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早,奉旨翘班的景深就上了程居延的车。
程潜果断跑到后座,把副驾让给景深,悄悄松了口气。
早上被程居延通知要送他上学的时候,程潜是惊悚而后疯狂拒绝的,要不是知道景深也会一起,他拼死也要逃出他哥的魔爪。
“老师,你们要查什么案子啊?我哥都不说。”程潜好奇道。
景深看向程居延,程居延便道:“小孩子别打听。”
程潜轻嗤一声,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是吗?”景深转头看他,笑说:“那你猜猜看。”
程潜立刻向前趴过来,神秘兮兮道:“你们要查盛黛的案子是不是?”
“盛黛?”景深不解。
“老师,盛黛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自杀的同学。”
景深想起来了,程潜那天晚上确实说过,梁意欢的一个朋友在暑假的时候自杀了。
只是没等他细问,就接到了孟猛的电话,后来也就没机会再问。
不过景深知道他们要查的是那个红衣厉鬼的事,并且他也怀疑那个厉鬼就是梁意欢死的那个朋友,只是到现在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程居延从后视镜里扫了程潜一眼,而后对景深道:“你那天跟我说过可能和梁意欢有关之后,我就让人查过了。梁意欢的朋友只有两个,一个是高三三班的祝思源,另一个就是盛黛,也是高三三班。”
而祝思源是男孩,盛黛是女孩,如果那个厉鬼真的和梁意欢有关系,很大可能就是盛黛。
“这种事还查什么啊,你们问我就好了!”程潜跃跃欲试,存在感十足道:“我跟祝思源他俩都一个班的,之前和梁意欢也是同学,我还和他们一起出去野餐过呢。”
他一直的梦想就是等以后毕业了进特管局,但程居延整天就会吓唬他,根本不和他说这种正事,乌牧春又整天忙来忙去,搞得程潜一直没机会参与。
幸亏现在有了一个给乌牧春打杂的秦乐湛,还和他住一个房间,昨天他就从秦乐湛那知道他们现在要查什么案子了。
程潜本来话就多,现在说到感兴趣的事就更刹不住车了,喋喋不休地道:“祝思源是我们班班草,长得贼帅,打球也牛逼,跟我关系也算铁。盛黛是我们班班花,性格大方开朗,跟谁都挺好。不过他俩和彼此的关系是最好的,他们初中就在一个班,勉强算是青梅竹马吧。”
“那梁意欢呢?”景深问。
程潜回忆道:“我记得高一的时候总是祝思源和盛黛一起玩,他俩还一起做兼职啥的,不过高二的时候盛黛就和梁意欢关系变的特别好,基本干什么都带着她,他们就从两人组变三人组了。”
“梁意欢学习好,全校排前三的那种,盛黛他俩学习一般,比我还差点,梁意欢就给他们补课,三个人玩的很好,我也跟着蹭过几次课。”
程潜说罢,又道:“不过她肯定没老师你讲的好。”
景深失笑,“你这是拍马屁呢?”
“我这是发自肺腑!”
程居延“啧”了一声,“别说废话。”
“老师!”程潜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和景深告状,“老师你看他,他每天都这么凶我!这是赤/裸裸的家暴!”
程居延冷笑道:“你信不信我真揍你?”
程潜顿时怂唧唧地说:“哪能啊,哥你是三界最好的哥!”
人家一般都是“全世界最好的”,但偏偏这兄弟俩张口闭口就是“三界”,景深都怀疑这是他们的家族文化。
程居延完全不吃他这一套,冷漠道:“说正事,再废话就把你扔出去。”
“......”程潜往景深身后挪了挪屁股,小声道:“老师,我只跟你说哦。”
景深配合地小声道:“那你悄悄。”
程居延:“......”他不聋。
“我刚才说到哪了?”程潜想了下,“哦对。他们三个关系很好,看着也都挺积极向上的,盛黛和祝思源还说要努力考上安大,继续和梁意欢做同学来着。”
“不过暑假的时候我就听我们班同学说盛黛跳河自杀了,我还去看过祝思源,他整个人都憔悴的不行,还每天都去河边盯着打捞队的人,但就是没找到盛黛的尸体,大家都怀疑她是被冲到海里去了。”
久安市有一条护城河,连接着吾海,如果尸体真的被冲走了,那确实没办法再找到。
程居延道:“尸体不在河里,那里近半年都没死过人。”
景深蹙眉。
程居延这么说,肯定是调查过了,人力没办法知道那河里死过多少人,但河里常年游荡的亡魂肯定会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盛黛很可能没死,或者她的尸体在别的地方?”景深看向程居延。
程居延点头:“后者的可能性更大。那天晚上攻击你的厉鬼,应该就是盛黛。”
昨天晚上程居延那神出鬼没的手段,加上之前和景深的谈话,已经透露了特管处和程居延本人的特殊之处,景深也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敬畏,像个遇到灵异事件的普通人一样,接受了“有亡魂存在”的事实。
现在听程居延大大方方地说起“厉鬼”,景深也没什么反应,反倒是程潜大惊失色。
他倏地看向景深,又把那套说辞搬出来,小心翼翼地说:“老师,我哥很会开玩笑的,你记得的吧?”
