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逢吉觉得加入的事情还是观望一下。
向铭已经带着小智的骨灰回来了。
柳春娇自然是要和他进山一趟的, 余逢吉也打算回去看看那里现在的风水地势如何。
第二天他们就都进山去了,就连小黑他也带上了,这狗最近太安静了, 从前可是闹腾得很,最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闷着了?
小黑那是非常委屈的,它怕秦夜,想和主人亲近, 那个黑漆漆的家伙就会看过来, 和那只讨厌的鸟一样。
它只能呜呜叫, 然后远远的走在前面。
落龙圩,这个隐藏在山里的小村落,从上面望过去, 那股气正在被风带来,然后一些留在这里一些被带走, 往来流通,和从前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前没什么两样。
只是少了地脉的作用, 固化得便没有那么明显,但有朝一日,这里还是会供养出大人物来的。
“余师傅?余师傅怎么来了?”村头前面有人一看到他们,便打了个招呼。
“送向阿嬷的孙子小智回来安葬。”余逢吉点点头说。
村民这才看见后面的向铭, 捧着一个坛子, 高高兴兴的说, “小智回家啰!回家了晚上不怕黑!”
向铭脸上还带着惆怅,头发全部白完了,现在也如同放下一桩心腹大事一般, 又有点凄苦的笑, “谢谢叔。”
“回去吧啊, 家里每天都给你们打扫,给婶上香呢,晚上来叔家里吃饭!”
“诶!”
向铭应了一声,往里面走,回到了向阿嬷住的那里,院里院内都打扫得干净,只是终究少了点什么东西,向铭带着骨灰坛子上香跪拜磕头,然后在供桌旁边支起了一个小桌子,把骨灰坛子放在那边。
余逢吉他们自然也都上了香。
看见柳春娇要摆供桌,也需要一点时间,他看向正在打量周围的秦夜,“去转转吗?”
秦夜点点头。
这村子里也并不多户人家,路弯弯绕绕的,还分上下坡,村子的另一边那是片竹林,竹林那个深潭那晚上可是让他记忆深刻,白日看过去又没有那么可怖,只是有几分清幽。
现在依旧拦着,不给人进去。
“是个聚气的好地方,和你手上的那颗珠子同出一脉。”秦夜观看着周围的地势起伏,一下子便感受到了余逢吉手上的东西回到这里,就和这里的气场在感应共鸣。
“有什么说法吗?”余逢吉亦是伸出手,脱下手上的佛珠,那颗略微粗糙的珠子似乎在散发着自己的欢喜,他把手串放在掌心打量。
这才发现这颗珠子外面好像被一层褐色的什么东西蒙住,伪装成和其他佛珠相似的颜色。
而珠子里面像是水头极好的玉一样,还有着一条像蛇一样的虚影。
“随侯之珠,卞和之壁,得之者福,失之者贫。”秦夜的手拿起那串佛珠,看着里面的虚影说道。
随侯珠的典故,余逢吉自然也听过,也记载在曾经记载称骨纹的那本《奇异志》当中。
与和氏璧并称为春秋二宝。
说是随侯出行,看见一条受伤的蛇,命随从医治,后面大蛇衔珠报答。
传闻此珠有流悬黎之夜光,可以缀之为烛。(1)
更多的人对于是否真的存在随侯珠感到怀疑,这玄之又玄的称骨纹都有,更何况这随侯珠呢?
“它也叫灵蛇之珠,这龙脉不真,以蛇生蛟,再以蛟化龙,何其艰难!所以这颗珠子应该是这条伪龙脉的内丹,内丹除非褫夺,便是自愿给的了。”
“这蛇的灵性还在其中,想来是谢礼。”秦夜又补充了一句,然后回头看他,余逢吉的眼眸微动,似乎在想着那晚的事情,秦夜便轻声问道,“想看吗?”
余逢吉有些好奇,一时间对上秦夜望着他的眼神,那眼神和平时没有太大区别,可仔细一看,就能看出其中的温意。
他微怔,只觉得自己舌头也有些僵硬,话语便不自觉的脱口而出了,“怎么看?”
