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澄澄躲在谢斌身后,听到这句话后,抬起头问谢斌:“元气是什么?”

  谢斌温柔回答:“一会儿再跟你解释。”

  “何原怎么知道他的身份?”谢斌虽有自己的猜测,但还是要再确认一下。

  曹聪紧闭双唇,没有想要回答的趋势。

  谢斌便道:“我知道你是被何原所迫,身不由己,包括你身上被注射的激素,让你沦为他的走狗,不是吗?”

  曹聪惊讶地抬起眼皮:“你怎么知道?!”

  谢斌很冷静:“我说的是事实吧?如果你想摆脱他的桎梏,你可以跟我们合作。”

  曹聪:“没有人能摆脱他的桎梏。”

  “不试试怎么知道?”

  谢斌简单跟他说了几句后,便带着龙澄澄离开了浴室,留他一个人给他点时间思考。

  厨房的大洞已经被填补好,整面墙重新粉刷了一遍,看不出任何破绽。房子全部修补完毕,花费了谢斌一万多块,这日子过得简直是入不敷出。

  凌晨一点,两人才上床睡觉,龙澄澄熟练地将谢斌抱好,并学会了替谢斌掖好被角。

  “澄澄,给你买个手机吧。”谢斌这次主动将澄澄的肩膀揽住。

  龙澄澄犹豫了片刻,说道:“斌哥,我还是很喜欢那个电话手表,里面还有好多照片呢。”

  “那……我再找人看看能不能修好?”

  “嗯,斌哥,那曹聪怎么办?”龙澄澄扑闪着睫毛,仰着头看谢斌。

  谢斌的下颌线如雕刻般完美,龙澄澄心想,这跟电视里那些男主人公们一样,真好看啊!

  谢斌轻启薄唇,发出低沉的声音:“他会合作的,等他这两天想清楚了就好。”

  “嗯,斌哥,你明天什么时候去上班呀?”龙澄澄问道。

  谢斌随意揉了下他的脑袋:“晚上,工地那个活辞了。”

  龙澄澄想到电视里那些经常换工作的年轻人,总是跳槽的话会被家长骂得狗血淋头。

  斌哥的爸妈会骂他吗?这么久了还没听他提过自己的家人呢!

  “斌哥,你爸妈呢?”龙澄澄突然问道。

  谢斌坦然地说道:“我爸妈很早就过世了,后来我被寄养在叔叔家里,高中毕业后去当兵,八年没怎么联系,上次回去看过叔叔,他得了阿茨海默症,不记得我了。”

  “阿茨海默症是什么?”龙澄澄问。

  “就是老年痴呆,年纪大的人容易得,得了这病就会忘记很多人很多事。”

  “哦……”龙澄澄想了想,“那龙的灵力可以治好吗?”

  谢斌声音低沉:“可能吧,但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你想治好他吗?”龙澄澄仰着头看向谢斌问,“我可以试一试。”

  谢斌浅浅地勾了一下嘴角,轻轻揉捏龙澄澄的肩膀,说道:“这些都是人类自然发展的结果,我们顺其自然就好,好好保护自己,你的灵力需要用到更重要的事上。”

  龙澄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一点睡意都没有,即使已经快两点了,谢斌困得要死,龙澄澄还在拉着他问东问西。

  “斌哥,那你又换了个什么工作呢?”

  “拳击。”

  与其说是拳击,不如说是挨打。谢斌在一家地下拳场打黑拳,输赢不重要,只要按照买家的要求故意输,一晚上就可以拿到少则几千多则几万的奖金。

  “哇!我能去看看吗?”龙澄澄从电视里了解过拳击,他觉得很酷。

  但是谢斌才去两天,前两次毫无悬念地赢了比赛,看不出身上的伤痕,但接下来就说不准了,可能要故意输,被对方揍得奄奄一息,他不想这一面被龙澄澄看到。

  见谢斌很久没有回应,龙澄澄失落地说道:“好叭……我……”

  “可以。”

  谢斌见不得龙澄澄有一点点失落,马上同意了他的要求。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夜深人静,谢斌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龙澄澄还在问他,明天吃什么?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宠物店门口吃点烧烤?……

  谢斌迷迷糊糊地“嗯”着。

  第二天,龙澄澄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他迷糊地揉着眼睛醒来。

  接着便听见谢斌的声音响起在耳畔:“澄澄,你继续睡,我去看看。”

  “嗯。”龙澄澄沙哑着嗓子答道。

  谢斌穿上大裤衩和黑色T恤,往玄关处走去。

  “谢斌!开门!谢斌!”门外是黎茂明粗犷的喊声,谢斌不耐烦地将门猛地拉开,表情十分不善。

  黎茂明装作没看见他的不爽,径直往客厅走,边走边四处张望,到处找水喝。

  突然,黎茂明看到厨房外面的那面墙,停下脚步仔细观摩了片刻,道:“你还有钱搞装修?还涂这种欧洲风格调调的色?谢斌,你别告诉我这是房东给你装修的!”

