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偏执迷恋【完结】>第110章 救赎

  # 110

  说要陪司越珩睡觉的穆从白, 反倒被哄睡了,司越珩看着小混蛋的黑眼圈,大概这两天比他睡得还少, 实在不知道是在瞎折腾什么。

  “你真是、烦人。”

  司越珩嫌弃地捏起穆从白的嘴, 穆从白哼了两声,吐出舌头来舔到了他的手指。

  他僵了僵动作把手拿回来,然后轻轻起身, 穆从白立即伸手抓住了他。

  “乖,我不走。”

  司越珩又贴下去哄了好一会儿, 烦人的小混蛋终于肯让他下床了, 他给穆从白盖好了被子轻手轻脚出了房间, 把门关好。

  李绍忻不放心,一直在外面,见到司越珩出来,“那个小子呢?”

  “睡着了。你家有没有感冒药?”

  “谁感冒了?”

  司越珩拖着脚步走到了沙发,躺下去说:“我。”

  李绍忻向他打量过来, 确认了一番回答, “没有,你自己叫个外卖吧。”

  司越珩又回房间去找了手机,重新躺到沙发上,李绍忻又打量着他问:“你们这演的到底是什么剧情?”

  他回了李绍忻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然后打开关了的手机, 重新连上信号的瞬间,信息就响个不停,基本上都是从各种渠道听说他要结婚, 来问他的。

  他懒得一个一个回, 就发了条朋友圈澄清, 说是个乌龙,他连对象都没有结个什么婚。

  穆从白在司越珩下床就醒了,他给司越珩的所有帐号都设了特别提醒,这会儿在被窝里拿着手机,第一时间看到了司越珩发的朋友圈。

  他把手机捏得都快碎了,最后去点了个赞,点完又立即取消,然后按黑了手机自己生闷气。

  司越珩发完就没有多看一眼,信息太多,他买完了药就又关机,然后去厨房准备给穆从白做吃的,结果李绍忻的厨房跟新的一样,冰箱只有水。

  李绍忻就没在家里开过火,从沙发上仰过头去问:“你想吃饭,我给你点外卖。”

  司越珩回到沙发,拿了李绍忻的手机自己点起来,李绍忻凑过来问他,“你打算怎么办,你家那边?”

  他满不在意地说:“我们明天就回京平。”

  “他们能就这么放你走?”

  “不然?难道绑着我去结婚?又不是封建社会。”

  李绍忻不赞成地说:“可是他们会道德绑架,要是你爸妈以死相逼,你真的能做到完全不心软,说走就走?”

  司越珩向他看来,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早有所料地回,“我就知道你、嘴最硬,心最软!”

  “你想吃什么?”

  司越珩自然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李绍忻仍旧早料到他要转移话题,看着他说:“随便,照顾好你的小男朋友吧!”

  “他不是。”

  司越珩下意识不否认,李绍忻追问,“你们都那样了!不是小男友是什么?你难道玩玩啊?”

  他一时说不出来,沉默地点完了餐,放下手机看了眼李绍忻,又捏起了发疼的太阳穴,过了半天才开口,“你能想象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告诉你他从来没有见过人笑,是什么感觉吗?”

  李绍忻惊住,他回想起来,“他有一本我以前的相册,他抱着那本相册告诉我,说里面的照片是他第一次见到人笑。他在一个糟到了极致的环境里长大,缺常识,缺正常认知,缺爱。我心疼他,倾尽所有照顾他,我以为这样能弥补他缺少的童年。可是——”

  司越珩说着突然靠到了沙发盯着天花板上的灯,隔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可是我越来越怀疑,是因为我才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他那么聪明,那么优秀,他还有很长的未来,可以去更高的地方,可是……现在好像是我困住了他。”

  李绍忻无法理解,“你想这么多干嘛?是不是被你爸他们的话影响了?你喜欢他不就行了?爱情不就是这么简单的吗?”

  “可是我们之间不是只有爱情。就好像你爸妈当年觉得你的初恋不适合你一样,我不可能只考虑眼前的片刻。”

  李绍忻瞪着司越珩半天还是没有理解他说了什么,正好先买的感冒药到了,他拿回来就催司越珩去吃药。

  司越珩刚拿着药去倒水,他接到了司婧姗打来的电话,先问司越珩,“你三姐,接不接?”

