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十里八乡, 熟悉的风土人情,让余逢吉小寐都感觉有了归属感。

  华夏人总是这样有着一种故土情结。

  回到院子的时候,大门紧闭, 开门的时候只听见小黑在里面犬吠,一打开门,小黑就急切的奔跑出来,想要和主人亲昵, 只是又感觉到熟悉的气势, 身体一僵, 很快又瑟瑟缩缩的趴会狗窝去了。

  余逢吉哪里能不知道它是在害怕秦夜?

  这条狗很有灵性,比常人更加容易感受到那种不普通的东西。

  但是秦夜要完全收敛起来也是没有问题的。

  余逢吉只是瞅了他一眼,“别吓小黑。”

  秦夜忽然间感觉自己确实和这条狗不对付, 从鸟的时候开始就有点这种感觉了。

  他漆黑的眼眸静静的望着小黑片刻。

  小黑:呜呜呜

  余逢吉微叹一口气,转身过来, 双手轻轻推着秦夜进去,别折腾小黑了。

  屋子里的神像明光俨然, 香火的烟气缓缓上升,衬得神像的眉目庄严,又一炷香上到了香炉当中,余逢吉感慨着这一路上发生过的事情, 竟然像是小说里写的一样, 紧促, 一环扣一环。

  所以回到平静的山村,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手机微微震动,是李队发来的消息, 原来他们已经将清风村有研究价值的东西全部带走了, 而且现在正在研究怎么对清风村这些人, 因为他们有些事情很明显超出了界限,比如说借人的气运,可是又罪不至死。

  内部还在追查那个叫做白琦的人。

  至于余逢吉想要了解的白家,在二十年前已经完全覆灭。

  二十年前秀城灭门惨案,最后发现是保姆贪婪引来外人一起抢劫杀人,这个大案特案现在还在电视上的法制节目偶尔能够看到。

  只是……是普通人干的吗?

  余逢吉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件事情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像是忽略了什么。

  他手头上也没有太多证据可以考据,仅仅凭借自己的直觉,有时候是不够的。

  也只能够暂时放下。

  柳春娇带着徐凤娟现在出外面去帮除煞了,看来这段时间徐凤娟的学习进度喜人,已经可以出去做点这些小事情了。

  等待她们回来的时候,余逢吉把这回得来的小锅、小锤仔细打量,体悟着上一回用人道之力模仿祝福之火使用它们的时候的那种感觉。

  世间万物都有运行规则,能够捕捉到那种规则游走的痕迹,有时候就能够事半功倍。

  半晌他睁开眼睛,唇边露出了笑容。

  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又拿出了自己的罗盘。

  罗盘上现在有了两道伤痕,比出去的时候伤痕还要更大了些。

  这是他并肩作战了多年的伙伴,余逢吉心疼的摩挲着上面的裂痕。

  这和那些祖传的法器的损毁不一样,那些法器是因为损毁到了己身,影响到气场,甚至是失去气场,而他的罗盘是损毁的灵性,本体并没有损毁,所以就像秦夜说的那样可以尝试用功德来修补。

  像使用人道之力那样使用功德吗?

  他尝试着调动功德,却有一些艰涩。

  一只有些微凉的手点在他的额心,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余逢吉看到对面的人眉眼舒朗,生着冷色辉光的眼眸一点一点的柔和下来,带着安抚,“跟着我的路线走。”

  余逢吉闭上眼睛,神识轻飘飘的逸散而出,一下子穿过潺潺小溪,奔流大江,一下子看到枝芽繁茂,百鸟争鸣,一下子变成地上的尘土,一下子来到天上,最后自己仿佛也成为了一条洪流当中微小的一滴水珠,随着大流不断地冲刷着,就在他不断地重复又重复这种枯燥的动作又毫无察觉的时候——

  余逢吉。

  有个人念诵了他的真名。

  他便如同惊雷炸响一样惊醒,看到那一片灿金之上的那种绝对公肃的条规,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那就是天道,他不自觉的屏气凝神。

