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仪器给患者接好,甄澈让家属多注意老人的情况,若是长此以往的精神恍惚,是会出大问题的。
回到办公室,甄澈见姚姝还在这里,“忙完了?”
姚姝叹口气,“我的那位患者要再住一个星期,说是儿子突然有个会议,这周就不出院了。”
甄澈无语,这些患者是把医院当旅店了吗?
“我的工作结束了,先走了。”甄澈今天就负责一位出院的患者,现在工作完成,他就可以回家了。
可怜姚姝,因为她负责的病人出状况,需要把上午的班值完才能走。
甄澈离开的时候,看到单俞正在往回走,心想姚姝不会寂寞,单俞肯定会在医院陪她一起下班。
离开医院后,甄澈去了一趟古玩街。
因为是周末的关系,这里十分热闹。
甄澈走在路上,看着两边的地摊,想着询问瓷器的事情,还得去有些规模的店铺才行。
“帅哥,生面孔,有什么要看的东西,我给你介绍。”
就在甄澈乱逛的时候,一名腮无四两肉的青年凑了过来。
“我想去看看瓷器。”甄澈开口道。
青年眼珠子一转,“您是想看一般的,还是尖货。”
甄澈心想,尖货应该就是上档次的,“尖货。”
“前面有一家名为柏古斋的地方,那里可都是尖货,就是价位比较高。”青年往前指去。
“那就带个路吧。”甄澈已经知道青年的身份。
青年嘿嘿一笑,带着甄澈前往柏古斋,若是客人能在里面买件东西,他的提成不会少。
来到柏古斋的门前,甄澈有些震撼,这间店铺门脸很大,装修的古香古色,可见在设计上没少花心思。
“潘洪,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柏古斋的伙计和青年打着招唿。
给甄澈带路的青年,也就是潘洪嘿嘿一笑,“今天不是来了嘛,这位客人想看看瓷器,要尖货。”
闻言,伙计看了甄澈一眼,虽然对方很年轻,但从穿着上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味和财力。
“客人楼上请,二楼多是在售的瓷器。”伙计对甄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潘洪也跟着上去了,相比外面那些摆满地的情况,这里就要正规多了,每个柜台都有伙计看守。
甄澈来到出售笔洗的地方,“这些笔洗都是古董吗?”
“我们统称古玩,至于是不是老物件,就要看客人的眼力了。”伙计看得出来,甄澈并非古玩行家。
甄澈拿起一款笔洗,这也是一款骨瓷的笔洗,不过没有他手里的那款剔透。
看了几款后,甄澈终于找到一个工艺相仿的,“这款笔洗不错,怎么卖?”
伙计看了一眼,“这款笔洗是仿宋笔洗,售价一万三。”
跟在后面的潘洪咋舌,仿制的都要一万多?
甄澈点点头,“就要这款,有证书吗?”
“当然。”因为甄澈买的乃是纯工艺品,古玩店是会配备证书的。
甄澈直接在二楼结账,看了一眼证书后,把笔洗和证书一起带走。
至于潘洪,自然是留在这里结属于他的那份钱。
甄澈回到车里,把笔洗丢到后座,认真的翻看起证书,上面有产地还有制作公司。
看到上面的地址,甄澈没想到竟然就在S市。
事不宜迟,甄澈直接朝地址所在的位置开去。
一个小时后,他来到一家瓷器加工厂。
甄澈拿着车里的瓷器下来,“请问,这里是皇罡瓷器加工厂吗?”
“没错,你有什么事儿吗?”守门的大爷问道。
甄澈拿出一个盒子,“我买了一款瓷器,挺喜欢的,想要大批量制作。”
一听是生意,守门的大爷也不在门房里坐着里,直接出来接待,“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要是累了就去我那屋坐着,我去给你找人。”
“麻烦了。”甄澈朝守门大爷点点头。
片刻后,守门大爷带着一个眼镜男过来。
眼镜男大老远就热情地伸出手,“欢迎欢迎。”
甄澈伸手跟他握了一下,“打扰你们了。”
“没有的事儿,里面请!”眼镜男热情的迎接着。
两人来到眼镜男的办公室,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这家瓷器加工厂的经理。
“我买了一件瓷器,很喜欢这种做工,想要订做一些。”说着,甄澈把在古玩街买的笔洗拿出来。
眼镜男接过来看了一眼,“这,有些困难。”
“为什么?”甄澈纳闷道,“你这里不就是生产瓷器的吗?”
