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澈看了一眼手里的笔洗,“你睡沙发。”
“好!”江墨沉顺利进入甄澈的卧室。
甄澈把笔洗放在床头,然后钻到了被窝里。
江墨沉则躺在内厅的沙发上,身上搭着一条毛毯。
“睡了吗?”江墨沉的声音在内厅传来。
甄澈毫不迟疑的开口,“睡了。”
江墨沉无语,睡着的人还会说话吗,“明天你要去上班吗?”
甄澈并未跟中医院那边请假,自然是要上班去的,“去。”
“我明天也有一些事儿,你把骨瓷笔洗带去中医院不方便,就由我带走吧。”江墨沉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甄澈想了一下,“好。”
之后,两人便再没说话。
然而,等他们睡着后,又来到了一个相同的地方。
“江墨沉,你还有完没完!”甄澈有些生气,他们就在屋里屋外,有必要再弄到一个梦境里面吗?
江墨沉看着周围的陌生环境,有些像民国时期,“这还真跟我没关系。”
“哈?”甄澈狐疑的看向江墨沉,“你说,这里不是你制造出来的?”
“我对民国时期并不了解。”江墨沉耸耸肩膀。
甄澈纳闷起来,“那我们怎么会来这里?”
显然,他和江墨沉再次进入了相同的梦境。
江墨沉往周围看了一眼,“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里是民国的大街,依稀可见一些穿着旗袍的女人,当然这些女人都是有些身份的,否则也只能穿布衣。
街上不见任何车辆,却能看到电车的轨道,可见这个时代已经开始通电车了。
甄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一下江墨沉身上的衣服,都有民国时期特色的盘扣。
摸了摸衣兜,甄澈没想到自己的兜里还有几枚大钱。
“你身上有钱吗?”甄澈问着江墨沉。
江墨沉拿出一个钱袋子,然后掏出了几张银票。
见此,甄澈忍不住酸了起来,真是人比人死,在梦里他也没有江墨沉有钱。
“既然来到这里,我们就放松心态,看看到底是谁把我们弄进来的。”江墨沉拉上了甄澈的手。
甄澈自欺欺人的想着,反正是在梦里,拉着手走不容易丢。
两人往前走着,因为穿着符合年代的衣服,关注他们的人并不多。
“小江爷,您怎么在这里,师父他老人家都发脾气了。”
就在江墨沉和甄澈在街上闲逛的时候,一名穿着短打的少年喝叱带喘的跑过来。
江墨沉看向少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小江爷,你就不要开玩笑了,这批瓷器马上就要出来了,师父又找不到你,只好把我使唤出来。”少年一脸悲催的表情。
江墨沉看了甄澈一眼,难道他们在这梦境里还有身份。
“在前面带路。”因为关系到瓷器,江墨沉动了几分心思。
他和小澈睡觉之前,最后接触到的东西,就是那件骨瓷笔洗。
在少年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家规模巨大的瓷器厂。
这家瓷器厂便是江家开的,而江墨沉在这里的身份,除了少东家之外,还是老瓷器师傅的徒弟。
看到江墨沉过来,老师傅黑着脸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望外跑!”
“我就是出去走走。”江墨沉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保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搭话。
老师傅却是面色不善的看向甄澈,“翠竹坊的兔爷都带出来了,骗谁呢!”
甄澈诧异的瞪圆眼睛,他在这里的身份是兔爷,要不要这么悲催,他怎么就沦落风尘了?