  睁眼的时候,还在体会那种神秘和奇妙,却发现他已经可以拈取功德了。

  秦夜并没有打扰他,而是让他静静体味着刚才的那种道韵,这会对他以后的修炼很有帮助。

  果然余逢吉渐渐的回神,往日一些看不清楚的问题似乎能够一点就通,甚至于一个法术,自己也能看清楚那种流转的道韵和规则,而不用秦夜指点和引导。

  理顺其中关系之后,也有些明白他、天道、功德的关系了。

  功德就像是做善事得到的金钱,被储存在天道银行当中,要他自己去上面取。

  虽然是寄存在天道之上,但实实在在是自己的东西,遇到妖魔的时候也可以震慑。

  他用功德一点一点的弥补、锤炼在罗盘之上,所需要的时间并不短,所以他只能放在自己的神识当中进行。

  罗盘修复有盼头了,余逢吉又忍不住想问问阴泉幽世路的事情,秦夜自然也是和盘托出,事实上这不是秘密,很多玄道之人留下来的后记当中也提到过。

  “……现在的阴泉幽世路因为绝天通地也已经闭塞,从前每次开启都需要一些祭品,现在开启只会需要更加有价值的祭品。”秦夜下了床,语气平静的陈述着一个事实。

  祭品?

  更加有价值的?

  余逢吉的脑中掠过无数的影子,有伪龙脉、七里桥邪种、旧小区蜘蛛面具巨妖、清风村巨蛇,类似于这种的强大的个体应该可以充当做祭品吧?

  “吉吉哥~吉吉哥~婆婆和姨姨说你回来了!”

  下面阿大的声音让余逢吉暂时把野望压下去,呼出一口浊气,眼眸清亮,“饭一口一口吃,步子一步一步迈。”

  先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秦夜点点头。

  阿大最近过得很开心,唯一有些不开心的就是想找余逢吉玩,但是余逢吉总不在。

  余逢吉下来的时候看见阿大穿着一身新衣服,脸上长了肉,眼里傻乎乎的天真的神色满是看见他的欢喜。

  “最近看你吹唢呐的视频,有模有样了,下回去白事,说不定你就能顶你师父的班,吹上那么一小段了。”余逢吉想着自己回来的时候还买了一些糖果,从背包里翻了出来,顿时就听见了阿大的欢呼。

  “谢谢吉吉哥的糖!不过不能全部给我,要留点给姨姨和婆婆哦!”阿大撕开了糖果还问他们吃不吃,又有些小沮丧的说,“可是吹喇叭很累,爷爷说我还差的远。”

  “没事,总能够跟上的。”余逢吉安慰着他,“阿大,背后骨头那里最近这段时间还有痛吗?”

  “有时候会痛,痛的时候爷爷就给我擦药药,给我吃糖糖,就不痛了!”

  余逢吉让阿大掀开衣服,用一些气轻轻的触碰那条脊椎骨。

  马上青黑色的纹路就浮现出来,首先是整条脊椎骨,然后便是骨两侧延伸出去的骨骼、神经都染上了这个纹路,然后在他们的目光注视之下,出现了轻微的呼吸和脉动,就仿佛这些纹路是寄生在骨骼之上的活物一般。

  看起来十分可怖。

  余逢吉一看阿大已经脸色惨白,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紧咬着的唇色也白得可怕,他赶忙撤回那些气,这些称骨纹却还贪婪的像一个孩子一样,余逢吉在他背上写下了一个镇字,那称骨纹才有些不情不愿的隐没下去。

  这称骨纹不过才一个月,就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再发展下去恐怕对阿大影响很大,看来最好这几天就解决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还要和王大爷商量商量。

  阿大是记玩不记疼,缓过劲来,很快又和小黑玩在一起了。

  日落的时候柳春娇和徐凤娟她们终于回来了,手里拿着鸡蛋和新鲜的菜,满载而归,徐凤娟的眼睛里还是发亮的。

  “我今天可以自己办事了!”