“你这话说的没错,不过你手里这款瓷器,可不是批量生产出来的,而是我们这里一位老师傅制作出来的,他这是家传的手艺,其他人可不会。”经理为难道。
甄澈开口,“可以让他再做一些,钱不是问题。”
“这真不是钱的事儿,那位老人最近生病了,实在没办法制作。”经理叹息一声。
甄澈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这里只有他能制作吗?”
“以前还有一个,不过三年前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说起这件事,经理长叹一声,否则的话他们的厂子绝对不是现在这种规模。
三年前去世,老人生病?
不知道为何,甄澈想到中医院新来的那位患者。
“我能知道他的名字吗?”甄澈问道,他不确定这位经理会不会告诉他,毕竟有关于厂子的生意。
经理却没有多想,毕竟那位老人出院以后,怕是也不会再制作瓷器了。
“他叫郑工。”经理说道。
甄澈想到今天住院那位患者的名字,正是郑工!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甄澈跟经理道谢一声,然后离开这家瓷器加工厂。
想到郑工现在的情况,甄澈再次开车返回中医院。
此时已经是下午,姚姝和单俞都已经下班了,中医外科住院部只有两位值班的住院医生。
见到甄澈回来,这两位医生都很意外。
“你不是下班了吗?”其中一位医生问道。
甄澈点点头,“反正没事儿,我就回来待会儿。”
“你这,还真是新来的。”正在值班的两位医生十分无语。
甄澈随口问道,“三零三病房那位新来的患者怎么样了?”
“他啊,情况挺稳定的。”
“中午的时候醒了一次,可能是怕再给他喝那种安神的药,所以没再闹腾。”
听着两位医生的诉说,甄澈心想老人也是被吓怕了。
想来,老人的儿女要的就说这种效果,不过他们真的确定老人是在说谎吗?
想到这里,甄澈换上白大褂,前往三零三病房。
病房内,老人的女儿在给老人喂苹果。
老人看到甄澈,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惧怕。
甄澈见此,看了老人的女儿一眼,不知道这些家属怎么吓唬老人的。
“老伯,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甄澈尽量做到和颜悦色。
老人见甄澈年纪不大,下手应该不会那么狠,“我身体好的很,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那我给你号号脉。”甄澈来到老人身边。
老人狐疑的看了甄澈一眼,“你这小医生也懂号脉?”
“好歹是中医,号脉是最基本的。”甄澈示意老人把手伸出来。
老人配合的把手伸了出来,甄澈确定老人身体健康,没有什么疾病,只是最近心神不宁,才会导致身体虚弱。
“您老身体挺好,只是要放宽心才行。”甄澈对老人说道。
老人开口,“我能说的都说了,只是儿女们不信,我现在也不说了,否则他们就该把我送到精神病院了。”
卷发妇女无奈道:“爸,您心里明镜的,大哥已经去世三年,你让我们如何能相信你的话,还什么举家搬离S市,我们的家庭和事业都在这里。”
甄澈看向老人,“能跟我说说您大儿子的事儿吗?”
“这位小医生……”卷发妇女面色有些难看。
甄澈淡然一笑,“我这也是为了开导患者。”
闻言,卷发妇女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怕我爸会触及伤心事,我去洗些水果,你们聊。”
见卷发妇女出去,老人才缓缓开口,“我那个大儿子啊,他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孩子,而且还继承了我的衣钵。”
甄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询问,“您老是手艺人?”
“算是吧,我的工作就是烧制瓷器……”老人说起了自己的工作,偶尔会提到他的大儿子。
老人的大儿子虽然会制作瓷器,但平时很少去瓷器厂,反而有着自己的公司。
可以说,那孩子十分优秀,乃是老人的骄傲。
可就在三年前,老人的大儿子突然遭遇大型车祸,送医院的途中就死亡了。
老人自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该面对的还得面对,毕竟他还有其他儿女。
“原本,我以为事情过去,就不会多想,可这段时间,我真看到我的大儿子了,他来找我,让我带着他的弟弟妹妹们离开S市。”老人说的斩钉截铁。
甄澈好奇的问道:“是梦里,还是清醒的时候?”
“要是梦里我就不提了,自然是清醒的时候。”老人认真的说道。
可无论他怎么说,儿女们都不相信他的话,搞得他思虑过重,闹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