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偏执迷恋【完结】>第27章 病症

  # 027

  阳光挤开云层, 穿过树梢,透进了窗台,不知躲在哪里的夏蝉叫起来。

  烦人的声音穆从白听得很认真, 过了半天他问司越珩, “叔叔,什么在叫?”

  他在家也听过这声音很多次,总是没找到是什么发出的。

  司越珩已经把蝉鸣当成了背景音, 没明白什么声音。

  穆从白指了指窗外面,他才意识到有蝉叫, 想到穆从白连幼儿园都只上了半年, 长年被关在家里, 对于外面的世界很多方面都空白得无知。

  上一次来县城,穆从白踩到了一块没封严实的井盖,问他下面是什么,他说下面是建在地下的房子,没有家的人就可以住。

  穆从白真的信了, 露出他早知道就好了的表情。

  当时他觉得穆从白傻得格外可爱, 现在他一边心疼一边觉得可爱,想到穆从白对他说什么都信的样子,他忍不住逗他。

  “那个是蝉,一种喜欢唱歌的昆虫,它们小时候生活在土里, 长大了才从土里出来。只要在它们出来前,找到100只,吃了之后就可以听懂它们的歌了。”

  穆从白难见地蹙起了眉头, 像是想相信他, 又觉得不可置信, 露出的表情纠结得不行。

  倒是隔壁床的小朋友真信了,还满是向往地问他妈妈,“妈妈,我也要吃,我也想听蝉唱歌。”

  顿时,司越珩感受到了隔壁床如刺的目光,然后听到小朋友的妈妈解释:“他骗人的,那种东西不能吃。”

  穆从白的眼神一下闪过了怀疑,司越珩莫名地较起了劲,搜出来几万张图演示蝉的吃法,他指给穆从白说:“看,蝉可以炒了吃,炸了吃,还能烤着吃。”

  穆从白相信了他,然后问:“这么多是不是很多人吃过,他们都能听懂蝉在唱什么?”

  司越珩胡说时没到这里,硬着头皮点头。

  穆从白又问:“叔叔能听懂吗?”

  “我——不喜欢吃。”

  司越珩不想穆从白下一句再问他蝉在唱什么,他编不出来了。

  隔壁的小朋友更好奇了,来向他搭话,“那个不好吃吗?”

  他看过去,立即接到了小朋友妈妈的信号,在暗示他说不好吃,他想了想觉得不能打击小朋友的好奇心,回答:“要你自己尝试过才知道。”

  小朋友立即对她妈妈说:“我要吃,妈妈给我买。”

  “买什么买!吃了肚子里会长虫的。”

  司越珩感受到了隔壁床投来的注视,他背过身对着窗外面无声地笑起来,有一点理解周嘉盛为什么喜欢逗穆从白了,但他舍不得这么逗穆从白。

  穆从白跟着他转向了窗户,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但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笑,眼睛里反起了外面透进来的阳光。

  手机铃声打断的了司越珩的恶劣乐趣,看到是之前穆祺朝的号码,瞬间沉下脸。

  他假装不经意挂了电话,对穆从白说:“小崽子,我去厕所,不要乱动。”

  穆从白抓住他的手腕,“我也去。”

  司越珩其实不太放心留他一个人在这里,但也不想让穆从白听到他和穆祺朝说什么。

  他扯下穆从白的手叮嘱,“我很快就回来,如果你有事就按床头的铃,会有护士阿姨过来,你要什么告诉她,明白吗?”

  穆从白直盯住他不说话,明显是不想明白,他揉了揉脑袋表示安慰,还是出去了。

  经过隔壁床时,他受到了更强烈的注视。

  司越珩没有去厕所,他走到医院楼下的门诊厅外面,在一个角落里回拨了刚才的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之前的助理,问他人在哪里。

  司越珩犹豫,回答说:“我们现在不在家。”

  “是在医院吗?”

  司越珩惊讶,助理说:“我听到你那边有通知就诊的声音。”

  他才注意到背后窗户传出的广播声,思忖片刻告诉了对方地址,但没有具体到穆从白的病房。

  “好的,穆先生大概还有20分钟到达。”

  司越珩挂了电话没有上楼,他坐在医院前的花台等,差不多过了20分钟,有人走到了他面前。

  一个看起来30多岁的男人向他问:“你好,请问是司越珩先生吗?”

  司越珩下意识站起来,把腰身直得挺拔了才打量过去。

  对方回答:“我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穆祺朝先生请你过去说话。”

  他顺着对方视线往医院大门眺去,看到了一辆明显区别于其他车辆的轿车停在路边,乍看很低调,但哪怕不懂车也能看出来昂贵。

  司越珩脚步伫了伫,才跟着穆祺朝的助理向车走去。

  到了车边,助理打开后座的车门请他进去。

  他垂眼往里望了望,只瞥到了一只手工皮鞋,里面的人突然出声。

  “你是怕我绑架你?”

