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老妇人猛然拉开了门吼道:“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小憩了,哪家的王八犊子搁这儿鬼号呢。”
两人被这一个声音吓了两人一跳,惊恐的盯着老妇人。
厕内传出一个声音,凄惨得很还带着哭音:“母亲——救我……”
老妇人一听是自己儿子的声音顿时快步上前,瞧见倒在地上满手是血的曹严脸刷的一下白了:“我的儿啊!这是……你这是怎么了?”
“我方才入厕,突然就有两个人将我蒙了头,还捂了嘴,然后就是一顿暴打,母亲……我感觉我手脚都断了啊——”
“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哪个杀千刀的敢欺负我儿,我儿可是永州县令!我……我……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叫大夫!”
一驿卒应下,快步跑着下楼,老妇人看向另一个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扶人。”
驿卒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去扶人,两人将曹严扶起,半抬半拖的往屋里挪,老妇人一边心疼自己儿子,一边恶狠狠的盯着驿卒咒骂:“你们这些驿卒,连防卫都守不好,等我儿缓过来,定上折子弹劾你们。”
驿卒眸子中闪过一丝厌恶与不削。
还上奏弹劾,区区一个九品县令,有弹劾的资格吗?
等人入了屋,驿卒顿时松手,曹严再次跌落撞到硬床板痛得嗷嗷直叫。
“你干什么呢你,你想摔死我儿子?”
“我不是故意的。”
驿卒嘴角藏了一丝笑,但终究不能太明目张胆。
“母亲,我好痛……”
老妇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驿卒,落于床榻心疼自己儿子。
“我去给大人打些水来。”
驿卒说着也没等老妇人开口便转身往外走,落于长廊瞧见管事往这处来。
驿卒顿时快前几步将管事拦住道:“管事,那疯婆子仗着自己儿子是官搁屋里耍威风呢,现下您要是进去了,就是被骂的份。”
“发生什么事了?”
“这……属下也不知,好像是叫人打了。”
“打了?谁人敢打朝廷命官?”
驿卒眼睛一转道:“还能是谁,管事您好好想想,咱们驿站今日来了谁?”
“侍郎……”
驿卒一把捂住了管事的嘴巴,朝身后看了一眼拉着管事下楼,又将人拉到了隐秘的地方藏起来才道:“管事,您是有所不知,您可还记得昨日深夜来了个骑马的官?”
管事想了一下道:“好像是有印象,那官看着就不好惹,特别的他旁边穿着玄色袍子的人。”
“管事,那县令怕是得罪了都城权贵。”
管事大惊,驿卒将昨日姬白钦赏的银子掏出来递给管事继续道:“属下本以为就是个平常事,也就收了银子替人办事,在县令碗里下了点儿泻药。”
“你……”
“管事您先别骂我,您听我说完。”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给驿站惹麻烦。你怎么……”
“我娘病了需要钱,管事您也知道。可……今日之事属下觉得属下背不住这祸事,管事您得救属下。”
管事看着自己手中的银子掂量,“那人要你干什么?不会是毒死他吧?”
“不是,那穿玄色袍子的人说他吵到了大人休息,丢给了属下一锭银子说是要将他留在都城打算过几日来问罪,属下才想到下泻药这留下人的法子。但……今日您说……那侍郎夫人又来寻他的麻烦,还将人这般暴打了一顿,那不就是说他得罪了都城权贵吗?属下怕这银子烫手。”
管事看着银子陷入沉思。
侍郎夫人?那可不仅仅是侍郎夫人,她是镇国公的儿媳,父亲也在兵部任职。镇国公可是与丞相并肩的一品大官,要对付他们这些小罗罗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昨日那两人深夜入驿站怕不仅仅得到路过,而是专门来拦下人的,县令的夫人还失踪了……
管事越想越心惊,屋里头那人的这份得罪,怕是将头伸进了断头台。
片刻后管事将银子丢给了驿卒道:“拿钱办事,既然没要你要人命应当不打紧。你已经接了银钱,现下也知那人是权贵,若有人来问起,可千万要管好自己的嘴。若是嘴不严实,可就真没命了。”
“管事……”
“全驿吩咐下去,昨日深夜没有人来,今日也无人来,守口如瓶莫丢了身家性命,记住了?”
