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苏然心跳瞬间就加速跳动了下,他连忙点开语音下面的视频。
视频不是很清楚,拍摄的是一个监控视频,视频内环境很昏暗,场景似乎是一个酒吧,乱糟糟的有着很多的人,一时间桑苏然根本看不出来这视频的重点到底在哪里。
直到视频突然多出了一个红圈标注,桑苏然视线忙跟着看过去,那是一个带着帽子口罩的人,光是视频根本看不清楚是谁。
但既然苏诏会把这视频给他,这就说明这包得严严实实的人就是他的目标荀辞。
桑苏然继续往下看,在荀辞进入包厢没多久,一个看起来至少有190公分的男人也走了进去,虽然监控视频很模糊,但因为这男人长得太有标志性,以至于桑苏然辨认了一下后就认出了这男人是谁。
“赫铭宇?”桑苏然皱眉,然后惊讶出声:“荀辞竟然去找赫铭宇了???”
赫铭宇在娱乐圈内知道的人很多,但因为他的身份,赫铭宇的事迹并没有传出娱乐圈外,而桑苏然会知道赫铭宇这人却全赖荀辞了。
桑苏然眉宇微敛,垂下的眼帘遮住了他满是嘲讽的眼神。
“这该怎么说?天道好轮回吗?”桑苏然低语了声。
然后也不由得陷入回忆之中。
那是桑苏然刚进娱乐圈时候的事情了,事情说来也不复杂,不过是因为崇拜楼牧而进圈,然后被荀辞看上,因为荀辞是楼牧工作室的人,当得知荀辞要给楼牧开生日宴会需要人手时,桑苏然就去了。
只不过等他去了之后才知道,那哪里是楼牧的生日宴会,而是赫铭宇的。
也是在那个宴会之上,桑苏然见识到了赫铭宇的手段,那晚要不是他借助过敏的应激躲过一劫,现在会变得如何,他自己都不知道。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桑苏然目光幽深,按着语音键给苏诏发了条消息。
“苏诏,你有没有能够表明进入包间的那人是荀辞的证据?”
很快对方就回了信息。
【X:太暗了,而且他很小心,要硬说视频监控上的那个人是他,他不会认的。】
这次苏诏没有再发语音,而是发了这么一段话过来;桑苏然看完不由得沉默了起来,一时间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就这么拿着这个监控视频去给楼牧看,楼牧肯定不会相信的。
没办法,桑苏然只能把心中迫切想要揭发荀辞真面目的想法给压下来。
他给苏诏发了条让他继续帮自己关注荀辞的消息后就关闭了聊天框,等返回了联系人界面,桑苏然看到被他置顶的那个聊天框,忍不住地桑苏然还是点开了。
看着聊天框里他跟楼牧最后的对话已经是一周多前,桑苏然眸光暗了暗。
自从那天挂了楼牧的电话之后,他们就再没有联系过,就连微信的对话框之中最后的那条消息,都是楼牧发给他的那条说‘明晚回家’的消息。
桑苏然不知道第几遍重复看着那一行字,心里想着,这个明晚是一直没到来啊,因为楼牧一直就没有再回过家。
这样莫名开起的冷战,让桑苏然又心凉又慌乱。
明明不该介意的,明明下定了决心即使做小三也要想尽办法把楼牧给勾引过来,就算勾引不了也得待在他身边,这样才有机会向楼牧揭露荀辞的真面目。
心中虽然是那么想,眼下桑苏然竟就这么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片刻后,看着手机屏幕上楼牧发过来的那张自拍,桑苏然忽然清醒的意识到他这躲避着什么,他害怕见到楼牧,然后从楼牧嘴里听到他真的就只是荀辞的挡箭牌这件事。
似乎只要不见面,不对话,楼牧就没有拆穿他美梦的机会,他和楼牧也就只是单纯的恋爱关系,虽然这恋爱关系只有半年这一点就并不单纯。
但这样不见面,不交流,让这半年匆匆流逝又有什么意义呢?到了那时,他跟楼牧该结束也结束了。
可就算真的要结束,他也要让楼牧知道荀辞的真面目才行,荀辞这人根本就是在利用楼牧啊。
想到这一点,桑苏然终于钻出了牛角尖,然后不再犹豫地在许久没有交流过的微信对话框里,朝楼牧发了一条信息。
【喵果桑:】
发了这张表情包过去时,桑苏然的心跳渐渐的加速起来,整个人既紧张又忐忑,就怕楼牧不会再回他信息,等待回复的时间里,让桑苏然的心分外地折磨。
*
另一边。
这段时间正在忙着清算自己所有财产的楼牧可以说半刻都没消停过,为了不被荀辞注意到,他的动作又不能大张旗鼓,所以事情做起来就格外的麻烦。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起来才发现,他名下的不少产业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偷偷地被荀辞给移花接木的转走了,留在他名下的尽是些负债严重的资产和明目不清的烂账。