  司越珩听出来是之前电话里穆祺朝的声音,矮身坐进去,助理将门关上。

  车里只有他和穆祺朝,侧眼打量过去,穆祺朝比他想象的年轻,也看起来比他想象的温和,甚至丝毫没有攻击性。

  “你大哥给我打过电话。”

  穆祺朝先开了口,司越珩一时没理解过来他哪里来的大哥,穆祺朝接着说:“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他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司越珩这时终于想到了唯一可能是他大哥的人,但不知道周嘉盛怎么给穆祺朝打的电话,又说了什么。

  穆祺朝忽然拿出手机,打开了一张照片给他看。

  照片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和一个一岁左右的婴儿,女人抱着婴儿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里,沙发上下都堆满了婴儿的衣服玩具,显得很乱。

  女人看着婴儿,露出了一丝很勉强的笑。

  “这就是穆从白他妈妈,和他小时候。”

  穆祺朝主动地说起来,“当年发生过一些事,他妈妈怀他的时候,并不想要,甚至吃过打胎的药。”

  司越珩惊讶,穆祺朝猜到他在想什么一样,接着说:“药后来吐出来了,但可能还是受了影响,所以他出生后身体一直不好,半岁前都是在医院里过的,后来也常常生病。”

  穆祺朝说到这里看了看司越珩,不知想了什么忽然叹气,然后又说:“他妈妈照顾不了他,可是身边又不允许有外人,所以他的身体更差了,2岁时还差点没了。”

  穆祺朝停下来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忽然把照片关掉,深吸起一口气,“从那之后,他妈妈就带他跑了,一共跑了三次,最后一次终于跑掉了。”

  司越珩感觉听了一个奇幻的故事,张着唇半晌只问出一句,“为什么?”

  “因为他父亲,是强迫他妈妈与当时的男朋友分手,与他结婚的。他父亲的本性可能就是疯的。”

  司越珩把穆祺朝的话与之前听的,司雁钦的事联系起来。

  很可能当时就是穆从白的父亲,强迫他妈妈不再见司雁钦,所以司雁钦才以为是穆从白妈妈一去不回,一直意难平。

  他问:“他父亲是谁?”

  穆祺朝向他盯来,难以诉说地犹豫了半天,还是避开了这个问题回答。

  “穆从白大概继承他父亲的疯恶基因,在4岁的时候测试出了反社会人格的倾向。”

  “反社会人格?”

  司越珩以为穆祺朝说的疯是指性格,他又问:“你是说穆从白可能遗传了他父亲反社会人格的基因?”

  穆祺朝冷不防地笑了,“他父亲可从来不承认这个,而穆从白只有第一次测出了倾向,到第二次测的时候就顺利通过了。”

  他说完直盯着司越珩,剩下的话全在眼神里。

  司越珩看懂了,穆祺朝的意思是,穆从白4岁时就懂得掩藏自己的人格障碍,故意表现出正常的一面欺骗大人。

  他不信,可却不自觉想起了穆从白诸多的异常行为。

  穆祺朝这时问他,“也许他长大,比起他父亲会更疯,你确定这样还是要留下他?确定你能够不放弃照顾他长大?”

  司越珩被问住了,脑中浮现出穆从白不时流露出来的,与他年龄不符的狠戾,他也确实被吓到过。

  如果穆从白所有的乖巧都只是演出来的,就像穆从白说的早就知道他会回来,所以在这里等他。

  这一瞬间,司越珩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穆从白的陷阱里。

  他犹豫了。

  穆祺朝看出来,对他说:“你不用现在答复我,等他出院后我会再来。如果到时你的答案还是要留下他,我不会强行带他走。不过——”

  司越珩下意识问:“不过什么?”

  “如果是他父亲想带他回去,恐怕就不是在这里和你商量了,我相信你不会想面对他。”

  司越珩又问了一遍,“他父亲到底是谁?”

