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河握着球杆的手不住颤抖，用力之大青筋暴起。忽听身后人一声叹气，景云生无奈拍拍脑门，“宋清河，你别闹了。”
宋清河猛地转身，手臂抖得更厉害，他声音不大却带着颤意，眼眶里通红，“是我在闹吗？观夏住进来后，自杀两次，出现幻觉幻听五次，被迫假性发情无数次。直到现在，甚至没有恢复正常人的思维！”
“你们有没有把他当个人啊！”
——景云生，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个人呢。
似曾相识的话让景云生愣住。
金成鸣刚想说什么，却被宋清河打断，他看着金成鸣，语气冷淡，“有一天深夜，观夏出现幻觉，自己一个人跑到厨房说要加热可乐。”
他说，阿鸣夜里回来时，喝很多酒，头疼的时候就爱喝冰可乐。但医生说阿鸣不能喝冰可乐。所以他要给阿鸣热可乐。
后来呢。宋清河倚靠在厨房门上问。
观夏笨拙地从冰箱里抱出五六听可乐，抱在怀中，前胸渐渐冰冷下来。可乐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观夏木然瞅向空荡荡的冰箱，“后来，阿鸣带着吻痕回来。再后来，阿鸣就不再回来了。”
“是你辜负了他！”宋清河讲完，恨不得一棍子抽在金成鸣身上。
金成鸣一步跨过来，就要拽走观夏，骂骂咧咧地说，“你他妈知道个屁啊……观夏喜欢的是……”
金成鸣的话没说完，就被宋清河一棍子击打中肩膀。
“阿鸣！”观夏猝然一声尖叫，扯着宋清河的衣服，一点点跌坐在地上，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
“宋清河，别闹了。”景云生把刀扔在地上，走上前，握住宋清河的手腕。他面上没了嬉笑，严肃起来。“金成鸣不能再受伤，现在赶紧滚去医院。观夏送疗养院去，我答应你，给他最好的治疗。至于你，我们好好谈谈。”
“不行！”金成鸣马上反对。
“闭嘴！”景云生暴力压制。他瞅向金成鸣，眼里全是威胁，他本来想趁着宋清河这次发情，再要个孩子，再顺道把婚结了，让宋清河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乖乖当他的景太太。全让金成鸣和观夏给毁得一塌糊涂。
事情按照景云生所说，被迅速而妥善地安置。
宋清河手里的球杆掉在地上，一张温暖干燥的大手抚在他颈后的腺体上，景云生掐着他的脖子，把宋清河摁在自己怀里。
“好好谈谈。嗯？”景云生放软了态度，“好不好？”
“谈什么？”宋清河下巴垫在景云生肩膀上，昂着头，眼眶发酸，似要落泪。“谈我的爱而不得，谈我的突然背叛，还是……”他轻轻推开景云生，目光冷冽而哀伤，直视着景云生那双总是盛着笑而漫不经心的双眸，“我这被困在你身边，卖身求财的这十年呢？”
窗外苍山皑皑雪，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人生若只如初见，宋清河对景云生本该是一场尽兴无悔的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