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是清醒了,但这样暧昧的话让音落脸颊发烫，怔住后下意识道：“……什么？”
陆燃指着平板，这回终于说清楚了：“你脖子在流水。”
音落看了眼照片,松了口气，想开口骂他能不能以后把话说清楚，又觉得这样是自己想多了。但那个梦让他无比窝火，有脾气就要发：“那是导演安排的,他说要什么效果就怎么做。”
“他说要你搂着我,你不也这么做了吗？”
他这么说,就是故意给陆燃找不愉快。
陆燃是个直男，必然讨厌男生之间这么亲密。音落当时都感觉到了,对方碰到他腰的时候,身体僵硬得很,表情也臭着,估计很不愿意。
而陆燃听到后先是愣了下，随后才不自然地咳了声：“哦。”
耳朵少见地红了。
估计是被他气的。
音落一问系统欺压值果然涨了，还涨了十点。
其实他这次不是故意要欺负陆燃的，但对方说话奇奇怪怪的，显然是针对他。音落报复完后，见照片都看完了,起身揉了揉眼睛：“我好困，要回去了。”
段暮泽也跟着起身。
“这么短的距离,就不用送了吧。”陆燃见他跟在音落身后，像条怎么赶都赶不走的癞皮狗，拿起平板，“我跟音音回去就行了，毕竟我们平时就一起回宿舍。”
“音音”两个字还特意加重了,仿佛在炫耀什么。
段暮泽冷冷盯着陆燃，没说话。
音落的困劲儿又来了，完全没感觉到两个雄性之间已经开始剑拔弩张，他半眯着眼睛开了门，到了走廊。
从外套里拿出卡开房门，“滴”得一下电子音后，门开了。
他以为陆燃已经自己离开了，刚要进屋去睡觉，肩膀一重——
陆燃这种十八岁男大学生晚上身体还是烫的，下巴往少年肩膀上一搭，随便呼吸两下，就能看到对方泛红的耳朵颤了颤。
“你们是那种关系吗？”
他的声音很低，音落怔了下，才意识到他说的“你们”是指自己和段暮泽。迟钝问道：“……什么关系？”
陆燃用下巴重重抵了下音落的肩膀，他能感觉
到从少年皮肉里散发出来的香味，和那些熏人的香水完全不同。
于是也没再藏着掖着，单刀直入：“你和他是恋爱关系？”
虽然好感度上了八十，但音落总觉得他和段暮泽还不熟，更别说谈恋爱了：“不是。”
陆燃的表情好了些，但那些斑驳的吻痕都在眼皮子底下，不会有假，立刻又晴转阴：“你们是炮友？”
音落：“……”
越来越离谱了……他吸了吸鼻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耐心点：“陆燃，我很困很累，要去睡觉了。”
见他没否认，陆燃心里就是默认了。他的刘海落在眉宇之间，往日里酷哥的模样荡然无存，此时更像是条迷茫失落的小狗。
可他根本没有资格去干涉音落的人际关系。
最后也只能咬牙切齿道：“你眼光真差。”
音落：“？”
“找炮友也不找个好点的，他那么老，看着也不温柔，而且他不是演员吗？娱乐圈这么乱，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跟其他人有关系？”
“你应该找个年轻点的，最好都没谈过恋爱，干净。”
音落这边困得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脖子又麻又痒，他想快点让陆燃说完，自己好回房间，于是敷衍道：“好……”
陆燃沉默了。
他将脸埋在音落的脖颈间，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深吸一口气后：“所以你今晚找他是去做了吗？”
“他亲了你脖子对不对？我都看见了，一大片。”
“他是不是还亲你嘴巴了？”
音落被磨得没脾气了，小声喊他：“陆燃……”
这样的态度落在陆燃眼中就是承认了，平日里经常被舔的酷哥终于也尝到了舔别人的感觉。
可他没有办法。
一面唾弃着像舔狗一样黏在别人后面的自己，一面又嫉妒得难受。
光是看到音落和别人的男人待在一起都会不爽，更别说他们还曾经有过亲密的行为。
音落是怎么想的？
他喜欢对方吗？就算现在不喜欢以后他们身体契合了后离不开了怎么办？音落会变得依赖他吗？会被骗吗？
陆燃的眼中一片幽暗。
如果音落可以找他就好了。
他的嘴唇碰到了音落的脖子，含糊不清道：“我也想亲你……”
音落颤了下，以为是自己脑子不清醒，催促道：“我真的要睡觉了……陆燃。”
陆燃在他脖子间蹭了大概两分钟，才松开。
音落一被松开就立刻回了房间。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身体累，心也累，几乎刚碰到床就睡着了。
单薄的上衣和短裤往上绞，露出白皙的大腿根。
上面已经显露出许多指痕，有的地方颜色甚至已经变紫。
*
另一边，段暮泽从浴室里出来，随意将浴巾裹在下半身后，顺手将衣服里的东西拿出来。
一条手帕掉到了地上。
段暮泽捡起来，手帕上的污渍已经由浅粉色变为褐色。
他低头闻了下，上面都是玫瑰花瓣的气味，令人昏聩。属于音落的香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尽管只剩下那一点点残留的气味，临睡前，段暮泽还是将手帕放在了枕头边。
*