最让楼牧恼怒的是,这些年,他的公司被荀辞逃税了11个亿。
看着这个税务账单,楼牧脸色铁青一片。
这要是被上头注意到,别说继续在娱乐圈搅风搅雨了,直接被定性为劣迹艺人,那是直接被封杀的下场。
他的所有资本都是建立在他的演技之上,他在圈内的地位,全都得亏他的演技,他能抗票房,他能获得奖项,这才是他一个孤儿能成立公司跟大型资本对抗的底气。
难怪上辈子他死之前,那么多人落井下石,合作伙伴更是纷纷退却,那根本就不只是一个潜规则绯闻和那些黑料能做到的,肯定是那些人都得到了他会被上头封杀的消息,所以他才会身败名裂。
只不过直到他跳楼身亡,他税务上的问题都还没有清算完毕,以至于他到死都不知道。
坐在皮质沙发上,楼牧捏着财务账单,脸色难看得想要择人而嗜一样。
“够狠啊,这荀辞真是够狠的,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有多蠢,让他这你眼皮底下做这么多的动作,而你竟然是半点都没有发现??”
坐在楼牧对面的周舟也是被眼前的清算账单给吓得目瞪口呆。
楼牧冷声:“我不知道,你不也一样吗?工作室你没股份?工作室逃税到这种程度,你不也是半点都没有发现???”
周舟:“……”
片刻后,周舟低骂出声:“操,这荀辞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可能整个公司的人都是他的人啊,不可能没人发现蛛丝马迹的啊,如果真全部都是他荀辞的人,我和你这几年是不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还混什么娱乐圈,别混了啊。”
楼牧垂眸,视线紧紧盯着眼前的账本,他没有接过周舟的话尾,但是他心中却能猜到荀辞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系统啊,能做到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除了那系统的神造物之外,还能有别的吗?’
就在这时,楼牧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了来微信的提示声,因为文件太多把手机给盖住了,楼牧扒拉了一番后才找出自己的手机。
原本隐含怒意的神色,在看到发来信息的人是谁时,楼牧脸上的怒意就是微微一缓。
看到楼牧变化明显的态度,周舟也有些好奇给楼牧发信息的人是谁了,他伸长脑袋凑过来想要看看发信息的是谁,但被楼牧拿着的文件拍在了脸上。
“那么闲就继续核对。”
“啧。我核对什么核对,这都是财务要做的事情。”周舟咋了下舌:“我这不是好奇嘛,要是从前不用猜我都能知道能让你情绪变化这么明显的人肯定是荀辞,但现在我就猜不到了。”
楼牧没有接话,明显懒得理周舟这样的打趣。
见楼牧不理会自己,周舟转而神色认真的说道:“我说啊,楼牧,你刚从荀辞这个坑里爬出来,可别没走两步就又摔到了新的坑里,我现在对你看人的眼光实在是怀疑了。”
楼牧头也没抬,手指哒哒哒的在手机屏幕上敲击着回复。
“别人都会背叛我,他不会,死也不会。”
楼牧边回复着信息,想也没想的就回了这么一句话。
周舟手中看文件的动作一顿,满目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向楼牧。
楼牧这时才反应过来,他自己也被自己说出的话弄得一愣。
周舟放下手中的文件直接起身坐到了楼牧身边:“谁啊?你不这么说我还不好奇,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要知道这个让你有这样想法的人是谁了。”
楼牧躲避不及,直接就被周舟看了个全。
一眼,周舟就看到了聊天框上的头像和名字,这联系人他自然也有。
“嘶——桑苏然??是他?”周舟皱眉:“他这么有手段吗??竟然让你相信他相信到这程度???我说,你又带他上综艺,又给他资源,你不会真的被他给拿捏住了吧??妈的,这桑苏然手段有点高啊,甚至可以说他出现的时机十分的恰到好处,在你得知荀辞的真面目后出现,然后现在是迅速填补了荀辞的空缺??”
