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白钦的身材是真的好,虎背蜂腰,隔着衣料都能瞧见半隐半显的肌肉。
“盯着本王瞧什么?”
“到底是你的袍子,我穿着好像大了许多。”
姬白钦轻笑:“本王比你壮许多又比你高,这肩胛你撑不起来自然看上去更长了。”
说话间,姬白钦走到人身侧将发冠取了牵上人带着往汤池走。
萧千俞跟着才踏出一步就踩着袍子撞到了姬白钦背脊,姬白钦往后伸手稳住人。
“这是看见本王穿这身儿沉醉了连路都走不稳了?”
“……”
“这么迫不及待想给本王除袍子?”
“……”
“你要是再拽着本王的腰封往下扯,这衣衫该开了。”
萧千俞瞬间松手,姬白钦怕人摔着就这握住的手将人提着转回身,随即揽了萧千俞的腰将人抱起一些踢开袍子又将人放下。
萧千俞站定,姬白钦用手比了一下萧千俞的腰道:“本王方才就疑惑,本王的手竟真能握住你的腰,你这……也太瘦了些。”
“……”
“本王只关了你几个月,每日玺洲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不是本王府上饿出来的,伯爵府不给你吃的?还是说因着你挑食?”
“我也没说你苛待我着急着解释什么?难道当初还真想过苛待我?”
“……”
“我从小就如此,怎么吃也长不起来。”
“还是再长点儿肉,本王寻法子养养。这衣衫拖着地不好走,本王抱你过去。”
萧千俞抵住姬白钦的手提了袍子边走边道:“我还是自己走吧,你仔细寻寻法子让我壮士些。”
姬白钦看着人走出几步跟上道:“今日你先给本王搓,省得等会儿你又丢下本王。”
萧千俞回头看人,“方才是谁说不小肚鸡肠的?”
“这是另一码事。”
萧千俞浅笑,转回头继续走,在姬白钦进入汤池前退了浴袍下水。
萧千俞刚站定,姬白钦掀了帘子入来边解腰封边道:“走那么快干什么?”
“自是怕你瞧见我下水时的样子。”
“本王送你的玉坠呢?”
“怕弄湿与衣衫一起放着了。”
“这么宝贝?”
“未来夫君给的自然宝贝。”
姬白钦解腰封的手微顿,目光落到萧千俞身上,萧千俞正好回眸看着他。
“怎么不脱了?是怕我看着?”
姬白钦继续解腰封,一把扯了袍子光着身子将袍子丢到隔壁的架子上。
萧千俞移开目光,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姬白钦嘴角带着笑,“怎么不看了?本王可光明正大的给你看。”
萧千俞闭上眼洑水洗了洗脸,他今日是输了,他当真没有姬白钦这么“赤诚以待”(不要脸)。
“不是要我给你搓澡,愣在池子边做什么?”
姬白钦下水挪到萧千俞身侧靠在池子边,从旁边架子上端了果盘道:“可要吃些?”
“喂我?”
姬白钦递上一块切好的桃子,“再唤一声方才的称呼。”
“什么?”
“谁送了你玉坠。”
萧千俞抬眸,“喜欢那称呼?”
“南边运来的早桃,尝尝?”
“今日是不能了,等你娶了我,你想听多少次我都唤你。”
姬白钦收回手将桃子塞进自己嘴里。
“不仅小肚鸡肠,还小家子气。”
姬白钦转而伸手揽着人后颈吻上去,将口中桃子一并渡了过去。
“本王可是小家子气?”
萧千俞含着桃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不吃?可是嫌弃本王?”
“……”
“要是敢吐本王再喂你,这次嚼碎了喂。”
那样他当真可能会反胃……
萧千俞赶紧吃了嘴里的桃子道:“我不想吃了。”
姬白钦看着人吞了,再次拿了一块塞进口中。
萧千俞默默的防备着人挪开了些距离道:“那搓澡的布呢?”
“本王忘记拿了,你就直接用手给本王搓。”
姬白钦说完将果盘递到萧千俞身侧,转身坐到入池子的阶梯上,“本王这样靠着,你也好受力。”
萧千俞应着跟了过去,一个时辰后,萧千俞睡沉,姬白钦就着浴袍将人抱回了主院。
翌日,姬白钦陪着人用早膳,白衍拿着一个盒子入来朝姬白钦行礼。
“放桌子上。”
白衍应着放下便退了。
萧千俞看了一眼盒子道:“这是什么?”