  谢斌掏了掏耳朵,骂道:“有屁快放,一大早跑我家来做什么!”

  “我把房子卖了,我妈突然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我要给她看病。”黎茂明说起这件事,脸上的表情既难过又不爽,“找了好几家医院,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民瑞药店有治这种病的药,但是,妈的,一瓶药只有几粒,几万一瓶,怎么不去抢啊!”

  谢斌听他吐完一通苦水,大概了解了是什么情况。

  他给黎茂明倒了杯水,然后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说道:“你还记得上次我找的那个阿强吗?”

  “哪个阿强?李强?那个街道办主任?你叫得挺亲热啊?”黎茂明喝完水说道。

  谢斌:……

  谢斌耐着性子说道:“就是之前那个工友!他老伴儿也得了怪病的那个!”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黎茂明说道,“每年打工赚的钱都要交给民瑞药店买药嘛,我记得,要不是他,我们还不可能找到那家制药工厂呢!”

  “是的,他老伴儿就是每个月浑身都会长出白毛,需要吃药才会掉毛,但是下个月又会长出,只能反复吃药。”谢斌道。

  “我上次就很奇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医学上没有研究吗?”正在黎茂明询问的时候,龙澄澄起床了,他轻轻打开门的动作还是引起了谢斌的注意。

  谢斌没空搭理黎茂明,站起身问道:“澄澄,起来了?饿了吗?我去做早餐。”

  眼见正聊在兴头上,黎茂明又回忆起谢斌那厨艺,马上制止道:“不用做,澄澄,今天哥请你吃早餐,点个肠粉怎么样?里面加肉沫和鸡蛋,来个豪华搭配?”

  龙澄澄倒是有点馋肠粉了,马上欣喜地点点头。

  于是,谢斌只好重新坐回来,继续刚刚的话题。龙澄澄则抱着猫粮狗粮去阳台,准备喂陈诀和茶茶。

  “你要知道,温谷梁自从接手神灵山后,他旗下很多东西一般性政府都管理不到,包括这些所谓的‘灵丹妙药’。你妈是怎么回事?”谢斌问道。

  说到这里,黎茂明不禁满目忧伤:“我妈在农村过得好好的,突然有天打电话说总是看不见东西,后来就去药店,药店就是民瑞药店,开了一副药给她,效果很好,当晚就恢复视力了。”

  “结果没过几天,我妈又是丧失味觉、听觉,总之五感全部失去了一遍,后来五感同时丧失,这对一个正常人来说,简直是要命,再说我妈这人年纪大经不起折腾啊,要是不尽快治好,心理疾病会更严重。”

  谢斌问道:“所以你给她买药了?”

  “废话!既然药有效,肯定得买啊!砸锅卖铁都得给我妈看病。”黎茂明愤懑极了。

  谢斌皱起眉头:“你已经买了多少钱的药了?”

  黎茂明:“不多,就两个月的用药量,二十万块左右。”

  谢斌:“你一个月能赚到十万吗?房子卖了,以后能保证这不是个无底洞?”

  黎茂明:“你可别咒我妈,怎么可能一辈子好不起来?”

  谢斌:“我没有咒你妈,就事论事,阿强他爱人就已经很多年了。你不觉得这就是民瑞医药机构设的局吗?”

  黎茂明:“哪有人能只手通天啊!还能让人生怪病不成?”

  谢斌再次强调道:“制药工厂的事你没想明白吗?民瑞卖的药是面对人的,那他们屠杀那么多动物干什么?”

  静谧了几秒,黎茂明突然惊呼道:“你不会是说,他们从动物身体里提取什么病毒之类的,移植到人体?让人得病后只能找他们拿解药?!”

  “差不多。”谢斌眯着眼睛看他,仿佛欣慰着他终于想通了。

  这时,正蹲在阳台门口的龙澄澄,和陈诀、茶茶听完了全部的对话。

  “斌哥说的是真的吗?”龙澄澄有点生气,小声喃喃道,“这个民瑞机构也太过分了吧!”

  陈诀气得毛都炸立起来,根根分明,他怒骂道:“又是温谷梁那混蛋!他怎么还没死!”

  龙澄澄虽然也很气,但明显陈诀比他更气,他不禁问道:“咪咪,你怎么那么讨厌温谷梁呀?他也害过你吗?”

  这一问,让陈诀更加炸毛:“他就是个人渣!这种人就该天打雷劈五马分尸碾成肉泥!!”

  黎茂明奇怪地朝阳台看了一眼,只见那只猫一直凶狠地“喵喵喵”,龙澄澄温柔地抚着它的背。

  “你家澄澄性格真好。”黎茂明最后感慨道。

  谢斌望着龙澄澄的背影,浅浅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