楼牧没好气地摁着周舟的脸把人从自己身边推开。
“姓周的,合着我这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恋爱脑傻逼是不是?”楼牧怒道。
周舟顺着被推开的力道倚倒在沙发扶手上,挑眉:“难道你不是?”
楼牧:“……”
鉴于之前对荀辞的表现,这话他反对了周舟也不信,一时间楼牧心里憋屈得厉害。
深吸一口气,楼牧说:“总之,桑苏然跟荀辞是不一样的,可以相信,但你也放心,我对他没有任何想法,我跟他顶多就是合适的床伴而已,我既然有能力,对我的床伴好一点又有何不可呢?”
楼牧没有注意到,他的话因为不小心按到了语音按钮,在他挪动手指时直接发送了出去。
等楼牧低头注意到这条语音的时候,他眉心一条,点开听了一句话后,楼牧立刻就撤回了语音。
只是他不知道,给他发来微信后,桑苏然就一直捧着手机等待着,以至于第一时间就听完了这条误发的语音。
撤回消息后,楼牧想起刚才自己点开听到的语音对话,语音并没有从最开始开始录,而是在他跟周舟说对桑苏然没有任何想法的那里开始。
楼牧对此也是无语了,怎么就好巧不巧的这那开始录呢?也不知道桑苏然听没听到,虽然他一发现就撤回了。
不再理会旁边的周舟,楼牧也不发信息了,直接播了语音过去,片刻后对面接通。
“喂?楼先生?”手机对面响起桑苏然温软的声音。
“……咳”掩饰了下情绪里的不自然,楼牧故作平常地问:“刚才我发的语音你听了吗?”
“语音?”桑苏然疑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片刻后恍然地继续说:“啊,楼先生撤回的那条信息是语音吗?我还没来得及听呢,是说什么的?”
听到桑苏然这么说,楼牧明显松了口气,他语带笑意地说:“没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我看到你发来的信息了,正想回你,心动综艺后天就要开录了,我明天晚上回去。”
“明天晚上回来吗?那我可得为你好好接风才行,楼先生想吃什么?我做好了等你回来。”
桑苏然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听在楼牧耳里让他不自觉的也跟着心情好了几分。
“不用太麻烦,就平常我们吃那些就行。”楼牧轻声说。
桑苏然:“好,那我明天下午去买菜,楼先生晚上几点到家?我看着时间做饭。”
楼牧想了想,给了个七点左右的时间,又说了两句后,楼牧这边才挂断了语音。
等楼牧转头看向旁边他拨语音后就一直没说话的周舟,就看到对方一脸地一言难尽。
楼牧皱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周舟听着抬手抹了把脸,然后看着楼牧狐疑地问:“就你刚才那说电话的态度,你跟我说你对桑苏然没意思?”
“怎么又说这个?”楼牧有些不耐烦了,挂了电话之后那短暂的好心情又被眼前纷乱的事情后占据,听周舟的话后,楼牧心情极差的开口:“说没那个意思就没那个意思,你还没完了是吧?有那空闲就不能多处理下眼前的事情吗?”