  “接。”

  司越珩回了一个字,吃完药回去沙发,李绍忻就把手机递过来,他刚贴到耳边就听到了司婧姗激动的声音。

  “圆圆,那个女人出事了,现在在医院,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司越珩理解了一下才明白“那个女人”指的是谁,“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她一直一个人住在你爸的房产里,有个阿姨在照顾她,刚才阿姨打电话来,说是她散步的时候,哪个前男友找上了门,和她发生了冲突,她摔了一跤,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司越珩沉默,司婧姗松了口气说:“孩子没了最好,这样他们也没理由发疯逼你了。不过、你妈可能真的要疯了,你早点回京平吧。”

  “知道了。”

  司越珩直接挂了电话,李绍忻在旁边贴着耳朵听到了,拍着大腿笑起来,“这是不是报应?不然也太巧了。”

  他余光往房间的门瞟了一眼,没有接李绍忻的话。

  没过多久,司越珩订的外卖也送来了,他去叫醒了穆从白,不过都没什么胃口,稍微吃了点就放下了。

  李绍忻说:“东西等阿姨来收就行了,我今晚回我爸妈家,你们自己看着办。”

  司越珩明白李绍忻是不想打扰他们,没有留他,等李走了,房子里只剩下他和穆从白。

  穆从白连行李都没带,司越珩没有问,但是已经猜到小混蛋可能送到他机场就没回去,晚上发的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

  他把自己的衣服拿给穆从白,“去洗澡。”

  穆从白接过衣服乖乖地去了卫生间,洗完出来司越珩已经在外面的浴室里洗完了。

  房子有三间卧室,但毕竟是别人家,司越珩也不好随便去别的房间,就和穆从白挤在了一张床上。

  他躺上去穆从白就凑过来抱着他,啃他的脖子,他吃的药有安眠的作用,早就困得不行,推过去摸到了穆从白的脸说:“睡觉,我买了明天中午的机票回去。”

  “嗯。”

  穆从白应了一声,把司越珩的手扯下来,司越珩已经迷迷糊糊了,他把人搂进了怀里,吻到了司越珩的耳朵贴着说:“我爱你。”

  司越珩回了一声意义不明的鼻音,主动地往他怀里靠了靠,他满意地闭起眼睛,撑了两天的困意终于笼罩下来,他真的睡了。

  再次天亮,司越珩又是被吵醒的,穆从白要起床被他按住,“可能是李绍忻,你接着睡。”

  穆从白抓着他的手没动,随着他下床的动作脱出去,他出了房间把门关好,然后走出去开门。

  李绍忻回来不可能敲门,而且外面的声音已经不算是敲门,是恨不得直接把门砸开。

  司越珩在门口先看了眼监控,门外面的人,是李枝芳,脸上的表情扭曲到他都快不认识,隔着门疯狂怒吼着,不过门的隔音不错,只能隐约听到声音。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门打开了。

  李枝芳看到他,先是审视了一眼,接着不由分说地扇过来一个耳光,他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

  然后是李枝芳地怒吼,“司越珩,你又害死了你弟弟!那个人是你找去的,对吧!我怎么会生出像你这样的人。”

  司越珩的脸被李枝芳手上的戒指划出了一条血痕,他指尖轻轻抹了一下,望向门外的女人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离开,不然我要报警了。”

  “报警?”

  李枝芳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盯着司越珩,眼神丝毫不像是在看她的亲生儿子,然后满是嘲讽地说:“我还没报警呢!你害死了你亲弟弟两次!生了你就是我最大的耻辱!你怎么这么无耻,龌龊,恶毒!连自己养大的孩子都要勾引——”

  “闭嘴!”

  司越珩双手捏得青筋都暴起来,对着李枝芳克制地说:“我还能站在这里和你好好说话,是看在小钰的份。”

  “小钰,你怎么敢提小钰!你不配提他!早知道你会害死他,我怀你的时候,就该把你打掉!”

  司越珩微微一颤,他以为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了,可是却控制不住此刻心脏缩紧的难受。

  他无法理解地望着李枝芳,一字一句地问:“所以,你是希望我死吗?”

  “是,你怎么不去死!”

