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只觉得知音难觅，此时顾凛阴恻恻地来了一句，“你离他这么近做什么？”
“不用理他，不过他半夜叫你过来看什么病，他什么毛病？难道是胃病？”
十个总裁九个洁癖八个胃病，错不了。
医生微微一顿，“我是来看病的，但是……”
顾凛打断他的下文，“这是私密问题。”
苏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秒懂，“我知道了，隐疾。”说完他看向医生，在等待他的确认，医生看向了顾凛，只见顾凛点了一下头，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是的，隐疾，具体的不方便透露。”
“哪方面可以说吗？”
“就你想的那些方面。”
得到了答案的苏渝看向顾凛，目光变得有几分同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东西。
顾凛：“……”
没一会儿顾凛和医生就上楼了，留他自己一个人在楼下，苏渝吃完雪糕以后又去冰箱里拿了别的零食，顾凛从楼上见他活蹦乱跳的，看电影时偶尔还笑两声，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进了书房，医生也跟着进去。
“你看他，症状奇怪么？”
“你要真担心，就把他送医院再做个全面检查，光叫我过来也没什么用，你不要忘了，我他妈是个兽医。”
说到后面，他几乎咬牙切齿，恨不得揪起顾凛的领子再提醒几遍。
真的很该死啊顾凛，他外婆家那只小狗一生病半夜也要把他叫过去。
顾凛坐在了办公椅上，“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是给莫阿姨打的电话，为什么来的人是你？”
“不是你在电话里说他醒了吗，医院的检查报告又显示各项指数很正常，就是睡着了，那我妈肯定要忙完自己科室的事情，就让我来看看情况。”
“你看他今晚睡着了，明天能不能正常醒来。”
顾凛看了一眼时间，苏渝晚上七点多才醒的，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但如果他真的不能正常醒过来……
顾凛眉头紧皱，不敢再往下想，连忙撇去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楼下的苏渝一边看电影一边无聊地继续摘那颗戒指，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戒指被他成功摘下来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楼上，书房的门紧紧地关着。
要不然，现在溜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书房的门就开了，苏渝见他们下楼，转头问了一句，“治疗完了？这么快？”
医生哈哈一笑，“差不多。”
“能治好吗？”
“呃……需要时间。”
苏渝追问：“多久？”
医生答：“这很难说。”
“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看后续的恢复情况。”
“你是懂保护病人隐私的。”
说了跟没说一样。
医生略微一笑，“那是当然，毕竟我的经手的病例都是比较特殊的，很少人像你一样打听我它们的隐私。”
“对了，为了稳妥起见，明天还是请你们来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苏渝指了指自己，“我也要？”
“是的。”
“为什么我也要？顾凛得了什么病，不会是……”苏渝双眸微微睁大，有些不可置信地说了三个字，“传染病？”
医生险些没绷住笑出声，但是顾凛扫了他一眼，他只好抿了一下唇，却不敢说话，怕自己说话也带上笑腔，只得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脸上的表情因为用力过猛而显得庄重且肯定。
“真的假的？严重吗？”
“不好说，有待观察，看具体情况。”
苏渝：“……您是在什么保密局工作过吗？雇您治病需要注意什么吗？”
“钱到位。”
别说一个秘密了，七八个秘密都行，他甚至可以带着这些进棺材。
“您贵姓？”
“免贵姓严。”
嘴这么严他不要命啦。
把医生送走以后顾凛坐在沙发上和他一块儿看电影，苏渝默默地挪了一下位置，用抱枕隔出一条三八线，顾凛的心思完全不在电影上，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
“你不敢靠近？”
“你不能传染给我。”
顾凛默了一阵，又瞥见他摘下来放在桌上的戒指，不免觉得心凉。
两人没再说话，只有电影传来的声音，整个客厅气压很低，苏渝也没心思看电影。他本来不想多作解释，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道：“我当然不怕，既然你之前有读心术，那你肯定是知道我的情况的，这身体不是我的，万一要是真的被传染了，人家回来不是要遭受无妄之灾？”
“你们……会换回来么？”
苏渝点了点头，“会的，其实我已经回去过了，只是莫名其妙的又回来了，我想在不久的将来，我还是会回去，所以我们两个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良久，顾凛‘嗯’了一声。
苏渝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说开了。
“没关系，我的病很严重，你走了，我也活不长。”
短短一句话把苏渝的CPU干没了。
“真的假的？绝症？”
顾凛轻轻地点了点头，“嗯，绝症，并不是什么传染病。”
原本以为自己还需要编造理由，没想到眼前的苏渝愣了一瞬，似乎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甚至开始为顾凛先前种种奇怪的行迹找理由，“难怪你这段时间不去工作，还学做饭，接触那些你以前从来没接触过的东西，原来是……想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
“没错。”
“这事儿，外婆她们知道吗？”
顾凛摇了摇头，“我怕他们担心，所以没有提起过。”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还有那个医生？”
“是的。”
突然，苏渝放下抱枕，站起身，郑重其事地拍着顾凛的肩膀，神色认真地道：“你放心，从明天开始，我带你出去吃喝玩乐，一定让你剩下的那几个月过得开开心心的。”
真没想到，得绝症的那个居然是总裁。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顾凛也觉得意外又合乎情理，苏渝向来脑补能力强大，只要给半句话就能顺着叭叭出无限种可能。
很好，看来脑补能力强大也不是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