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
总感觉傅总脸色好难看。
但他压根没想过傅厉森和自己追的主播之间的关系，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在老板面前过于失态，于是硬着头皮：“傅总你也在追这个老师吗？”
傅厉森冷笑一声：“我没聋。”
“……”许泽脸上的标准职业微笑都快僵在嘴角了，“抱歉傅总，一时口误。”
幸好傅厉森懒得在他身上耽误时间，没再说什么，重新低下头看直播了。
许泽不禁疑惑，傅总怎么会追直播呢？他跟在傅厉森身后工作好几年，从来没见过对方有任何互联网上的爱好。
而且这个直播平台也是前段时间他帮忙下载的，说明是最近才开始追的。
许泽朝傅厉森看了眼，平时一向敏锐的男人竟然对他的视线毫无察觉，甚至盯着屏幕的侧脸看起来有几分……痴迷。
好可怕。
一大把年纪了，竟然开始叛逆起来，学人家年轻人追星。
许泽在心底默默嘲讽了自己的老板一番，随后点开手机，默默开始看预约的直播。
主播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衬得皮肤如羊脂玉一般，垂着眼睛乖巧漂亮的让人忍不住想rua一下。
他安静坐在那里，拿着画笔专注在布上描绘着。
许泽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主播身上，他最开始关注“vessel-粥”的确是因为对方的手很符合他的审美，但现在，他的注意力显然已经不仅仅在手上面了。
比起其他声音大、喜欢整活的主播，他更喜欢“vessel-粥”身上这种专注、不容别人打扰的气质。他一个社畜，每天在一个严肃冷淡的上司手下兢兢业业，回到家只想看这种岁月静好的东西。
而且，对方安静坐在那里，身上鲜活的生命力并不比别人少一分。
“vessel-粥”就是有这样的魅力，更别说高超流利的绘画技术了，最近他学美术的表妹都好好待在画室了。
许泽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逐渐变得柔和，然而弹幕里突然出现了不和谐的几条。
【露脸了又怎么样？作品呢？】
【画到现在一幅都没出来。】
许泽拳头硬了。
“vessel-粥”露脸直播之后，这些人消停了两天又开始出来作妖。人红得快肯定便会遭人嫉妒，更何况短短几天涨了这么多粉丝。
不过喜欢主播的人更多，很快，那条阴阳怪气的弹幕便被刷过去了。
许泽随意伸展了一下身体，发现傅总突然起身，走到角落里，手机举在耳边，正在跟什么人打电话。
距离比较远，他也听不到什么，便边看直播边留意着对方的动静。
然而原先那人又发了条恶心的弹幕：【有本事把美颜关了。】
呵。
人家根本就没开美颜。
许泽在心底冷笑一声，点开那人主页，一看昵称就知道是个开小号的黑子。他点开右上角，点击举报，却发现对方已经被封号了。
嗯？一般举报的话也只是被禁言，竟然能直接被封号？看来“vessel-粥”的粉丝里有大佬。
角落里。
傅厉森正跟人打电话：“行，等你回国再说。”
对面男人的声音很年轻，带着些许调侃：“你怎么突然开始看直播了？以前不是对这些不敢兴趣吗？家里管得太严？”
家里……管得是有点严，就在上午离开之际，慕舟还嘱咐他发消息。
想到少年当时的表情，男人的声音染上了愉悦：“还有事，先挂了。”
“行，还得是你，利用完就溜。”邢跃和傅厉森认识十多年，两人性格完全不同，但也能玩到一起。他从来没见过傅厉森为了谁特意过来找他办事。
这个主播他稍微关注了一下，脸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说话声音软软的，又容易害羞。
确实招人喜欢。
但傅厉森不是最讨厌这种类型吗？
还是家里联姻那位太凶了？
邢跃不太了解慕家小少爷，也没见过，反正他过段时间就回国了，到时候回去正好见见。
傅厉森挂掉电话，回到座位上时心情还算不错，直到他不小心从许泽手机里听到那道熟悉的软糯声。
“男朋友吗？”屏幕里，他的小妻子面庞昳丽，笑容和平时一样甜，“我没有男朋友的。”
傅厉森：“……”
他刚扬起的嘴角瞬间僵住，接着，又看到他的助理不停疯狂发弹幕——
