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周弓轶>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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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周弓轶到家以后草草洗了一把脸就睡熟了,连他爸凌晨四点回家时的响动都没听见。他做了个冗长而混乱的梦,失重感袭来的那一刻,他身体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然后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隐约中周弓轶听到轻微的开门和关门声,之后有人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径直推开房门。

  周弓轶将自己的一条光腿收进被子里,拉高被子盖上头。

  来人大剌剌地坐在床沿,一只手探进被子里。那只手高热而干燥,手掌有薄薄的茧子。此刻那只手正不老实地顺着周弓轶的小腿一直细细摸到大腿根部。

  周弓轶紧紧闭着眼睛躲在被子里憋气,一言不发。

  那个男人见他死鱼一样,干脆换了个姿势欺身压了过去。男人两臂用力拢住棉被,像是一个意图收网的渔民。

  过了两三秒,男人单手拉下盖住周弓轶小脑袋的被子,凑过去在他泛着油光的额头上亲了两下。他贴着周弓轶泛红的耳朵,磨了磨牙,然后压低声音问:“还在装睡?”

  曾骞说话的声调湿淋淋的。这声音一钻进周弓轶耳朵里,他的耳道就仿佛被蒸汽灼伤一样痛胀了起来。

  “乖,起床了。”曾骞的毛手捏了他屁股一把,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小声点,你爸回来了。”

  周弓轶臊眉耷眼地坐起身,脸红红的。他穿着一件他爸三年前的一件略显肥大的灰色polo衫,下身穿着一条边缘被磨出毛的松垮四角格子短裤,短裤里面没有穿内裤。所以周弓轶警惕地把岔开的腿收了收,害怕曾骞的眼睛通过开敞的短裤裤管下缘看到自己的身体禁区。

  曾骞自然不把他的小动作放在眼里,直白地问了一句:“晨勃了吗?我可以帮你舔出来。”见周弓轶没回答,曾骞干脆地穿过裤管摸到他胯部。那小鸟软软地蜷缩着,因为没有过量粗糙的毛发,像没巢一样可怜。

  曾骞爱抚了几下没有响应晨光的小鸟,轻声笑了笑,那只抽出来的手又揉了揉周弓轶的头发——周弓轶没来得及避开。接着,曾骞用称得上爱怜的语气说:“真没用啊,你的小玩具。”

  周弓轶没想通自己为什么“没用”,但还是直觉出话里有羞辱的意味。他顾忌他爸在家,生怕自己还嘴又惹来曾骞无遮无拦的回应,于是咬了咬下唇,也不再作声。他蹭着身体挪动,最终坐在床边,两只光脚踩着地毯。

  “赶快去洗脸刷牙,我带你去吃早饭。吃完以后我们一起去公园遛小秋。”曾骞把那串亮晶晶的钥匙收进口袋,然后又从宽大的口袋里拿出两个口袋书大小的包装袋。他说,“我昨天看到你袜子破了,晨跑的时候顺便帮你买了两双。”

  周弓轶的脚趾感应到了视线,于是有不由自主地蜷了几下。他打开袋子,里面一双袜子上和自己昨天内裤上的卡通图案相似,另一双就只是普通的运动袜。

  “穿哪双?”曾骞让他做个选择。

  周弓轶拿起那双运动袜,轻轻拆开袜子头部的细铝夹。

  曾骞半蹲下身,一把捞住他两只脚,从周弓轶手里拿过那双运动袜,替他穿起来。穿右脚的时候,曾骞细细端详周弓轶的脚趾,发现这小孩儿连脚长得也称得上秀气,淡粉色的趾甲修得整洁。大手钳出周弓轶的脚腕,曾骞忍不住咬了一下小男孩的大脚趾,然后舌头抵住趾甲和脚趾的那道细缝轻轻扫了一下,然后他将大脚趾纳入口腔,有技巧地缩腮,然后潦草地吐出。这吞吐动作周弓轶昨天才领教过,还被逼着学习过。

  “下次试试用脚踩我那儿。”曾骞给周弓轶另一只脚套上了袜子。

  周弓轶觉得自己被曾骞手指碰到的脚心一阵发痒,紧接着那股痒意直达心底。周弓轶有些不自在地用指尖蹭了蹭裤线,不解问道:“哪?”

