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反应倒是快:“都、都是同一个医院的职工, 怎么可能不认识。”说着疯狂朝他使眼色。

  蒲榕立即接口:“对,就像我认识蒋医生你一样,我也认识——”

  他瞟了一眼对方手里拿着的桶:“也认识柳护工。”

  “噢……”蒋医生点头, 总觉得他们这话哪里不对, 可要细究吧, 好像又挺有道理的……算了, 不想那么多。

  他道:“那上午就到这里吧,先吃饭午休,余下的病房下午一道查。”

  蒲榕的眼睛亮了些:“好的蒋医生。”

  话落蒋医生已经飞快的跑走了,远处望去隐约可以看见他欢快的丢掉自己的身上的白大褂, 背影都透着欢快的气息,一旁一个小护士探出头了看了看, 然后将蒋医生的白大褂捡了回去。

  噗通。

  蒲榕将视线挪回病房, 只见对方将桶甩在地上,这好好聊聊的时机这不就来了。

  然后看到一个年级较长的女护工毫不留情的拧住了他的耳朵:“活没干完就想撂挑子了?啊?新员工培训的时候, 我是怎么教你的?啊?你还想给我偷懒?”

  朋友受难,蒲榕不忍看下去, 但是刚进副本不可能同NPC匹敌, 他只好坐到病房外头蓝色的塑料椅上等着。

  约莫等了五分钟以后,他看到对方从病房出来,但是立马又被女护工拉到另一件病房, 大约统共等了半个多小时候以后, 蒲榕屁股底下的蓝色塑料椅才蓦然一重。

  “累死我了。”柳棠抬起胳膊抹了抹额头, 如同一条死狗般瘫坐在蒲榕身边, 看样子那个中年女护工将不少脏活重活都抛给了他。

  蒲榕贴心的等着柳棠缓了片刻, 随后才开口:“真巧, 没想到在这个副本又能遇见你。”

  闻言柳棠擦汗的手却是一顿, 随后苦笑道:“是啊,真巧,之前在一个副本,现在……了,还是在一个副本。”

  他扭头看向蒲榕,眼里满是无奈:“蒲小榕,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是幸运还是倒霉了,说幸运吧,你被分配来这个破副本了,说倒霉吧,你又分到了一个医生的角色,以后应该过得比我好。”

  蒲榕开始还笑着听他讲话,在神经高度紧绷的情况下遇到曾经的朋友,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幸运,然而听到后面,他却觉得对方的话越来越不对劲。

  “柳小棠,你在说什么呀?”蒲榕拍了拍他的脑袋,又嫌弃的收回手,“你这话说的就好像咱们以后就一直待在这个副本不走了一样。”

  柳棠的眼睛瞪得大了些:“还能走吗?”

  蒲榕更加迷芒了:“不应该走吗?”

  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在重逢的喜悦之后,他们终于察觉了事情的不对条——

  “你不是NPC吗?”

  “你不是闯关者了吗?”

  两人都是呼吸一滞,随后带着些激动开口——

  “那你还没死啊?”

  “你啥时候死的啊?”

  两人眼睛一瞪——

  “我……”

  “我……”

  最后还是两人发现他们的动静过大,已经有些吸引到走廊里其他人的注意力了,柳棠压下心里快要溢出来的一堆问题,拉着蒲榕:“走,我知道哪里没有人打扰我们。”

  一个即便站立也最多只能够容纳五六个人扫帚间,蒲榕跟着挤了进去,同时在心里感叹他怎么总是和这种地方格外的有缘分。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件事的时候。

  门一合上,柳棠就叭叭说开了:“难怪我说之前都过得浑浑噩噩的,今天看到你之前,我本来都已经将你完完全全忘记了的,但是一和你对上眼神,之前和你一起在副本里的记忆又回来了,感情你没死啊,害得我白抒情一场。”

  蒲榕听着听着就无语了,这话说的,像是他没死柳棠还不乐意了。

  蒲榕又问了几句,补充一些细节后,他大致可以知道个大概——

  柳棠自第五个副本嘎了以后,便被分配到了这个副本做NPC,期间他只记得自己以前也是作为闯关者,但是要问他去过什么副本见过什么人,柳棠是一问三不知的。

  并且作为副本新来的NPC,柳棠总是被欺负的那个,像今日打扫房间还算是好的,最开始,他是从刷马桶工一步步做过来的,你要问他来这副本多久了,柳棠同样不清楚,先前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直到今日看见蒲榕,一切有关于他的记忆才如潮水般回涌。

