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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那次林越躺于人下给自己的视觉冲击过于强烈，以至于何煜这天撞见林越在外和女明星相亲调情的时候，好几次不敢确认。
地点就在林越公司不远处的咖啡厅。
何煜原本约了摄影师朋友拍完外景，在角落喝咖啡小憩，却被人小声提醒，“诶诶，你看那个戴着帽子墨镜的女的像不像孙艺啊？”
卡座之间被高大的室内绿植隔开，但他们这桌却恰好可以对上朋友指的地方，何煜循着视线望去，没认出来那人是不是所说的当红女明星，倒是认出了坐在对面的林越。
两人正坐在窗边有说有笑，林越甚至帮人将散落的碎发撩至耳后，而那女人则是一脸娇羞，气氛十分暧昧，不知是不是错觉，何煜总觉得伴随着动作的还有不易察觉的闪光。
当惯了艺人的按理说对偷拍十分敏感，连何煜都发现了，不可能自己还无动于衷。那摄影自然也察觉到了，挑了挑眉，“对面那男的看起来是个非富即贵的青年才俊啊，孙大明星这是觅得良人打算官宣了？”
何煜对这八卦却只是沉默，过了会对人说道，“一会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于是等人走后，何煜又在原地坐了会，一直到那女明星也起身离开之后，才默默走到了林越跟前。
“刚刚可能有狗仔在偷拍你们，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
对于何煜的出现林越有些惊讶，却不十分震惊，只淡淡点头，“我知道。”
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何煜几次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林越拿起了自己的西装外套，说了句，“跟我来吧。”
何煜跟去了林越的公司。
现在是午休时间，阔气的大堂前台仅一两个人在值班，见了林越立马从瞌睡状态中坐起问好。
林越点点头，带着何煜搭电梯直接上了顶楼，韩氏财大气粗，这一整栋楼都是他们的。
何煜再次感受到身边这位资本家带来的一点小小震撼。
等到进了办公室，林越示意何煜坐下，倒了杯气泡水给他。
“我记得你不爱喝茶和咖啡之类的，现在员工都在休息，就不给你找果汁了。”
何煜想，他那时候不爱喝，是因为能喝到的都太劣质了，他靠坐在宽大的皮质沙发上接过杯子，眼神却忍不住四处打量。
林越的办公室倒是跟他本人比较像，一股中规中矩的性冷淡风，只是每一样东西都摆放排列得极度规整，暗示着主人的控制欲。
这个男人仿佛总是游刃有余地掌控了一切，于是何煜问，“你在外面和女人调情，韩栎知道吗？”按他对韩栎性格的理解，不可能不介意。
“你不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回答何煜问题的同时，林越也端了杯水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但那自在的神情仿佛端着的是红酒杯。
何煜顿了顿，不由地扯了扯嘴角，“你就不怕我告诉他？”
“那你会吗？”林越也温柔地回问。
会吗？何煜没回答。
他只是站起了身走到了林越面前，“你会跟她结婚？”不然为什么要故意安排媒体留存记录。
林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抬手拉何煜坐在了沙发柔软的边沿上，扶着他的背说道，“小煜，我们只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罢了。”
见何煜仍是看着他，林越继续说道，“她家里不允许她继续在演艺圈混着，催她早日承担责任，好继续用婚姻为自身家族带来活力。”
“那你呢？”就像当初顾明远放弃自己那般，就像他自己的父亲放弃林阿姨那般，林越也会放弃韩栎吗？
“我在周旋。”
“他总有一天会知道这些的。”何煜提醒道。
“但不能是现在。”
见何煜不解，林越继续开口。
“小栎遇到我以前……试图自杀过。”
所以他不能让韩栎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精神状态又遭受痛苦。
“他和我不一样，我跟着我妈虽然日子苦，但我知道她是在尽力爱着我的，而小栎虽然有了衣食无忧的环境，却从小就被人嘲笑是被自己妈妈抛弃的私生子。”
“他爸不管吗？”
林越嗤笑一声，“我爸那个人，除了给过我妈一点虚伪的爱，根本不懂得爱人，向来嫌弃小栎的兴趣和才华不在经营，才会一直被爷爷冷眼相待，所以对自己妻子的为难也视而不见，当初小栎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做过很多出格的事情，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发现自己只会对男人有感觉，一度抑郁到很严重，如果不是那时候我出现……”
所以他今天确实在努力周旋，尽管他深知那个由爷爷推过来的女人有自己的真爱，不可能真的对自己有什么感情纠葛，但是在家族利益面前，感情又算什么呢。
所谓豪门就如同一个交织着亲情与利益的旋涡，处处充满了诱惑与陷阱，林越不想重蹈他爸的覆辙，却也不可避免地被卷入其中，只是在这个深不见底的世界里，他一直在寻找他们的出路，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再带着韩栎回到过去一无所有的地步了。
“小煜，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需要你……能稳住他。”
林越说得一脸正经，何煜却突然笑出了声。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稳住他？我想想啊……是因为当初是韩栎先主动要的我，所以也不会再要求你对他也纯洁到一心一意？又因为到时候如果我在他身边，说不定能转移掉他一部分的情感寄托，不至于发疯跳出来坏你好事？”
林越没回答，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想。
何煜也低下了头没再讲话，他只是不由自嘲，自己何德何能能被利用至此，又被委以如此重任。
“你把我当成韩栎的药……但是林越你告诉我”，何煜抚上了男人的脸，直视着问，“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也要跟着上我呢？”
林越依然却没回答。
一时间，空气里只剩安静的沉默。
过了会，何煜却突然顺着沙发滑下，直到坐上林越大腿，伸出双手圈上了男人的脖子，“越哥，我答应你，但是你也给我点甜头好不好？”
“从前你答应过我的，说会让我试试。”何煜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林越，脸上重新扯出一张青春肆意的笑脸，“你知道我想要怎么试试。”
林越当然记得当初他哄骗何煜上床时的约定，但是——
他伸手掐住了何煜的下半张脸拉近自己，脸上却仍是一脸温柔地问道，“威胁？”
“不敢……我只……只是多年魂牵梦萦，忍不住逮到一点机会就胆大包天哈。”
何煜嘴被捏着，只能抬起下巴看人，又口齿不清，却还是坚持着一张笑脸。
林越看着眼前的青年，扯了扯嘴角，似乎当年也是，明明只是在门口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递来的东西，却很快就被得寸进尺地窜进了家，没多久便整张脸都敢贴上来在你面前晃。
就像现在这样，只是故意漏了些情绪给他，便来威胁要好处。
但是，这样的青年就和当初一样，倒也不讨厌。
于是他抚上了青年的眼皮，“上次跟你做的时候蒙住了眼睛，没发现你这双眼皮如此碍眼，还能改回来吗？”
终于被松开，何煜活动了下酸胀的脸颊，笑着回道，“埋线应该能取的吧，怎么？林总也要给我砸钱？”
“嗯，他给你多少？”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顾明远。
何煜比了个二。
“那我给你四十，等你哪天变成单眼皮了，我再给你试试。”
算是成交，何煜却又凑近了林越的耳边问道，“那今天……就到这了？”
办公室的隔壁就连着休息室，于是林越沉默地将人抱起，关上了那扇隔音绝佳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