被这么一通训斥,周舟对着楼牧翻了个白眼,然后用手中自己嘴巴上比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只不过此时周舟心里想的却是:‘楼牧你这狗东西你就嘴硬吧,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
桑苏然这边,楼牧挂断了语音后,他手一松,手机就跌落在了他身旁,而他整个人也全都陷入了身后的沙发之中。
抬起手捂着双眼,桑苏然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他说谎了,其实在楼牧发语音过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听了,也把里面没有录全的对话都听在了耳里。
“没有任何想法?顶多是床伴而已?”喃喃重复了一次,桑苏然忍不住的笑出声:“早就该知道的,这才是事实啊,就算不是荀辞说的挡箭牌,也差不了多少吧。我真的能够把楼牧勾引过来吗?”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桑苏然压抑的喘息声,过了许久,才见桑苏然从沙发上坐起,他低垂着头,声音低沉的开口:“既然那些资源是我这个床伴应得的,那么我就没理由客气了。”
说着,桑苏然突兀的笑了起来:“说来能白嫖到偶像,又能获得从前想都不敢想的资源,我到底有什么不满呢?只有半年时间而已,能勾引到最好,勾引不到的话最后我就直接把荀辞的真面目直接挑明到楼牧面前,至于楼牧会怎么样,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这么想清楚后,桑苏然一扫之前的苦大仇深,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他还是会对这段感情抱有幻想,但他不在乎自己走这段关系里到底是怎么样的身份,不管是挡箭牌也好,还是合契的床伴也罢,对他来说都一样,只是半年而已。
如果在这段时间里,他能够勾到楼牧并顺手把某人的真实面目揭露在楼牧面前那就最好不过了,至于最后一败涂地甚至可能背负骂名,那他也不后悔,他白嫖了半年的偶像,怎么也不算吃亏。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下午,桑苏然心情雀跃的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堆的食材,比起今晚要做的菜,他买的材料要远远多得多。
大包小包地提回家,桑苏然站在厨房前,挽起袖子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从下午四点一直到快七点,桑苏然才把今晚要准备的菜肴给做完,菜式不多,也就四菜一汤,但包括汤在内,都是十分花时间的菜式。
时间在七点过一刻的时候,玄关方向响起了开门声。
桑苏然这会儿声坐着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机,听到声响后抬起头,见是楼牧回来后,他脸上洋溢起了灿烂的笑容。
“楼先生回来了?我饭菜也刚做好,洗洗手就能开饭了。”
桑苏然自然却并不太亲昵的态度让带着些许忐忑心情进门的楼牧心下一松,楼牧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桑苏然一番,但从对方的神色上楼牧并没有能看出什么不对来。
好似之前他们的别扭和桑苏然在试品沙龙里遇到荀辞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真的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楼牧心里这么想着,最终他也什么都没有问,默契地跟桑苏然保持着眼前的平和。
话说回来对于和荀辞发生的那件事,桑苏然竟然没有想要跟他提起这件事,楼牧心里多少是有些失望的,这种暗自隐瞒下来,背后自己做出决定的举动,不管这决定对楼牧来说是好还是坏,都让他感到不愉快。
在中岛台上点洗手池洗完手,楼牧也才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碳烤鱿鱼?怎么突然想到做这道菜?”边坐下,楼牧边问道。
桑苏然笑着回答:“我上午时看到你的采访了,说到你最近喜欢这道菜,正好我挺拿手的,就试着做了做,尝尝看?”
楼牧夹了一筷子,尝到嘴里后眼睛微微一亮。
“好吃。”楼牧惊讶:“家里有炭炉吗?”
“我的行李里有的,我以前就爱没事自己烤点什么来吃,这次正好用得上了。”桑苏然回答。
楼牧就着饭又夹了几筷子,可见这道碳烤鱿鱼确实很合他口味。
两个大男人,吃起饭来并不慢,半个小时的工夫,餐桌上的四菜一汤就被他们两人解决得差不多了。
直到吃完饭菜,最后喝汤的时间里,桑苏然才出乎楼牧意料之外的提起了一个楼牧以为不会提起的话题。
“对了楼先生,在我参加bewitching品牌的试品沙龙上,我遇到了荀辞荀先生了。”
桑苏然轻飘飘的提着这件事,让喝着汤水的楼牧直接被呛了下。
“咳咳咳咳,什、什么?”