  “穆戎霆。”

  穆祺朝这回没有犹豫,司越珩却不由地惊住了。

  穆戎霆是穆祺朝弟弟的儿子,穆王集团现任董事长,穆祺朝的侄子。

  司越珩没有见过穆戎霆,却一点不陌生,虽然穆戎霆不是公众人物,关于他的消息却总能看到。

  在财经杂志上,他是雷霆手腕的商业大佬。但在八卦小报他是狗崽最爱的财神爷。

  因为穆戎霆长得帅,身材好,最重要的是无论编什么离谱的八卦,只要套在他身上都显得合情合理,销量翻倍。

  司越珩终于明白他大伯查不到穆从白母亲的过往,穆祺朝养女传闻已经去世,却又真的是穆从白母亲的原因。

  这一切恐怕都是穆戎霆做的。

  最后,穆祺朝说:“我可以去看看他吗?不打扰他,我只在外面看看。”

  司越珩还没从穆从白有父亲的震惊中缓过神,听到穆祺朝的话本能地点头,点完才意识到穆祺朝刚说的是什么。

  在见到穆祺朝前甚至想过对方会强行把穆从白带走,没想到穆祺朝这么好说话,他都答应了也难以再说不行,于是带穆祺朝去了病房。

  周嘉盛没想到买个饭要排这么久的队,他一路赶回病房,见到只有穆从白一个人,立即猜到穆祺朝来了。

  他把打包的饭扔给穆从白往外跑,结果出门就撞上了回来的司越珩,然后注意到旁边的穆祺朝和助理。

  助理最先打量了他一眼,露着仿佛见过的眼神问:“你是?”

  周嘉盛完全无视他,先审视了穆祺朝,视线立即转向司越珩,用眼神询问情况。

  司越珩靠到病房外面的墙壁,对穆祺朝说:“他就在里面。”

  穆祺朝走到门外面,一眼就看到最里面病床上的穆从白。

  周嘉盛刚才扔饭盒时柜子上没有空位,就扔在了床上,现在穆从白把柜子收拾出了地方,饭盒放上去。

  但床单沾上了油渍,他正用纸巾沾水擦,可是怎么都擦不干净,正在生周嘉盛的气。

  这是司越珩专门买给他的床单。

  穆祺朝看得有些愣,穆从白小时候就很少哭,无论他妈妈不理他,不给他喝奶,甚至歇斯底里摔东西,只有一两岁的穆从白就坐在那里玩自己的玩具,仿佛没有感知的人偶。

  这是他第一次在穆从白眼中见到鲜明的情绪,不由看向了司越珩。

  半晌后,他什么也没说,沉默地走了。

  到电梯里,穆祺朝忽然问助理,“刚才的人就是司越珩的大哥?你认识?”

  助理不确定地回答:“您记得之前二少受伤的事吗?那位把他打伤的医生就是他。”

  周嘉盛莫名打了个喷嚏,把司越珩拉到一边,“他跟你说了什么?现在是什么意思?”

  司越珩这时脑回路才终于运转起来,倏地怒起了眉头,一脚踢在墙角,吐着凶恶的怒气说:“穆从白的亲爸竟然还活着!一开始说好没人要的孤儿!完全就是在诈骗我!”

  周嘉盛打量他半晌,无语地问:“你就考虑了这?”

  “不然?”

  司越珩敲了敲脑袋终于灵光起来,严肃地说:“你知道穆从白他亲爹是谁吗?”

  他本来是卖个关子,结果周嘉盛说:“知道。”

  “你怎么知道?”

  司越珩想起穆祺朝说的电话,怀疑地问:“你是不是认识穆祺朝?打电话给他说了什么?”

  周嘉盛转开眼推了下眼镜,敷衍地回答:“有个认识的人知道一点穆家的情况,打听了一下。现在是我问你,到底什么情况?”

  “等穆从白病好了再说。”

  司越珩的眉头又蹙起来,问周嘉盛,“你了解反社会人格障碍吗?”

  周嘉盛立即猜到司越珩为什么问这个,他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觉得果不其然。

  司越珩接着说:“我不觉得他有什么不正常,根据我的了解反社会人格障碍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缺少同理心。”

  穆从白确实有冷漠的一面,可也并不是没有感情。

  他不相信那个问他为什么不笑了的穆从白,是穆从白装出来的。

  周嘉盛注视着司越珩,“有一个概念叫高功能反社会人格障碍,我以前接触过有相关症状的病人,他们并不缺少同理心,甚至比起普通人更加懂得感情的本质。

  但他们的同理心很多时候只在特定的情况产生,或者说在他们的认知里,除了特定的对象,完全不在乎其他人如何。”

  司越珩向周嘉盛看去,周嘉盛完全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接着说:“这一类人往往更加聪明,懂得隐藏自己,也更加危险。”

  司越珩的视线又低下去,周嘉盛追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这不仅仅是他身体好不好的问题,如果他长大之后,真的做出什么事,你觉得你接受了吗?”