  第一次自己单独行动总是让人欣喜和高兴的,尤其是行动完成、圆满成功的时候。

  “妈,看来你出师了,”余逢吉脸上有了笑影,“外婆以后可以准备退休了。”

  “我这把老骨头也可以休息休息了。”柳春娇拍拍自己的腰,佯装自己浑身疲惫的样子。

  一下子他们都笑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余逢吉也就说了这段时间的事情,他已经极力淡化那些东西的存在,却依旧被她们听出了其中的惊心动魄。

  什么几十米高的妖怪,那还是人能够打的吗?干脆叫奥特曼出来算了。

  等听到那些瓮女的时候,她们也是满心的唏嘘。

  “女人这一辈子,那一环节不难?”外婆更是感慨,“以前养不起孩子,又为了要男孩,不知道溺死多少女孩子,我那时候还年轻,下乡混口饭吃的时候,遇到这种婴煞,总是心疼得不行,耐心安抚,所以旁人有时候中过这种婴煞的招,我是从来没有中过的。”

  “做我们这些的,有时候也是要以人为本,以善为根,要有一颗慈悲心,这样才能走得更远。”

  对于柳春娇的话,余逢吉也有些感触,点点头。

  饭后,余逢吉还提到一件事情,就是西城里有了城隍。

  “城隍……我也感受到了,越靠近西城那边受到的约束越大,现在我们这些乡下应该还没有被城隍爷覆盖到,其实阴阳有序,说明天地之间在恢复秩序,是一件好事。”柳春娇对这件事情持肯定的态度。

  “你们应该见过城隍了,不知道现在的城隍是何方人士?”柳春娇又问。

  “李兴旺李叔,爸当了李叔的手下。”

  全家饭桌上的氛围顿时不对了。

  徐凤娟神色冷淡,“生死有别,我懂。”

  如果是鬼魂尚且没有这种钳制和束缚,可是吃了公家饭,忌讳就很多,但其实吃公家饭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有时候还能够见面。

  柳春娇拍拍她的肩膀,“娟儿,你就当没这号人,反正他也早死了几十年了,房子操持下来是你的,儿子大了又懂事是你的,那家里的地也是你的,哪一个板凳哪一张桌子不是你的?你就算寡妇再嫁也不干他事,别想他太多,几十年梦也不来一个,说明他不惦念你。”

  这话说的徐凤娟和余逢吉都笑了。

  余逢吉还很贴心道,“妈,你也辛苦几十年该享福了,就找个知冷知热的,我和媒婆说道说道去。”

  徐凤娟瞪了他一眼,“不许去,多臊啊!媒婆不许找,要是我真有看中的再说。”

  一家几口说说笑笑的,秦夜看着他们,虽然自己没有说话,却也感觉氛围别外的好,听着这些家长里短、平平淡淡的东西,心里并不觉得繁琐。

  也许这就是斗音上说的带着烟火气的幸福?

  只是说着说着,年纪大了总喜欢牵线搭桥的柳春娇又回过头来问他,“秦夜,你今年多大了,有女朋友没有?”

  一下子三双眼睛看向他,秦夜沉默了一下。

  “今年……五千多岁?”秦夜对上三双巴巴的眼睛,觉得自己嘴巴被糊住了一样,“单身?”

  他一块石板似乎也不讲究这个?

  “五五五五千多岁?”徐凤娟一下子就变得结巴起来,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五千岁了还单身?”

  余逢吉:“……”

  不是,她们怎么一点都不怀疑他五千多岁是不是真的?

  说她们没有感受到,也不太正确。

  秦夜也来家里住了不短的时间了,有些细微之处,柳春娇和徐凤娟她们怎么会观察不到?

