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偏执迷恋【完结】>第83章 浴室

  # 083

  窗外的冷光与房间里的灯交汇在司越珩脸上, 绘出了冷暖对比的光影。

  穆从白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整个人倾过去,身影完全笼罩住了司越珩, 压下要从喉咙里逃出来的欲望凶兽, 不轻不缓,却容不得反对地回答。

  “不行。”

  司越珩后背紧贴着沙发,有种要被穆从白这眼神吞了的错觉, 他转开脸避过穆从白的视线,“我觉得你最近越来越、越不知分寸了。”

  穆从白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瞬间变得天真又无知, 像是真的不懂司越珩在说什么一样问:“我怎么了?”

  司越珩又转回视线向他看来, 眼眸的流转如同在他如同深潭的眼里,漾起了涟漪,他撑在扶手上的手握紧,绷起了一条条突起的青筋。

  “就像你现在这样。”

  司越珩为了表示是哪样,摸过去抓到了穆从白的手, 蓦地被上面布满的筋吓了一跳, 他不明白穆从白是和沙发有什么仇,安抚般地捏了捏,穆从白倏地放松下来。

  他才严肃地指责:“你这个姿势是为了显示你长得高吗?”

  “嗯。”穆从白微微一笑,反抓住了司越珩的手,十指相扣地握过来, 问他,“你不喜欢吗?”

  “我——”

  司越珩说了一个字感觉这个问题很奇怪,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变成了教育, “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讲一讲, 和人相处的距离感。”

  穆从白认真听讲,却一点没有拉开距离,也没打算放了他的手。

  他就把穆从白扣着他的手举起来,“比如这样,你现在长大了,不许再这样牵我的手。”

  “为什么?”

  “人家谈恋爱才这样牵!”

  穆从白不认同地说:“可是我们都是男的。”

  “男的就更不行,就好像、像——”

  司越珩怎么也没说出来像什么,穆从白还要追问他,“两个男的像什么?”

  “像变态!你烦死了,放开!”

  司越珩的道理讲不下去,耍起赖要推开穆从白,却没能挣开穆从白与他嵌在一起手,反倒被穆从白抓着压到了椅背上,成了他完全被掌握的姿势。

  穆从白还一只膝盖跪到沙发上,把他的腿挤向了两边,向他贴近过来,如同要对他做什么一样望着他。

  “穆从白!”

  司越珩的声音有点慌,穆从白不急不缓地应了他一声“嗯”,视线描过他微启的唇,然后沉起声音告诉他。

  “司越珩,我就是变态。”

  司越珩真的慌了,他头一回在穆从白眼中看到这样的眼神,仿佛里面有什么化成了实体,伸出来像蛇一般爬到他身上,紧紧地缠住了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放开,小崽子!”

  穆从白一动不动盯着司越珩,欣赏他红透的耳朵,急促起伏的胸口,那双像开满桃花的眼睛像是快要哭了。

  “穆从白,我真的要生气了。”

  穆从白的呼吸狠狠一滞,司越珩可能不知道自己说要生气是什么模样,他确实不正常,他真的想看司越珩那双眼睛在他身下哭出来,想看司越珩真的生气却又不舍得他难过,没有底线地不断对他妥协。

  可是那天周嘉盛的话他确实听进去了一句,他害怕司越珩对他只有妥协,怕司越珩和他在一起再也不会笑了。

  “叔叔。”

  穆从白忽然叫了一声,司越珩从这两个字里放松了片刻,可穆从白却俯过身来凑在了他耳边,一口轻咬在他耳朵上,他被吓得一缩,穆从白一下就松了口,贴在耳边低低地说:“对不起。”

  司越珩不确定这声对不起是说给什么的,穆从白声音落下就松手,指尖抚过他被咬的耳朵,收起膝盖如同绅士一样站直起来,变回了他乖巧的穆小狗对着他微笑。

  这回变成了司越珩紧握住沙发的扶手,视线像被锁在穆从白眼里,对着他好半晌才找回了被扰乱的意识。

  他生气地站起来,捏住穆从白的嘴,像以往一样想要教训点什么,可是话在喉咙里换了好几轮都没想好他到底要说什么。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接着是拧锁的声音,没能拧开,周父隐约的声音透进来。

