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虽然没有哄过人,但在这方面也算是无师自通,至少姜风招架不住。
“小兔子?”姜风慢悠悠地重复道,不打算让他这么快就得逞。
沈灼忍着羞耻心,故作镇定的眸光晃动,“你方才不是说你是来抓兔子的吗?”
“我有说那只兔子姓沈吗?”姜风伸出食指按住他的额头,沈灼的脖颈向后仰去,是饥饿的猛兽进食时最喜欢的脆弱弧度。
沈灼被他抵住额头不能靠近,继续放低姿态,声音委委屈屈,“难道哥哥还有别的兔子吗?”
“如果有呢?”姜风的指腹按住他脆弱的喉结,沈灼的身体轻颤。
“要是有的话,那哥哥就抛弃其他的小兔子吧,他们一定都没有我好。”少爷眼眸微眯,眼波流转,是与以往不同的大胆风情。
姜风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眼前人的脖颈,黑眸锁定住身下的猎物,“是吗?你好在哪里?”
凶兽越是不露情绪,小兔子越是蹦跶得欢。
沈灼屈起长腿,膝盖在姜风的腰腹处不要命地蹭了蹭,“我也不知道,但是哥哥喜欢啊,哥哥说我好在哪里?”
拙劣的撩拨,姜风冷静地在心里评价,不过他的眼神可不够平静,里面滚烫的岩浆像是快要喷发出来,烙在不知死活的猎物身上。
沈灼脖子仰累了,想要起身,可姜风却身子一沉,跟座大山似的将他压着不能动弹,他泄力般向后倒去。
“喂!”沈灼推他的肩膀,有些气急败坏,“你这样我就要生气了!”都说了我不知道了,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没耐心的小兔子。”姜风将头埋在他的颈间。
其实他只是刚开始看见人群中的沈灼时有些气恼这人怎么这么不听话,听见这人软声软语的撒娇时什么气都没了。
真是败给他了。“让我抱抱就好。”
沈灼抿唇,指尖碰了碰他的鬓角,耐心解释道:“我其实什么也没干,只是和他们骑了马。”
“嗯。”
“我还是第一呢。”
“嗯。”
“方才我就打算离开的,谁知道你过来了。”
“嗯。”
嗯嗯嗯,沈灼恼了,“姜风是狗!”
“汪。”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
沈灼的怒气就跟被风一吹就散的蒲公英似的,只不过那股风只能姓姜。他轻笑一声,侧头轻轻碰了碰姜风的头,“你还生气吗?”
姜风侧脸看来,另外半张脸陷进阴影里,更显得眉目深邃,他掩住嘴角的笑意,“生。”
沈灼立马垮下脸,哄这么久都哄不好,看出这人就是故意的,他作势要走,“那你在这慢慢生气,我先走了。”
刚抬起的腰就被人按下,衣摆上滑露出一截细韧的腰,被一只大手掐住,带有薄茧的指腹漫不经心地搓揉,“闹什么?”
这人真是会倒打一耙!沈灼看着这张可恶的脸,用手指揪他,俊脸瞬间变得滑稽起来。
“你怎么不躲?”沈灼看着被揪红的地方,憋着笑。
姜风眉梢轻佻,独属于他的野性风流扑面而来,他惯会运用自己的优势,来俘虏心上人的芳心。“My heart is here,how can I hide?”
我的心在这里,你让我怎么躲呢?
沈灼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的指尖抵在姜风的胸膛上,语气很轻,“你的心是在这里才对。”
姜风轻捏住他的指尖,掉了个转,落在沈灼的左心房上,“它早就被我遗忘在了这里。”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沈灼抽回手指,傲娇猫猫上线,装傻充愣。
姜风状若思考,“大概是某人叫我哥哥的时候吧。”
啊啊啊啊啊,后知后觉的羞耻感袭来,沈灼一膝盖顶过去,恶狠狠地说道。
“赶紧给我忘了!不准再提!”
姜风躲开他的膝盖,看着他炸毛的样子,心情愉悦地给他顺毛,“好,不提。”
沈灼的脸色还没缓和下来,他就又贱兮兮地补充了一句,“再叫一声我就不提了。”
然后成功获得一个来自愤怒猫猫的暴栗。
回程途中,姜风嘴里嘀嘀咕咕,“明天我得好好和次仁叔聊聊这个事,让他别带着你瞎跑。”
“次仁叔又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这也不能怪他。”沈灼觉得次仁大叔也是好心,只是这个事确实有点尴尬。
姜风轻哼一声,“幸好我来的早,你是没看见他们看你的眼神,就跟狼群看见掉入狼窝的羊一样。”
“哪有这么夸张,”沈灼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他们还挺有趣,都挺活泼的。”
姜风不阴不阳拉长声调“哦”了一声。
课还没上几天,沈灼就被一通电话给叫了回去。
沈深打电话来告诉他沈父出去旅游时,一行人在山路上遇险,山石崩塌,昨天才把人救出来,还好人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腿部受伤了。
沈父一开始还不想告诉他们,后来还是沈深见沈母神色有异才问出来的。
沈灼听到人没大碍时狠狠松了口气,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准备出门逛街,闻言就开始着急忙慌地收拾行李。
虽说没什么大碍,但沈灼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还是得看一眼才能放心。
姜风知道了这件事,见他心神不宁,让他在床边坐着,自己帮他收拾行李箱。
“先别慌,你先看看最快的一班车。”
沈灼稳住心神,订好车票后姜风开车将他送到火车站。
姜风将行李箱递给他时,沈灼抬眼看向姜风,“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姜风伸手抚平他的衬衫衣领,“到了给我打电话,路上也可以。”
沈灼拉着行李箱,回头时姜风就站在灯下看着他,这场离别太过匆忙,都还没好好告别。
大概是那身影太过孤单,沈灼突然撒开行李转身飞跑过来。
姜风以为他是有什么话要说,结果就听见对方喘着气,明亮的眼睛灼灼地看着他,“低头。”
好似被蛊惑般,姜风顺从地低头。
他刚一低头,盛满笑意的琥珀色眼眸突然在眼前放大,怔愣着的黑眸中倒影着恋人的面容。
唇上传来一抹温热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像小时候最爱吃的新鲜出炉奶油蛋糕上的那一点尖。
还没等他回神,就看见沈灼在灯下弯了弯眉眼,白皙的脸颊泛着红,飞快转身拉上行李箱过了安检。
沈灼转身小跑时抿唇偷笑,第一次亲人不太熟练,好像吻在了姜风的唇峰上,下次……
如果不是唇上残留的余温,倒真像是一场绮丽的幻梦。
姜风怔怔地看着恋人离开的身影,略一挑眉,他……可以接受了吗?是什么时候?
