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季新站在画室外敲了敲门,然后看着里面那个头发发白带着老花眼镜的老者。
老者转过头来扶了扶眼镜,看见来人是季新,他笑着招手了招手,“来了?”
“老师。”季新应了一声,走进画室。
季新一大早就收到了导师发来的信息,希望他能在中午之前去一趟学校画室。
因为老师也只是叫他过去一趟并没有说清楚具体有什么事,于是他只拿上了手机就出门了。
“我已经收到你的论文了,写的很不错。”史密斯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季新夸了一句。
“谢谢。”季新露出一个谦和的表情,然后在史密斯的打量下问道:“老师今天让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史密斯闻言摸了摸自己的白色胡须,然后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张邀请函,笑着说道:“这是我好友画展的邀请函,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季新看着面前白色印花的信封,愣了一下,没想到老师叫他来只是单纯的给他邀请函,他礼貌的接过那封邀请函,“谢谢老师。”
“对了,Allen跟你有联系吗?他的论文还没发给我,我给他发信息他也没回,你也知道我们专业论文审核时间有些久。”史密斯说道。
“没有,”季新将邀请函揣进口袋,抿唇摇了摇头,说又道:“可能他有事吧。”
自从上次在医院见过Allen之后,他确实没有收到过任何有关Allen的消息。
“嗯,那我再联系一下,如果他超过时间就要延期毕业了。”史密斯叹了口气,摸胡须的动作加快了些,点了点头说道:“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好的。”季新笑着应了一声,走出了画室。
这会还是上课时间,季新没有直接下楼而是拐了个弯去了油画专业的教室外站了一会。
那间教室是他大学时上第一节油画课的教室,不用进到里面他都知道里面的摆设。
看着教室门上的房号他微微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
这所大学他待了快六年,再有两三个月他就真正离开了。
出了校门,季新摸出手机看了看,上面一条信息都没有,他没由来地又是一阵烦躁。
一想到温辞又有两天没给他发信息了,心情也变得失落起来,他把手机放回兜里打算去不远处的便利店买盒烟。
他没什么烟瘾,抽烟的次数不是很多。
看着面前的红绿灯,季新停下了脚步。突然间他想到第一次看见温辞时,温辞那晚站在半开的窗户前是抽烟的,但之后的每一次相处倒是再也没见他抽过。
难道是戒烟了?
绿灯变亮,季新穿过马路朝着便利店走去。
还没等他接近便利店,迎面快步冲出来了一个人。那人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上身是红色棒球服下身是破洞牛仔裤。
那个男人的速度太快了,像是故意朝他而来的一样。
季新反应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那人还是撞上了他的胳膊,冲劲太大季新后退一步撑着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回过头看着男人撞了他之后很快转过弯就没影了,季新的眉头狠狠的拧了起来,动了动有些痛的肩膀。
余光中,他发现自己的手背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小伤口,伤口处渗出了丝丝血迹。
季新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脸色阴沉的摸出帕子把血擦掉,想来应该是那男人身上有什么金属挂件刮到了。
这下好了,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此刻变得更差了。
他看着不远处的便利店,想了想又不打算进去了,转了个弯打算沿着河边走回去。
刚要穿过一条小道,视线突然开始模糊了起来,季新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那种动作根本没什么用,眼前的景象反而变得开始扭曲起来。
此时他全身充斥着无力感,脚底板发软像在踩棉花上一样,身子踉跄几步才堪堪扶住了一边的墙壁,他觉得心脏跳动的像是要震破胸腔。
血液在血管中飞速流动,心脏剧烈跳动,季新只能半靠在墙壁上用手按住心脏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汗液从他脸上流了下来也无所觉。
好难受!
心脏快要爆炸了!
他突然有些怀念温辞身上的温度!
没过一会,季新就发现了不对劲,感觉自己像是在发烧,身体不断散发出来的热度让他悸动难耐,就连呼出的气也带上了灼热。就在这时,巷子口的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他抬眼看去也是看见一道模糊的红色身影。
他已经无暇顾及那人是谁,只能闭上酸胀的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子也慢慢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哟,这不是季新么!怎么这个样子啊?”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语气中还带上了一丝戏谑,像是看见了很令人开心的事情。
季新听见熟悉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只能看见男人的鞋子,再往上的他根本没力气抬起脑袋了,他强忍住身体的颤抖,问道:“你给我下药了?Allen。”
Allen被叫出名字也只是挑了挑眉,一脸得意的在季新面前蹲了下来,用手勾住了季新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是我又怎么样,但凡你当初给我睡一晚也不会形成今天的局面。”
一听这话,季新有些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一瞬,咬着后槽牙伸手用力的拍开了Allen的手,“滚开!”
“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还能跑?”Allen看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神情变得狠戾起来。突然他想到什么,嘴角又挂起了得意的笑,“我给你的药可是黑市上纯度最高的催|情药,你等着好好享受吧。”
季新已经听不清Allen说的话,此时身心都像被火炙烤着,又热又难受,一股股电流沿着背部流向尾椎骨,火苗不断沿着下|腹而去。
看着面前蹲着的人,越看越觉得眼熟,他的五官慢慢跟温辞的融合在一起,温辞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季新不断扯着脖子衣领企图让凉风给自己降降温,嘴里喃喃道:“温辞,我好难受啊,好热。”
“那我带你去凉快凉快?”温辞脸上的担忧转变成了笑容。季新眨了眨眼睛,含水的眸子里带上了笑意,手臂伸到温辞面前,用力点了点有些飘忽的脑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