  比如说那些有些蔫了的菜,秦夜路过,周围的气场就会变得活跃,那些菜再次变得水灵。

  他从来不上香,柳春娇是偶尔能够通神沟通的,那些神对秦夜都是讳莫如深,走在路上,偶尔有些阴煞会主动避着秦夜走,还有小黑……

  要知道余逢吉到了半仙,那些阴煞都不曾避着他走,而秦夜却有这种情况,可想而知,即使秦夜不是神仙,修为也一定在余逢吉之上。

  还有太多太多异常,秦夜不掩饰,她们也就装作不知道。

  现在对于秦夜说自己有五千多岁,她们的第一反应还是惊讶,而不是质疑真假。

  五千多岁还单身这是事实的,但是又有些冒犯了,徐凤娟也一下子反应过来,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子,“嗐,瞧我,修炼之人肯定是修炼为先,单身正常单身正常。”

  接着她为了防止尴尬的情况再出现,飞速的转移到了下一个话题。

  僵硬滞涩的氛围再次活跃起来。

  但秦夜却始终僵直着,直到余逢吉往他手里塞了个剥好的橘子,“我妈口直心快,没有恶意。”

  “我知道。”秦夜缓和了脸色,剥下一瓣塞进嘴里,眉头轻跳,似乎是在忍耐什么,但是又很轻微,脸上很快又恢复了平常淡淡的神情,只是把橘子又放回余逢吉手里,“很甜,你试试。”

  余逢吉还在听着徐凤娟她们闲聊,也没有怀疑什么,把橘子塞进嘴里,然后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那种酸要冲天了,好不容吞下去,他侧头瞪着秦夜。

  秦夜唇边有着淡淡的弧度,就像是冬日的冰雪初融,春日的枝芽悄然冒出,生动又柔和。

  唉,余逢吉能怎么办,不能怎么办。

  第二天,他去牛伯那里走了一趟,打了个招呼。

  他们结伴去王大爷那里,自然是为了阿大的事情。

  余逢吉这段时间的经历是让人惊心动魄的,还有那些阵法什么的,中西结合,他们这些人活了一辈子了,都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呼朋引伴的晚上都来了。

  一伙人就坐在院子里等星星。

  乡下没有太过的光污染,夜晚静谧安宁,即使有些虫鸣也让人感觉很舒服,并不觉得吵闹。

  现在已经是秋天,也不闷热,可以说时机正好,又有茶,又有瓜果,还有月饼的。

  柳春娇就说到了新上任的城隍,大家也都为李兴旺感到高兴,尤其是香婆。

  余逢吉则是和秦夜去布置阵法了。

  那晚上白琦烧的稻草人,以及起火的棺材房子并不是白烧的,正是为了引起气场共鸣,然后导致气运波动,要不然他并没有那么容易借到别人的气运。

  用人道之力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借旁人的气运。

  他将一炷香插在地上,看着那气穴眼神微凛,一切都准备好了。

  “走,我们回去。”

  秦夜点头,只是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上一回剥离称骨纹动静不小,这一回又来,可能会惊动称骨纹背后的存在,做好准备了吗?”

  他问的自然是余逢吉的心理准备了。

  夜色中,余逢吉不用手电,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精准的避过每一个坑。

  “怕就不会继续了,怕,牛伯他们也不会来了。”

  今晚上他们来不仅仅是看热闹,也有为他压阵的意思。

  他们不怕,阿大也不怕,那他怕什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经历了这么多次战斗,他也不是很多年前那个第一次甩符出去都战战兢兢的小孩了。

  回到院子里,本来还闲适的众人都看向他,那姿态也严肃正经起来。

  “阿大,过来,上香。”王大爷唤道。

  阿大学着大家上香时候喃喃念着保佑保佑谁平安的架势,也喃喃念,“神仙保佑爷爷平安,保佑牛大爷平安,保佑吉吉哥和秦夜哥平安。”

  秦夜也被人念叨着,眉目微松,看着余逢吉那揶揄的笑,他就越发无奈起来,不用说也知道是余逢吉教的。

  人越来越放得开是好事,但是现在有往越来越调皮的趋势走。

  可是对此,秦夜能怎么办呢?不能怎么办。

  吉时一到,似乎天都要知道他们今晚上要干一件大事,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他双指微弹,一张符咒凭空燃烧起来,而同一时间段,另外那两处地方的符咒也开始燃烧起来,那被堆成有些古怪形状的木柴也一下子燃烧起来,火星燎动,光焰熊熊。

