将醉醺醺萧悦阳扶到床上躺下。
二人一路上都无言,虞山峤知道萧千俞心里有事,但这样的情况,萧千俞又不准他往外说。
萧悦阳在等姬白钦回来,他也在等。
等王爷回来,萧悦阳或许就不会如此酗酒了。
再转眼便近端午,姬白钦马不停蹄的从离州赶回都城,派出先锋近卫并未前姬白钦许久,因此丹平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入了夜。
他即刻命人去寻萧千俞,待到出府去迎时,姬白钦已近入城。
“王爷!”
丹平和容飞瞧见人即刻上前行礼。
姬白钦只淡淡的应了一声,马也没停直奔回府。
茗阳朝着丹平吹了声口哨随及扬头示意他上马,白衍也朝他这侧看了一眼。
马匹速度很快,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队伍已经掠过百米。
丹平拍了拍容飞迅速上马跟上了茗阳。
两人一见面便用拳头碰了手。
“白叔。”
白衍应了一声,茗阳笑着道:“可想我了?”
“自然,离州可妥当?”
“妥当,都处理完了,地方官员修葺也差不多了,现下就一些水利,需得朝廷支援,不用王爷,明日陛下也能收到地方官员的奏折。”
“那便好了。”
“都城如何?”
“全都叫王爷好呢,就连勾栏瓦舍报恩王爷为百姓筹钱之事也成了坊间佳话。为人雅士就更不用说了。”
几人相视而笑,都看向姬白钦。
虞山峤依旧在校场陪着喝了酒的萧千俞。
听得人来报姬白钦回府,他愣是吓得呆了好些时辰,随及才看向萧千俞,一脸头大。
近卫嗅了嗅四周道:“怎么有一股酒味?”
虞山峤叹了口气,近卫转而看向萧千俞道:“副尉你给他喝酒了?近卫营不得饮酒你不记得了?”
虞山峤一个头仇成了两个大,“王爷怎得没消没声的就回府了?”
“副尉,要不带他去醒醒酒,说不定还来得及。”
两人相视一眼,顿时冲上前将萧千俞架着往王府跑。他们也不敢带去别的地方,入了姬白钦的院子,然后让耳房备上醒酒汤。
萧千俞入了姬白钦的院子便安静了不少,虞山峤帮萧千俞洗漱换了衣衫,将人扶到床榻喂了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