第二天要拍摄，所以音落起了很早。
他昨晚睡得很沉，精神还算不错，拍出来的照片沈清也挺满意。
拍摄结束后，音落被沈清喊去了休息室，由于暂时还没有签经纪公司，对方给他的是一份个人合同。
娱乐圈很多没有公司的艺人接戏都签的这种合同，条款体系已经非常成熟。但沈清还是提醒他找个律师看一下。
音落接过沈清递过来的合同，上面很多条款，他也看不懂，只是装模作样翻了翻。
今天天气热，少年换了件外套，反而比昨天的厚，拉链一直拉到了最上面，将脖子都遮挡得严实。
沈清的视线在上面扫了一圈。
而音落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看盯着自己，正在跟系统讨论这是不是霸王条款时，对面突然开口了：“你昨晚去找段暮泽对戏了？”
音落愣了下，才回答：“嗯……”
沈清：“对的哪场戏？”
音落没想到对方会接着问下去，有些不知所措：“就后面，相遇的那场。”
“抵在墙上的那场
？”
“……”
非要说得这么明白吗？
音落不由朝沈清看去，但对方的面色如常，仿佛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或许对于见惯了各种大尺度场面的导演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于是“嗯”了声。
沈清没再问，沉吟片刻，自顾自说了句：“怪不得。”
音落也不知道他具体指得什么，将合同关上：“我会找律师看的，沈导，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沈清低头去拿手机，过了会儿，音落发现他被拉进了电影开机群。
段暮泽也在里面。
昨晚的身体接触后，段暮泽的好感度涨了挺多，这让音落明白了——就算是冷清系的男主，也还是吃这套。
他决定在拍摄这部电影期间好好抓住机会，说不定就能冲到95。
而在电影拍摄之前，他得好好在陆燃和商承宁身上拿到欺压值，好换脱敏药。
安排得妥妥当当，音落觉得自己没什么怕的了。
之后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剧组的大巴车下午会送他们会学校，而海报将会在两天后发在网上。
音落将合同和剧本都塞在行李箱里，刚要出酒店上车，手机就接连响了好几声。
段暮泽：【皮肤饥渴症的事情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段暮泽：【去过医院吗？】
音落：“……”
现在他都不能看到这个词，一看到就想起自己夹着别人腰蹭着要亲的画面。
羞耻极了。
他将屏幕按灭，手机放在口袋，拎着行李箱准备出去。刚开门就被门口站着的高大身影吓一跳。
段暮泽站、站在这里干什么？
男人穿着一身黑，因为倚墙，背微微弯，但看起来并不颓废。他双手环胸，盯着音落的脸：“没看到消息吗？”
音落莫名心虚：“没……”
少年撒谎时的表情太明显了，段暮泽也没揭穿他：“我给你发了消息，问你皮肤——”
音落吓得立刻放下行李箱，快速上前，惦着脚捂住了段暮泽的嘴。他的面颊因为生气鼓起来，慌乱的样子让平日精致稠丽的脸多了些可爱。
泛粉的耳垂想让人咬一口。
“别说了！我看到了看到了！”音落急得连说了两次，“没人知道，去过医院但查不出来什么原因。”
“你……别再问了。”
他像是被人欺负了一般，眼尾潮红一片，又再次朝男人确认：“你要跟别人说？”
段暮泽没说话，只用漆黑的眼睛紧紧盯过来。
音落这才觉得掌心很痒，像是碰到了什么湿软的东西。他头皮发麻，立刻松开了手，小声道：“你别跟别人说。”
“放心。”段暮泽扬起唇角，“就我一个人知道。”
原书的叙述里，男主虽然经历坎坷，对人冷淡，但是个品行正直的人。音落对此放了心。
他感觉掌心有点水汽，不由攥了攥。
段暮泽俯身看着他，还想说些什么，这时走廊里正好有门开了。
陆燃从里面出来，原本挺轻松的表情，在看到段暮泽后立马就阴沉下来。怎么又是这个人？
“音音。”
他喊得亲密，又将音落的行李箱和书包都拿过来，“车要开了，我们走吧。”
“嗯……”音落手上就剩了个手机，见陆燃已经走出了好几米，立刻跟上，也没来得及和段暮泽打招呼。
陆燃今天一直很安静，直到坐上车也没说什么话。
只是将两人的行李放好后，就随意挑了个外面的座位坐好，随后双手插兜，一脸“老子很烦，都别来理我”的表情。
音落原本是打算坐在陆燃里面的座位，但对方没有让座的架势，他也不敢直接往枪口撞，于是打算找后面的空位坐下。
结果刚迈脚，陆燃一条长腿伸过来，将他拦住：“你要去哪儿？”
音落：“……”
算了，他也懒得计较：“你让开点，我进去。”
陆燃脸色很臭地移开了腿。
音落刚坐进去，还没坐稳，就感觉陆燃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昨晚和你说的事情考虑了没？”
音落：“？”
陆燃眉宇间看起来不耐，不太自然地别开了视线：“就是，换炮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