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不舒服。
这个世界仿佛有无形的限制,只要他放出了魔力就会立刻感到不适。
这不是欺骗,于是温淮毫无负担地靠在温棠欢的怀里,像是站都站不稳。
温棠欢压下心头那丝因薄妄的眼神蔓延出来的怔忪,迅速抬手护着温淮,回头叫助理的名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不知道温淮伤到哪里,担心会影响他还未彻底痊愈的伤腿,只能跟工作人员一起搀扶他。
“你……你很疼吗?要去医院吗?”他低声问。
温淮点点头,脸色微白:“要去。”
说话的间隙,他抬头看了一眼人群之外被冷落的薄妄,瞳中漾开一缕冷笑。
……只是想让欢欢担心,受伤可比魔力好用。
薄妄看着注意力全在“弟弟”身上的温棠欢,长睫微拢,没有说话。
温淮现在虽然签了IF,但他的经纪人手里好几个艺人,公司也没给配备助理,温棠欢思前想后,还是让自己的助理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一起去了医院。
第一期的录制本来也到尾声,节目组很快安排好后续的拍摄,把温淮送上车。
迟未亭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站在门口,目色远凝的温棠欢。
明明他也没表露出特别的担忧,可是迟未亭还是下意识脱口而出:“林淮伤得很严重吗?”
温棠欢顿了一下才回头:“哦,应该不是,但不舒服是肯定的。”
是么?迟未亭眉头微蹙,还想说什么时,助理的车已经停到跟前。
拍摄结束,他还要赶下一个通告。
上车前,温棠欢回头找到导演:“那个,不是还有一个嘉宾……”
“薄先生?”导演回头,“在刚刚我们查看林淮情况的时候已经走了,好像还有工作要忙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拍摄的嘉宾也许不太清楚,但节目组上下还是知道薄先生和萧恒的萧总是什么关系。
这也是节目组为什么愿意给其他嘉宾做人设写剧本,唯独不敢说薄先生半句的原因。
“已经走了?”温棠欢微怔。
“是的,你有事找他吗?”导演回头招来自己的助理,“要我把他的联系方式……”
“不用了。”温棠欢摇头,“那这几天辛苦各位,我就先走了。”
迟未亭还有一个商务活动,而大少爷还有两天就大学开学,所以两个人只是同程了一段路。
迟未亭下车后,司机本来想把终点直接定在温棠欢的别墅,但他途中接到一通电话。
“大少爷,医院这边出了点事。”是助理的声音。
温棠欢隔着脸色的墨镜看着窗外,眉心稍蹙:“怎么了?”
“林淮来医院复查的时候,有一个自称是他舅舅的人守在医院这儿非要见他一面,保安赶他就要闹,他还说了你的名字……”
温淮的舅舅——陈锋那条烂赌狗。
这号人消失那么久,温棠欢几乎都把他忘了。
“让保镖把他叉出去,要是大喊大叫就捂着他的嘴。”温棠欢冷冷地说完,嗓音微寂,“我现在过去看一眼。”
他是不知道之前温淮怎么跟陈锋断联的,但这种败类渣滓一旦再次出现,那必定另有目的。
车很快停在中心医院门口,温棠欢换了一身衣服和帽子下车。
迟来的管家在门口迎着,主动上前:“大少爷,二少爷在上次的VIP病房,刚刚做完检查。”
“哦。”温棠欢微侧过脸扫视一圈,“陈锋呢?”
“五分钟前还在这里闹,被保镖赶出去之后好像就走了。”管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向身侧的人。
温棠欢:“怎么了?”
“我到的时候,这个陈锋好像已经在等着了,他……似乎不是来问二少爷要钱的。”管家把手里的东西提起来,“他甚至还留了补品。”
像陈锋那样嗜赌成性的渣滓,钱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串用来变化的数字,多了膨胀少了烦躁,但无论数值怎么变化,都只会据为己有。
……哪怕吃错老鼠药,他都不太可能从这堆数字里分出一丝来给温淮。
更何况温淮此前应该跟他断绝关系了。
温棠欢冷笑:“秘密查一下陈锋最近跟什么人接触,随时告诉我。”
“是。”
看着医院走廊人来人往的护士,温棠欢抄着手,压下了眉宇指尖的烦闷,最后还是走入了病房。
温淮听到门口的动静时沉下眸色,看清是温棠欢时又迅速收回。
“欢……”下意识的称呼太过亲密,温淮克制着自己惊喜的情绪,忍声,“哥,你怎么来了?”
