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偏执迷恋【完结】>第58章 客人

  # 058

  大年初一, 司越珩睡了一个懒觉,可能是昨晚的酒有后劲,他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在床上懒腰伸了又伸, 终于起来,洗漱完发现穆从白也还没起床。

  那崽子的生物钟准能掐秒,怎么会没起来?难道也是醉了酒?可昨天穆从白一滴酒没有沾过。

  “穆从白?”

  司越珩到穆从白的房间门口, 象征性地敲了敲,直接开门。

  门锁了。

  穆从白从来没有锁过房门, 也从来不在意他敲不敲门, 还是他觉得该给孩子点隐私的空间, 每次都先敲两声提醒。

  “穆从白?你在干嘛?”

  司越珩奇怪地把耳朵贴到门上,可是半天都没听到什么声音,他再次喊起来,“穆从白?你怎么了?”

  他等了几秒门开了,人还是往门上贴耳朵的姿势, 猛不迭门没了, 穆从白镶在里面。

  “你怎么了?”

  司越珩立即站直看过去,穆从白脸颊泛着红,他伸手去摸他的脸,“是不是生病了?”

  结果手还没碰到,穆从白就往后退, 两只眼睛还警惕地向他盯来,“我没有,就是有点热?”

  冬天怎么会热?司越珩怀疑地审视里面的崽, 他这几年唯一上心的就是穆从白的身体, 用上了全部所学, 才让穆从白的体质好起来,最近已经有一年没有发烧感冒过了。

  看关穆从白司越珩还是不放心,硬把人拽过来,手贴去额头,穆从白却往后偏开避过了他的手。

  司越珩愣住了,手僵在半空,这是头一回穆从白躲他的触碰,换作以前穆从白要主动把额头贴到他手上。

  过了好半晌他才把手放下来,有些失落地打量着他养大了的崽子,“你是不是、是不是——”

  翻遍了脑子里的词典,司越珩都没有找到确切的词,他不想说穆从白是不是讨厌他了,那么喜欢他的崽子怎么能突然之间就讨厌他了?

  穆从白没有看明白司越珩在想什么,只是察觉到司越珩在后退,本能地扑过去抱住了司越珩,脸蹭到了司越珩的耳朵,委屈又难过地叫,“叔叔。”

  司越珩迷惑了,揉了揉穆从白脑后的头发,“小崽子,你这是又在闹什么别扭?”

  “我、我——”

  穆从白开了几次口都没有说出来,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又松开手,退开一步,拉远与司越珩的距离,眼睛从司越珩刚被他蹭过的耳朵,移到了司越珩的唇。

  他又动作越了大脑,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

  司越珩更不明白了,但他不接受穆从白一夜之间就要疏远他,拽过穆从白强行地捏了捏崽的脸,“今天初一,早上吃汤圆。”

  “哦。”

  穆从白就像想吃糖又怕牙疼的小孩,犹豫不决抬起手,等想决定要去拿他想要的糖时,司越珩把手收走了,他只摸到了被司越珩捏过的脸,留着一点司越珩指尖的温度。

  “穆小狗,快给我拜年。”

  司越珩忽然地在穆从白面前站直,颇有长辈的样式。

  穆从白前面两年的初一都被司越珩要求拜年,然后给他压岁钱。

  可是今天他的眼睛总离不开司越珩启阖的唇,脚下被司越珩的脚尖撞了撞,他恍惚的神才终于清醒过来。

  “快点。”

  司越珩笑着催他,他心绪慌张地抻了下衣服下摆,然后认真地低下头去向司越珩拜年。

  “叔叔,祝你——新的一年,心想事成,越来越开心,越来越喜欢我。”

  司越珩笑出来,凑过去捏起了穆从白的嘴,确信了他的崽还是那么喜欢他,满意地把准备地红包塞到他手里,“也祝你越长越高,健康快乐,越来越喜欢我!”

  穆从白不知被哪个字触到了神经,一下撞到他怀里,紧箍咒一样抱着他,下巴往他颈后上摩挲着说:“叔叔,我们是相互喜欢吗?”

  “什么相互喜欢!不是这么用的!”

  司越珩感觉这话有些怪,随手一巴掌往穆从白身后拍去,一时顺手没考虑到穆从白已经长高了,这一巴掌拍到了穆从白的腰下臀上的位置。

  穆从白一个激灵,倏地放开他退回了房间说:“叔叔,我先换衣服。”

  司越珩莫名地歪头,房门关过来,差点砸到了他的脸。

  他家崽子这是突然怎么了?