  “难道我要看到以前一起过副本的闯关者,才能回忆起先前的记忆?”柳棠说,虽然现在是有了部分记忆了,但是只包含关于蒲榕的,其他人的身影人就在他脑海中模模糊糊。

  蒲榕却不觉得是这样,柳棠的记忆回溯应该与他……的特殊性有关,副本不会让这样明显的bug存在的,成为NPC的闯关者与他曾经见过的闯关者必然会自然遗忘对方,否则双方若是碰巧又在下一副本相见了,无论是恩与仇,平衡机制都将无法再进行。

  蒲榕对柳棠的大致情况有了个了解,随后拷问掉了个个儿。

  柳棠拍向蒲榕的肩,大大咧咧的道:“蒲小榕,你小子行啊,混这么好,都第、第六个副本了,比我强,我当时看你小小一个,还以为你撑不了多久呢。”

  说着柳棠停顿了一下:“现在还是小小一个。”

  蒲榕额角落下一排黑线,在柳棠将要继续具体的描述他是怎么小小一个时,他忍无可忍一掌糊住那张嘴,不行,这个话题他不爱听!

  对方从善如流的换了个话题:“不过,就算是闯关者的话,得到医生这个身份也不错,他们还是挺有话语权的。”比起他这个护工清洁工来说句。

  柳棠是真的有些羡慕嫉妒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也不想继续待在自己现在这个职位呀,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那他宁愿当那病床上的精神病人。

  毕竟谁能拒绝带薪发疯呢?

  但是最好的——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可以换一个副本打工。

  想到这里,柳棠的面色变得凝重了些,既然想起来了,他按着蒲榕的肩膀,严肃的说:“蒲小榕,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听好了。”

  “这个副本,它不正常。”

  归属到这个副本即便失忆的柳棠也明白关于副本的基本常识,比如关于副本任务、副本难度的周期,副本该余闯关者的数量。

  其它的柳棠这个基层并不怎么接触得到,但他知道,一般副本都应该留下最后一个活着的闯关者,那时候即便NPC就在他身后,利爪就对着他的脖子,也应该放那个闯关者离开。

  可这个副本不是,他无差别的攻击所有闯关者,一开始意思意思剧情,到后来便是单方面的屠杀。

  柳棠还没见过哪个闯关者活着离开这个副本。

  蒲榕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的大石头反而敦实的落下。

  毕竟他本来的目的就是如此,柳棠的话只是让他确认自己没来错地方而已。

  他轻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柳棠的声音就要破音,“你知道还来这里?”随即想到这也不是他可以决定的,皱着眉压下心里的担忧。

  他想着,怎么说自己也是在这个副本里摸爬滚打一段时间的,能帮的话,就尽量帮上蒲小榕一些吧。

  两人交换完信息,又恢复了一脸正常离开了这间阴暗狭窄的扫帚间。

  别的事都暂且不提,两人肩并着肩一同去医院食堂,就好似从前在学校里一般。

  柳棠的饭量还是那样大,但明显吃饭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很快蒲榕就知道了原因。

  就像是刻进肌肉里的记忆一般,柳棠刚在两人吃完饭就手脚麻利的将桌子收拾干净,然后同蒲榕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的上班去了。

  蒲榕仍旧坐在桌子上,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在第二个副本时,柳棠是与他关系最好的那个,当时便可以从言谈举止看出他的家境不错,同样也称一声“少爷”不为过。

  然后少爷变成了刷马桶工。

  蒲榕心想,这一次成功通关以后,他必定要将柳棠也带回福祉村。

  他没有想过、也不敢想万一通关失败会怎么样。

  他又想,罗乐乐和柳棠应该会相处的不错。

  ***

  吃完饭后午休还有半个小时,蒲榕自然不可能闲着没事凑上去干活,况且不知道蒋医生在哪里他一个人也过不了流程。

  蒲榕便大致逛了一遍这栋楼,不过与其说是逛,倒不如说是走,这栋楼一共有五层,他便看着楼道口的地图将每一层的路线都大致摸了一遍,然后又到了下头的院子。

  许多病人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在散步或者运动,一切看起来都挺正常的,总之蒲榕看不出这些人是精神病人。

  不仅如此,蒲榕路过的时候还有许多病人同他打招呼,蒲榕谁也不认识,只好点点头赶紧走过,从远处看过去好一副和睦的场景。

  除去正中央那栋五层的主楼以外,左右还各有一栋两层的小楼。

  左边那栋稍微大一点是用来住人的,是病院里的职工宿舍,右边那一间小一点,一层是食堂,二层塞了一些废弃的医疗器械。

  果然围墙就是这间精神病院的范围,再往外就只能看到景,而出不去了,这间病院似乎是开在荒凉的半山腰的,四周都看不到什么建筑,许多树木与杂草,仅大门口有一条宽阔大路,延伸不了多少也就看不到了。