瞒着他的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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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受伤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
沈灼到了地方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私立医院,寄放好行李箱后气势汹汹地去沈父那里“兴师问罪”。
沈父,沈严正在吃苹果,看到小儿子进来时被喉咙里的果肉呛了几声,“你不是度假散心吗?我想着也没什么大事,有什么好说的。”
沈父还想辩驳几句,看到沈灼无声中带着责备的眼神,知道他担心了,连忙安慰道。
“我就是腿上有擦伤,没伤着骨头,要不是你妈让我多住几天观察一下,我早就出院了。”
看沈父这精神劲还挺足,沈灼总算放下心来。
沈严比起自己,其实更担心出门散心的小儿子,毕竟裴时那个丑闻圈内人都知道。
沈灼平时虽然对裴时的态度不冷不热的,但总还是有着年少的情谊在,爱情不知道有没有,但心里不痛快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多伤心。
沈严想要开口询问,但心思百转千回却只问出一句,“在外面玩的开心吗?”
沈严惊奇的发现,提到这个话题时,沈灼的眼角眉梢竟都略微带着笑意。
“嗯,挺开心的。”沈灼不打算将自己的恋人藏着掖着,他起身为沈父倒水,“爸,我遇到了一个人。”
“哦?是什么样的人?”
沈严摸不准儿子的心思,暂且不动声色地询问。
“是个……特别的人。”沈灼找不到形容词可以形容姜风,大约这个人就是不能被定义的。
如果非要给他加上一个限定词,那前缀只能是“沈灼的”。
“是在外面认识的朋友吗?”
沈严看见沈灼伸手将他身后的靠枕重新整理了一下,让他靠的更舒适了些,心里有些复杂,怎么觉得小儿子出趟门变得会照顾人了?
果然自己外出生活更能锻炼人吗?
沈灼伸出食指笑着摇摇头,“不是,是我的男朋友。”
“咳咳咳!”沈严差点将手中的水杯打翻,“你说什么?!”
这刚走出情伤就来新的了?现在的年轻人速度都这么快的吗?
沈灼将他手中的杯子接过来放在桌上,抚了抚他的背,“爸,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沈严觉得自己这情绪不算激动,只是惊讶,“就这次旅行的事?是在外边认识的人吗?”
“是。”提到那个人,沈灼眼里都带着笑意,他正色道,“爸,我是很认真的在告诉你,我遇到了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沈父沉默片刻,默默躺平,孩子大了做事自然是有自己的主见的,他叹了口气,“有时间带到家里来看看吧。”
是人是妖,总归得过个眼不是。
沈灼离开医院时已经是深夜,他坐上自家司机的车,沈深刚开完会也坐在里面,此时正皱眉看着自己不省心的弟弟。
“你走的那么急做什么?不是都说了爸没什么大碍。”
“你不是让我快点回来吗?再说了,爸都受伤了,我得回来看看才安心。”
沈灼接过沈深递来的热红茶,红茶盛在白瓷杯中,杯里是一朵茉莉花的样式。
“你那男朋友呢?怎么没陪着你过来?”
沈深穿着西装革履的,端着杯子的那只手纤长有力,袖扣处泛着流光,配合着他冷厉的眉眼,显得十分不近人情,像个封建大家长一般。
“他陪我过来做什么?”沈灼有些无奈地放下杯子,他临走前已经和姜风商量过了,正好姜风快开学了,就不让他陪着自己折腾。
“哥,你别老对他有意见,其实他人很好的。”
沈深摩挲着杯子不吭声,一心觉得自己弟弟就是个被狼叼走还替狼说话的傻羊。
自己的弟弟他最清楚,心里总有些很理想化的想法,觉得世界都是美好的,天真又易碎。
一时半会儿他哥这感官也不能改变,沈灼也懒得多说,之后有机会见个面认识一下就好了。
解除偏见后,沈深应该会喜欢姜风的……嗯,应该吧?
作者有话说:
初吻就是这么猝不及防又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