张口闭口厉鬼,多吓人呐!
景深顿了下,“记得。”
“哈哈哈那就好。”程潜偷偷看向程居延,想暗戳戳提醒他一下不要乱说话把他老师吓跑了。
程居延却忽然道:“程潜不是我亲弟弟。”
景深:“?”
程潜:“???”什么鬼?
“他笨,和我没关系。”程居延继续道。
景深笑出声。
程潜懵了下,随即震惊道:“哥!你人身攻击我!”
景深温声提示道:“程潜,你就没觉得我跟着你哥查案不太对劲吗?”
程潜眨眨眼,随即猛然反应过来。
对呀!
景老师不是大学辅导员吗?他为啥跟着特管处一起查案?还有秦乐湛之前说景老师是“鬼见愁二号”来着!
所以,景老师也不是普通人类啊!
程潜觉得自己认知炸裂,喃喃道:“所以,你知道我哥他们是干啥的了......”
“嗯。”
“靠!”程潜震惊道:“那你一直就知道我家里住的那些东西啊!我说你怎么不怕阴气!”
程居延眉心一跳,下意识看向景深。
景深也没想到程潜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他不解地问:“什么东西?你家住了什么?还有阴气?”
“你、你不知道啊?”程潜一头雾水地看向程居延。
景深也看过去,一脸无辜。
程居延:“......不重要,继续说案子吧。”
这怎么不重要?重要炸了好吗!
程潜心里跟坐过山车似的,但不敢违抗哥命,闭上嘴不说话了。
景深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那我们就是要查她的死因,找出凶手。”
“嗯。”
“那为什么都说她是自杀了,有人看到了吗?”
“有监控。”程居延把手机递给他,说,“陈队发过一段视频,是盛黛自己从桥上跳下去的。”
景深接过手机,面部解锁成功。
“?”什么时候录的面部解锁?
“你住院昏迷的时候我录的。”程居延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昏迷的时候能录上吗?
景深有点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但这不重要。
他找到邮箱,看到了陈队发过来的视频。
监控距离桥面有些远,但能看到是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女孩跳下了河,和秦乐湛跳楼那段视频居然有种诡异的巧合感。
程居延继续道:“盛黛父母早亡,只有爷爷奶奶,他们辨认过视频,确定是盛黛。”
好奇怪。景深蹙眉。
为什么这个案子,和秦乐湛的案子似乎有很多相同点?
“哥,你们一会准备怎么调查啊?”程潜不甘寂寞又凑上来,“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别问。”程居延铁石心肠。
程潜哼了一声,靠回后座,小声哔哔:“不问就不问。”
到了学校,程潜回了教室,景深和程居延找到校领导。
他们早就和校方打过招呼,牵扯到人命案子,校方自然全力配合,还给他们开了一个活动室,作为临时的询问场地。
“一个一个问吗?”景深翻看特管处那边列出来的一长串名单,很多都是看起来和盛黛没什么太大关系的人。
程居延点头:“单独询问才会听到一些实话。”
活动室的门被人敲响,景深看过去,愣了下。
还是个熟面孔。
高瘦的男人走进来,笑道:“两位警官好,我是高一年级的教导主任郭垚,负责高三的主任出去学习去了,领导派我来配合你们工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景深两天前才在梁老师家门口遇到过这个郭垚,当时对方身上被浓重的阴气包裹着,可现在,那些阴气已经消散无踪。
郭垚是个有些斯文儒雅的男人,他的视线落在景深脸上的时候顿了下,迟疑道:“这位警官看着有些眼熟。”
“你好,郭主任。”景深温声道,“我之前去过梁老师家。”
“哦,对!”郭垚恍然,“是小孟的朋友,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程居延打量着这个郭主任,又去看景深。
景深解释说:“那天和孟猛去梁老师家,遇到过这位郭老师,就住在梁家隔壁。”
“隔壁。”程居延淡淡重复了一句。
“是啊,我们好多年邻居了。”郭垚笑说:“两位警官,那咱们是现在开始吗?我帮你们叫人。”
“好,麻烦了。”景深礼貌一笑,道:“先帮我们叫高三三班的祝思源吧。”
郭垚便给三班班主任发了消息。
景深没做过这种工作,有些紧张地问程居延:“程先生,一会我要做什么?要问问题吗?”
