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白珉浅笑再次给萧千俞夹了些肉食。
大理寺内,姬白钦在官员的陪同下用完膳,出门就看见丹平慌神的跑来。
丹平快步窜上阶梯跑到姬白钦身侧伏耳低声道:“王爷不好了,七娘本在候审,可皇后身边的嬷嬷突然传了她,禁军挡了外围,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属下也不好动手。”
姬白钦一听脸色变了,朝官员辞别走出段距离才道:“带去了何处?”
“皇后用膳的院落,但那院落有刑讯房。”
“女眷待的地方?被带走多久了?”
“刚带走。属下叫人上房盯着了。”
“盯着管什么用,若是敢动刑直接将人带出来。”
“可王爷,要是打起来恐怕事会闹大。”
姬白钦蹙眉,丞相府与成国公府算是连襟,虽不算亲近到底有庶子庶女婚娶,苏茯玉此番可是为着成国公族人?
“王爷?”
一声王爷如黄鹂之音,婉转悠扬。姬白钦抬眸,眼前站着一个衣衫华丽且艳丽的女子。
瓜子脸狐狸眼,绛朱唇柳叶眉。外衣薄透似初生蝉翼,半隐半现引出窈窕之势,披帛挂于臂间活色生香也生人勿进。
她便是名动都城的秦香悦。
丹平是一看见她就怕了,这娘们儿每次来王府都不好对付。
姬白钦眉目微松带了些笑意道:“你怎么在这儿?”
“奴家自然在,这可是关于王爷的堂审,奴家倒是要瞧瞧是哪个小浪蹄子胆敢爬王爷的床,害得奴家这心,都疼死了。”
丹平背脊一颤,这娇气让人不自在还全身发软。
秦香悦看向丹平,福了福身子道:“将军也在啊?”
丹平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道:“嗯……啊……嗯对。”
姬白钦侧目看向丹平道:“你先下去吧。”
丹平又看了一秦香悦,低声道:“王爷您自己对付她当真没问题吗?”
“不碍事,去吧。”
丹平领命,逃也似的跑了。
秦香悦半抬眼眸娇羞的看向姬白钦,姬白钦低眸笑:“今日是打算扮作良家妇女不缠着本王了?”
“姐妹们说,或许王爷喜欢奴家矜持些。”
姬白钦微微抬了抬手,秦香悦会意立马上前揽着姬白钦的胳膊。
“不许往本王身上靠。”
秦香悦抱着姬白钦的手臂心下已经欢喜的不得了,“王爷当真喜欢矜持的?”
“本王不喜矜持的也不喜骚浪的,本王喜的是你心中有本王。本王早就说要替你除去乐籍,为何不愿离去?”
“奴家能为王爷赚不少银子。”
“你明知道本王不可能娶你。”
“奴家才刚开心,王爷别说这话,奴家现在揽着王爷手臂,现在王爷是奴家的。”
“不是想看那爬本王床的女子?本王带你去。”
秦香悦抬眸带着些气恼道:“奴家听闻王爷不喜她,若是无关紧要的人王爷应当不在意。王爷亲口告诉奴家是喜她还是恼她?王爷若喜她奴家视作姐妹,若恼她,奴家撕了她。”
姬白钦侧头低眸看向秦香悦:“小悦——”
“嗯?”
“若是本王在十六岁之前遇到了你,或许会喜欢你。”
秦香悦愣住,双眸盯着姬白钦渐渐溢泪,最后笑开,一滴泪滑出眼角,她松了揽着姬白钦的手慌忙的擦拭,擦拭间还时不时露个笑脸给姬白钦。
“王爷别看了,奴家可哭得难看?”
姬白钦伸手温柔的帮着拭泪,“不难看。本王觉得你这样好看,撒泼也好看。”
秦香悦破涕为笑,“王爷想瞧奴家撒泼?那是想奴家撕了她?”
“她是丹平的妻,是有人要设计本王。她如今被皇后唤去了女眷待的地方,丹平心急,你可愿去帮本王护她?”
秦香悦深深吸了一口气,瞪了姬白钦一眼道:“奴家就说怎得王爷今日这般温柔,哄骗奴家奴家差点儿就信了,感动得哭成这般,原来是想奴家去做事。”
“不愿便算了。”
姬白钦说完抬步就走,秦香悦追上去拉着人道:“王爷您好歹再哄骗哄骗奴家,奴家不就心甘情愿去了?”
“本王没有骗你。”
“没有骗……没有骗?是方才她的事没骗奴家,还是十六岁的没骗?”
“都没骗。”
秦香悦瞬间心花怒放抱住姬白钦的胳膊,“王爷说哄骗的话也这么正经,奴家就当真了。”
“你若当真便都是真的,本王允诺你的,你只要提本王立马都给你备着。”
“王爷您当真是让奴家又爱又恨欲罢不能,奴家可以去,可奴家有个条件,奴家想见王爷藏在禁院的小情人,王爷可允?”