  瞬间,仿佛一切声音都安静下来,司越珩愣在那里,直到走道里跑出来了司婧姗和司兆海。

  司兆海斥责李枝芳,“你在说什么啊!”

  司婧姗转过来安慰司越珩,“圆圆,你妈她因为孩子没了受了刺激,突然从医院里跑了,你别——”

  她说着看到了司越珩的表情,眼眶发红,闪着泪光,却强忍着不肯哭出来,连忙把司越珩往里推,“你别管了,我们送她回去。”

  “回哪里去!小钰怎么办!他害死了小钰,别想就这么算了!”

  “我替他还你。”

  穆从白的声音突然在司越珩背后响起,司越珩连忙转回头去,穆从白就把他扯到了身后,站到李枝芳面前。

  “这一刀之后,他与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穆从白举起了昨天的水果刀,门外的三人都被他吓住了,冰冷的眼神仿佛收割性命的死神。

  “穆从白,你敢!”

  司越珩最先反应过来,扑过去时,穆从白已经毫不犹豫把刀刺进自己的胸口。

  “叔叔!”

  穆从白被司越珩撞在了旁边的墙上,司越珩双眼惊恐地望着他的胸口,捧着他握到的手,他微微笑了笑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别说话。”

  司越珩一瞬间冷静下来,虽然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上过手术台,但这一刻他所学过的知识全都在脑子,计算着刀的长度和心脏的位置,眼神在穆从白身上,声音有条不紊地对司婧姗说:“姐,帮我打120,胸口刺伤,目前不确定有没有伤到心脏,中度出血。”

  “哦,好。”

  司婧姗连忙去打电话,剩下司兆海和李枝芳在那里看着穆从白。

  李枝芳也被吓住了,不正常的眼神都平静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记忆,颤抖起来。

  司越珩又说:“送她去精神病院治疗吧,对谁都好。”

  司皓钰的葬礼没有人通知他去,但他还是从别人那里听到消息去了,那时他就提醒过司益锋带李枝芳去看精神科医生,结果换了司益锋一个耳光。

  “走吧!枝芳。”

  李枝芳还是不肯,司兆海就强行把她拖走,她还一直盯着穆从白胸口的血。

  司越珩说完就把门关过去,像是与过去做了决断,平静地说:“松手。”

  穆从白连忙松了握着刀的手,声音如常地说:“我解剖课第一名,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司越珩终于抬起眼对上了他的视线,“什么叫不会受伤!进了重症监护室才叫受伤?穆从白,我说了多少次不许伤害自己!”

  “叔叔,我也说了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穆从白满是血的手摸到了司越珩脸上,直直地望着他说:“她生你的恩情,我替你还了,你不要再因为她的无情难过了,好不好?”

  司越珩瞬间僵起了眼神,刚刚红的眼眶这会儿染湿了羽扇般的睫毛。

  他扶着穆从白在换鞋凳上坐下,李绍忻家没有备药箱,他叫穆从白别动,急忙地跑去了浴室找毛巾,路上差点摔倒也没停一步。

  等他拿着毛巾回来时,穆从白已经把胸口的拔了,他连脾气都没了,几乎是滑到了穆从白面前,颤着声问:“你学怎么上的?谁叫你拔的,万一——”

  “我又不傻,你相信我,真的没事。”

  “每个人的情况都可能不一样,你又没研究过自己的器官,万一呢?穆从白,你才是不想让我活了!”

  穆从白抓到了司越珩拿的毛巾,带着司越珩的手捂在了他的伤口用力按紧,另一只手捧起了司越珩的脸,低下头去吻在了司越珩唇上,轻声地说:“司越珩,看着我,冷静点。”

  司越珩对着穆从白的双眼,以为自己很冷静,被穆从白撬开了唇,感受到享受的灼热气息,他才真的放松了一点紧绷的情绪。

  他推开了穆从白,把头抵在了穆从白胸前,双手压着流血的伤口,仿佛得到了什么力量,他心里被割开的一条条伤口,不疼了。

  他低声地说:“谢谢你,穆小狗。”

  穆从白的手伸过来,与他的手握在一起,轻吻在他耳边回答他,“叔叔,我爱你。你只要我一个人的爱,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最后四分之一改了一下,宝贝们滑上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