  司越珩不回答,沉默了片刻往病房进去。

  周嘉盛突然后悔不该帮司越珩这一次,该让穆祺朝直接把穆从白带走。

  穆从白还没有弄干净沾上油渍的床单,看到司越珩和周嘉盛进来,他立即指着床单,用眼神向司越珩告状。

  司越珩在床前伫了半秒,走过去捏住了穆从白鼓起的脸,“别气了,回家再买新的。过来吃饭。”

  病床没有配套的桌子,他们只能挤在床头柜上吃。

  穆从白的药还没有输完,虽然专门把针打在了左手,但他不愿意在床上吃饭,没有餐桌一只手不好吃,最后又成了司越珩喂他。

  周嘉盛捧着属于他的饭盒坐到了床尾,余光偷瞟着两人。

  司越珩完完全全成了穆从白的保姆,而穆从白比起隔壁小好几岁的小朋友,显得更需要照顾呵护,没有哪里像他听说的小疯子。

  吃完饭后,周嘉盛也回去了,走的时候说好出院时来接他们。

  穆从白下午不用打点滴,精神更好了一些,少了周嘉盛这个障碍,他更加粘着司越珩了,几乎是一步不离,真的连去厕所也要跟着。

  司越珩受不了地按住他,“小崽子,你烦不烦!”

  穆从白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烦,抓着司越珩压住他脑袋的手问:“叔叔,你是不是后悔了?”

  司越珩又想起穆祺朝说的话,穆从白忽然抱住了他,贴在他胸口仰起脸说:“你又不笑了。”

  他好像忽然被什么说服了,穆从白这么轻易地察觉到他的情绪,怎么可能会是冷漠没有同理心的小孩。

  把穆从白推回了病床上,他笑起来说:“没事有什么好笑,我要去接水,不许跟来。”

  穆从白对司越珩点头了,但司越珩拿起杯子刚转身,他就跟上去,像个小尾巴一样追后面亦步亦趋,还专门去踩司越珩走过的脚印,惹得来往的人都盯着他们看。

  接完水回去,穆从白就把自己粘在司越珩身上,一直说以后的事,什么订制的书桌要怎么才好,衣柜里要放什么,连他最不想去的上学主动提了,问司越珩上学要上多久才能回家,司越珩可不可以每天都送他再接他回来。

  司越珩意外穆从白竟然能有这么多话,听到后面他忽然明白过来,穆从白是在向他确认,他不会把他送走。

  小崽子真的别扭又弯弯绕绕,他想直接问清楚,可不知道该怎么问,总不能说你长大了会不会反社会。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司越珩拉起隔帘,睡到了陪护床上。

  穆从白忽然把脑袋伸下来,“叔叔,我睡不着。”

  “闭上眼睛数羊。”

  “为什么要数羊?”

  司越珩倏地坐起来,想责怪穆从白洞洞鞋一样的小心思,可对上了夜灯里穆从白的眼睛,他就仿佛被什么攫住了脾气。

  他放轻下声音,盯着趴在床沿边的穆从白问:“你想怎么办?”

  穆从白看到司越珩心软,从高处的病床翻下来,落到了他身上。

  司越珩伸手接住了他,他就紧紧搂住司越珩的脖子,悄悄话一样地低诉。

  “小时候,爸爸他打妈妈。在床上他捆着妈妈的手,脱她的衣服。”

  司越珩做为一个成年人瞬间理解到了什么,穆从白还在小声地说:“他还掐我的脖子,要把我淹死在浴缸里。等我妈妈哭着求他的时候,他才会把我放出来,然后对我笑。”

  穆从白说着身体微微颤起来,司越珩不由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然后,他听到了穆从白仿佛哭似的声音,“我以为笑就是像他那样,每个人笑起来都那么可怕。可是叔叔不一样,叔叔笑得一点也不可怕。”

  穆从白沉默了半晌,最后向司越珩确认,“叔叔,你不会抛弃我,你答应过的。”

  窗外面一辆车经过,引擎的声音从窗户的左边到了右边消失。

  司越珩把穆从白抱起来放回了床上,细心地给他盖上被子说:“别想了,睡觉。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回家,到时书桌衣柜都做了,送你去上学。”

  穆从白终于笑了,闭起眼睛说:“叔叔,晚安。”

  作者有话说:

  关于反社会人格障碍理论基础来自百度,其实反社会人格的人并不都是变态杀 人狂,但他们确实缺少同理心,没有对错观念,有暴力倾向。

  文中提到的高功能反社会人格,是一个没确定的概念,特征就是这类人在反社会人格障碍的基础上,并非没有同理心,也不是没有感情,甚至比起普通人有更深刻的感情体验。同时他们能够克制自己的暴力欲望,哪怕不认同仍然能遵守社会的规则。比较有代表的人物有汉拔尼,还有说福尔摩斯说过自己是高功能反社会人格障碍(作者没亲眼看到过不确定)。

  最后,以上内容仍然来自百度经作者转述。

  最最后,穆小狗对叔叔的感情就是:我生来是要颠覆这个世界,但是遇到你,我就变成了想逗你笑的小丑。

  而叔叔是:清醒地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