  司越珩最终放开了穆从白什么也没说,从他面前走过去,却又被拉住了手。

  “穆小狗,够了。”

  穆从白不听话地向他抱过来,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脸与他越靠越近。

  他不受控制地心提起来,穆从白的唇却擦着他的脸颊错过去,只是埋在他脖子里抱了他一下。

  “我去开门。”

  穆从白说完就放开他,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向门口走去。

  门打开,周父在外面往里探头,看了司越珩奇怪地问:“你们干什么呢还锁门?”

  司越珩解释不出来,穆从白却自然地回答:“可能不小心锁上的。”

  周父没有那么细心,说了就信了,问穆从白,“你舅奶奶问有没有香料。”

  “有,我去拿。”

  司越珩看着穆从白和周父离开了门口,他愣在原地半天,最后又躺回了沙发里,转过去看外面的夜景,却又看到玻璃上映出他脖子上的红印。

  他闭起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穆从白没有再回来,直到周嘉盛回来,才来叫他去吃饭。

  家里的暖气足够,司越珩脱了外套脖子就露出来,他看了穆从白一眼,去衣帽间换了一件高领毛衣。

  走出来时穆从白盯着他的脖子,他如常地说:“别发愣,去吃饭。”

  穆从白在司越珩走到他身边时,轻轻地握了下司越珩的手指,但只碰到就被司越珩躲开了。

  “好香!舅妈做的就是不一样。”

  司越珩就走去见到人就喊起来,撇下穆从白快步往餐厅过去。

  周嘉盛正在偷吃,朝着后面的穆从白瞟了一眼,问司越珩,“你这么兴奋干嘛?是不是想掩饰什么?”

  司越珩向他看了一眼,明显心虚地说:“我一年没吃到舅妈做的饭了,我高兴!”

  周妈妈端菜过来,“你以为都像你,都不知道欢迎你妈一下。”

  周嘉盛打量着司越珩,又看了眼穆从白,直觉两人肯定发生了什么。随口地敷衍他妈,“你要怎么欢迎?在楼下拉条横幅,再请个仪仗队怎么样?”

  周妈妈快一年没有见到他,这会儿还充满了母爱,不跟他计较,放下菜说:“谁稀罕!菜都齐了,小白,快过来吃饭。”

  穆从白还站在外面,她连忙喊:“小白,快过来吃饭,又跟你叔叔闹别扭了?”

  司越珩回过头看去,“穆从白,过来。”

  穆从白沉默地走过去,坐到了他旁边,膝盖在桌下碰了碰他,他不着痕迹地把腿收走。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蒸腾起的热气将本来色调冰冷的餐厅映得很温馨。

  谁也没有注意桌下的小动作,周妈妈介绍起了今天的菜,说起了这一年镇上的趣事。

  吃完饭后,周妈妈还是不让他们动手,和周父连厨房的角落也打扫干净,要不是司越珩拦着,恐怕要给全屋做个大扫除。

  “那我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周妈妈习惯早睡,九点多对她来说已经很晚了,拉起瘫在沙发上刷手机的周嘉盛。

  “还这么早,你们先去睡。”

  周嘉盛觉得他回去肯定要被教训,扒着沙发不肯走。

  周妈妈的母爱耗尽,一巴掌拍过去,“早什么早,你再这么熬夜下去要成秃头了,你看你爸。”

  周父连忙摸了摸头发,“我没秃。”

  “你儿子要秃了!周嘉盛你走不走!”

  最终,周嘉盛在他亲爱母亲关爱的眼神下,还是走了。

  到了外面他去开门,他妈突然神秘地拉着他问:“越珩和小白,他们怎么了?”

  他心跳一沉,按错了一个数字,盯向他妈反问:“他们怎么了?”

