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封华钻研阵法的时候,张寒策就在他的书房里看书,专看叶封华看过的。
看他留下的笔记,看他整理的手记。
总算看明白了一些。
有一种阵法,能够束缚他。
张寒策捏着叶封华的图纸,用刀划破掌心,刚刚凝血的地方开始涌出鲜血。
他按照图纸,画下血阵,将早已准备好的符纸,贴在四角。
一阵阴冷的光在房间里流窜,而后消散,证明落阵成功。
“你跑不掉了。”
张寒策坐在床边,看着爱人熟睡的脸,俯下身,肆意亲吻他。
叶封华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张寒策捧着他的脸,没有表情,只是低声呢喃,“为什么不肯原谅我……我真的不想……”
不想伤害你,不想伤害你身边的人,不想……
可他父亲必须死,林沧笑也不能活,所有利用他,欺压他,羞辱他,夺走他重要东西的人,都得死!
必须死!
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轻视他的人,都得死在他手里!
“我真的没有办法……封华,为什么不肯原谅我……我不想害叶双,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他……”
可是,如果叶双活过来,阻止他和叶封华在一起……
张寒策眼神一凝,咬住叶封华的手指,“谁也不能阻止我……”
张寒策静静地亲吻他,抚摸他,找补这三年的空缺,填满心底的空洞。
麻醉的效果逐渐消失,叶封华想要推开身上的人,手腕上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他猛然清醒。
睁眼即是张寒策那双冷静无比的眼睛。
这些年,叶封华看过很多将死之人的双眼,他们挣扎、痛苦、不甘、怨恨。
可张寒策没有。
他永远冷静,寂静到可怕。
哪怕是即将死亡,他的眼神也不会有任何变动。
平静得如同死水。
一头野兽,在临死前,也不会是如此冰冷。
而他,只会在想到叶封华的时候,会有一丝不舍。
张寒策抚摸着他脸颊,握住他的手腕,“会磨伤。”
叶封华运起法力,却无法施展,连无渊,都被封在了他体内。
他敏锐地嗅到了空气里的血腥,侧头瞧见地上的血阵,房间四角的符纸。
张寒策竟然……会使用阵法……?
怎么可能,哪怕看得懂笔记,肉体凡胎,如何能催动血阵?
张寒策低下头,和他额头相抵,“你和那个无渊,是什么关系。”
不是远房亲戚,是什么关系。
叶封华想起那个净出馊主意的无渊,把他害惨了!
“松开我。”
叶封华避开张寒策的亲吻,屈膝要踢人,才发现脚上也拴着锁链。
“不松,你们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滚开。”
叶封华抵死挣扎,长发凌乱地散开,看了让人更想欺负他。
“说不说?”
张寒策一向没有情绪,除了昨天的轻微争吵,他一直是个平稳的人,这时哪怕气得要死,语气依旧温柔。
连手里的动作也是护着叶封华,担心他伤到自己。
“不说,滚开!”
叶封华彻底恼了,手腕磨出血,张寒策拉长了锁链,舔吻他的伤口,下达最后通牒:“说,还是不说。”
“放开我!”
叶封华根本听不进去话,拳脚相加,却无法撼动身上的人。
张寒策点点头,松开他的手,转而直接撕开了他的上衣。
身下的人挣扎更甚,挥出的拳头被张寒策接住,反而被他扯到怀里,禁锢着。
“你放开我!”
叶封华一口咬在张寒策肩上,鲜血喷溅而出,而对方毫不介意,转而抓了毛巾,掐开叶封华的牙关,将他的牙口绑住。
张寒策轻巧地把他摔在床上,摁着他洁白的后背,留下一片吻痕和咬痕。
他掏出刀具,熟练地割开了叶封华的裤子,分毫不差,没有伤及他一寸。
叶封华抬腿抵住他,反倒被人扯开,拖拽到身下。
不该救他的!
怒不可遏、悔不当初。
愤怒的红爬满身躯。
张寒策握住他的脚心,揉搓着那柔嫩的地方,低头亲吻。
叶封华挣扎无法,把张寒策的胳膊挠出血痕。
见他如此愤懑,张寒策只觉得诱人,肩上的鲜血滴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绽放出迸溅的花。
他扯着叶封华的腿,并拢,挤进他柔嫩的大腿内侧。
叶封华本就是个懒鬼,能坐着不会站着,能躺着不会坐着,那里的肌肤光滑细腻,被灼热地一磨,便红艳欲滴。
“张寒策!”
