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十八这一次差点儿被秦酒害的没了命,可是他却原谅了他。
为什么呢?
因为他想要好好看看秦酒到底还能有多么的令人失望。
路十八贱吗?
不,他不贱。
秦酒在酒醒之后,直接跪在了路十八的床头,一遍遍的忏悔着。
“我错了,十八,我不知道你不能喝酒。”
“十八,你原谅我……你原谅我,我再也不会犯错了……”
路十八那个时候还带着氧气罩,为了活命,他才懒得和秦酒争吵。万一秦酒趁着他不注意拔了他的氧气罩,那么他就真的不用活了。
秦酒的忏悔很不值钱,路十八不爱听,他就装作自己一直没有醒来的样子,秦酒在病房里整整跪了一天。
路十八也装睡了一天,一只眼睛都没有睁开。
对于这样的人,只有不理睬,才是正确的。
路十八从医院康复回去之后,整整一个月都是留在公司的。
他在公司里面打了个地铺,吃住都在公司。
为什么要回家啊?
回家不怕被别人给害死吗?
“喂,干嘛?”
“哥,你已经一个月没回来了。你们公司出差时间这么长吗?”
“嗯,时间挺长的。”
“哥,你们出差是在哪个市啊?你和我说一下,我下午去找你。”
“找我做什么?”
“我想你了,哥。”
“哦,没事我就挂了。”
“……”
路十八挂断电话,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他正处在事业的上升期,这个案子做好了,他的工资就能涨到让旁人不敢想象的地步。
秦酒算什么?
一个男人而已,还是一个不争气的家伙,靠他有什么用吗?
和路十八一对比,很显然秦酒一点儿用也没有。
路十八付的出租屋的房租,路十八付的水电费,路十八付的生活费,路十八给秦酒买衣服饰品。
秦酒从上到下都是来自于路十八。
“十八,领导喊你去开会,记得带上资料。”
“好的,我这就过去。”
路十八把手机开了勿扰,扔在了桌子上。
秦酒不停的给他打着电话,他看到了但是他不想接。
这个时候,他并不想和这个差点儿要了他年轻生命的人多说任何一句话。
爱人是爱人,仇人是仇人,路十八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路十八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对于秦酒的感情了,自从那天夜里秦酒不管不顾他的死活往他嘴里不停的灌酒的时候。
他就感觉到自己好像不爱了。
秦酒说自己也看不起他,这句话并没有说错,路十八本来就看不起这样受不了挫折却又要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在自己伴侣身上的人。
“十八,你这次的策划案做的非常好,这个案子交给你,我果然没有做错!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做到比我更高的位置了。”
对于领导的话,路十八可不敢苟同,他只是一直在赔笑。
案子的成功,他势在必得。
对于领导的位置,他并不感兴趣,他能做的比他更高,但是他明白一个道理,越是优秀的人越要收敛光芒。
路十八早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秦酒生意上的失败是人之常情,他总是那样过分骄傲自满,以为只要自己和甲方打好关系就一定会办成那件事情,但是老天爷总是会给人下绊子,秦酒的生意总是被人从中间给截走了。
路十八是不会告诉秦酒他的工作好与坏,因为秦酒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换句话说来,就是在一起时间越长久,人性的恶就会被放大。
他深知这个道理,如果自己在秦酒创业失败的时候告诉他自己如何如何的成功,秦酒就会觉得自己是在看不起他,甚至是在故意贬低他。
路十八不傻,他愿意把自己之前挣得钱都交给秦酒。
他是这样说的:“秦酒,这些钱你拿去东山再起,事业从来都没有一帆风顺的,你的成功总是会经历一些风风雨雨,努力就好,反正你的身后还有我。”
后来,秦酒学会了阿谀奉承,也学会了不择手段。
他从一个暴躁的毛头小子,转变成为一个社会精英。
这些事情路十八都看在眼里。
秦酒的应酬一场接一场,连续不断,名利场上面肮脏事他都心里清楚明白。
他的成功,来自于路十八给他的后盾,也来自于他自己出卖了肉体。
出卖肉体,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当秦酒成功的时候,他就学会了去让别人献出自己的身体。
不得不说,这一切路十八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什么都没有说过。
秦酒没有明着表现出来,路十八也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但是,身上的红色印记,被鞭子抽打的痕迹,路十八都看在眼里,秦酒沉默,路十八也视而不见。
“十八,以后我们的生活就要好起来了。”
秦酒搂着路十八的腰身,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面。
“是吗?那就好。”
路十八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目光无神。
“以后我们肯定会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嗯。”
以后吗?
不知道秦酒口中的以后会有多久,也不知道路十八等得到那个时候等不到。
“咳咳咳……”
路十八又被疼醒了,惨白发紫的脸上,消瘦的不行。
“十八,你醒了。”
坐在床边的陆家年正在小憩,听到路十八发出的声音之后就被惊醒了。
“身上好疼,我想要一些止痛药。”
疼痛来自于肉体,路十八被折磨的不堪重负。
“不行,你的身体已经对止痛药产生了抗药性,不能喝。”
“可是我好疼啊,疼得想死。”
陆家年最后还是给路十八拿来了止痛药,跟在陆家年身后的还有一个人。
“十八,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曲似菡泪眼婆娑,她快步走到路十八病床前。
今天她来医院里办点事情,刚好听到陆家年在科室申请开一些止痛药。
“对,患者叫做路十八。”
陆家年回答医生的问话。
“路十八?”
曲似菡推开门就进去了,陆家年和医生都惊讶的看着她。
后来曲似菡询问陆家年才得知路十八生了很严重的病,正在医院里积极治疗。
前不久才看到的活生生的人,现在却病成了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
“十八,你生了这么严重的病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呢?”