【啊啊啊太好了老婆没对象！】
【老婆答应我，别便宜了狗男人！】
狗男人傅厉森：“……”
片刻，他面无表情笑了声，幽幽开口：“许助理，该给李总打电话了。”
“……”许泽差点没把手机摔下去，他暗灭屏幕，迅速换上平时那副职业标准脸，“好的傅总。”
说完后便退出了直播间，点开通讯录。
虽然动作很快，但也从脸上看出恋恋不舍和一丝不满。
有什么好不满的？傅厉森冷笑。
他都不被承认了，要不满也应该是他不满。
他再次进入直播间，然而，弹幕几乎和许泽发的没区别。
【啊啊啊啊老婆没男朋友好开心！】
【看看我看看我！老婆我无恋爱史八块腹肌还是个处！】
他就不是？
弹幕越来越多，傅厉森从心底生出一股燥意，他随手炸了三个烟花，暂时将弹幕挡了起来，只剩下慕舟那张脸。
“谢谢‘571293’送的三个烟花。”声音软得要命。
然而傅厉森高兴不起来。
慕舟并不知道这个“571293”是他，但语气和平时跟他说话时差不多。
烟花很快就散去，弹幕很快就跟上了——
【哇，榜一大哥又来了！】
【大哥今天好像很高兴啊。】
【知道主播没对象，能不高兴吗？】
傅厉森：“……”
慕舟今天直播得很顺利，弹幕和互动也都很和谐。
下播后，他按照粉丝提议，做了个直播行程表，发在动态里，将这个月具体哪天直播都标了出来。
做完这些已经天黑了。
阿姨将做好的饭菜又热了一遍。慕舟吃完后，正好慕母打了个电话过来。
“粥粥，吃过晚饭了吗？”慕母看样子已经旅游回来了，背景音里还有电视声音。
“已经吃过了。”慕舟突然想到，傅厉森这几天不在家，他正好可以回家！于是立刻和慕母道，“妈，我想明天回家。”
慕母自然是想念慕舟的，毕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她想了想，问：“小傅跟你一起吗？”
“他出差了，我一个人回去。”
慕母愣了下，她知道傅厉森这孩子人不差，就是不太爱说话，也不知道慕舟能不能和他相处得来，她本想问两人最近的感情状况，但一想到慕舟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当面再问更清楚些，便没开口，只是让他注意安全。
慕舟有段时间没和慕母联系，聊起来便舍不得挂，直到时间不早才结束。
他以前遇到什么小事都会跟慕母说的，只是要离婚这件事，他暂时还开不了口。
慕舟没再想这些，上楼洗了澡，吹干头发后躺到了床上。
等躺在上面好一会儿，他才想到自己今天还没给对方发消息。
于是迅速发了一条过去：【老公，到了吗？】
另一头，傅厉森坐在酒店的椅子上，幽幽盯着慕舟那条消息。
都这个点了，才发消息过来。而且，直播的时候不还说自己没男朋友吗？现在又喊他老公喊得这么亲密。
小骗子。
傅厉森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也没深思下去。眼看着手机屏幕快灭了，他立刻回复了消息。
慕舟很快就收到了男人的消息，看来对方已经到目的地的酒店了。
他决定晚上睡觉之前再作一次。
想到白天看的狗血电视剧里的剧情，慕舟打算现学现卖。他打开衣柜，盯了片刻，从傅厉森那边挑了件衬衫。
傅厉森有洁癖，最讨厌别人碰他东西了。
如果换作平时，慕舟肯定不敢当面这么作，他怕对方真发火，一只胳膊就能把他打趴下。
但现在对方不在这儿，看到也只能干生气。
慕舟胆子大起来，很快就换了衣服。
他发现男人的衬衫真的很大，穿上后袖子那里长了好多，将他的手指都能遮住。
平时看傅厉森穿还很合身。
但衣服布料很舒服，慕舟也没管这些，他爬到床上，给傅厉森打了个视频。
少年曲着腿，衬衫松松垮垮搭在肩膀上。
扣子扣得很随意，露出大片莹润雪白的皮肤，而露出的脚踝被床单蹭到泛粉。
偏偏表情却格外纯净无辜。
——傅厉森一接通视频，看到就是这种画面。
男人原本淡漠阴沉的表情瞬间僵住，呼吸几乎要停滞住。他想要说些什么，嗓子却干涩发燥。
当然，这样细微的变化并不能通过屏幕看出来，于是慕舟还特意提了醒。
他眨了眨眼，唇瓣慢慢张开。
“老公。”
少年的眼尾有点红，看起来倒真像是一个热恋期离开丈夫没办法睡好的小妻子，“我今晚想穿着你的衣服睡觉，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