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发现,自己的请求并没有起到作用。

  老男人就跟没接过吻一样,亲起来没完没了。

  喘不上气,亲得很深,音落嘴巴里的口水不停被吸着,因为缺氧大脑有些空白,完全没办法反抗。

  雪白的腮肉被男人冰凉的眼镜低着,细密的汗珠将镜片弄花了。

  两人唇齿之间的气息相互缠绕着。

  幸好在快要窒息之前,商承宁终于愿意松开他。音落坐在他怀里,后腰软得像水,手臂虚虚勾着他的脖子。

  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那张稠丽的脸依旧是失神的。

  嘴巴上唇肉软红,正张着嘴,小口小口呼吸着。

  看起来……要被亲熟了。

  商承宁不受控制地再次凑上去,音落这回终于有了点反应:“不许亲了……”

  青年的眼尾还沾着眼泪,黏黏糊糊的,声音也闷湿:“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商承宁怔了怔,才察觉自己过分了。

  猎物第一次靠近,多内敛稳重的男人都会失了方寸。他将音落从腿上抱下来,抽出张湿巾,轻轻擦拭着青年湿漉漉的下巴。

  “音音。”

  音落被亲得缺氧,脑子还些晕,听到男人喊他,下意识抬眼去看。

  眼尾勾起来仰视的脸像个小狐狸。

  商总被勾得魂神颠倒的。

  面上依旧人模人样:“刚才做得好,那样他们会觉得我们很恩爱,传到外面,其他人也会彻底死心。”

  商承宁甚至不愿意提起段暮泽的名字。

  做得好吗……音落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们以后都要这么做吗?”

  “嗯,有人在的时候尽量都这么做。”商承宁厚着老脸,将骗亲这种事情说的格外正经,仿佛他自己也是迫不得已才要做的一般,“除了接吻,还有其他事情。”

  音落嘴唇紧抿,片刻又微微张开:“什、什么事情啊……”

  商承宁盯着他的脸:“比如早安吻,拥抱,帮我打领带……对了,我可能要在你脖子上留吻痕,可以吗?”

  系统:【……】

  它都听不下去了。

  音落是想拒绝

  的,但商承宁的样子看起来格外有诚意,也不像是故意要占他便宜,亲的时候除了稍微酸胀了点,也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他犹豫片刻,小声:“嗯……”

  *

  音落并不知道,那天他心软的点头,成了一个暗号——在那之后,几乎商承宁回家,就黏着他不放。

  三十多岁没开过荤的男人,有了老婆之后变得尤其可怕。

  就算是假的。

  这天,商承宁依旧早早下班回家,音落正在厨房里试着做甜品。他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朝商承宁脸上看了眼。

  发现对方没戴眼镜。

  于是问:“你的眼镜……”

  商承宁:“换成了隐形的。”

  音落愣了愣,之前听系统说过商承宁戴眼镜的设定,就是因为他的眼睛不适合戴隐形。

  怎么突然自己换掉了?

  而男人似乎知道他的疑惑,主动道:“上次你说蹭到你的脸,很冰很不舒服。”

  音落一时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说的?”

  万一到时候商承宁眼睛出了问题,他成了罪人。

  商承宁凑近,压低声音:“前天,我把你抱到阳台亲的那次,你说的。”

  音落终于想起来了。

  系统:【所以,男二换成隐形,就是为了和宿主大大亲嘴巴啊。】

  音落:【……】

  系统:【宿主大大,你现在真的很像他老婆。】

  还是娇妻的那种。

  音落被说得耳根通红,看到商承宁把眼镜都换掉了,想发脾气但又找不到理由,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但他确实快被亲熟了,这样下去更过分的事情也会做了。

  想到被段暮泽折腾的那一夜,音落腿发软。于是晚上商承宁做好饭后,他挑三拣四故意找茬,没吃几口就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男人就来敲门:“音音。”

  音落过去开门,垂着眼睛:“什么事?”

  青年的小脾气都写在脸上,商承宁自然察觉了,只是他并不知道音落为什么生气:“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音落闷闷道:“没,我就想自己待着,我今晚要自

  己睡。”

  商承宁看着他。

  男人摘掉了眼镜,露出了凌厉深邃的眉眼,比以前看上去更加英俊。他的视线在音落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也没死缠烂打:“好。”

  音落关了门躺到床上,打了一会儿游戏发现时间不早了。

  该洗澡睡觉了。

  打开衣柜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睡衣和毛巾似乎都还没收回来。

  商承宁不太爱让别人碰衣服这种私人用品,所以平时两人的衣服都是他亲自晾好收起来,音落也没操心过这些。

  应该在阳台上晾着吧。

  音落下楼去了阳台,衣服确实在阳台上晾着,但并不是自动晾衣架,以他的身高需要晾衣杆才能拿到。

  他在阳台找了一圈,没找到晾衣杆。

  就在想着要不要搬个凳子拿的时候,旁边冷不丁出现个声音:“要我帮你拿吗?”

  音落回头,商承宁穿着睡衣,头发蓬松,看样子已经洗完澡了。

  他犹豫,最后洁癖还是战胜了面子:“……要。”

  商承宁往阳台那边靠近了些,音落看见他正要伸手,却又突然收了回去。

  音落:“?”