  这个问题司越珩想了好几天都没想明白,穆从白也一直对他物理上的忽远忽近,直到他带穆从白例行一年两次的体检回来。

  他坐在沙发上看穆从白的体检报告,穆从白的免疫系统已经趋于稳定,只要能一直保持下去,今后基本就不会出现问题。

  这个结果是司越珩精心养了三年多的结果,他看着在旁边的穆从白,升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成就感。

  穆从白忽然朝他看过来,盯了他半晌不知道在看什么,突然扑过来贴着他。

  沙发有2米5,穆从白非要和他挤在了半米的地方。

  司越珩一脚蹬过去,却被穆从白双手捉住了脚,他抽没抽回来,盯着过去说:“穆小狗,我现在身上没有刺了?你不怕被刺到了?”

  他只是想逗一下心思捉摸不定的崽,可他刚说完,穆从白两只眼睛突然冒起了水花,瞬间眼眶发红地对着他,眼泪要掉不掉,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委屈。

  “你哭什么?”

  司越珩安慰地去给他抹眼泪,对面的崽却扑进了他怀里,不像最近那样抱他的姿势,这回又像小时候一样把自己拱在他胸口,好半天才说:“叔叔,我觉得我生病了。”

  “哪里?”

  司越珩第一时间是想有什么地方体检没查到,连忙要把穆从白拉起来,可是穆从白却死死箍住他不松,他问:“你哪里不舒服?”

  穆从白不回话,他又叫:“穆从白?”

  穆从白闷着声音在他胸口回答,“就是、我没有做梦的时候,也会博起。”

  司越珩先僵住了眼神,再僵住了表情,最后僵住了动作,僵到穆从白仿佛得了绝症,松开他抬起脸来望着他。

  他终于说:“这个,是正常现象,每个男的都会这样的。”

  司越珩努力地组织起语言,硬摘开了穆从白的手把他推起来,认真地向他科普,“特别是在你这个年龄、都比较容易受到刺激,产生冲动。这不是病,你不用觉得可耻,也不用害怕,明白吗?”

  “是这样吗?”

  穆从白认真地在听司越珩说话,可是司越珩离他这么近,说话时的呼吸会喷出来,像是抚在他脸上,他不自觉注意又落在了司越珩的唇上。

  他开口:“那如果——”

  “如果什么?”

  穆从白最终没有说出来如果什么,他又扑过去抱住司越珩,眼神藏在了司越珩的胸口,如同回到他梦里的那个洞穴,漆黑,狭小,包裹着他,挤压着他,藏着他不可被看见的隐秘。

  过了半天,他如释重负地说:“叔叔,我知道了。”

  司越珩松了口气,觉得他终于明白了穆从白这么多天捉摸不定的理由,还特意去搜了青少年的教育片,发给穆从白让他学习怎么自己解决。

  发过去后穆从白一直没有回他,他不知道穆从白有没有看,看了有没有明白,但是穆从白不说他也不好问,怕把孩子问得又对他物理的忽远忽近。

  高三的寒假只有半个月,就这样没过几天就到了开学。

  这次开学后,司越珩也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尤其开完高考百天倒计时的誓师大会,仿佛每一秒的时间都紧迫起来,连穆从白都每天专注着学习,没有再提其他的事。

  在穆从白认真学习时,他也很忙,除了怕穆从白压力太大影响身体,还每天都忙着给穆从白规划未来。

  可是他问了穆从白好多次,穆从白答案都没有变过,就是要和他在一起,无论他怎么说穆从白似乎都明白不了,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和对未来的追求。

  他每天烦着,就忘了刘书砚要结婚的事,直到刘书砚给他打电话,说要来看他才想起来。

  司越珩以为刘书砚是专门来接他去参加婚礼的,还惶恐是不是太把他当回事了,去镇上的车站接刘书砚的时候,他都感觉到很受之有愧。

  刘书砚背了个包走出来,见到他就跑过来,伸手要抱他,被他一把推开。

  “三年不见,怎么也该抱一抱表达我的思念之情!”

  司越珩还是笃定地拒绝,刘书砚无奈地说:“你说你这么不喜欢和人接触,找女朋友了怎么办?”

  “女朋友当然不一样。”

  司越珩接过了他的背包说:“走吧,我家还有点远。”

  刘书砚一时惊住,他没有想到司越珩竟然会帮他拎包,要是放以前别说司越珩给他拎包,就是多看他两眼都是他的荣幸。

  司越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还回过头来问他怎么了?他都不好说,这要是还在学校,司越珩帮他拎包,发到学校论坛得置顶至少半个月。

  从车站走回去的路上,司越珩一路和刘书砚介绍镇上的生活,刘书砚听得羡慕不已。

  “你说得我也想在这里躺平了,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想回霍城了。”

  司越珩向他看去,“你马上要结婚了,还想躺平?”