桑苏然抽出纸巾递上,然后才又重复了一遍。
接过纸巾擦嘴,楼牧此时眼里满是惊疑,他以为桑苏然不会提了,没想到这会儿却直接告诉了他。
餐桌上在桑苏然重复了一遍后就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好似这个话题是什么不能提起的禁忌一样,最后还是桑苏然来打破了沉默。
就见他单手支着下颌,歪着脑袋微笑地看着楼牧,另一只空闲的手正拿着汤勺在碗里转圈划着汤水。
“楼先生,其实也不用这么吃惊吧?你签了我,迟早我跟同属一家公司的荀先生都会见面的。”
“……”楼牧无言了下,然后摇摇头:“不,我吃惊的不是这个。”
“嗯?”桑苏然疑惑。
楼牧却没有解释,“你继续说,我听着。”
“我不清楚你跟荀先生之间的关系和发生的事情,他跟我说了很多,话我就不重复了,因为并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我们之间的约定现在还作数吗?”桑苏然只是着楼牧都双眼问道。
“约定?”楼牧:“你是说这半年的约定?”
“是的,这半年的约定,不管是伴侣也好床伴也好,楼先生希望继续下去吗?”桑苏然问。
楼牧跟桑苏然的眸子对视着,然后楼牧笑了,进门后他以为桑苏然不会对他提起这件事,这还让他感到不愉快,但现在看着眼前的桑苏然,楼牧心情愉悦非常。桑苏然这种什么都不对他隐瞒的态度,真的是太对他胃口了。
“继续,怎么不继续?但你现在也知道了荀辞的存在,你能接受自己作为‘小三’?”楼牧笑了一阵后,强忍着笑意的问道。
小三这个角色,虽然真按照他现在跟荀辞之间的关系来说并不准确,在心底他已经单方面彻底跟荀辞分开了,并且还想着怎么把人弄死;但这件事至少在这一两个月的时间里,他是不打算真的跟荀辞撕破脸的,所以在外人眼里,桑苏然确实就是这么个身份。
桑苏然眼里情绪波动了下,然后就见他这桌子底下伸了脚,在楼牧都西装裤腿上蹭了蹭。
“没关系啊,我喜欢楼先生,只要楼先生不赶我走,小三、小四、小五我都愿意的。”
楼牧被桑苏然桌下的举动弄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楼牧看向桑苏然的眼神变得深沉许多。就见他倾身向前,一把抓住了桑苏然搅拌着眼前汤水的手。
再一次,他问出了之前他问过的一句话:“你就这么爱我吗?”
比起上一次面对这个问题的忐忑,桑苏然这次就平静许多。
他任由楼牧拉着自己的手,然后目光认真地看着楼牧:“我说过啊,喜欢的,很喜欢。”
面对同样的答案,楼牧沉默了片刻,但比起上一次的不作声离开,这次楼牧直接给了桑苏然答案。
“不要喜欢我,没有结果的,我也不想你越陷越深,半年后我们就结束,那时候你怎么办呢?”楼牧执着桑苏然的手在手中力道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是啊,怎么办呢?”桑苏然也怅然地叹了口气,紧接着就见他看着楼牧都眼睛里多了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反正还有半年呢,我想要试试能不能把楼先生你勾到手,如果我成功了,这不是就有办法解决了吗?”
边说着话,桑苏然边把被楼牧揉捏着的手转了个方向,用大拇指在楼牧手心处轻轻的画着圆圈。
眼前的桑苏然给楼牧都感觉明显和之前不同,更具攻击力,之前如果是把所有尖刺都藏在了美丽的花瓣之下的话,如今的桑苏然就是一朵锋芒毕露的带刺玫瑰,性感,火热。
楼牧呼吸微微一滞,然后他闭了闭眼,像是在抵御眼前桑苏然散发的诱惑力。
“不可能的,桑苏然——”
但楼牧都话没说完,他就被桑苏然倾身上来吻住了嘴唇,把他所有的未尽之语都给堵回了喉咙中。
一个由桑苏然来主导略有些强势的吻结束后,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用自己鼻尖抵着楼牧的鼻尖,桑苏然舔了舔嘴唇,哑声说:“话不要说太早啊楼先生,至少你现在对我的身体还是挺感兴趣的不是吗?都说爱是做出来的,万一我们也是呢?”