  “我看越珩好像不太爱理小白,小白也不像以前那么亲他了,他们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

  周嘉盛暗自松了口气,他还以为穆从白今天是因为他爸妈在收敛了,原来是把人惹到了。

  他冷笑一声说:“他们都快好一起了,哪有什么矛盾!”

  “也是,小白都这么大了,肯定不像小时候那样爱粘着人了。”

  周妈妈没有听明白周嘉盛的话,还自己解释了过去,周嘉盛腹诽他可比小时候粘人多了,恨不得脱了衣服那种。

  门里的司越珩正在催穆从白去洗澡,穆从白虽然回了自己房间睡觉,但衣服还在他房间的衣帽间里。

  他说了很多次,甚至把他的睡衣拿去隔壁房间,但穆从白还是每天来他的房间洗澡。

  穆从白洗完澡出来,司越珩才想起来赶他,“以后回你自己房间洗澡。”

  “嗯。”

  穆从白随口地答应,他全身只穿了一条睡裤,过去抱住司越珩,在他耳边说了句,“我走了。”

  司越珩知道这是又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伸手一推,推到了穆从白腹间手感分明的肌肉,才反应过来穆从白没穿衣服,忙收回手说:“下次把衣服穿好再出来……天气冷。”

  穆从白放下手盯着他不说话,他催道:“快去睡觉。”

  “晚安。”

  穆从白像是要分别一样,万般不舍地出了房间。

  司越珩看到关上的门,没由来地松了口气,坐在床上静了好久才去洗澡。

  热水冲走了他满脑子的杂乱念头,上床就蒙着被子睡过去。

  穆从白进来时司越珩睡得很沉,漆黑的房间里什么也看不见,他轻轻关好门,准确地走到了床前,盯着床上起伏的微弱轮廓半天,最终还是钻进了被子里。

  司越珩被打扰不满意地翻了个身,他伸手一捞,刚要滚走的人寻着热源拱到了他怀里,还自然抱住他,嘴里说了一句什么。

  他寻着气息找到了刚刚嘟喃的唇,轻轻将唇瓣含进了嘴里,舌尖游过去往里挤,被司越珩排斥地抵出来,他生气地咬住了嘴里的唇,没舍得用力,最后吮出了一片亮晶晶的水色。

  虽然看不见,但听到司越珩闷哼的声音画面已经出现在了他脑中,他满意地舔了舔,拍了拍怀里的人,司越珩就安静地睡过去。

  司越珩又做梦了,他梦到穆从白不见了,他刀山火海,千难万险地去找人,最后终于把人找到,却发现穆从白是大反派。

  在一个充满魔幻元素的洞穴里,十米高的穆从白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上,一只手就把他捏住,用巨大的手指玩弄他,说如果他不听话就吃了他。

  他当场就吓得逃跑,却被穆从白抓了回去,然后画面一转变成了他房间的床上,穆从白就像白天那样望着他,抓着他的手压制住他,向他吻过来。

  司越珩被吓醒,睁开眼坐起来,天已经亮了,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松了口气,双手搓着脸想忘记刚才的梦,脑子却把梦里的画面想象得越加清晰。

  他是不是真的应该去找个人谈恋爱,不然为什么会做这么离谱的梦!

  突然,房门响了一声。

  司越珩吓得一抖,转头看去,门被打开,门外的却不是穆从白,而是周父。

  “越珩,你醒了吗?你舅妈叫我来问你早上想吃什么?”

  周父没有进来,司越珩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你们这么早?穆从白呢?”

  “他跟他舅奶奶一起在做早饭。”

  司越珩下床出去,在厨房看到了穆从白,还是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大崽子,不是梦里的巨大反派,也不是那个强势得有些可怕的男人。

  不对,他在想什么!

  司越珩敲了敲头,连忙跑回房间。

  周父盯着他挠了挠头,想他这是怎么了?还没睡醒吗?