江墨沉同样很意外,不过梦里的一切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此时,甄澈彻底相信,这次的梦境跟江墨沉无关,因为江墨沉是绝对不会给自己安排这么一个身份的。
“师父,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打开瓷窑了?”少年有些跃跃欲试,小江爷回来了,师父他老人家应该可以亮两手了。
老师傅点点头,同时招唿江墨沉过去。
“这次的瓷器品质很好,若是弄好了,是可以送去大帅府的。”老师傅似乎很看重这一次的成果。
甄澈站在一旁看着,反正他也不懂这方面的工作。
江墨沉在老师傅的指导下,倒是干得有模有样。
折腾了整整两个小时,开窑的工作才完成,一批上等瓷器面世。
“很好!”老师傅似乎很满意这次的成果。
甄澈看着一只只瓷碗,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老师傅在每个瓷器内滴入一滴血液,口中念念有词说着什么。
甄澈感觉到一股邪气,不过这股邪气并不强烈,应该是用于加持什么的。
顺着邪气出现的地方看去,甄澈找到了制作瓷器的老师傅,难道说他是邪修。
民国时期的邪修还做生意吗,当真是与时俱进。
不过,这邪修做出来的东西,怕是拿到家里也不会好用。
当天晚上,这批瓷器都被大帅府的人运走。
江墨沉看着今天的收入明细,看来这家瓷器场确实很赚钱。
“看来,是那笔洗把我们带到这里的,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甄澈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梦境的由来。
江墨沉也想到了,“跟着这位老师傅,肯定会有线索。”
甄澈只是不知道,骨瓷的主人到底是谁,是否死于民国时期。
因为骨瓷里的家伙已经没有尸体可以验,那便只能经历他所经历的。
卖出这笔瓷器,江家瓷器场的生意更进一步。
不过,江墨沉还和以往一样,和甄澈混在一起,并不用心学习制作瓷器的知识。
好景不长,就在卖出瓷器的第三天,大帅府走水了,也就是着火了。
大帅府的火烧的很大,据说整整烧了一宿,连房梁都没有留下,更别提活人了。
之后,警署的人前来办案,调查起制作瓷器的老师傅。
老师傅自然是冤枉的,他跟大帅府的人无冤无仇,怎么会害他。
“我听了一些传闻,听说你会什么邪术?”警署的长官亲自盘问。
老师傅连忙叫冤,“我哪会什么邪术,不过是之前帮了一位难产的孕妇,您可不能往我身上扣帽子啊!”
然而,上面要求尽快破案,毕竟事关大帅府。
下面的人为了尽快给上面一个交代,便打算对老师傅屈打成招。
江墨沉自然不会置之不理,然而江家老太爷出面了,让他不要管这件事。
看着这张酷似爷爷的脸,江墨沉竟然不想违抗。
甄澈倒是想出面,然而却没人给他这个面子。
“江墨沉,难道你打算见死不救?”甄澈不满道,虽然跟那位老师傅接触时间不长,但甄澈确定对方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江墨沉微微叹气,“小澈,这里是梦境,而且极有可能是那位老师傅的梦境,我们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即便你在这里做出了什么改变,之前的事儿也不会发生变化,等我们出去后,看到的还会是那只骨瓷笔洗。”
冷静方面,显然江墨沉比甄澈强多了。
就这样,老师傅含冤被带走。
很快,传来老师傅要被判处死刑的消息。
得知这个消息,江墨沉带着甄澈来到了关押死刑犯的监狱,看望即将上刑场的老师傅。
老师傅一脸颓然,他虽然看不上身为兔爷的甄澈,但对江墨沉还是很感激的。
这个时候,怕是除了这位少东家,怕是没人敢来看他。
“小江爷,我平生并未做过任何坏事,关于瓷器烧制完成后,我加血的行为,乃是一种品质的唤醒,并不会给瓷器的主人带来灾难。”老师傅对江墨沉说着。
江墨沉相信,因为他家就有很多老师傅烧制的瓷器。
“大帅府的事儿,真的跟我无关,然而不止我要遭遇死刑,就连我的家人也要被牵连。”说到这里,老师傅泪流满面。
“师父,您有什么交待的,我能做到的话,绝不推辞。”江墨沉认真的对老师傅说道。
老师傅等的就是江墨沉这句承诺,“我在德州那边还有一个孙子,不过因为是私生子,因此并未加入户籍,而且是随母性,上面的人查不到。”
“你想让我帮你把人接过来吗?”江墨沉问道。
老师傅摇摇头,“不要接来这个是非之地,就让他在德州那边好好生活吧,麻烦你把我的所有积蓄给他们母子,之前是我亏欠他们。”
“这件事好办。”对江墨沉来说,这件事乃是举手之劳。
“还有。”老师傅深深地看了江墨沉一眼,“我知道你对烧制瓷器不感兴趣,但我的衣钵不能没有传人,所以我想让你把我的笔记带给那个孩子。”
“这是应该的,毕竟烧制瓷器的手艺本来就是你家传的。”江墨沉颔首道。
老师傅感激的看向江墨沉,“笔记我放在东家的书房里,没想到当初因为马虎落下的东西,今日却成为唯一一件得以保存的物品。”
“我会找到,然后亲自送去德州。”江墨沉对老师傅做出承诺。
老师傅别无选择,只能信任江墨沉,把那私生子的家庭住址告诉他。
“你说,那孩子姓郑?”甄澈瞪圆眼睛,他突然想到了郑工,难道那孩子是郑工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