“不然呢?”程居延抬眉,“你还指望我亲自问吗?”
景深:“......好的。”
很快,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走了进来。
活动室的门合上,郭垚搬了把椅子坐在走廊里,以便随时帮忙。
“警官好。”祝思源礼貌地和景深他们打了个招呼,在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来。
景深打量着他,这确实是一个五官极其帅气的男孩,气质出挑,不像是个内向沉默的孩子,但他现在表现出来的状态,却有些灰暗憔悴,下巴上还有点点没剃干净的胡茬,坐下之后就没再开口。
他现在还穿着夏季校服的白色半袖,胸口的口袋里别了一只印有立体熊猫的圆珠笔,活泼可爱,和他整个人表现出来的样子很违和。
景深瞄了程居延一眼,对方抱臂靠在椅背上,完全没有开口的打算。
“咳。”景深清了下嗓子,想着陈队他们问话的语气,道:“祝思源,知道我们要问你什么事吗?”
祝思源抬眼看向他们,眼眶有些红,嗓音也微微发哑,不答反问道:“她就是被人害死的,对吗?”
“为什么这么说?”
祝思源垂眼,把那个熊猫圆珠笔拿下来,紧紧攥在手里,自说自话:“我们两个家里条件都不好,经常一起做兼职。”
他像是回忆,又好像只是单纯陈述:“除了生活费之外,我们还攒了一些钱。她很喜欢熊猫,我们说好等攒够了钱,就一起去山城看熊猫。”
“8月1号那天,我偷偷买了两张3号去山城的机票,我想带她坐一坐飞机,再好好玩几天。”
“我准备好一切之后才告诉她,我还担心她会怪我乱花钱,但她很开心。”祝思源很轻地笑了下,“她拉着我去和爷爷奶奶说我们要出去玩,爷爷奶奶也很放心把她交给我,还要再给我们一些零花钱,我们没要。”
“她那天晚上就开始收拾东西,我们打了一晚上的视频,她真的很兴奋。我也特别特别开心,这是我们都期待了很久的旅程。”
景深和程居延沉默地看着他,没有打断他的回忆,即便这些似乎和案子没有多大关系。
“我们是三号凌晨四点的飞机,我就想着二号晚上和她去机场住,这样方便。”祝思源看向对面的两人,颤声道:“可是,可是我那天晚上却怎么都联系不上她,我去她家里找她,爷爷奶奶却说她早就出门了。”
“我以为是我们走串了,可我打开她房间的门,才发现她没拿行李,还有些东西就那么散在床上,好像她是突然遇到了什么急事才会匆忙离开。”
祝思源忽然有些激动地说:“我们约好了的,她说过会在家里等我去接她!”
“我发现事情不对,急忙和爷爷奶奶出去找人,可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我们只能等到失踪报案的时间到了之后去报警,可警察找不到她,她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
“直到一周之后,警察才找到了线索,给我们看了二号下午大桥那边的监控,她居然跳河了!她不会水,她怎么可能自杀呢?”
他开始前言不搭后语,“而且、而且我找不到她,打捞队找不到她,我也找不到。”
祝思源整个人都在颤抖,眼泪汩汩流下,他紧紧攥着那支笔,不断哽咽着重复同样一句话:“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这个精神转态已经不算稳定,长时间过大的压力和痛苦,让这个十八岁的男孩承受了太重的心理负担。
“祝思源。”景深温和的嗓音带着奇异的安抚意味。
“别激动。”景深轻声道:“我们知道你很难过,但她现在生死未卜,你要振作起来,我们才能早点找到她,你说呢?”
祝思源泪眼朦胧地看向他,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
景深起身走过去,递给他一张纸巾,在他面前微微弯下腰和他平视,柔声道:“你喜欢她,对吗?”
祝思源一顿,随后缓慢地点了下头。
“你还记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吗?”
祝思源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你很坚强,也很乐观。”景深的声音好像有什么魔力,祝思源刚才还有些崩溃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
景深拍拍他的肩,起身回到原位坐下来,祝思源下意识摸了下被景深拍过的肩,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
景深笑着看他,语气自然地说:“你的喜欢应该表现的很明显,她看出来了吗?”
祝思源神情一柔,笑说:“她这方面很迟钝。”
“那你们身边的人呢?”景深眼神很亮,“你喜欢她的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有。”祝思源擦了擦眼睛,打起精神,“我们两家的长辈都知道,他们也希望我们以后能在一起。还有我们班很多同学应该也知道,除了个别没开窍的,应该都能看出来我喜欢她。”
“那你们共同的朋友呢?”