“看看。”温棠欢双手环胸,仍是以往对这个弟弟展露的居高临下,“顺便问问,你用了什么手段上的这个节目。”
《迷爱》的配置放在哪都是一等一的,他这几天跟佟老师和苏绵在私底下聊天的时候旁敲侧击过,有一些三四线艺人甚至找了不少关系想上节目。
温淮眉眼微垂,声音铺得很低:“我也说不清楚,上次我去IF的时候,他们正因为谢集的退圈而乱成一团。”
要说选择,IF娱乐从来都不是最优解,但跟绝对拖后腿的瀚宇还有薄妄掌控的T-A比起来,是相对没那么糟糕的选择。
……似乎只是很寻常地在谢总面前刷了个脸,没过多久经纪人问他接不接《迷爱》。
温棠欢听着温淮低淡的陈述,一时捉摸不透剧情是从哪出现的转折。
“哥。”低轻的称呼蓦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温棠欢垂下眼,这才发现温淮看他的眼神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像某种小动物乞食时的表情。
先是意外,然后是莫名的波折。
有那么一刹,温棠欢居然觉得这个眼神很熟悉。
“……干嘛?”他迅速拉起警戒线,下意识想退后时,右手却被温淮轻轻牵住。
是不同于以往冷脸相对的距离,温淮稍稍握住了他垂落的指尖,掌心的温度徐徐熨烫而过。
“你很讨厌我吧。”温淮的嗓音低低淡淡,“我本来就是横空出现的私生子,破坏了温家的平衡,给你添堵,这么多年又像仙人掌一样竖着浑身的刺,不让你安心。”
“对不起。”温淮慢慢抬起头,暗色的瞳孔里净是可怜巴巴,“我以后不会了。”
温棠欢:……?
他们之间不应该是你争我斗,你死我活,情天恨海的……狗血兄弟情吗?
怎么现在突然一个一百八十度漂移奔上了兄友弟恭的路线?
温棠欢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抽回来,脸上困惑不散:“你……是不是在IF被虐待了?还是陈锋又来跟你说什么了?”
看来欢欢是知道剧情后续发展……没那么容易扭转他对自己的态度。
温淮看着他:“没有,IF没怎么对我,陈锋也没跟我说什么,我只是……知道你对我的好意。”
温棠欢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你一开始不想让我签瀚宇的合同,是怕我被剥削压榨,后来不支持我进这个圈子,是想我好好上大学。”温淮垂着眼,如果他有狗狗的耳朵,现在应该是委屈地耷拉着,“现在才意识到……是我太迟钝了。”
欢欢的性格是吃软不吃硬的,如果不好好把话说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哥,你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跟你争,以前都是我的不好,你原谅我可以吗?”
温棠欢脑子里的剧情已经被温淮三言两语缠成乱麻,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问出了那句话——
“那薄妄呢?”
果不其然,温淮的眸色一下就暗了下来。
温棠欢蓦地松了一口气。
看吧,刚刚的服软只是阶段性的忍辱负重,温淮心底肯定打着另外的算盘……
“不喜欢了。”
温淮的回答又让他的思路停滞。
温棠欢呆住,内心微骇:“不,不喜欢了?为什么……”
“哦,眼瞎突然好了。”温淮藏下眼底对这个名字的厌烦,伸手想再次抓住温棠欢,“哥,我们重新……”
“你好好休息。”温棠欢却侧身离开,“有什么你跟管家说,我先走了。”
看着欢欢有些慌张的背影,温淮回握自己落空的手,长叹一口气。
……还是太急了吗?
*
助理在车前等候,瞧见温棠欢紧绷的神情,以为大少爷是又跟那个私生子吵了一架,便懂事地不再开口。
温棠欢恍惚地回到车上,抱着小枕头靠在车窗上发呆。
从《迷爱》这一环开始,他就发现剧情莫名地走向了未知的发展方向。
可是看着温淮那样的表情,他只有说不清楚的慌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翌日,S大的开学典礼。
即便上课的次数不多,但回校报道还是不能缺席。
温棠欢在准备上学的东西时,看到了抽屉里的证件,笼罩了一晚上的烦闷像突然找到出口。
……离婚的事,还没办完。
剧情无论怎么变化,他的结局还是未知数,与其犹豫不决,不如快刀斩乱麻。
他把自己的证件放到书包里,这才拿出手机。
因为许久没跟薄妄发消息,“27岁嘴毒霸总”已经被各种对话框压到下面,温棠欢翻了两次才找到他。
犹豫了许久,他指尖触在屏幕上:
[又欠老子钱:薄总,您说有空就找你,我今天去完学校下午都有时间,您方便的话,我们把离婚证办了。]
发完这句话,温棠欢便出发去学校。
因为在《迷爱》被薄妄……之后,他大概清楚霸总是不太愿意离婚的。
可是这种不愿意到底只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自发的,温棠欢想不明白。
这件事事关他的生死,不适合冒险,所以温棠欢并不想给自己徒添烦恼。
但他没想到的是,薄妄会连他的消息都不回。
学校报道和简单的班会结束,温棠欢坐回车上,看着石沉大海的手机信息微微蹙眉。
那天午间被拥抱时的迷乱仿佛被此刻的冷落浇醒,无论是心慌心悸一概被男人的无回应而磨灭。
……薄妄不回他的消息,是不是就代表他又回归剧情,重新变成那个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
温棠欢失神之际,手机屏幕闪动,是Amina的电话。
突入的铃声猛地掀起一阵心慌,他的指尖颤了一下,接起:“喂?”