“记住了。”
管事朝着驿卒使眼色让人把银子收起来,驿卒现下也知这银子就是烫手山芋,若是这事牵扯太广连累到同僚,管事怕是直接会将他交出去顶罪,可谁让他自己贪心?既然做了事便是投了诚,那也只能咬死不认。
驿卒思定,也只好将银钱收起来。
丹平从聚轩楼出来的时候刚好又看见齐月往回走,齐月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好似并未看就看丹平。
马队行远,丹平也上了马,随及调转了马头打马往摄政王府去。
转眼,丹平便到了王府,他将缰绳丢给马夫提了纸包上阶梯,刚露出半个身子虞山峤蹭的一下就冲到了面前,“右将军。”
“找我有事?”
“嗯。”
他得了令去茗阳的院子寻丹平,好巧不巧,来时丹平才走片刻,他只好在门口去候人。
“王爷寻我?”
“是。”
丹平瞄了一眼虞山峤道:“今日倒是奇怪了,王爷怎么派你出来跑腿儿,以为跑腿儿这份差可都是鹿闻,怎的?鹿闻近日更得宠些?”
“右将军这是哪里话,都是伺候主子哪有什么得宠不得宠的。”
丹平笑了笑没说话,将手中纸包的菜肴递给虞山峤道:“送去茗阳的院子,我去见王爷。”
虞山峤接过道:“王爷在书房。”
丹平应着,两步快步之后便小跑了起来,虞山峤跟着,在长廊时分了路往茗阳的院子去。
“你再与我说说离州附近的天气。”
萧千俞刚说完这句,近卫便传丹平求见。
姬白钦转而指着书卷道:“进来。”
萧千俞目光落到书卷姬白钦指的位子,道:“离州比都城附近的农田要晚上一月收成。”
姬白钦点头,萧千俞心中有了思绪。
丹平入来后朝着姬白钦行礼道:“王爷您寻属下?”
姬白钦抬眸道:“怎得就只朝着本王行礼?”
萧千俞回身看向丹平,朝着丹平笑了笑,丹平顿时伏低朝着萧千俞行礼道:“王妃。”
萧千俞转回身坐着道:“看来今日你心情好,可是茗阳那处有了喜事?”
丹平抬眸看了眼姬白钦,姬白钦眼眸带着笑意看着萧千俞。
他怎么猜到的?王爷怎么什么都跟这傻子提前说?
“并无外人,大胆说。”
姬白钦发了话,丹平才道:“回王爷,的确有喜,柳何氏认下了茗阳。”
萧千俞道:“那茗阳呢?茗阳可也欢喜,可曾怨憎母亲的抛弃?”
被这样一问丹平微愣,随及心脏传来一股莫名的安慰与心痛。
他倒是没想到茗阳的心情。
于他而言,茗阳有了至亲陪伴是好事,可萧悦阳说的没错,当初是茗阳的母亲弃他而去是事实,虽然不是心甘情愿,但抛弃就是抛弃。
不过茗阳一直期待亲情,今日反应也不记恨母亲。
丹平正眼看向萧悦阳,这个傻子是真的在为茗阳担心,茗阳打了他那么多次,他当真不记恨吗?
许久,丹平带着笑意道:“不曾,茗阳很是欢喜。”
萧千俞眉宇微松,心中石头落了地,他为姬白钦办的第一件事终于办成了。
“那就好。这事也算是解决的完美。”
姬白钦道:“本王差不多要动身了,悦阳想见司农的官员,你寻一处隐秘一些酒榭让他见上一见,就说是……是本王请的先生寻离州附近农田毁坏的补救之法。”
丹平应下道:“属下现在去安排。”
姬白钦应着,丹平便转身往外走。
萧千俞转而躺在了姬白钦腿上道:“用了午膳再走吧,也不差这一个来时辰。”
“一个来时辰,本王可以赶很远的路了。”
“路有我重要?”
姬白钦的眸子温柔了几许,“这是开始缠留本王?”
萧千俞抬起满是期待的眼睛,依着姬白钦的身子缓缓往上爬,继而搂住姬白钦的脖子道:“你不在,我食之无味。再给你选一次,赶路还是多抱我一个时辰?”
姬白钦未语,心下冲动惹了满身燥热。
小傻子这剐蹭惹火的动作是从哪儿学的?要是再蹭下去,他该有反应了。
萧千俞见姬白钦不为所动,带着些许失望将头靠在姬白钦胸前道:“当真是心狠。”
姬白钦收紧了手将萧千俞揽起一些,他不是心狠,他是怕了萧悦阳。他顾念这萧悦阳身上有伤,可萧悦阳老是这样逗弄他,弄得他一团火无处发泄。
萧千俞道:“你不选,那我多抱你一个时辰吧。你见了属下就说我痴缠你。”
“本王知你舍不得本王了。可……本王不走,你怎么好安排你接下来要做的事?”
萧千俞眉目微顿,盯上姬白钦道:“你……能不能装着没有看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