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机关算尽到头来不还是个嫔。”萧淮宇站起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抻了个懒腰。
“八宝,随便找点东西送宫里去。”萧淮安被元和帝取的字弄的心情不佳,赴宴地说道。
“是,殿下。”八宝刚要出门,就被萧淮宇叫住。
萧淮宇舔着脸笑揽住八宝的肩,“还有我这份,也劳烦八宝总管帮忙一起送了。”
“好意思?腰缠万贯的大楚首富,从穷哥哥的库房里面顺东西?”萧淮安手指敲了敲桌子,挑眉看萧淮宇。
萧淮宇嬉皮笑脸没个正型,“什么你和我的,咱兄弟俩分这么清楚干嘛。”
萧淮宇轻轻拍了拍八宝的大肚子,半拖着把八宝送出了门,临了还挥了挥手,“不用找太贵的,随便找个长命锁啊平安扣的就行。”
“八宝是爷的人,你去找七喜去。”萧淮安抄起镇纸扔了过去。
萧淮宇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反手抓住了镇纸,回身一看,心疼地把镇纸抱进怀中,“哥你可真败家啊,绝版的顾大师精雕黄石狻猊镇纸,现在价值百万金,你这说扔就扔,一点都不懂珍惜。”
一边说,还一边把镇纸小心翼翼地揣进袖袋,大有占为己有的架势。
萧淮安捏了捏眉心,手一指屋外,就说了一个字,“滚!”
萧淮宇手脚麻利地滚了。
这边萧淮安把柔嫔身边的影卫撤了回来,孩子都生下来了,也懒得再管柔嫔死活。
那边后宫的事端仍未结束,小荷没抗住一轮严刑拷打,大呼是倡后让她推的柔嫔。
被陷害的倡后哪能干,当下发作,当着元和帝的面和小荷对峙。结果,小荷心虚被常青抓了个现行,又一轮的拷打后,小荷终于说了实话。
德妃抓了她在宫外的妹妹,威胁她让她弄掉柔嫔的孩子,小荷与柔嫔主仆情深,一直未曾动手,德妃大怒,直接送了小荷一只盒子,盒子里装了一只断手。
小荷不敢再忤逆德妃,推了柔嫔。
元和帝听后大怒,将德妃以谋害皇嗣的罪名被打入冷宫,德妃之子五皇子因为为母求情,连爵位都没封,直接扔到了边关历练。
朝堂上有德妃家族的大臣也被牵连,不是下放就是革职。本就成不了气候的德妃一脉就此沉寂。
而这一番举动,在朝中大臣看来,是元和帝宠爱柔嫔和小皇子的一个信号。
被元和帝专门请进宫的佛子元忍,在看过小皇子之后也留下此子可堪大用的评价。
让本就在永安王和建宁王中摇摆不定的大臣看到了新的希望。元和帝身体硬朗,立储一事也未被提起,说不定小皇子会是一匹黑马也尤为可说。
而知道元和帝近况不好的大臣,也开始为了各自支持的王爷谋划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朝堂上一片风起云涌。元和帝看了一眼下面心思各异的大臣,“各位爱卿,可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细听元和帝的声音已经中气不足,元和帝自己也有感觉到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久坐疲惫,嗜睡头昏,偶尔还会觉得胸口闷痛。
倡相身后的户部尚书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引古论今说了一通,最后的中心思想是——“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储,是该立储了。”
有了一个开头的,紧接着就接二连三地跪倒一片,都是要求元和帝立储的。
元和帝冷笑,眸光深处又锐利地扫视下方的大臣,“那依各位爱卿来看,该立谁为储君合适?”
“陛下当立建宁王,建宁王为皇后嫡子,当为储君。”
“陛下该立永安王,永安王乃陛下长子,又仁者仁心,为陛下解了不少烦忧,当为储君。”
两方立场不同的立刻吵了起来。
这边一句,你永安王乃庶子,不是正统,不可为君。
那边一句,你建宁王无功在身,怎堪大用。
这边一句,永安王心性太过谦和,为君之道并非谦和即可。
那边一句,建宁王心思过于深沉,思虑过重,不堪为君。
里面偶尔还夹杂了几个要立七皇子为储的声音,但都被这两方怼了回去。
萧淮安面色一片平静,淡淡地瞥了身旁的萧淮宁一眼。萧淮宁勾着冷笑,狭长的眸子藏着怒意,回了萧淮安一个不善的目光。
元和帝看够了,怒意也积攒够了,狠狠地一拍桌案。吵闹的群臣当下全部跪倒,嘴中说着请罪的话。
“请罪?请什么罪?你们何罪之有啊!”元和帝呵呵冷笑,双眸中像是能喷火,愤怒地俯视着下面的大臣。
“看看朕的好臣子们,朕还没死呢!一个个一个个都要把朕的身后事安排好了!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间,元和帝捂着胸口咳得天昏地暗,大臣们都慌张地抬头。
常青忙上前帮元和帝拍着后背,元和帝揪着胸口的衣服,只觉得喉间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他看着洒在桌案上的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陛下!!”大臣们看到元和帝昏了,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常青和小太监搀扶着元和帝从龙椅上起来,抓紧时间把人送上撵驾。
萧淮宇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在京中破事就是多啊,“哥,咱们这得侍疾去了吧?”