他甚少叫别人的全名,除非气急或者情急。
张寒策毫不理他,他不想做得太绝,如果他强要了叶封华,对方一定会更恨他。
他要将叶封华的恨,控制在忘不掉他,又不能责备更深的处境。
长久地折磨彼此。
他自虐。
也懂得如何让对方痛心。
他们的情感,早已超越了爱恨,只剩下永世难忘的纠葛。
叶封华被他摁在身下,腿间的肉本就嫩,被这样重地弄,很快就火烧火燎地疼痛起来。
每摩擦一次,便更加疼痛一分。
“你们什么关系?”
他魔怔似的,非要听叶封华亲口坦诚地说出来。
叶封华将锁链挣得铮铮作响,他后悔。
昨夜不该和张寒策做。
他想过来了,合修心法,对于他有效,对张寒策也有。
如果不是昨夜的事情,今日张寒策根本无法催动阵法。
他的血里混了合修的法力,这才让阵法束缚了叶封华。
叶封华悔得肠子都青了。
刚要回头,就被张寒策摁下,更重地磨,脆弱的脖子被人咬住。
一条毒蛇,蛰伏三年,终于再次缠住了自己的猎物。
如果叶封华已经不爱他,那恨,也是好的。
也是令人神往的。
他抱住叶封华的腰,向前探手,揉搓那处。
叶封华腿上全是不堪,黏黏地被压榨成泡沫,细碎地往膝盖淌。
“你们是什么关系。”
“……”
叶封华咬紧毛巾,抵死不发出任何声音,张寒策空出右手,和他被锁着的手,十指紧扣。
“说。”
“……”
他看着叶封华湿润且倔强的眼睛,被那漂亮的光吸得移不开眼,浑身更加热切。
“听话,告诉我。”
分明做着最恶毒的事情,却非要含情脉脉地看着叶封华,用最温柔的语气哄他。
叶封华只觉得令人厌烦。
“滚……”
张寒策的手太热,弄得人很难熬,毛巾都快要咬烂。
“滚开!”
叶封华推搡着他,他原本非常喜欢待在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如今这最后能给他安全感的地方,也变成了噩梦一般的场所。
“放开我!混账!你和那个林沧笑,有什么区别!都是一群没心没肺,狼子野心,从来不会尊重别人的无耻无赖!”
锁链够长,叶封华气急,仰手扇了他一耳光。
张寒策没有阻止他,任由他打骂,手里的动作没停,桎梏和撩拨还在继续。
疼痛和欢愉,欺骗和虔诚,恨和爱,交织在狭小的空间里,阴暗地生长。
“乌合之众……实在让我恶心。”
叶封华踢打他,根本不会让张寒策退缩。
他不怕疼,不怕死,不怕任何事情,只怕叶封华不理他。
他早已不敢奢望被爱,但不能接受被忽视。
这是他的底线了。
张寒策吻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将他的愤懑和怨恨嚼碎在唇舌间。
恨比爱长久。
他只要长久,不择手段。
一场厮杀般的性爱,持续了很久。
久到叶封华骂累了,身体发冷,开始生理性战栗,骂到缺氧,头很晕。
他疲惫地倒在枕头上,不可控制地陷入昏迷。
已经三年没有如此激荡的情绪,他的身体过载了。
张寒策抱着他,给他破皮的内侧上药。
两人贴得很近,热源传递很快,张寒策静静地望着他,反复亲吻他的脸颊、额头。
抱娃娃似的,把他抱在怀里。
“封华,为什么我这么爱你……”
在找不到他的日子里,张寒策甚至想过,也许有一天他的情感会淡,会慢慢忘记,会放下执念。
但事实就是,他根本做不到。
每个夜晚,抱着叶封华留下的衣物,久久难以入睡。
看不到这个人,他整日神经紧绷,没有半刻舒坦。
他只是太爱他了。
可他们都不会爱人。
都生疏地靠近,又绝情地伤害。
刺得双方遍体鳞伤。
他心疼。
他不想伤害叶封华。
可他也受不了任何人触碰叶封华。
一想到这个世界上有比他和叶封华更亲近的人存在,他就恨,恨不得杀人。
杀了对方,挫骨扬灰。
谁也不能动他的人。
谁也不能抢走他的娃娃。
谁也不能!
张寒策偏执地抱紧他,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留下自己的痕迹,反复确定他的爱人还在身边。
他能不眠不休地爱他,更能彻夜不眠地守他。
他一定是疯了,中了叶封华的疯毒。
“好爱你……你为什么不信呢……”
他知道,他是个坏人、恶人,他不配得到这世界上任何美好的东西。
可他不甘心。
可他太贪心。
叶封华睡了很久,才睁开眼睛,入目即是张寒策清明的双眼,屋内看不出时间,他掐指一算,已然过去一夜。
张寒策竟是一夜未眠。
就这样看着他。
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