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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最冷的时候也过去，春日和煦，赵成成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五个月左右的身子已然笨重，但幸好并没有很多孕期里难受的毛病，反倒是胃口越来越好，觉越来越多，冯橧看着他总是一点一点的脑袋，又觉可爱又觉心疼，产检时过问医生，医生说都是正常现象。
家里请了经验丰富的孕期保姆，但冯橧很少让她经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他仔细问过，然后都由自己亲手服侍，他笨拙学习着，在深夜里赵成成腿脚抽筋时不厌其烦给他抒解，饿了去厨房捣鼓吃食，他在家务上天赋极低，举一反三毫无用处，但好在有人为他平平无奇的厨艺买账，也不算全然失败。
一个小雨天，赵成成懒悠悠躺在沙发上吃酸枣条，电视里演着时兴的偶像剧，他正入迷，却突然感觉自个肚子里动了下，他被吓着，惶惶呼唤男人，冯橧闻声而来，一边拿纸擦手上水珠一边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俺肚皮里头刚动了下儿！砰一下跟拿脚踢了似的！”
保姆关掉火从厨房跟出来，听到这话笑起来，“是肚里小孩在动，不用担心，跟你打招呼呢！”
啊？赵成成跟冯橧同时愣住，俩人二五眼的对视着，冯橧突然想起医生说过的话，把手搭在圆圆的肚子上，“是不是就是胎动？”
“对对对，官方点是这么说！”
赵成成也跟着抬手搁在男人手背上，喃喃道:“恁奇怪哩…”
陈恋接了儿子放学回家就瞧见两人靠在一起嘀咕着，她走过去，“你俩干什么呢？”
“嫂子！俺肚子动哩！”赵成成抬头，兴高采烈回到。
“呀！让我也摸摸呢。”尽管已经历过一回，陈恋还是深感兴趣。
“这会儿好像没动了，刚动起来劲儿可大！”
“呵呵…他也累呢，小橧你……”
“哇哇哇！你们在干什么？我也要我也要！”冯澎澎落在后面跟司机叔叔说了会儿话，进屋看见大人都围在一起，虽然不知道在做什么，但积极参与的态度要摆出来！
“臭小子！哪儿都有你！”
小男孩双手按住自己被戳的脑门儿，小心挤到婶婶身边，仰起小脸蛋儿，“二婶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等澎澎？”
赵成成笑着摸他后脑，“肚里的小娃娃晓得澎澎回来了，要跟你打招呼哩！”
“哇…真的吗真的吗？我也要跟小宝宝打招呼，我把变形金刚给宝宝玩儿！还有小恐龙，还有上课发的小饼干…我全都给……唔唔…”
陈恋捂住儿子嘚吧不停的小嘴，手臂使劲儿把他捞进自己怀里，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嗔他:“哪有你这么话多的小孩，宝宝才不喜欢话多的。”
“成成我上去给他换身衣服，你别理他！”
“唔唔唔！”
赵成成笑着打了个哈欠，冯橧瞧他耷下来的眼皮，亲亲他额头，“睡会儿吧？等下饿了我给你做饭。”
“好……”一应完他就倒头靠进男人怀里，这睡眠质量简直让人羡慕。
晚上大家都知道了赵成成胎动的事，冯母显得尤其高兴，又把自己当年怀孕的经验复述一遍，冯橧边听边点头，就算心里早已明白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饭后洗漱完上床，冯橧照例给他按腿揉脚，捏着捏着赵成成一脚抬起来，差点踢到他脸，“诶诶诶！又动哩又动哩！”
他凑上前去，把耳朵轻轻贴在圆肚皮上，一点小小的证明着生命活动的动作隔着皮肤触碰到他，他睁大眼，仔细感受着这份奇妙际遇。
说来他的人生历程在这大半年似乎进展太快，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当时一个支教的决定，他厌倦了周围的浮华喧嚣，家庭原因，身边充斥太多假意图谋，或许其中两颗寂寥真心没辨分明，但他并不愿多花力气，真情于他，实在可贵。
他决定主动寻求。
父母曾告诉过他，许多成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他半信半疑，因为在他年轻的生命里，能被称为挫折的时刻太少，可此时他却对这句话深信不疑，如若不是时机恰好，他怎会得到这恩赐般的现在。
尽管在下乡之前，他根本没有做好成为一个恋人，一个父亲的准备，但当一切猝不及防发生，虽然手忙脚乱，但他有足够的觉悟，把自己所有都付出的觉悟。
他毫无预兆流下眼泪，冰凉水珠跌落到柔软肚皮，有人用温暖有力的手掌抚摸他头顶，那人兴许揪心异常，连肚里的宝宝也感受到，轻轻颤动着来安慰他。
……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是自打回来那天亲热后，俩人再没正经弄过，赵成成有时候睡着睡着发春梦，淫水湿了一屁股，总是从尿裤子的梦里醒来。
他不好意思跟冯橧说，以为自个太闲所以身子发浪，他叫男人寻了毛线回来，白天没事做就织些小东西，有给冯家人的，也有给肚里小娃儿的。
他勾针灵巧，做出来的物件儿叫收到的人都赞不绝口，特别是冯澎澎，成天带着婶婶给打的毛线帽，幼儿园里一见人就炫耀。
这天又到产检时间，各项常规检查后趁冯橧出去拿东西，他压低声音悄摸问医生:“大夫，俺最近老做那种羞人的梦，胸口也有些痒，是咋回事儿啊？”
医生听完温和笑笑，“没什么事，孕期激素分泌是正常的，你现在月份稳定，可以适当有床事。”
回家车上，赵成成低着头一个字都不说，他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候，冯橧捏捏他手，“今天想吃什么？”
像是突然被打断难拔的思绪，赵成成弹了下，“啊？”
“哦哦，吃…吃啥都行。”
“你怎么了？脸好红，是发烧了吗？”冯橧说着要去摸他额头，赵成成别扭把脑袋一歪，支支吾吾答没事儿。
手里温度并无异样，他便不再仔细追问，只是一到家他就拉着人回房间，关上门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本以为男人不会再追问，没想到在这等着，赵成成挣开他捏着自己肩膀的手，走到床边坐下，抬头招呼:“你过来。”
冯橧走过去蹲到他面前，像撒娇的赵发财，赵成成笑着捏他脸，接着又害羞一样沉默地拉住他手往腿心放。
温度灼人的地方，已经隐隐透出点湿意，这样明显的暗示，冯橧不会不知道什么意思，他试探着问:“你问医生了？”
“嗯…”赵成成红着脸，垂下头应了声。
无疑是久旱逢甘霖，冯橧欲火立刻被点燃，他有些迫不及待，喉头攒动两下，脸颊慢慢凑近那片诱人的湿沼地，鼻尖抵住裤缝，深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