曲似菡看起来是很有女强人范的,但是此刻她脆弱的像是很轻易就能被折断的花骨朵。
“我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医生说再找不到合适的骨髓移植,你就会死的。”
“……”
路十八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
骨髓移植说起来容易,哪里能找到那么匹配的呢?
路十八现在只想着好好的活着,能活一天是一天。
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嘭!”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啧,路十八,离开我了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生病了?快死了?”
秦酒把病房大门很用力的给推开,发出了很大的响声,病房里的三个人都忍不住把头回头望去。
路十八看到秦酒的那一刻,露出了一抹笑意。
“是啊,快病死了。”
“怎么离开我短短不到两个月就把自己整成了这个样子?你身边的小情人怎么没有好好的照顾你啊?”
秦酒面露嘲讽的看着路十八,仿佛再看一只随意几脚就能碾死的蝼蚁。
“你!”
陆家年听着秦酒说的那些话,快要被气死了。路十八已经比你成了这个样子,他却再说那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更何况他之前还是路十八的伴侣,现在不心疼路十八,却还站在一旁说风凉话。
“呦,你就是路十八新找的那个小白脸是吧?那天的电话肯定也是你接的吧。啧,果然是有一张好皮囊,要不然路十八还真的看不上你。”
秦酒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一样,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是正常的。
“你闭嘴,我和十八两个从小就是好朋友,你不要这样侮辱我们的感情。”
“还好朋友呢?我怎么没听路十八在我耳边提起过你这号人啊!”
秦酒不断地用语言刺激着陆家年,眼睛却一直盯着躺在床上嘴唇苍白的路十八。
“秦酒,你别说了,我和家年没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路十八看起来苍白脆弱,就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没关系?没关系这人会这样照顾你?我可是打听过了,他天天都在这里守着你。他和你没有关系,为什么还要这样伺候你?”
秦酒不停的质问路十八,似乎是已经忘记了他们早就分手的事情了。
“秦酒,我不想和你多说,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路十八听着他这样咄咄逼人的话,心口子疼,就像是有人把一把利刃扎进来了似的,不停的在涌出鲜血。
“呵,不欢迎我?那你的意思就是欢迎他了呗?他在床上能让你舒服是吗?”
秦酒现在说话完全是口不择言的,他无视了路十八作为一个病人需要静养,而不是在在这里不断地接受着他的刺激。
“秦酒!咳咳咳……”
路十八气的几声呵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嘭!”
陆家年出手了,他对着秦酒的脸就是一拳头。
“你这种人怎么也配和路十八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真是恶心死了!”
陆家年愤怒的要命,这个秦酒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利刺。
“秦酒,十八生病这么严重,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闹事。这里是医院,不是你的公司。你耍酒疯就滚回家耍。”
曲似菡站在一旁,看清楚了这一切。
她似乎是明白了秦酒和路十八之间的事情。
“呸!”
秦酒一口吐掉嘴里的血沫子,半边脸肿得老高,陆佳年完全没有揍人的快感,因为这里是病房,不够他施展拳脚。
他想不明白,路十八是怎么看上这种人渣的。
“哦,我明白了,你们三个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是吧?路十八,你生个病还能勾搭这么多人,你还真是厉害。”
秦酒看了扫了一眼陆家年和曲似菡。
“我告诉你,路十八是我睡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垃圾货了,这样的破鞋你也愿意玩?啧,真是荤素不忌。”
秦酒对着陆家年的耳朵轻轻地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气里满是挑衅。
“哐当……”
陆家年抬起腿对着秦酒的肚子就是一脚,秦酒也不是吃素的,被人打了一次就算了,这个陆家年还来劲了对着自己又打一次。他不会以为自己真是这么好欺负的家伙吧?
秦酒从地上挣扎起来,上去就哐哐哐给了陆家年三拳头每一拳头都下了死手。
“妈的,老虎不发威,你真他妈以为我是holle kitte啊?”
陆家年被打了,也在不停的反抗,从单方面的挨打变成了互殴。
医院里发出这样嘈杂的声音,已经惊动了很多病人和家属,医院里的安保人员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打的不可开交,双方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和青紫。
他们两个中午被拉开了,却都是一脸的不服气。
“两位先生,你们想要打斗就出去打,我们这里是医院,容不得你们在这里乱来。保安,把他们拉出去。”
秦酒和陆家年被保安双双抬着。
“等一下,他是我的朋友,因为维护我被打的都是伤口,旁边那个才是闹事的人。请把他一个人扔出去就好了。”
路十八在病房里突然来了口,他的声音很小,所有人却又听得清清楚楚。
最终被扔出医院的只有一个秦酒。
陆家年自己去挂了外科,拿了一些药。
回来的时候,曲似菡还坐在那里,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
“你出来一下。”
曲似菡对着陆家年说了一句。
他们两个站在楼梯道里,沉默不语。
“你找我什么事情?”
陆家年看着眼前的漂亮女人把自己喊出来却一句话都不说。
“你也喜欢路十八是吗?”
“也?”
曲似菡点了点头。
“我是他的高中同学,从高中时候就开始暗恋他,但是那个秦酒竟然跟我耍手段,让我以为路十八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你呢?我看你也喜欢路十八。”
陆家年眼里的爱意是藏不住的,每当路他看向路十八的时候那爱意都要崔出来了。
“是啊,我也喜欢他。从他小时候,就喜欢上了。”
陆家年承认的很爽快,他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毕竟,谁没有一个真心喜欢的对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