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冷淡啊!”宓柚抬起头来,抱怨时良挽回应的话太少,他脸颊酡红,眼睛上覆了一层水汽,像是委屈坏了。

  对上宓柚茫然的眼神,时良挽深吸一口气,轻声对宓柚说:“你喝醉了。”

  “你胡说!”宓柚瘪了瘪嘴,“你坐过来好不好?”宓柚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

  “好。”

  时良挽一坐过去宓柚就将头靠在看他肩膀上,他感觉自己有点热,灯光亮的他眼睛不舒服,眯着眼睛蹭了蹭,鼻尖萦绕着淡淡地冷香。

  “你用的什么香水啊?好好闻~”

  喝醉的宓柚说话带着鼻音,音调黏糊绵软,时良挽几乎是瞬间就僵直了身体,在宓柚抱怨“硌人”时又放松了下来。

  侧头看向宓柚纤长的睫毛上,时良挽才想起来回答他的问题:“是衣服上的熏香。”

  时良挽说了一遍熏香的大概过程,声音磁性低沉,宓柚只顾上感叹声音好听,时良挽说的什么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宓柚胡乱的点点头,脸埋在他肩膀上头也不抬。

  时良挽手在宓柚身后环住他的腰让人靠在他怀里。

  “难受吗?”

  他怀里的宓柚迟钝的摇了摇头,“渴,喉咙干干的。”

  “你坐这里,我去给你拿水喝,你乖乖的。”时良挽松开宓柚,起身去取水,没走几步回头看一眼,见宓柚犹如小学生一般端正坐着这才转身离开。

  和其他公司的人打了声招呼,时良挽取了水加快脚步,回到休息区时多了几个人,坐着宓柚的地方不知何时换了人,时良挽心头慌乱,来不及询问别人就看到了坐在角落沙发上的宓柚,猛的松了口气,时良挽朝那边走去。

  眼前忽然多了一双皮鞋,宓柚顺着西裤往上看,就看到了眼神担忧的时良挽,茫然地歪头看着他,半响才想起来时良挽干嘛去了。

  “你去了好久~”

  “对不起。”时良挽道歉,把水杯放到他唇边,“喝点水。”

  宓柚确实渴了,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眼睛滴溜溜转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们可以回家了吗?”宓柚抬头看他,因为喝水嘴唇泛着水光。他微微叹气,年会除了吃就是喝,不好玩。

  视线不经意的从唇上离开,时良挽说:“现在就可以。”

  宓柚拉住时良挽的手站起来,脚步一个虚浮扑到了时良挽身上,他晕乎乎的抬起头,脸颊红扑扑的,东西都出现了重影。

  “我醉了?”

  他酒量变差了?

  他才喝了两杯酒啊!

  宓柚手上抓着时良挽的前襟,委屈巴巴。

  时良挽想笑又不敢笑,轻声哄着人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乖,我带你回家。”

  宓柚想自己走,奈何站起来后觉得屋子都在动,看的眼睛晕呼呼根本站不稳。

  将人搂在怀里,时良挽带人离开这一层楼,刚走出众人的视线一弯腰就在宓柚身前蹲了下来,宓柚趴上去,闻着时良挽身上的冷香整个人慢慢安静下来。

  听着耳边节奏平缓的呼吸声,时良挽无奈了。

  小心将人放到车上,让他的脑袋搁在他腿上,时良挽拨开他额头上的碎发,抖开车上放着的毯子盖到了他身上。

  一路上宓柚都很安静,躺在时良挽腿上睡得香甜,脸颊红扑扑。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车门打开,江钧接过时良挽手上的外套,时良挽则小心抱起宓柚进屋。

  ……

  宓柚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看房间摆设是他的房间,他身上还穿着年会上的那身衣服,不过上身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衫。

  他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对于自己突然换了个环境有些茫然,他迟钝的想起来,自己好像被两杯十几度的酒放倒了。

  宓柚:“……”

  就离谱,宓柚委屈,但他不……不,他偏要说!

  宓柚这样想着,等缓过劲儿来了后他穿上毛绒绒的拖鞋直奔时良挽的房间,只是行走路线弯曲。

  他敲了敲门发现门没关,酒壮人胆,宓柚喊了声“我进来了”就推开了门。

  屋里没人,浴室也是空的。

  宓柚捂着肚子,委屈巴巴的蹲在地上,他好饿啊!

  此时的他脑子仿佛降了智,饿了也没想起来要去楼下找吃的,而是在时良挽房里找能吃的。

  吃的没找到,倒是发现了一排酒柜,里面放着的酒一看就价值不菲。

  脑袋还不太清醒的宓柚可不管那么多,开瓶器就在一旁,宓柚费劲的开了一瓶他喜欢的颜色的酒,直接对着瓶口喝。

  然而刚喝下一口宓柚就哭了。

  “……好难喝!”