“给你的银子。”
“一盒子?”
萧千俞盯着盒子瞧了一会儿放下筷子。
“吃完了早膳再看。”
“我饱了。”
姬白钦又给人夹了几块吃食道:“本王寻思,就是你吃饱了再吃上几块应该能长些,将这些吃完了,本王就给你看。”
萧千俞再次拿起筷子,边吃边道:“你让谁与我一起出去?”
“虞山峤和鹿闻再加两个近卫,本王让白衍寻了辆不起眼的马车,等会儿你坐马车出府,买东西尽量别自己去让他们跑腿,若非得自己下去记得将帷帽带好。不可乱跑,一个时辰就必须回来,不然下次本王不允你出去了。”
萧千俞含着吃食应了一声,等到将吃食吃完放下筷子,又露出一副很乖的样子等着姬白钦。
从昨日到今日小傻子都顺着他,看来是当真被他关府里关怕了。
姬白钦将盒子挪到萧千俞面前打开道:“本王寻思与你些银钱存着,你不用经常与本王要,一百万两是本王念在你昨日替本王搓澡搓得舒服,本王与你换成了五百两、一百两和一些碎银子,你今日要带多少出去想买什么你自己考虑,若是花完了再寻本王拿。”
萧千俞盯着银票看:“都给我?”
“本王可小家子气?”
这人怎么还记仇?
萧千俞脸上有了笑意道:“不小气。”
“今日陶宇轩有竞买,那里人多眼杂记得绕开。”
“好,我会避开。”
“因为不是本王出行,为了不让人注意你本王让近卫也都换了衣衫,等会儿人来了你注意瞧,本王让他们在腰间都配了双鱼玉坠,上面刻着吉庆有余。虞山峤和鹿闻的声音你认得,其他两个近卫你注意着听。”
“好。”
鹿闻驾着马车停在了院子门口,虞山峤跃下前室入来禀报,萧千俞起身将箱子端回了姬白钦的寝殿从中取了一千两又拿了些碎银子。
姬白钦拿了帷帽给萧千俞带上送至马车,又看着马车行远才转身去书房。
马车从王府后门出,萧千俞直接让人去寻桂花糖。没多久,马车从冷清的王府大街入了集市。
喧哗声入耳,萧千俞本不喜吵闹,可这一刻他却喜欢这嘈杂。
穿过街巷,虞山峤替萧千俞买了桂花糖又按照吩咐寻了灯烧羊腿,接着便驾车去往字画街。
萧千俞将车窗的方格打下掀开帷帽的细纱朝外瞧了一眼。
姬白钦跟他说要避开陶宇轩应该是怕人瞧见他认出来,但陶宇轩坐落的字画街他必须去,一是掩人耳目假装寻字画,二是要买刻刀、彩墨原料、画纸和印章玉石。
小天南星的印章他放在伯爵府藏着,若要作画要重新雕刻。
他以小天南星作画的纸张是特定的,彩墨也是自己调的,所以都不可缺,最多他寻的时候离陶宇轩远些。
不过之前都是府里小厮给他买的,他自己没亲自来买过,也不知道哪家店铺有这些。
他还得甩开虞山峤他们一段时辰自己独处,这样才能让说词贴合。
萧千俞还在寻思怎么甩开人的时候,虞山峤敲了敲车门道:“小傻子到了。”
萧千俞又朝车外看了一眼才起身下车。面纱遮挡了容颜看不清脸,但萧千俞的身高在都城中算是显眼,他落车就有人朝他看来。
不过今日陶宇轩人多,人群大约一致认为,估摸是从外入都城来竞买小天南星画作的哪家公子。
萧千俞转身看着四人有些犯难,姬白钦能不能让人别穿一样的衣衫?虽然身材略微有些差异,但他分不清人啊。
“山峤鹿闻。”
两人应着,萧千俞沉了一口气,“你们跟我去选选字画,你们两将车驾去不挡道的地方看着。”
几人应着,萧千俞率先走,没一会儿寻了家店进去看字画让虞山峤和鹿闻帮着选。
萧千俞见两人看画凑得近挪到店主身侧问可有他要的东西。
店主只给了萧千俞刻刀和印章玉石,萧千俞趁着虞山峤和鹿闻不注意,给了银子将东西收起来,随即唤了两人去往另一家店。
如此往复,萧千俞带着两人在字画街逛了好些铺子不知不觉近了陶宇轩。
姬白羽一身便装立在街对面的楼阁上盯着虞山峤,随后目光落在萧千俞身上。
宣英从外入了楼阁道:“陛下寻奴?”