  三个地方的气场便开始涌动起来,带着起了一圈的微风,吹拂着人都感觉很舒服精神。

  而院子里并不是附近的正气穴,正气穴那里摆放着那小锅和小锤,还有按照那天规格摆置的供品,余逢吉自己调整了一下顺序,增添了一下,使之和现在的情况更加贴合。

  他开始念诵着道经,一遍又一遍,语速越来越快,可每一个字都能够听得分明不含糊,韵律也很奇特,气场的共鸣越来越厉害。

  余逢吉算着时间,周身涌现人道之力,经过上一回拿功德,他已经知道怎么可以更好的控制这些人道之力的输出,而不是每一回抽取都要惊动先贤的英灵。

  人道之力就像是一个引子,夜幕低垂,星光大盛,在他的低语和越来越大的风中闪闪发光,然后被他引到降落在阿大的后背之上。

  那里渐渐变得迷幻起来,贪吃的称骨纹就像是婴孩吮吸着母乳,蠕动在背上,像是生出了一张骨制的脸,吞吃着那些星辰带来的能量。

  像是饿死鬼。

  王大爷和牛伯他们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老张和老崔也忍不住小声讨论。

  阿大很疼,疼得汗珠一颗一颗的落下,但是他记得要坚持住,一口牙齿几乎要咬碎一般。

  称骨纹只顾着吞吃,余逢吉这回近距离,有机会做手脚了,他的一缕灵识悄悄的附着在上面,跟随它吞吃的能量去到一个更加古怪的世界。

  称骨纹可不知道它现在吃得畅快的东西转头就会变成对着它下手的利剑。

  人道之力还在不断的输出,天上的星光不断,不断地修复阿大的身体,阿大的身体很快又被称骨纹吸取能量。

  贪婪过头又不懂得抑制自己,最后也只有走向灭亡。

  只见那称骨纹突然间像是撑满撑到了极致反而痛苦的萎缩起来,紧紧的挛缩成一团。

  这个时候余逢吉的另一个后手才跟上。

  那天白琦可是藏了一个心眼,后面余逢吉仔细思索才想起来他用的稻草人是傀儡替身,如果没有傀儡替身,这一次还是会失败,并且下一回剥离估计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余逢吉拿起一个布扎小人,上面写上了阿大的生辰八字,在称骨纹挛缩的瞬间,布扎小人替换阿大的位置,那称骨纹一下子出现在布扎小人身上,轰的一下火光燃起,真火烘烤那称骨纹。

  最后称骨纹连同这布扎小人也灰飞烟灭。

  天上的星辰因为没有了人道之力的供应,也停止降下光芒。

  而阿大天真的眼神眨了眨又像是明悟了什么一样,但依旧清明,还傻乎乎的笑着,“吉吉哥,我会算乘法了!”

  几个叔伯们上前来查看他的周身情况,发现并没有异常,阿大很健康,而且他的脑子还比之前聪明了很多。

  如果说之前混混沌沌的,现在就是想明白了很多事。

  不过阿大始终有着一颗赤子之心,知道谁对他好,他也会对谁好。

  而在称骨纹被剥夺之后,阿大身上的灵光也一生再生,甚至惊动了在西城城区巡视的李兴旺和余天水,他们也朝着这边飞来。

  老张更是看着阿大那饱满的天庭,满面的红光啧啧称奇。

  “摸骨都不一样了,是个玄道的好苗子啊!老王,你只教他吹唢呐,那是埋没了他,不如跟着张爷爷我学算命吧!”

  就在他们气氛松快的时候,余逢吉却没有放松警惕,那一缕神识跟着称骨纹吞噬的能量来到了一片虚无之地,那里什么都没有,漆黑死寂。

  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突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察觉了他的存在,张开了一双金色的竖瞳,里面满是阴厉和贪婪。

  作者有话说:

  (1)来了,今天我是不是雄起了哈哈

  (2)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