  味道奇奇怪怪。

  还辣嗓子。

  宓柚咳了起来。

  宓柚哈了一口气,带着酒香,懂酒的人觉得香,不懂的只觉得难闻,宓柚被熏的晕晕乎乎的,差点被熏哭。

  放下酒瓶,宓柚抹了抹眼角,踉跄着摔进了松软的大床上,扯了被子盖上,闭上眼睛,嘴里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全然不顾端着醒酒汤给他的时良挽的感受。

  通过家里的监控录像找到宓柚的时良挽步履飞快,一推开门就闻到了淡淡地酒香,他的床上有一个人形鼓包。

  人找到了。

  这一天过的,时良挽真是好气又好笑。

  握了握微微颤抖的手,时良挽走近,只能看见他枕头上散乱的头发,伸手掀开被子露出脸来,躺着的人脸色酡红,睫毛还沾着水汽。

  察觉到有人靠近,宓柚“刷”的一下睁开眼,茫然的眼神在看到时良挽后慢慢聚焦,他瘪了瘪嘴,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柜子上的酒好难喝,我嘴巴都臭掉了!”

  时良挽闻言看向酒柜,放酒的地方空了一小块位置,视线往下,是一瓶开了口的白兰地、酒塞和开瓶器,看着这样的场景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次是彻底的醉了。

  “那我们去刷牙好不好?”

  时良挽想靠近,宓柚捂着嘴巴不想让他闻到,坐起来靠在床沿上,连眼泪都忘掉了。

  “我还睡了你的床,”宓柚数着自己做的事,“你的床好香,好舒服,我好变/态呜呜呜~”

  “我不介意,你喜欢可以在这里睡。”时良挽只觉得宓柚可爱,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睡多久都可以。”

  时良挽轻声哄他,使出了生平最大的温柔。

  用指腹轻轻抹掉脸上的泪水,时良挽拉着人在床上坐好。

  “我让人送吃的上来,吃点东西再睡觉。”

  “乖。”

  看着时良挽打了内线电话,宓柚本能的靠过去,换来一个摸摸头。

  十几度的香槟酒就已经把他放倒了,更何况是三十多四十度的白兰地,宓柚此时晕晕乎乎的,却还记得自己过来的初衷。

  “你是不是,买到假酒了?”

  “嗯?”

  时良挽没懂宓柚的意思。

  宓柚瘪了瘪嘴,声音可委屈了:“我就喝了两杯。”

  “咳!”

  时良挽轻咳一声,差点笑出来,对上宓柚水润溜圆的眼睛,忍住了。

  酒不可能会是假酒,那只能是酒量差了。

  “下次不喝了。”

  时良挽说真的,容易醉的人喝醉更容易伤害身体。

  宓柚像没有骨头似的靠在时良挽身上,含糊应了一声。

  喝的酒开始发挥,宓柚跟在时良挽身边乖巧的不行,乖乖喝了粥然后被带去刷牙。

  临睡觉的时候宓柚非要留在时良挽的这里睡,原因是——床上香。

  宓柚抱着人,发现人更香。

  时良挽盖好被子,尽量让自己忽略掉抱着他的腰的手和压着他的腿。

  深呼吸,他感觉这个夜晚也不是很需要被子呢。

  宓柚闭着眼睛闻着淡淡的冷香,抱着热烘烘的源头很快睡着,呼吸喷洒在时良挽颈间让他整个人都燥起来。

  睡着了的宓柚抱得不紧,时良挽很容易就离开了被窝去往卫生间。

  ……

  宓柚醒来时天还没亮,睁开眼适应良久才朦朦胧胧的能看到东西,被窝暖烘烘的简直幸福到爆/炸,往常他的脚就没暖过,他扯了扯被子盖好正准备继续睡就猛的发现不对。

  他床上好像多了一个人?

  宓柚:???

  宓柚:!!!

  宓柚缓慢的转头,在那一瞬间脑子里都是各种恐怖片里的画面,在认出是时良挽时他松了一口气。

  嗯?

  时良挽怎么在他床上?

  宓柚混沌的脑子后知后觉的想到。

  宓柚慢慢回想起来,一时沉默下来。

  这不是他的房间……

  不是,他喝醉了都这么丢脸的吗?

  他一个大男人啊!哭唧唧!!!

  宓柚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进去,更委屈了。

  下次再也不喝酒了!

  宓柚闻着时良挽身上的冷香动了动脚丫子,他现在跑回房间还来不来得及?

  还没开始行动就腰上一重,紧接着一个身体靠了过来。

  时良挽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尽数洒在他的侧脸上,宓柚感觉只要自己动一动就会碰到一个柔软的部位。

  黑暗中,宓柚脸上的温度慢慢上升。

  脑袋往旁边挪了挪,整个人朝被窝里缩了缩,没有离开,反而往时良挽怀里靠了靠。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脸反正也丢了,白捡的暖炉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