“你见他作何?”
“奴家倒要瞧瞧,奴家到底哪里输了。奴家这脸这胸这翘臀这腰身,哪里就不如他?”
姬白钦轻笑:“本王大婚掀了盖头让你瞧。”
“王爷这是请奴家去婚宴了?”
“算是吧。”
“那帖子可要送来,别到时被侍卫拦下了。”
“拦下了你就进不来了?”
秦香悦抬眸盯着姬白钦看了片刻转身道:“奴家这就去了,对家可是皇后奴家算是搏命了,王爷又欠了奴家一条命。”
姬白钦注视着人背影远去,喃喃道:“本王早就不知道欠了你多少条命了。”
秦香悦没走多远便盯上了大理寺的一位官员,在官员的引荐下直接进入了女眷暂时停留的院落。
她抬眸看向屋顶四处寻顾,当看到偶尔有浅影的位置时轻笑,随即观察了四周将披帛取下当成腰带,顺带提了裙摆在中间系了个结,攀梁上廊,顺着长廊挪到近卫的屋梁,片刻转于近卫监视的屋子下,取下发髻中的金针刺昏守卫,在人倒下时接住靠在屋脚,一跃攀了柱子伏与梁下,双足挂梁一手扶壁,另一只手在高窗上戳了个洞往随即挪到发髻又取出金针蓄势以待。
秦香悦透过窗户孔往里瞧,此刻屋内只有三人,一人坐着身着凤袍是皇后无疑;皇后身侧有一年长的宫女,应是嬷嬷;还有一人跪于堂中低着头侧面瞧得出是位美人。
秦香悦眉目微动:丹平将军这眼光还真不错,这小美人还真是水灵灵的。
苏茯玉缓缓开口道:“把头抬起来。”
“小女不敢。”
“不敢?你都敢爬摄政王的床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姚七娘未语依旧低着头,苏茯玉起身慢慢挪到人身侧伸手挑起姚七娘的下巴,仔细看了看人,眸子中又露出些许嫉妒之色。
姚七娘擅观色,这一抹妒意自然逃不过。
苏茯玉松了手道:“还当真是长得好看,你可知那日你一舞陛下都看愣住了。”
姚七娘将头低得更低,“小女就是一阶舞姬怎入得了陛下的眼。”
“这身姿也好,本宫方才瞧着你进来个子挺高腿应当也长,撩起些裙摆让本宫看看。”
近卫在屋顶相互对视一眼最后看向丹平,丹平扬手一副要打人的样子用唇语道:“把眼给我闭上。”
秦香悦伸长了脖子也想瞧。
“本宫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吗?可要本宫的嬷嬷帮你,本宫的嬷嬷可没有那么会心疼人,要是这裙摆撕破了待会儿上了公堂丢脸的可是你。”
姚七娘只得缓缓伸手拉起一些裙摆,苏茯玉瞧着露出的一节奶白纤细的小腿当真是羡慕,人好看身材也好,这叫男人怎么抵得住?
苏茯玉捏紧了手,片刻之后再次伸手抬起姚七娘的下巴盯着瞧,指尖还伸到姚七娘的脖子上蹭了蹭,过了一会儿道:“本宫听闻摄政王不喜你。”
丹平盯着苏茯玉心道:莫非是想来当说客,把姚七娘当成眼睛?
“小女……”
“摄政王看着凶可你也不用怕他,本宫看完了大理寺的卷宗,若你是被人陷害了,摄政王不会为难你,既然已经成了他的人,以后便尽心尽力服侍他吧。”
姚七娘有些惊诧,应着道:“皇后见小女只是因此吗?”
苏茯玉平眸看向门口:“本宫欠了摄政王这心里一直有愧,本宫此番与任何人都无关,只是为了让本宫自己好受。这样本宫就不欠摄政王了。本宫不管你是不是成国公遗孤,今日只是来警告你别耍什么坏心思,也别将勾栏里的手段用在摄政王身上,否则本宫不会放过你。”
丹平:???!!!
秦香悦:皇后是姐妹啊!
姚七娘伏低叩头:“小女自是不敢。”
“你最好是不敢,否则炼狱里的刑罚本宫让你尝个遍。”
姚七娘伏在地上未起身,苏茯玉转身走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嬷嬷才道:“起身吧。”
姚七娘微微抬头,察言观色了一番才慢慢爬起来。
“本宫还有一事问你。”
姚七娘福了福身子道:“皇后要问何事?”
“你这皮肤如何保养的?”
“啊?”
姚七娘有些懵的看向皇后又快速低头随即看向旁边的嬷嬷,嬷嬷已经将纸笔放在了几上等着记录。
秦香悦也好奇凑近了些。
她应该不能说她天生就这样随娘亲吧?姚七娘咽了咽喉,将平常青楼里姐妹们保养的法子一股脑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