秦夜的眼神看向那被举起来的珠子,余逢吉的目光也跟着看进去。
一时间万般变化,他们似乎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到处都是一片泱泱的绿色,那中间一条长了一根爪子,一边角,说不上是蛟还是蛇的虚影在中间盘旋着飞舞,祥瑞之气托举着它,让它褪去一些妖性,变得有几分灵性起来。
这东西盘旋了一段时间又悄然来到余逢吉手上,像是颇为欢喜一般。
余逢吉伸出指尖,它便蹭着他的手指,有些痒痒的,他便笑了一下。
逗了逗这小东西,这东西看到秦夜一下子就僵直了身体一般,哧溜一下跑了。
余逢吉有些不解,可是睁眼已经回到了原地,这颗珠子又恢复原来自晦的样子,在秦夜的手里,而秦夜现在给他戴回去。
他的手腕不像是女子那么纤细,也不是太过于粗壮,就是一个普通青年的手腕,肤色没有秦夜那么惨白,但是也不用下地晒得很黑,就是普通偏白的肤色,可是这串佛珠在他手腕上却又那么合适。
有着一种能够让人迅速平静下来的从容和禅意,正如同他这个人一样,不过分张扬也不过分内敛,不嗜杀也不怕事,舒舒服服的。
秦夜的目光停留在那手腕上,多看了几眼才收回目光,也许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指尖现在正在微微摩挲,在疑惑为什么,刚才有一瞬间的触感酥麻。
不合时宜的电话声稍微打断了一下他们此时升腾起来的一种若有若无的暧昧,余逢吉迅速回神,接通电话。
秦夜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淡淡失落。
“好,我们马上回去。”余逢吉挂了电话,对秦夜说,“我们先回向阿嬷家,有个人来。”
向晴还是对余逢吉印象深刻,这种深刻无关情爱,只是那种对神秘事物的好奇和探索,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的村子从前有过这么辉煌的历史之后,更是想要继续搜寻关于从前的一切。
当然学校这边,老校长交代给她的事情,她一刻不敢停,每项都很认真,前两天还收到老校长从前的学生捐献的书籍,她弄了个小图书室。
今天周五,照例她叮嘱了孩子们放学回去小心,因为有些孩子还是要走不远的山路回去,现在已经过了立秋,天黑得也比从前早了一些。
她送了几个学生回去,回向家村的时候,老校长葬礼上来的那三个支教老师——段虹、李复永、张真真。
他们那时候看到门神的变化还很奇怪。
后面张真真说她奶奶接触过这些东西,对这方面忌讳,才劝说了另外两个人也尊崇些。
今天来的电话就是向晴说的关于张真真的事情。
回到向阿嬷家里,向晴有些着急了,但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也没什么用,再急余师傅也不能插上翅膀飞出去吧?
直到两个人一起回来,两人气氛和谐,一个陌生且俊美的人让向晴多看了一眼,向晴便有些着急的过来对余逢吉说,“柳婆婆他们去另一边煮贡菜了,太忙了,只能找一找余师傅,您还记得那个张真真吗?那天支教的几个老师里的一个,她家里似乎也操弄过玄道之事,最近似乎遇到了很多不正常的事情……”
张真真似乎还想再来这里做支教,所以联系得频繁了一些,有时候也倾吐一些家里的怪事,感觉家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们,她房间一般不进去人,好像有东西被挪动过,睡着的时候遇到了鬼压床,晚上上厕所看见房子里有黑影,打开灯又没有了……
向晴还以为是她疑神疑鬼,一直都是在宽慰,直到刚才向晴送完那些孩子,拿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看见张真真发来的一条语音,里面有些癫狂的呓语,忽远忽近的,似乎在耳朵旁边有人说话似的,一下子又很远得像在一个旷野说话……
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然后她打张真真的电话也没有人接了,段虹和李复永他们和张真真又不在一个城市。
录入资料的时候张真真还给了一个家里人的紧急通讯号码,打的时候那边接起来了,然后是一种风扇全力转动的呼呼声还有被卡主的卡兹卡兹的声音,电话很快又被挂断了,再打就是关机了。
向晴觉得这事情不对劲,让她感觉心里毛毛的,坐立不安一般,所以来求问一下余逢吉。
向晴还把这段时间张真真和她联系的聊天记录全部给余逢吉看了。
余逢吉没有漏过一句话,很仔细的打量着,起先他觉得是撞煞,可是看到后面还有那条语音。
他打开语音——
那种呓语听起来就像是急促的单音的无意义组合,语调越来越急促,然后又变得极其轻柔,然后又变得狂躁起来。
还有联系张真真家人的那通电话也录了下来。
余逢吉听了,眉头紧皱。
如果是邪煞,那么这个邪煞的力量很强大,但是余逢吉觉得不是邪煞,或者说不单纯是邪煞,至于现在张真真的性命怎么样,也都是未知。
他们也的确不能插上翅膀飞过去。
但是现在可以算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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