  吃早餐的时候,司越珩总算把梦给强行忘记了,吃他和周嘉盛要去上班,穆从白就带周妈妈和周父出去玩。

  周嘉盛上班的医院离小区不近不远,每天都打车去上班,不和司越珩一路。

  周妈妈和周父节约,不肯打车,就跟着司越珩一起去坐地铁。

  司越珩在下一个站就得换乘,只能同乘一个站。

  早高峰的地铁人挤人,周妈妈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深恐走丢了。

  周父紧紧攥着她的手说:“你怕什么,走丢了就打电话,实在不知道你找警察。”

  “呸呸,一大早的说什么走丢了,好好跟着小白。”

  穆从白紧贴在司越珩后面排队,车来得很快,先下后上看着很有秩序,但还是挤得不行。

  “舅妈,二舅,你们先上。”

  司越珩怕两人被挤掉了队,先把他们推上车,接着穆从白就揽着他一起往车里挤,但还是和周妈妈跟周父隔得看不见对方。

  周妈妈不放心地在里面喊:“小白,越珩,你们上来了吗?”

  “上来了。”

  司越珩和穆从白是最后上车的,他说完车门就关上了。

  瞬间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但他身后的人松得太厉害,把他挤得整个人贴到车门上面。

  他回头想提醒一下,结果被一只手捞住了腰,吓得他一跳,连忙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看到是穆从白他放松下来,穆从白却将他揽过去,用身体给他圈了一团空间。

  司越珩每天上班都挤习惯了,反倒穆从白大部分时间都是骑自行车,要坐的公交也不挤,鲜少遇到这种情况。

  他觉得应该是他这样护着穆从白才对,可是穆从白紧贴着他的背,不让他转身,一只手在下面从手背十指紧扣握过来。

  “穆从白!”

  司越珩又想起了昨晚的梦,穆从白的呼吸就在他耳后,就如同梦里一样。他下意识想拉开距离,可挤满人的车里实在没有空间可以让。

  “别生我气了。”

  穆从白的声音轻响在他耳后,他从车门的玻璃上看到了穆从白的脸,回答:“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

  “那让我抱一下。”

  穆从白的眼睛在玻璃里直勾勾对着司越珩,司越珩没有动,也没有再说话,但一个站很快就到了。

  广播里播起了到站的提示,司越珩说:“我走了。”

  “嗯。”

  穆从白回了一声,不舍得放开他的手。

  车到站停下,穆从白突然凑近,唇贴到了他的耳朵。

  车门打开,他来不及回瞥一眼就被下车的人挤出去,穆从白也被挤到里面看不见了。

  司越珩下意识摸到了耳朵,被后面来的人推着往前走。

  之后的几天,每天都是穆从白陪他坐一站的地铁,然后带周妈妈他们去玩。

  今天终于到了周五,司越珩想着明天终于不用再和穆从白那样别扭挤地铁了,他高兴地想反正没事要不请假早点回去,没想到他还没去请假,就因为突然大雪,领导通知他们可以提前下班。

  在一片欢呼中司越珩给穆从白发消息,提醒他们下雪了早点回来。

  穆从白大概没看手机,他回到家都没有回消息。

  出地铁站到小区还有一段路,司越珩冒着雪跑来,进屋第一件就是想去洗个热水澡。

  他急急忙忙跑进房间,脱了外套就听到卫生间里有水声。

  “穆小狗,你们原来已经回——”

  司越珩走过去推开卫生间的门,惊掉了后面了话。

  浴室和外面的洗漱台有一层隔断,穆从白正在浴室里洗澡,可是他没有关隔断的门,司越珩只隔了一层水雾,看到了穆从白。

  冷色的光线投下来将浴室映得一片朦胧,可越是看不清,他越是瞪起眼睛,终于确定穆从白不只是在洗澡,握在门把上的手扳出一声响。

  穆从白的眼睛穿过水雾向他望来,对上他的视线动作也没有停,他仿佛闻到了一股说不出的气味,和水雾一起飘出来攫住了他,让他双脚钉在原地,直到穆从白发出了低沉的喘声,他才蓦地退出去,嘭的一声把门关回来。

  作者有话说:

  叔叔: (°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