  不过正因为如此,精神病院的面积还是比较大的,就好似刚才病人们散步那块空地,足以再另外塞下几栋大楼,并且还设置着一些池塘、花坛、锻炼器械等休闲娱乐的东西,除了地理位置不太美好,放城里高低是个三甲医院。

  晃完这全方位的一圈,午休时间也就结束了,他回到上午结束时的病房门口,他刚到,都没等上几秒,蒋医生就从后头冒出了头,他一边急急忙忙的过来,还一边穿着白大褂,粗鲁的将里头的衣服塞进去:“唷,你挺准时啊。”

  蒲榕礼貌性的回了一句:“你也不赖啊。”

  蒋医生便咯咯的笑了两声,而后将那块熟悉的板子递给他:“走吧。”

  查了两个病房以后,想起早上对方的态度,蒲榕再一次试探的将板子塞给蒋医生:“蒋医生,您来吧?”

  果然,蒋医生乐呵呵的接过了表,根本没有一丝不乐意,还说着:“今日怎么这样好,要不以后也让我来?”

  蒲榕没听明白,沉默了,还是说这家病院是按劳发工钱,干的多,就挣的多?

  见蒲榕不说话,蒋医生脸上的笑意落下去些,他撇撇嘴:“就晓得你舍不得,小气鬼。”

  对此他只好撑着嘴角赔笑,就怕对方继续跟自己计较,好在没有,蒋医生只是哼了一声,而后进病房尽职尽责开始询问病人问题了,蒲榕就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生怕对方想起自己。

  “……睡眠怎么样啊?”

  问来问去就是这几个问题,蒲榕靠着门框都困顿了。

  “哇呵呵,吕晓峰。”病人不搭配合,眼神瞟过蒋医生,然后直接略过,装作没听到他的谈话一般,狂欢着将自己身后的枕头举起来砸到隔壁床上,“看招!”

  隔壁村的病人一点不生气,反而兴奋的哇叽叽的加入了这场枕头大战。

  蒲榕看过去蒋医生怎么解决,然后看到对方在记录表上随意划拉了两下,翻下一张,再划拉两下。

  蒲榕:……

  行吧,他能猜到。

  一出来,蒋医生好似已经忘了五分钟前自己单方面同蒲榕赌气一般,亲热的攀上他的肩:“走,咱去下一间病房,之后的都是女病人了。”说着,他嘿嘿两声。

  蒲榕疑惑:“女病人病房不应该由女医生去查吗?”

  “哪儿有那么麻烦。”蒋医生反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男病人病房这里不也没要女医生来查吗?”

  蒋医生这理所应当的反驳,直接让蒲榕无言以对。

  也罢,医者面前无男女。

  蒲榕在心里默念两遍,然后认命的跟在了蒋医生的身后。

  女病房同样是两人一间,看起来正常的女病人好似要比男病人要多一些,但是比较不正常的女病人也比男病人更疯。

  一些上了年纪的女病人看见蒲榕露出慈祥的笑容,但是看到蒋医生就没那么待见,而蒲榕不知所措,蒋医生也拿她们没办法。

  这还是些平和的女病人,还有些比较……的。

  在一间病房里,门才刚刚打开,披头散发的女人就冲了过来,其形貌似女鬼,只是她的指甲不尖利,被磨的圆润,也没有杀伤力,被蒋医生一手就拦住了。

  但这是在只有一个病人的前提下,接下来,另一个病人也冲了过来,蒋医生直接从病房门框处被径直顶到了走廊的另一头,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最开始扑过来的那个女病人被她身后的女病人一把挥到一边,被挥开的女病人一时没站稳,脸着地噗通摔到了地上,蒲榕看着都疼,对方却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不应该啊,这个力道应该摔不死人啊?

  蒲榕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扶,半晌还是不敢自己动手,迟疑的看向蒋医生意欲寻他帮忙,这一眼却被惊掉眼珠子。

  “老婆,老婆我好想你啊——”蒋医生的嚎叫声传遍了整条走廊,不仅他在嚎,他怀里那个女人也在嚎。

  “两口子”的嚎叫声传的那么远,走廊尽头的护士站和医生值班室肯定听到了动静,没一会儿就听到了脚步声赶来的声音。

  蒲榕对这突然发生的事脑袋迷惑的要爆炸,医生,病人,关系户?

