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
被他撞了的顾凛如是想。
苏渝原本想陪着外婆坐在车后座，但外婆让坐在副驾驶，顾凛提醒他系安全带，苏渝一边系一边道：“我知道要系安全带。”
“我这不是怕你不记得，扣的是我的分。”后面那句话只是他顺口说出来的。
坐在后面的外婆听到后忍不住道：“小凛，你后面那句话就不用加上了。”
顾凛‘嗯’了一声，看了一眼苏渝，对方似乎没生气，还从他的车抽屉里翻出了上次留下没吃完的零食，他转过身问外婆，“外婆，你吃不吃饼干？”
“外婆不吃，你吃吧。”
虽然外婆坐在后座，但苏渝一路上叽叽喳喳的，一直跟她聊天，可不像单独和他一起坐车的时候，只知道吃和低头玩手机，没什么事根本不说话。
顾凛深感这是区别对待。
说是陪着外婆出去逛，但苏渝感觉外婆一直在给他们两人拍照，就差没拿上相机了，尤其是在园林的时候，别的老人家打卡是自己去拍，外婆打卡是派他们两个人去。
“小凛啊，笑一下，不要板着个脸，不好看。”
和顾凛一起站在红色墙垣下的苏渝一边保持微笑一边跟顾凛说，“外婆怎么这么喜欢拍照，我的脸都要笑僵了。”
关键还是，她自己不拍，就爱给别人拍。
“我专门给她换了512G的手机存照片。”
恐怖如斯。
苏渝又问：“她都给谁拍？”
“她的许多朋友。”顾凛又补充，“一三五出门游玩拍照打卡，二四六在家休息。”
“还分出门和休息？这么讲究？”
“出门和朋友们约着玩，休息是朋友们来家里玩，我们回家她就另作安排。”
真是没想到。
看来外婆她老人家平日里的生活很丰富。
“小凛，你笑一笑，你们靠近一些，小渝，不要说悄悄话了，挽一下小凛的手，然后看镜头。”
突然被点名，苏渝连忙哦了两声，然后挽住了顾凛的手，顾凛不由得垂眸看他，而苏渝呢，正看着镜头。
坐在凉亭休息时外婆一直说这张拍的最好，苏渝忍不住和她坐在一块儿看。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还像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对着镜头微笑，眼眸似弯月，而他挽着的顾凛，没有看镜头，目光完完全全地落在了他身上，深邃优越的眉眼中仿佛都是他身影，他们身后的红墙宛如是宿命般的存在。
苏渝愣了一下，顾凛独特清冽的嗓音在他头顶上响起时他才回过神。
“你在发什么呆？”
“没什么，我觉得外婆拍照技术很好，里面的我拍的很帅，你……”他停顿了片刻，上下打量了顾凛一眼，“也穿了衣服。”
“苏渝，你现在骂人可真高级。”
“你不也是。”苏渝把手机还给了外婆。
“我看见你们斗嘴就想起我当初和小凛他外公还没在一块儿的时候，也是天天斗嘴，他外公回回要把我气死，小凛这嘴和他外公一样毒。”
苏渝瞬间好奇，“真的吗？顾凛和外公一样？”
“是啊，所以说我外孙这幅德行，我一点儿不意外。”
外婆从自己的包里缓缓地拿出了一块怀表，里面有一张老照片，是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高鼻梁，眼眸深邃，脸型优越，苏渝觉得，顾凛的那双眼睛，和照片上的这个人很像。
“这是顾凛的外公吗？脸也太优越了，好帅，顾凛怎么没多遗传一点。”
外婆听了忍不住笑，“当初要不是看上他的脸，我怎么会和他在一块儿，外婆年轻的时候就爱看脸。”
一旁的顾凛问：“外公难道没有别的什么优点？”
“还真想不起来，其他的优点在他的相貌面前，都算不上什么。”
苏渝思索片刻，蹦出两个字：“富裕？”
“这算什么优点，我们门当户对的，外婆从小就不缺钱。”
她是独生女，家里所有人都依着她，从小衣食无忧，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苏渝点了点头，“对，我也不缺钱。”
那顾凛约等于没有优点，主要是，他还没外公帅，嘴却和他一样毒。
顾凛觉得他这这句话有些怪，但不知道哪里怪。
中午三人一起在餐厅吃了饭，怕午间出去玩太热，几人便去商场逛了逛，苏渝算是见识到了电视上看到的那种挑几件不要，其他全包的场景了，导购跟在外婆身边，脸都笑开了花儿。
“外婆……还是个购物狂？”
顾凛点了点头。
“那不是每次和朋友们出去逛街都……”把人家的店都清空了？
难怪刚刚一进来那导购尤其热情，就好像认识她一样，还问外婆今天几位，原来是见大单子来了。
“你也差不多，只不过你在吃的方面花钱。”
苏渝小小的反驳了一下，“我买的没有这么多，没有夸张到要商场的人专门开车送回家。”
外婆和导购在前面，苏渝也就没跟着了，找了个地方坐下，一旁的顾凛问，“怎么，你累了？”
苏渝点了点头，“你不累？”
“我不累，是你缺少锻炼。”
“谁缺少锻炼，今天运动量都超标了，我看看走了多少步。”
说完苏渝点开了V信步数，居然快一万多步了。他玩了一会儿小游戏，然后回了表姐的消息，点开‘发现’的时候看见朋友圈那个红点居然冒出了顾凛的头像。
活久见，顾凛发圈了。
苏渝忍不住点了进去，然后刷新了一下，顾凛果然发朋友圈了。
文案：出游
照片是外婆拍的，凑了个九宫格。
嗯，九张，都是他们的合照。
发圈时间，刚刚。
苏渝转头看向他，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下来，拿着手机在刷新自己朋友圈，似乎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发出去，还反复点开那几张照片，一会儿放大看一会儿缩小看。
朋友圈没有屏蔽任何人。
最好看的九张合照。
嗯，确认发送了。
等点赞。
顾凛满意地摁灭了手机，一转头，发现苏渝正盯着自己看，他手机险些没拿稳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