姬白羽指着虞山峤道:“朕瞧着那人眼熟,你可有印象在何处见过?”
宣英顺着姬白羽指的方向看,目光落在虞山峤和鹿闻身上,宣英蹙眉:“奴也觉着有些熟悉。”
宣英努力回想,突然眼前一亮,“陛下,上次陛下去摄政王府上时见过,在摄政王主院。”
姬白羽眸子微眯,再次看向虞山峤和鹿闻,当真想起了那日。
姬白羽眸子瞬间定在萧千俞身上,为何姬白钦会让近卫换了衣衫,那带着帷帽的人又是何人?
“让韩臣将那戴帷帽的人给朕抓过来。”
宣英应着,转身出屋子去寻韩臣将事情交代了一番,韩臣听罢立即入了阁楼隔间站在窗户边上认了一眼人,随即急匆匆的叫了人往对街去。
陶宇轩另外一处苏茯寒真正给榆瑾舟绘声绘色的讲那日在丞相府阁楼发生的事,还一脸恶意的诅咒姚七娘被姬白钦折磨。
榆瑾舟不在意姬白钦的风月事,也不关心苏茯寒的个人恩怨,他瞄了一眼人带着笑意听着,品着茶看向窗外道:“你父亲没骂你?”
“他都不知道是我干的,再说,那是陛下让我做的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能拿我怎么着。”
榆瑾舟嘴角微翘笑出声,苏茯寒道:“你也替我开心吧?这咬耳之仇总算寻到正主了。”
榆瑾舟虽笑着,可心里已经不知道骂苏茯寒蠢骂了多少次了,被人当刀使坏了他父亲的好事还跟个傻子似的洋洋得意。
萧千俞走出店铺,榆瑾舟的目光刚好落在他身上,微风起掀了少许纱帘,帷帽露出半张萧千俞的脸,榆瑾舟一口茶呛在喉咙跟着咳了好几下。
苏茯寒起身帮人拍背:“瑾舟兄怎么喝茶还喝呛着了?”
“太……太烫了”,说着将手中茶倒了。
方才那是萧悦阳吧?姬白钦肯放人出来了?
“这竞买什么时候开始?”
“估么还有三刻钟。”
“你去寻掌柜帮我拿些冰,我好像烫着舌头了。”
苏茯寒应下转身出门,榆瑾舟趴到窗边认真的看了看人,但跟着萧千俞的人并非姬白钦的近卫。
难道他看错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下去会会他。
榆瑾舟起身开门,一开门才发现阁楼那楼梯挤满了人,要往下挤出去怕是要费些时辰。
榆瑾舟刚往回走突然顿住脚,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挤在楼梯间的人,韩臣!?
韩臣怎么在这里?榆瑾舟心下一惊,陛下来了!?
榆瑾舟的心一下子万马奔腾,姬白钦这完犊子玩意儿,要是萧悦阳被姬白羽发现那还得了?
榆瑾舟嘭的一声将门关上挪到窗户往下看,“哎,死就死吧,谁让姬白钦这狗犊子给我寻了一处养兵地,我这次帮你护了媳妇,这恩算是还完了”,说完就往窗户翻了出去。
姬
白羽听见嘭的关门声往屋外瞧了一眼,随即挪到门口开门往外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就后悔没带毅洋出来,韩臣这蠢人,这么挤怎么带着人走楼梯!
姬白羽看了一眼宣英,道:“真的是蠢到家了。”
韩臣瞄到姬白羽那不喜的眼神瞬间带着人踩着楼梯扶手往下跳,姬白羽看见人从眼前消失才缓和了几分。
也就是姬白羽挪开窗户的时候,榆瑾舟从他窗前踩着瓦片往边上挪,顺着柱子往下爬,最后踩着雕花栏跳了下去。
萧千俞入了另一家字画店,和虞山峤和鹿闻继续看字画。
其实虞山峤和鹿闻根本不懂字画,两个武夫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看画得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