程居延垂眼看向景深画的人物关系图,渐渐明白他在确定什么了。
祝思源想了想,说:“程潜他们几个虽然爱起哄,但应该没看出来。梁意欢知道,我跟她说过,等毕业了我就会和盛黛表白,她还说会帮我谋划告白仪式。”
“不过警官,这和案子有关系吗?”祝思源有些不解。
景深就笑了下,说:“我随便问问。对了,你手里那支笔是盛黛送的吧?”
“嗯。”祝思源留恋地抚摸着那只熊猫,“这是她送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十八岁生日很重要啊。”景深好奇道:“应该有很多朋友都送了礼物吧?”
祝思源点点头:“篮球队的兄弟们集/资送了我一个签名款篮球,程潜单独送了一双球鞋,我本来没想要,不过他说他哥很有钱,不差这点,还说下次他偷偷夜不归宿的时候让我收留他就行,我就也没跟他客气。”
景深朝“很有钱的他哥”——程居延先生看了一眼,对方神情冷静。
嗯,看来程潜这些小动作小心思都在程处长的眼皮子底下,得到过默许的。
景深又看向祝思源,“梁意欢也送你礼物了吧?”
祝思源愣了下,“送了个钢笔,我没要。”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不算特别好。”祝思源道:“她和盛黛关系好,总一起玩,但梁意欢毕竟是女孩,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几乎没和她单独接触过,也就聊到盛黛的时候我们才有话题说。”
这是个很有分寸感的男孩。
景深看向程居延,他想问的都问完了。
“你可以走了。”程居延对祝思源道:“有其他问题我们会再找你。”
祝思源起身,离开前又转过身,道:“警官,如果她真的出了意外,拜托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
程居延显然没有同情受害者家属的同理心,闻言冷静道:“你不说我们也会找到。”
“谢谢。”祝思源深深鞠了一躬,推门离开。
程居延看着景深,发现他在刚才画好的人物关系图上又加了几笔。
“你怀疑是情杀?”他问。
景深谨慎道:“只是一点想法。”
“那下一个问梁意欢?”
景深眼睛微微睁大,惊讶道:“我做主吗?”
“嗯。”
景深不自觉地挺直了背:“好的。”
他让郭垚通知了其他同学和老师,把梁意欢放在了最后。
问了一圈之后,景深看向自己记录的小本本。
老师们的说法都差不多,盛黛是个很努力很辛苦的孩子,一边学习一边兼职赚钱,很孝顺,虽然过的很苦很累,但人开朗乐观,大家都喜欢她。
同学们对盛黛的看法也都差不多,说她热情大方,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思,从来没说过谁的坏话,即便和人闹了矛盾,也会很快解开,情商很高。
只有一个和盛黛坐同桌的女孩提供了一点不同的信息。
她说:“我记得是上学期快期末的时候吧,她有一天迟到了,脸色也不好,黑眼圈很重。我以为她是熬夜打工没休息好,还劝她好好休息。”
“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会继续和我说一些话,她那个人很开朗的。但那天她就只是很疲惫地对我笑了下,什么都没说。”
说到这,她似乎有些为难,但最后还是道:“我知道背后说人不太好,但我怕我不小心瞒了什么线索。警官你们一定要帮我保密,万一是我错了,那我说的这些话会对盛黛很不好。”
景深点头:“你说,如果和案子没关系,或者是你误会了,我们都会保密。”
女孩点点头,小声道:“她那天真的很疲惫,心情也很差,自习课的时候她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然后、然后我看到她脖子上有一条两指宽的勒痕。”
“勒痕?!”
“对。”女孩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脸都憋红了,“她那天穿了个高领的打底衫,她趴下的时候我才看到的。那个勒痕,就好像是项圈勒出来的,我怕是我自己误会了,但我之后又看到她手腕上也有那样的勒痕,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歪了,我一直没和别人说过。”
可是盛黛现在“自杀”了,女孩就忍不住回想起那天的事,总担心是盛黛受到虐/待什么的。
景深和程居延相视一眼。
四月份,那就是半年前了,看来这事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一些。
名单上的人基本都问过了,景深最后才让人叫梁意欢。
景深是故意把她留在了最后,如果盛黛出事真的和她有关,或者她知道什么内情,那现在她的心理防线应该已经被磨到临界点了。
毕竟,她没办法确定在之前的问询中,景深他们掌握了多少信息。
梁意欢还没到,但走廊里似乎传来隐约的交谈声。
景深和程居延不约而同地起身走到门口,向外看去。
郭垚刚才就有事离开了,后面的同学都是一个叫一个,所以走廊里应该没有人才对。
他们朝外看去,发现在走廊尽头,梁意欢和祝思源一起站在电梯旁,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祝思源便进电梯离开,而梁意欢就站在那里,一直盯着电梯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