楼牧看着桑苏然近在咫尺的脸,如果按照快穿世界里三观系统给予他的道德标准,他现在就应该抽身离开,并且义正言辞的拒绝桑苏然的诱惑。
但是——
楼牧眸色深沉,他绕过餐桌把桑苏然从地上打横抱起,直接走向主卧所在的方向。
去他妈的三观系统,他现在已经自由了,不必再遵守那些条规,而且本来他就不是个好人,既然桑苏然非要往他这个坑里跳,那半年后该分开时,怎么哭求都跟他没关系。
他已经警告过了,既然桑苏然自愿做他床伴,他又着实喜欢桑苏然的身子,他才没道理拒绝。
把人抱到了主卧后,楼牧直接把人摔到了床上,然后微微仰起下颌,边单手解开着衬衫领扣,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深色床单衬得肌肤更加雪白的青年。
“我给过你机会了,桑苏然,以后别后悔。”
桑苏然微微抬起头看着床边的楼牧,眼里的神采宛如看着独属于他的神灵,双手手肘支撑起身体,桑苏然目光火热的注视着楼牧。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后声音沙哑地说:“我不会后悔的,永远不会。”
*
第二天,楼牧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他疲惫地睁开双眼,房间里因为遮光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以至于半点光线都没有,楼牧想要伸手去抅台灯,但刚一动就听到怀里人都低吟声。
这时候楼牧才注意到,他怀里钻了个人,而他的一条手臂正被对方枕在身下。
楼牧这才想起昨晚上的疯狂,他跟桑苏然近乎是后半夜才结束的战斗,等清理完睡下时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楼牧抬手捏了捏眉心,怎么也不敢想昨晚那个禽兽是他自己,他感觉他昨晚就像是被解开了某种封印一样。
两辈子这么疯狂的情况就只有那次被下药的时候,但这次他是完全清醒的,并不是被药物所控制。
低下头楼牧看着怀里的青年,虽然这会儿只能看到一抹剪影,楼牧视线在桑苏然的侧脸上略过后不由得无声苦笑了下。
“还真是……被诱惑了啊。”
摸索到枕头下方的手机,楼牧点开了手电筒,借着手机电筒的光,楼牧轻轻的把桑苏然从自己怀里挪出来,为了不吵醒他,楼牧的动作前所未有的轻。
等把人移出了怀里,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了,这其间门口的门铃一直保持着一定频率的摁铃声。
打开了床头灯,楼牧把光线调到最暗,然后才起身走向衣柜给自己找了身家居服,换好衣服后,楼牧又拿出另一套同样款式的走向床边,轻手轻脚的为桑苏然穿上了衣服。
等折腾完桑苏然,楼牧才发现,这人睡得死沉死沉的,即使他力道再大一些,桑苏然也不一定会醒过来。
“看来昨晚上真累到他了。”嘀咕了一句,楼牧才打开卧室的房门走了出去。
在中岛台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后又接着倒了一杯,他端着水杯走向玄关,看了眼监控视频后才大开了房门。
“进来吧,苏然还在睡,可能需要你们等等了。”
“没事没事没事,这期的录制的主题是居家,楼先生你们平时是怎么样的就保持怎么样就可以了。”
来人正是心动24h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这会儿扛着摄像机的follow PD正亦步亦趋地跟在楼牧身后,在看到楼牧端着水杯径自走向主卧时,跟上去的follow PD忍不住问。
“楼先生,可以进去吗?”
