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风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他伸手搂住沈灼,“嗯。”
裴时牙疼地看着这边,突然看见温顺依偎在男人怀中的沈灼飞来的警告般的眼刀,连忙又转过头去。
沈灼和姜风坐在桌子前吃着饭,裴时则坐在另一边默默吞咽口水。
“说吧,从哪知道我的行踪的?”
沈灼慢慢咀嚼完姜风炖入味的红烧牛肉,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裴时下意识坐直,谨慎回答,“是沈伯母告诉我的。”
我妈?沈灼思衬片刻明白过来,定是知道自己的脾气让他滚过来给自己出气玩的。
“过来找我干嘛?”沈灼给姜风碗中夹了一块牛肉,对着他弯了弯眉眼。
姜风用手捻去沈灼嘴角的饭粒,动作自然地抽出纸巾替他擦拭嘴角。
透明人裴时等他们结束这一过程,识趣地继续开口道。
“小灼......”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姜风突然侧头飞来的狠厉眼刀止住话头。
“我的公司情况你也清楚,再这么下去,维持不了多久就可以宣告破产了。”
裴时家境和他有所不同,他家里有四个兄弟,他是最不受宠的三儿子,所以一直急于证明自己。
沈灼知道,所以打蛇打七寸,拿捏住他最在意的东西。
当初的事情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他因此遇见了姜风。
思即此,沈灼总算觉得裴时顺眼了些,“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裴时面色为难,支支吾吾,“嗯......还有个问题,我的行李箱被偷走了,里面有我的证件。”
言下之意就是,他现在想走也走不了。沈灼和姜风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两双眼睛不带情绪地盯着他,裴时在心里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还好沈灼没有让他睡大街,让姜风随便给他安排了个房间。
裴时看见一楼挨着羊圈的房间,空气中还有若有若无的粪便气息,他捂着鼻子,这是报复吧?赤裸裸的报复!
因为这个插曲,沈灼心情不怎么美妙,但好歹还顾念着少年时期的友谊,他思索片刻对跟在身旁的姜风说道。
“他行李箱丢了,衣服什么的也没有,要不你先把衣服借他几件吧。”
最近因为轻工业的开展,人们都踊跃报名参与进来,街上少有店铺开门,服装店也少得可怜。
姜风吃味地在房门关上时从背后搂住沈灼,“这么关心他?”
沈灼想要转身,但腰上的手却箍得很紧,他无奈地拍拍他的手背,“想什么呢?只是他的父母和我们家交好,我顾念着这点情分罢了。”
“我不信,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怎么可能没点感情?”
想到他们相识于幼年,曾经还差点结婚,姜风就忍不住嫉妒,那个人经历了他未曾见到过的关于沈灼的那段时光。
沈灼整个人都被嵌在他的怀中,仿若天生契合,互为彼此的肋骨。
他听着这醋味冲天的话语忍不住笑出声,引得身后人不满地将硬发蹭在他的后颈,控诉他,“你笑话我。”
“我没有。”先把人哄好才是正经事,沈灼可不希望无关人士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和裴时虽然年幼相识但关系也只是寻常,算不上要好,后来他追求我,我也需要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夫,也就答应他了。”
“不过我们其实连正常的恋爱都没有谈过,一方面有我的原因,还有就是我确实不喜欢他,他也没有那么喜欢我。”
知道姜风一定是在意他差点与裴时结婚这件事,沈灼依偎在他的怀中缓缓道来。
“当时我们签订了协议,婚约期间如果一方遇到喜欢的人可以通知对方,婚约即可停止,和我订婚对他的事业有益处,所以他就答应了。”
姜风没有说话,微沉的呼吸拂过耳边,沈灼单手抚上他的脸颊,叹息般道。
“我只喜欢你,你要怎么才能相信呢?”
姜风相信,只是看到沈灼纵容他的模样,忍不住更贪心点,就像是得到偏爱的孩子,总忍不住想要试探对方的底线,想要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欢我呢?
“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姜风突然抬手抱住他,将他扔在床上。
沈灼在床垫上弹了弹,还未坐起,就被某人压在身下。
温和的面具破裂,伪装下狼性的目光露出,姜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拇指碾磨着他嫣红的唇部,“亲过他吗?”
沈灼对上他幽暗的目光心脏狂跳,本能地摇头。
“牵过手吗?”
“没有。”沈灼开口,半含着指尖,他想侧头,但下颚被一只深色大手捏着,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淡红色的指印。
“表过白吗?”
没有猎物能从狼爪下逃脱,孱弱的兔子只能被迫承受来自灵魂深处的威压。
“没有。”
一只粗粝的大手狎昵地滑入他的衣摆抚上他的腰,腰侧传来的痒意让沈灼想要躲开,但腰上掌着的手却不容许他的逃离。
一双琥珀色眼眸泛起生理性的红,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小兔子红着眼,希望黑狼能放过他,但注定让他失望了,黑狼的恶劣天性只想让他的眼睛更红,露出更可怜的表情来。
姜风摩挲着他泛红的眼角,“撒什么娇。”
他才没撒娇,沈灼瞪了他一眼,那带着潋滟水光的眼神看的姜风呼吸一窒。
姜风眼里早已有了笑意,不过语气还是凶巴巴的,“说,你喜欢的人是谁。”
“……姜风。”
那只手越来越过分,沈灼咬着唇,红唇上出现一圈齿痕。
可怜的小兔子。姜风怜惜般地停下,替他整理凌乱的衣裳。
在听到自己名字的一瞬,姜风某个部位明显发生了变化,身处下方的沈灼感受到了什么,耳垂羞赧般红的滴血,黑发凌乱,修长的脖颈献祭般呈现在姜风面前。
姜风似乎被这场景蛊惑般缓缓靠近,轻嗅颈间,沈灼忍不住战栗,闭上眼,“别……”
黑狼最终收回獠牙,知道他怕疼,只在小兔子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了狩猎者的印记。
沈灼坐在床上,一脸不开心地捂着耳朵控诉他,眼尾还带着残留的一抹红,“你咬我。”
姜风喉结滚动,凑上前去,“那你咬回来?”
沈灼看他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扭过头不理他。
“我错了。”姜风靠近他的耳边低语,指尖拂过那个浅淡的牙印。
“那你说说你哪错了?”沈灼食指抵住他的额头,不让他凑近。
姜风臊眉耷眼地站在旁边反省自己,“不该不相信你,不该咬你,不该欺负你。”
沈灼轻哼一声,小声嘀咕,“你都没对我说过喜欢。”
原来是在乎这个,姜风执起他的手,“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两人说走就走,姜风给他系好安全带,车子行驶在路上,往边境的方向开去。
沈灼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姜风唤了他一声,见他睁眼,姜风低头蹭了蹭他的脸颊,“我们到了群山环绕之地。”
远处连绵的山脉守护着这片草原,山顶上是一片雪色,沈灼站在其中,突然感受到了何为天高地阔,而自己又是天地间怎样渺小的存在。
姜风从后揽住他的腰,带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群山和草原环绕着我们,而我拥抱着你。”
“我是草原上自由的风,母亲曾说我是被草原祝福的孩子,现在,我把这祝福送给你。”
雪山上常年寒风临绕,山脚下也被风带来了阵阵寒意,可两人相拥,却只觉一阵暖意。
“我不需要你承诺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草原上的风愿意为你停驻。”
“你永远自由,而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