“欢欢?你和我哥在一起吗?”Amina的声音失了平时跟他说话的柔声笑意,很低很沉。
“没有。”温棠欢后知后觉她话里的不对劲,“怎么了?”
“哦,我哥不是去录节目了吗?昨天回去休息,但今天联系不上了。”Amina踟蹰地说,“我刚忙完,才接到他助理的电话……我现在在薄氏帮他处理着公务。”
脑海里某根松弛的神经仿佛骤然被绞紧,温棠欢的声音沉了三分:“一直联系不上吗?”
“嗯,早上我打了三个,刚刚又打了一次,实在是找不到了,我才问你的。”Amina从温棠欢的反应里得到了答案,“没关系,我让他的助理再去找找看。”
“他回的是城南别墅吗?”
“应该是,他一直住在那。”
“我……”温棠欢缓缓抓紧了手里的证件,“我去看看吧,本来也有事找他。”
Amina安静了一会儿,才低声:“好,有什么事随时给我电话。”
司机听到大少爷报出地址后脸色便郁冷下来,下意识嗅到了不太好的端倪,尽可能把速度提快。
半个小时后,停在城南别墅前。
提完离婚之后,温棠欢再没回到这里,从前只觉得这栋建筑大到空旷,而现在却无端感受到一阵淡淡的冷。
明明是富丽堂皇的私人住宅,但没有人的来往,没有日常居住的声音,总像一处孤寂百年的幽宅。
温棠欢下车的时候短暂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先是摁了大门的门铃。
没有反应。
王妈也不在。
犹豫片刻,他尝试地输入密码,大门轻易地打开了。
心情有一瞬间很复杂,在提离婚之后,即便薄妄还没收拾东西,但温棠欢已经把自己别墅的密码和指纹锁都换了。
薄妄没有。
是忘了,还是……
不对,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事情,他都联系不上了。
温棠欢走到客厅,在玄关处看到了男人摆放整齐的鞋……可是客厅却连窗帘都没开。
大白天的光影遮蔽,一下就酝酿出了某种令人心悸的情绪。
温棠欢快步走到二楼,低声:“薄妄?”
没有回应。
他心跳更快,直接走到卧室,再推开了门。
“薄妄!”
声音落下的时候,他才从暗色覆盖的卧室里看到床上的人影。
薄妄有一点轻微的洁癖,在家是一定要换上舒适的家居服才会休息,可是现在他身上穿着的还是录制那天的衣服,甚至只是潦草地躺在被褥上,维持一个看着很不舒服的睡姿。
温棠欢只感觉自己的心脏某处蓦地陷了下去,随后引起了一阵说不清的慌。
他快步走到床边,抬手去试探时,才发现薄妄的额头烫得吓人。
“薄妄,薄妄?”他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脸颊,察觉到他眉眼微动时才舒了一大口气。
“你怎么发烧了?还是那么高烧!”温棠欢把他从趴下的姿势缓缓翻过去,艰难地将他身子下压住的被子揪出来给他盖上。
翻身的时候,他感觉薄妄怀里像揪住了什么,可惜卧室里一片黑暗,他看不清楚。
把人放好之后,温棠欢快步走到浴室,拿出毛巾沾湿回到床沿,打开床边的小灯,轻轻擦拭他的脸边。
抚过男人高挺的鼻梁时,他才发现连呼吸都烫手。
这是病到什么程度了。
……明明上一次生病还跟个铁人似的抱着笔记本不撒手,甚至还能按着他进被子里闹,怎么现在就病成这样了?
为了让病人更舒服一点,温棠欢轻轻解开了他衬衣领口的两颗口子。
擦拭的过程中他瞥见了垂落在锁骨上的银链。
在录《迷爱》第一期的时候,薄妄就是一身水蓝色衬衣搭配这条链子。
霸总这张脸本来就是全书顶级的脸,平日里严肃的西装能给他增添三分遥不可及的距离感,侧面削弱了一点他的美貌值,可是一旦换上饱和度更高的衣服,稍稍搭配,就无法控制的……更吸引人。
虽然骂他孔雀开屏,但温棠欢还是承认,那身很好看。
甚至会由此生出一点点的闷气,觉得他有点可恶,一离婚就毫不遮掩。
可是好看归好看,在屏幕跟前给观众留个初印象不就好了,至于在看不到的地方还把链子挂着么?