楼牧早就猜到了节目组的想法,所以之前出来时才会给桑苏然套上睡衣,这会儿也不至于让桑苏然不好见人,他点点头,任由摄像跟着自己进了主卧。
昏暗的主卧里只有床头灯亮着,楼牧也没打算打开大灯,他端着水杯走到床头放下,然后才转过头来对着森后的镜头轻声道。
“昨晚太累了,所以现在还醒不过来,你们估计得等等了。”
手持摄像机的摄像大哥当即摇了摇镜头,表示没关系。
其实何止是没关系,摄像大哥简直恨不得能多拍一些这样的场景。
昏暗的卧室内,楼牧作在床边也没有半点叫醒桑苏然的意思,有摄像机在他也不可能再次睡下,所以他拿来本之前看了一半后盖在床头柜上点书,倚着床头看了起来。
这样的画面拍摄起来本该很无趣的,但谁让入镜的人是楼牧呢?他是连续五年被评为内娱最想‘跟他睡’榜单里牢牢占据前三名的男星,其中有两年更是获得第一的殊荣。
现在有机会不花钱就能够看到楼牧私底下在卧室里床上的模样,不知道多少人看到这镜头会尖叫出声呢。
楼牧靠着床头,他看书喜欢带上眼镜,并把书本放得稍远一些。银框的眼镜搭在楼牧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让他多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气质。
就在这时候,睡在楼牧旁边的桑苏然,伸出手朝身边摸索了下,他眼睛都没睁开,就那么摸索着靠近了楼牧,并在摸到人后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脸蹭了蹭。
楼牧垂眸看了眼身旁睡像乖得跟只猫似的桑苏然,然后他往下滑了些伸手一捞,就把桑苏然枕在自己身上。
即使这样,桑苏然也没有醒过来,而是自己找了个更舒服的方式继续睡。
摄像镜头忠实的把这一幕也都全部拍了下来,摄像大哥为自己拍到的画面激动地都有些脸色涨红了,他知道,这一幕在剪辑好的节目里,肯定又是一出名场面。
就这样,楼牧边看书边给桑苏然做枕头,一直到楼牧把手中的书都看完后,桑苏然也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楼牧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壁钟,眼瞧着一上午的时间就要在房间里度过了,毕竟是录综艺,这样一来怕是剪辑镜头会不够,所以楼牧不得低头把桑苏然叫起来。
伸手捏住了桑苏然的鼻子,然后楼牧才低声开口:“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被捏着鼻子让桑苏然呼吸有些不畅,桑苏然似乎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张开嘴呼吸后继续接着睡。
这看得楼牧一阵哭笑不得,但这样也正好让楼牧以上方的角度看到了桑苏然藏在唇间的舌头,他眼神一暗,然后就低下头吻上了桑苏然的嘴唇,把他仅剩的呼吸手段也给夺取了。
吻了片刻,不能呼吸的桑苏然这才不甘不愿的睁开了眼睛,眼里满是控诉,气恼的轻轻咬了下楼牧在他嘴里肆掠的舌头。
楼牧这才退开一些距离,并放开捏着桑苏然鼻子的手。
“终于舍得醒了?已经快十一点了。”楼牧笑着说。
桑苏然困得再次想要把眼睛闭上,他把脸埋进楼牧都腹部里,声音含糊的抱怨着:“是我不想醒吗,明明是你昨晚折腾得太晚了,楼先生你怎么回事,想睡的时候不给我睡,不想起的时候偏要我起。”
“啊,可是,你再不起来的话,这一早上的节目录制就只能录制你在床上睡觉了。”楼牧忍笑着说道。
桑苏然:“!!!”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床对面不远处扛着摄像机的人时,整个人惊呆了,他原本弧度分明的端凤眼这时被他睁到最大,以至于他的双眼此时看起来圆润许多,平白让他那张艳丽的脸上多了几分萌态。
下意识地,桑苏然把被子拉起来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瞪圆了眼底桑苏然结巴地问:“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这时楼牧在桑苏然耳边低声说:“放心,我已经给你穿好睡衣了,不会走光的。”
桑苏然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确实穿着睡衣,这让他松了口气。
而摄像大哥这时候也回答道:“早上七点我们就来了,来的时候你还在睡觉,征求了楼先生的同意,我们就在这开始录制了。”
听到这里,桑苏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十一点,也就是说,他被摄像机对着录了四个小时的睡觉?
桑苏然忍不住捂脸,并转开头不抱任何希望的问:“这一段……能不能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