语气中可是一点担心都没有,萧淮宁一脸似笑非笑地看萧淮宇。
萧淮宇也不慌,反而凑近萧淮宁压低了声,说道:“萧淮宁你也别这幅表情看我,弄得像你多担心老爷子一样,这里就咱仨,话也别藏着掖着了,你这心里面也是乐开了花了吧。”
萧淮宁笑笑没回话,转向萧淮安,道:“这里面最担心的应该非大哥莫属吧。”
萧淮安无奈地垂下头摇了摇,他急?如果这事放在五年前,啊不,就是放在两年前,他应该是会急的团团转,担心地恨不得立刻就跑到元和帝的寝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慢悠悠地走。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会看清甜蜜下的残忍的真相,孺慕和崇拜也就会一点点消磨殆尽。
萧淮宁听不到萧淮安的回答也不恼,唇边仍是挂着淡淡的笑。他和萧淮安本就是一路人,不过就是萧淮安比自己更虚伪些罢了。
想必,他担心的应该是和自己一样,就是里面那位现在就走了的话,也没个遗诏,会很麻烦的。
元和帝的寝宫内已经挤满了太医,妃嫔们也陆陆续续地全部赶了过来。
寝宫中的龙涎香混着药香和各色各样的脂粉香,熏的萧淮安头都疼了。
萧淮宁也被吵的黑了脸,这里面除了躺着的元和帝最大的就是萧淮宇了。
萧淮宇也不管那些事,直接让常青赶跑了内殿里元和帝的大小老婆们。
嫔妃们自然不满,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元和帝一面,这回正好赶上了,外加上柔嫔还在月子里,赶忙都打扮一番来侍疾。
“吵吵嚷嚷的跟菜市场的老娘们没个区别,都是大家贵族出来的女人,一个个就不能矜持些?”
萧淮宇掏了掏耳朵,脸色阴了下去,他长的本来就凶,脸上还横着一条狰狞的疤,加上常年征战,身上自有血腥的戾气,此时气势一开,哪里是这些娇养在后宫的女人能承受的了的。
“都闭嘴吧啊,你们自己拍拍自己那大胸脯子问自己,哪个是真担心里面躺着的?不还是因为他是皇帝,你们这帮老娘们要往上爬爬嘛,实话跟你们说,爬不上去的。那边,坐在那边的那个。”
萧淮宇手往一旁指,嫔妃们跟着看了过去,只见身穿暗红色华丽宫裙的倡后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齐齐变了脸色。
倡后瞥了萧淮宇一眼,不屑地哼,她一向看不上萧淮宇,不过是个莽撞武夫罢了。
“看到了吧,那个不死,你们这辈子都是妾,有在这里做这些躺着的那个看不到的假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弄死这个吧。”
“萧淮宇!你怎么同本宫说话呢?!”倡后脸色一沉,厉声喝道。
“萧淮宇!把你的嘴放干净些!”萧淮宁也听不得萧淮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这般说倡后,声音阴沉地警告。
萧淮宇懒得理这娘俩,抬手赶跑了妃嫔。
寝殿内一下子清净不少,除了太医内侍,就只剩下萧淮安三人和四平八稳坐着喝茶水的倡后。
萧淮宇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舒了口气,端起小太监倒的茶水喝了一口,叹:“真好啊!一下子安静不少啊,这帮老娘们叽叽喳喳地比成群的鸭子都烦人了。”
“那能与鸭子说到一起去的瑞王是什么呢?”倡后讽道。
萧淮宇瞥了眼倡后,懒得接话了,他今天已经把这个月和女人吵架的额度用满了,现在真的懒的同任何女人说话了,累。
久久没见萧淮宇回话的倡后,恨恨地一拍桌子,也不再自己唱独角戏了。
外殿内一时鸦雀无声,隐约的能听到里面御医的交谈声。虽然,听不大清楚,但也知道情况不太妙。
倡后借着喝茶低头,垂下的眸中笑意难掩。
【作者有话说:月末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