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心意
日上三竿。
洪禄昨晚自周珣赶到后就自觉退去暖阁外侍候。
本该是上朝时分,他思及陛下身体,正要吩咐下去今日罢朝,就听里间一阵窸窣响动,萧以谙已穿戴整齐出来。
“陛……”
萧以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朝陛下身后投去目光,恍然大悟闭了嘴,复又听面前人低声道:“别吵他,吩咐御膳房做些清淡小粥,在炉上煨着,等他醒了再端上来。”
等到他下了朝,榻上人已经没有醒来的意思,萧以谙端详了片刻他恬静睡颜,没忍住在他唇角印下一吻。
欲起身却被人勾住脖颈再度压下来,周珣眼眸半睁,含糊道:“偷亲是另外的价格。”
谁料他话音刚落,就被人再度堵上唇。
唇齿缠绵,手被人握紧压在枕边,十指相扣暧昧不清。
“唔……”
辗转反复,舌尖侵入勾缠不休,复又舔舐温柔至极。
周珣只觉要喘不过气来。
萧以谙这才放他平复呼吸,额头相抵,他轻蹭了下周珣鼻尖:“朕吩咐了御膳房温着粥,坐起来用膳。”
周珣:“……哦。”
榻边服侍的洪禄眼观鼻鼻观心,看着面前秀恩爱的狗男男,其中一位还是他的上司,暗自露出了咯咯咯的笑容:得记下来,回头分享给昌平王。
篇二·荣宠
“听说了吗,那位翰林的周大人住进了宫里,恩宠极盛呢。”
“堂堂陛下竟然喜欢一个男人……”
“说不准能荣宠几时呢……”
……
自北狄一事过后,因着救驾之功,加上萧以谙力排众议,终是让周珣领了个翰林的文职,日后再谋迁升之事。
而先前的周府自然也成了他名义上的居所,也只是偶尔回来看看。
今日恰好故地重游,路上他手中捏着饼啃着正香,听到荣宠二字时神情微愣,修养了月余,总算是把身上的伤养的差不多了。
只是陛下似乎总把他当成个容易磕坏的易碎品,就连平日里亲吻也只是浅尝辄止,生怕一时情难自禁磕碰到他。
对于此,周珣其实暗自提过许多遍,但每次都被陛下装傻糊弄过去,甚至都没住同一间房里过。
萧以谙堂堂一个皇帝倒是每日晨定昏醒般雷打不动地前来看他,都快成上班打卡了。
他垂眸思索片刻,拎着大包小包入了宫。
如往常一般用了晚膳,周珣一咬牙,拿出之前那般不要脸来,对着洪禄吩咐:“再添一床被子来,今夜我与陛下呃……那个共寝。”
陛下手一抖,险些将茶盏倒扣在自己衣袍上,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说出来时还好,但这么被人直勾勾地盯着,饶是周珣惯常皮厚也遭不住。
洪禄看了看这怪异的氛围,自觉退下。
萧以谙上前揉了揉他的耳垂,温声道:“其实这段时日我时常在想,我们毕竟不同,一生困于皇宫之中,是否会委屈了你。”
他们原本……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
未竟之意周珣明白,他回握萧以谙温热的手,笑着说:“陛下相信缘分吗?我们自上一辈结缘,哪怕放到那个世界,怕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过出于种种原因,我们相隔异世,但天命注定我们会在一起,所以我就来寻陛下了。”
看着面前人弯起眉眼盈盈模样,萧以谙怔愣片刻,随即拢着他后颈吻了上去。
他一只手抚摸着周珣侧脸,另一只手自颈间而下,划过脊骨,复又留恋腰窝处。
紧接着腰间一松,腰封已被人扯开,布料闷声掉在地上,周珣还未作反应,随即被人拦腰打横抱起。
萧以谙唇角贴在他额角,难掩粗重喘息声。
将人轻放在榻间,帷幔层层放下,遮去万般旖旎春色。
脊背轻颤,长腿在压进间绷紧,周珣费力咽下呜咽,但还是难免漏出轻哼。
萧以谙捉来他攥紧被褥的手,执起在唇边轻贴,嗓音喑哑一片:“我此生必不负你。”
“嗯……”
不知是在回答还是旁的什么声音,终是换得唇齿胶着纠缠。
篇三·往事
入冬时分。
周珣立于窗前,肩上忽然一重,便多了一件大氅。
萧以谙连人带衣将其拢进怀中,轻轻嗅着他发间檀香味,开口难得带了些慵懒:“怎么在这里站着?”
“我只是忽然想起有些事该让陛下知道。”周珣转过身,认真瞧着他,“关于贺姨和我幼时……”
原本以为会很难说出口,但却是出人意料的顺畅。
周珣说完,萧以谙面色凝重,只问了一个问题:“朕同你该不会是……”亲兄弟吧?
周珣无奈笑了:“我算过时间了,不是。”他沉默片刻,才问:“陛下不恨……”未竟之音消弭于唇齿间,萧以谙把人吻到耳根都泛起红来才停下。
窗外冷意更甚,不知何时起的风灌了进来,萧以谙将他扯回来远离窗子,并顺手关了,这才道:“你当时那么小,什么都不懂,我心痛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
“贺姨的墓在哪?”
萧以谙拿来手炉仔细将他手暖回来,道:“在京城西郊一处遍地开花的山谷处。”
“是个好地方,但未免有些孤独,”周珣顺势在他脸侧亲了一口,“改天我们去看看她吧,在朝政不那么繁忙的时候。”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