  音落:【他这么小气吗?】

  系统:【宿主大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又要关进马赛克里了。

  商承宁:“那能告诉我,刚才在生我气吗?”

  音落其实并没有生气,只是小脾气上来了,懒得理人,现在有求于人当然就拣着好话说:“我没生气,你帮我拿一下衣服吧,今晚我们睡一个房间。”

  商承宁呼吸乱了些。

  有时候他都分不清音落是故意勾引他还是真不知道,但无论是那种,最后他一定都会上钩。

  但老男人总会给自己讨点福利:“可我觉得你还在生气。”

  音落不解地看着他。

  “这样吧。”商承宁笑了笑,“你亲我一下,我就当你原谅我了。”

  音落:“……”

  明明是在耍流氓,可听起来,好像是音落在占便宜。青年已经被哄得脑袋发晕了。他只想快点拿到衣服。

  亲一下也没什么。

  反正已经被强吻过很

  多次了。

  音落轻咬着嘴唇,打算随便对着商承宁嘴角碰一下敷衍了事。结果,他刚踮脚凑过去,男人似乎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不能只贴一下就松开。”

  “要像平时我亲你那样,伸进嘴巴里的。”

  *

  日子安稳下来,时间就走得格外快。

  音落在商承宁的别墅里度过了一个夏天,除了每天要完成秀恩爱的任务外,其他地方都还过得比较舒适。

  他每周都会回音家吃饭,从音父音母嘴里了解到,音家的公司效益已经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前更好。

  书中的世界就是格外变幻莫测,只要男主不干扰,就能这么快恢复,放在现实里绝不可能。

  音遇洲一如既往地忙,但也偶尔会提醒:“音音,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回家了。”

  当初,他们定的时间是三个月。

  而段暮泽这段时间从来没找过他,估计已经彻底忘记他,开启新的人生了。音落回去后,想着第二天和商承宁商量一下提前解除婚约的事情。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天一早,音落就发现自己看不见了。

  系统也没想到:【宿主大大,是这样的,原书剧情里您在这个时候已经被男主报复得身心俱疲,然后加上身体虚弱,就……瞎了。】

  音落:【……】

  系统:【但没想到剧情会大乱炖!都走偏了还能和原书结合起来!】

  见音落沉默,系统安慰道:【但宿主大大,我有权限,您单独一人的时候可以看见,但其他人在场您就得继续瞎着了。】

  音落脾气已经被磨没了:【我还有好的可能吗?】

  系统:【有的!原书里您只瞎了一个月!】

  音落松了口气。

  还真是大喜大悲。

  他又问了系统后面还有什么抓马剧情没有,系统再三保证:【没了,除了您最后被绑架,死于一场火灾,但那时候您将会直接回到原世界。】

  音落点了点头。

  他本想不动声色在别墅里安静度过这一个月,但商承宁很快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男人比音落本人还急,开始往家里

  带医生,但几乎没人可以找到病因。

  音落反过来安慰他:“没事的,可能过段时间就好了。还有,这件事先别告诉我爸妈他们。”

  商承宁紧紧将青年抱在怀里,看着那双浅色的略显空洞的眼睛:“放心,音音,我一定治好你。”

  就算治不好,你也一定会是我的妻子。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商承宁过得无比繁忙。

  一方面四处求医,另一方面,为了照顾音落,他将工作带回家里,甚至不去书房,就待在音落旁边,几乎音落稍微有个小动作或者皱个眉头,他都要问询怎么回事。

  事无巨细,音落每件事他都会亲自做。

  只有在商承宁出房间接电话的时候,音落才能喘口气:【统统,我感觉我好久没见到太阳了。】

  系统:【我也没想到男二会一直跟在你身边,连喂饭这种事都要亲自来,就差没帮你上厕所了。】

  音落:【……】

  被系统这么一提醒,他想到了自己刚瞎那会儿发生的事情。

  ……

  本来被喂饭这种行为就已经让音落感到不适了,商承宁竟然还要提出帮他洗澡。

  音落果断拒绝了。

  “我自己洗就好了,没事的。”

  而且你不在,我才能看见。

  音落默默道。

  磨了几分钟,商承宁终于肯松口了,他将水温调好,衣服和毛巾放在平时的位置,嘱咐好后,将音落抱到热水下,才关门出去。

  音落打算随便冲一下。

  洗到一半,系统突然响起来:【宿主大大,我有重要的事情!】

  虽然知道系统是在马赛克里关着,但音落是光着身子的,跟人说话难免不自在。他将腿微微拢起,脚趾绷紧:【你说……】

  系统:【对于上回我们反馈出现bug这种情况,上级说从没出现过,所以要开会商讨下,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呜呜呜呜呜宿主大大我会想你的。】

  音落:【……你要走多久?】

  系统:【不知道,看什么时候谈论出结果吧,我不在这段时间,一切都不变,没人的时候您自动恢复视力。】

  音落“哦”了声。

  大脑空白了一瞬,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大概是这几天习惯了黑暗,让他没有意识到,此时他是一个人待在浴室里,但依旧看不见。

  【可我现在一个人待着,怎么还是看不到啊?】

  没回复。

  音落又喊了系统两声,结果低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还要洗吗?”

  “你全身都烫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