  等到那些医生和护士赶来,还靠在走廊墙壁上的两人已经吻的难舍难分,还是法式热吻。

  医生和护士分了两波,一波护士拔女病人,一波医生拔蒋医生,两边嘿呦嘿一二三终于将两人拔开,四瓣子嘴唇分开时还发出类似啤酒瓶盖被撬开的声音。

  ber~

  两个人都还不死心,伸长着手牛郎织女似的去够对方,显得两方的护士和医生多么残忍一般。

  最终还是喊来两个安保拿着电棍将人电晕了,吵吵嚷嚷的走廊里总算安全下来,护士们去呵斥隔壁一些病房探头探脑的病人回去。

  “真是不像话,”一个半个头银白的医师板着张脸呵斥,“都说不要给他们东西玩了,现在好了,又闹出事情来。”

  一旁的小年轻医生讪笑:“主任,我这不是想着,总之也管不住他们,就放他们出来遛遛……”

  “管不住?管不住就可以叫他们出来扒上层皮大摇大摆的到处乱窜了?”主任一点不愿听他讲话,他摆了摆手,烦躁道:“去将蒋医生的大褂扒下来……他不过轮休一日就又被偷大褂了,你们这些今天值班的要负责,去把大褂弄干净,明日见到蒋医生自己向他赔罪。”

  两个年轻医生焉巴巴的点头。

  “还有你们,把这个、这个病人……”

  “吕晓峰。”护士连忙接口。

  “对,吕晓峰,赶紧把这个病人也抬回病房,把该送回去的都送回去。”离开之前,主管摇了摇头,“像什么样子。”

  蒲榕在角落里努力把自己缩成不起眼的一团,看着医生们将“蒋医生”穿着的白大褂脱下,然后将里衬也扒开,包裹在里面的是蓝白竖纹的病号服,“蒋医生”没有完全昏过去,但是他的头发已经竖起来了,翻着白眼一抽一抽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和自己查了半天病房的居然是一个精神病人,他完全没有看出来。

  蒲榕心里一阵后怕,好在对方好似真的将他当作同事了,不然以他当时只将对方当做一个普通的引路NPC,对方想对他做些什么他都没有防备。

  走廊里一阵忙活,吕晓峰的“老婆”被送回去了,他自己被扒了白大褂、被医生指引着护工抬回病房了,那些医生将目光转向蒲榕:“这个也弄回去。”

  两个手臂粗壮的护工朝他走来,蒲榕惊恐之下将自己团的更小,很快他反应过来想要逃跑,可是一条腿刚抬起来就被两个护工一左一右的从胳肢窝抓住两条手臂,整个人因为起步直接腾在半空。

  两个护工也不含糊,直接将蒲榕抬了起来,大约脚尖离地几厘米,然而白大褂却还能与地面相接触,难怪他上午穿着这褂子好几次险些绊倒。

  护工们抬着两条腿晃晃悠悠的蒲榕路过医生时,后者还和同事笑道:“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装医生,还一板一眼像模像样的,他真觉得能给人骗过去,真搞笑。”

  蒲榕的头发都塌下来一点,谢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装哦。

  今天从自己是医生,然后到同事竟是精神病人,最后他自己也是精神病人,到现在精神病人蒲榕屈膝坐在床上,没人知道他的心防崩塌了几次。

  蒲榕抱着自己的脑袋怀疑人生,临床的吕晓峰还在絮絮叨叨:“明日还按照我们说好的,今日当医生着查过房了,明天轮到我查房了,你让我的那些不算……”

  蒲榕算是知道先前对方说什么“小气鬼”是什么意思了,感情这查房医生是一个让人哄抢的过家家角色。

  “那些表格也都要由我来拿着,我觉得我填表很有经验呢,有天赋……”

  他也想起来了,对方在记录表上写那些看不懂的扭曲字体,那根本不是什么医生的通用字体,完全就只是他自己胡乱涂画的而已。

  “嘿嘿,明天还要去找我老婆……”

  他觉得,应该,大概,也许,明天他们是不会再被放出去了……

  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怎么感觉这局副本一开始就将他当做猴一样耍。

  而且他这栽的也太快了,半天,这就被关起来了。

  蒲榕在脑中复盘了一下,今天进入副本,最不应该做事的就是跟着吕晓峰胡闹,否则他也不会被当做一丘之貉被锁在病房里。

  可是他一开始又不知道吕晓峰不是蒋医生,万一查房是任务,他不跟着做那不就game over了吗。

  可是他跟着做了,吕晓峰是精神病人,医生会抓他们,他也game over了。

  这不就是死循环吗?

  黑色副本,不愧是你。

  在床上颓废了好一会儿,听着边上传来吕晓峰的叽叽喳喳,蒲榕忽然想到,自进入这个副本以来,他还没有收到任何系统颁布的任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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