  曾骞喉头挤出干哑的嘲笑,说:“我的鸡巴。下次踩踩看,不过最后我想射在你的肚皮上,或者,嘴里。”

  一个巨大的铜制钟罩无形中从天而降,周弓轶被那回声震得脑中一阵轰鸣。他慌忙间希望自己能够挣脱曾骞的牵制,被曾骞怀抱的双脚胡乱蹬踩了两下,脚跟无意地蹭着曾骞裆部收了回来。周弓轶心慌意乱地钻进卫生间,匆匆刷完牙以后用凉水抹了把脸。撒尿的时候,他拽下短裤,又提上了。他又去确认了一遍卫生间的门是否真的反锁上了。这之后,他才重新掀开马桶盖,安下心给膀胱放水。他头低着,正巧看到自己从拖鞋里钻出来的穿着棉袜的脚尖。

  等他出来以后,他看到曾骞侧身坐在他的书桌前随手翻着他的错题本。曾骞体格强健,只是坐在那里就让空间显得拥挤。

  “把睡衣换了,我们现在出门。”曾骞站起身,不算宽敞的木椅向后倾倒,在失去平衡倒地之前被曾骞一把抓住。

  周弓轶有些不情愿,但他又想见他的小狗。换衣服的时候,尽管他背对着曾骞,但是还是明显感觉到了来自曾骞的注视。

  周弓轶平时惯于削弱自己的存在,他若有若无的存在感让别人很难去真正在意他。他是老师眼里成绩不错老实听话但却常常一下想不起来名字的乖学生,是喜欢的女孩子需要帮忙才会想起的普通男同学。

  连他初一时,父母离异时他都未被在意。那天他放学回家,他爸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弓轶,我和你妈离婚了。你被判给了你妈,周末我会接你去我那里。”

  他爸知道他根本不会问“为什么”或者闹小脾气。事实也的确如此,周弓轶用指甲刮着书包带,指甲顺着硬化纤材质微缩的网格笔直地划来划去,他说:“我知道了。”他说他知道了并不代表他对父母破裂的婚姻关系内幕有所知晓,他只是被动地表示自己接受这一切。

  他唯一一次发脾气就是他爸把狗“寄养”到别人家。那是他的小狗,可他爸自作主张地把狗送去了别人家。他发脾气的时候给妈妈打了电话,恳请妈妈让他把狗带回家。可是他妈没有同意。他两头讨了个没趣,只能自己在房间哭一会。

  而他身体中心那个小缝,像是造物主觉得他孤孤单单,就凭空让他长出点有趣的玩意儿。只是没有想到,这长在他身上的裂缝也像他一样被忽视着。连他自己都常常难以察觉到那道缝隙。

  直到有一天,曾骞蛮横地闯入他的生活,以雄性的强力掠夺他的身体。他和他身体的秘密被迫袒露在曾骞赤裸而危险的视线下。他就像被钝刀下撬开蚌壳的河蚌那样羞怯而畏惧地张开身体。他不愿意,但是他没有办法,别人告诉他了,他就得被迫接受。他也想保护自己,可他连自己的小狗都保护不了。

  此时此刻,他成为了曾骞眼中唯一的存在。他笨拙而焦虑地穿好衣服,许久没穿过的牛仔裤裤链早已不够顺滑,只拉到一半就卡主了,他扯了半天也没有扯上去。曾骞还在盯着他看,观察他的小动作。最后,周弓轶忍住扭过头,要求道:“可不可以不要看着我了?”

  尽管他是在理直气壮地表达诉求,但是话里行间依旧有点乞怜的意味。

  曾骞发出玩味的笑声,别过视线。但是没半分钟,深褐色的眼珠又重新盯住了男孩。不过这一次,他也开始觉得周弓轶笨手笨脚,于是干脆地过去帮忙。曾骞将裤链狠力拉到底,又重新拉到顶端,还替周弓轶把铜扣系好。

  全程周弓轶都低着头看那双手摆布着自己的裤子拉链,他们两个人挨得太近,近到他觉得危险。他没来由地觉得曾骞会咬他。

  “低着头干什么?”曾骞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凑过去舔了一下他的下唇,“我发现你喜欢舔下唇。这么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