温棠欢蹙眉想把它拨到一边去,可链子从衣领间勾起时,他才发现中间还坠着其他东西……是那枚红宝石婚戒。
薄妄明明当着他的面把戒指摘下来了。
……为什么要这么戴着。
心里沉睡的小鹿苏醒过来,慌张地打翻了什么东西,温棠欢才松开手,藏似的把链子压回去。
他慌乱地擦过男人的肩颈,去摸他的手机时才发现薄妄怀里放着的是自己的睡衣。
接二连三的乱。
温棠欢瞳孔颤了颤,慌张地垂下视线,找到他放在枕边的手机。
指纹解锁后,才发现确实有很多通未接电话。
Amina,萧疏临,黎特助……最新的是他。
忽略过这些,他翻出医生的号码,简单交代情况后挂断。
床边柜子下第三格有体温计,温棠欢给他量了一下,才发现竟然烧到四十多度。
他手足无措地看着温度计上的数字,还没压下情绪的慌乱,微烫的指尖忽然划过侧脸。
温棠欢怔怔地抬头,就跟枕头上男人微睁的眼对上。
“……欢欢?”薄妄的嗓音低哑得厉害。
温棠欢神思微恍,下意识应了一句:“嗯。”
薄妄眉心微拧,抬手摸到搁在自己额头上的毛巾,动作顿了一下,轻笑:“你在……照顾我?”
本能想否认,可话到嘴边又像被什么东西坠了回去,让他难以开口。
随后,薄妄低低地笑了一声,淡而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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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不是……又做梦了。”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眼前的场景,细长的眼睫重新拢合,平静地侧过脸转向另一边。
悄无声息的落寞与黯淡。
话说得简单,温棠欢却莫名听懂了。
……他不在的时候,薄妄似乎常常梦到他?
要不然,他怎么会下意识地认为这是虚假的幻象?
“不算照顾。”温棠欢轻轻低下脸,仿佛不看就能平息自己无法控制的情绪,“很多人给你打电话,说找不到你,我也正好有事……才过来的。”
清透的声音带着一点说不清的情绪,薄妄回过头,看着的是温棠欢乖顺安静的脸庞。
梦里吻过千百遍的唇轻轻抿着,视线低垂,不肯看他,却又……让人本能地想靠近。
梦里的欢欢从来不对他说那么多话。
薄妄闭上眼睛重新睁开,迟来的钝痛在脑海之间延展,终于让理智清晰了一些。
头疼,毛巾是冷的,灯光刺眼……不是梦。
欢欢就在床边。
他手腕微转,压在床面想起来,跟前的人却制止了他的动作。
“我给你的医生打过电话了,你高烧,别乱动。”温棠欢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现在的薄妄,只能生硬地重复医生交代的内容。
薄妄掩唇咳嗽,干涸的嗓子渗出了一点腥血的味道,他靠在床头,似乎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狼狈。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温棠欢才发现自己还是蹲在床边。
这样的姿势好像显得多亲近,明明他们是准备离婚的夫夫。
他站起来想离床远点,却意外踩到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其实不会摔,但薄妄还是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床上带。
低哑病气的嗓音在耳畔,略有不满:“怎么总是冒冒失失的。”
还在生病,又开始训他。
“我哪有……”温棠欢有点说不清的恼,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低头想把罪魁祸首找出来,“是你乱扔什么东西把我绊着……”
话到一半消失在喉间。
因为他和薄妄的视线都落到地毯上,那条睡裤上。
……温棠欢上次生病时穿的睡裤。
完蛋,怎么好像见到越来越多薄妄不为人知的一面了。
薄妄醒来的时候其实悄悄把那件睡衣藏到被子底下,温棠欢看到了但没戳穿,他本来是想装作不知道的。
可是现在……
温棠欢感觉自己手腕上那只滚烫的手松开了一些,护着他的人虚虚地退开距离,重新靠了回去。
以薄妄的性格……大概会像上次撞破他吃那什么的时候一样,装作平静地把这一页掀过去吧。
温棠欢深呼吸一口气,想当做无事发生。
可是他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薄妄抬手压住了眉眼,本来因为高热的脸边深红了一个度。
“我没想让你看到这些……”
男人喑哑的嗓音倦怠且沁着悔,好似被戳破了一件多不见得光的事情。
平日里的从容淡漠此刻化为虚无,只能露出无奈低落的原貌。
轻轻淡淡。
“……我只是有点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