  “其实——”

  刘书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们的婚礼取消了,她考上了国外医学院的博士,决定先去完成学业,所以婚礼取消了。”

  这个消息太突兀,司越珩伫住脚步,终于明白了刘书砚为什么会来找他了。

  刘书砚却很看得开地说:“其实我很理解,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只是我婚假都请了,不知道干什么用,就来看你了。”

  司越珩盯了刘书砚半晌,还是不知道要不要安慰他,于是继续往前走,“你要是想散心的话,这里可能没什么好去的地方。”

  “我哪里都不去,就是想体验一下你同款的躺平日子,顺便见见我侄子。

  “你千万别在他面前这么说,不然他会记你一辈子仇。”

  刘书砚惊讶,“为什么?”

  司越珩难以解释为什么,不过刘书砚见到穆从白很快就明白了。

  刘书砚是突然决定来的,穆从白还不知道,他下午放学回家看到沙发上坐了一个陌生男人,想也没想去小屋里拎起了柴刀进屋。

  刘书砚注意到有人进来,转头看去,第一次见到司越珩的惊艳再次重现。

  可他从那张帅脸往下,他看到了少年手里快半米长的大黑刀,猛地一个激灵站起来。

  穆从白已经不是以前的狼崽,警惕中带着强烈的攻击性,眼神如同盯着猎物一样问:“你、是谁?”

  司越珩在厨房做饭,听到自行车铃声出来,被穆从白手里的柴刀吓了一跳。

  “穆从白,刀放下。”

  司越珩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穆从白对人拿过刀了,差点都要忘了他过往的事迹,走过去把刀缴下来说:“这是我大学的同学,叫刘书砚,专程来看我。”

  “专程?”

  穆从白奇怪地盯向了司越珩,这一刻他强烈地意识到了他不是司越珩的唯一,除了周嘉盛,李绍忻,宁屿杰,顾辑,司越珩还认识许多他从来不知道,更不认识的人。

  他控制不住眼神冷下来,余光掠过了刘书砚问司越珩,“他为什么要专程来看你?你们关系很好吗?”

  这审问一般的语气,司越珩听出了穆从白的不高兴,穆从白一直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刘书砚来得突然,他没来得及告诉穆从白。

  看着穆从白气鼓鼓要说法的模样,他捏到了他的说:“你管得真多!把刀放回去,洗手吃饭。”

  穆从白不动,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写满了对他的答案不满意。

  可他说的就是全部,总不能当着刘书砚的面说他们其实关系不好,于是换成了哄的语气,“乖,把刀放回去。”

  穆从白倏地向刘书砚睨了一眼,抓着司越珩的手贴过去,认错般地蹭了蹭司越珩的耳朵,司越珩又捏了下他的脸,他终于把刀拿出去。

  刘书砚终于松了口气,震惊不已地看向司越珩,不知道该问司越珩怎么现在能和人贴这么近了,还是问司越珩这孩子怎么这么吓人,他被穆从白看的那一眼,他仿佛被什么掐到了脖子般。

  司越珩向刘书砚解释,“他、他的情况有些特殊,平时挺乖的。我忘了和他说你要来,刚刚可能以为你是坏人。”

  刘书砚没太在介意,觉得青少年对陌生人警惕一点没什么不好。

  穆从白却介意极了,他走到了外面,停在石榴树下一刀向树干砍过去,眼神如同捕猎的狼一样盯着树干被砍出的伤口。

  过好半天他才把刀取下来,努力把被他砍开的口又压回去,然后把刀扔回小屋,在里面抻了抻衣服,又理了理头发,最后还清了清嗓,才重新回到屋里。

  司越珩和刘书砚还在一起说话,穆从白不想听他们在说什么,目不斜视走到司越珩旁边,自然地搂到司越珩的肩膀说:“叔叔,我们请客人去吃饭吧。”

  这一句说得声音明显下沉了,司越珩奇怪地向穆从白看去,还是头一回见到穆从白这样煞有介事的模样,不懂他家崽子又是突然添了什么怪毛病。

  他不认可穆从白这突如其来的假成熟,捏到了他的脸说:“你先去洗手。”

  “叔叔,等我回来。”

  穆从白还是要沉着嗓子,司越珩抬眼对着他似笑非笑,最后他自己放松了伸得板直的脖子,变回了他叔叔的“穆小狗”。

  司越珩还是不说话,他怕司越珩生气,乖乖地贴过去用脑袋钻司越珩的脖子,叫了一声粘腻到不行的“叔叔”。

  作者有话说:

  刘书砚:这双标得是不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