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子弹激射而出,琴酒紧紧绷着脸,黑色的风衣衣角在激烈的动作间微微扬起。

  子弹在射出后很快传来沉闷的声响——但,并不是射入肉体后的声音。

  啧!

  琴酒轻啧一声。

  这是他射出的第十发子弹,实话实说,以琴酒的枪法,从未有过这样屡射不中的经历,这还是第一次。

  但这仍不是让他烦躁的原因,他真正烦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且早有预谋的袭击。

  是谁?!如此清楚他们的动向,是潜藏着的“老鼠”,还是因为“那个”而蠢蠢欲动的背叛者?

  他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躲避着从不同方向射来的子弹。

  如果是潜藏在组织内的其他组织和机构的卧底,他不得不“夸”一声他们藏着够好,经历了这么多次的盘查和清扫都没有将他们扫出去。

  如果是那些背叛者……连那位先生的真实实力都看不透、轻易因为对方一时的身体不适而轻举妄动的蠢货……呵!他会让他们真切地明白,什么叫做求死不能。

  “砰砰!”又是几声枪响,琴酒计算着各方子弹的数量,只是听声音和子弹的外形,他就能判断出对方一共有几个人,每个人射击了多少枚子弹,在补充下一弹夹前,还能射出几枚子弹。

  在黑暗中行走的经验让他对这些了若指掌,并且果真被他抓住了机会,在其中一个人射空弹夹准备补给时,被琴酒射中了手腕。

  “啪嗒!”是握枪之人手部受伤而致使□□不得不落地的声音。

  与此同时,还有对方的闷哼声。

  没有惨叫。

  没有痛呼。

  只有一声闷哼。

  琴酒墨绿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冷芒。某种揣测浮现在心头。

  这反应……可不像是普通的小喽啰……

  不过,如果真的是小喽啰,也不可能躲过他的十发子弹。

  他想着,暂时将那丝怀疑压了下去。

  反正无论是谁,今天都别想从这里安然无恙的离开!

  他嘴角扯起一抹嗜血的弧度,计算着他们移动的距离和方向,估算着这群人踏入了他划定的位置时,他冷静又漠然地从黑色的风衣中摸出一枚手榴弹,毫不迟疑地朝着那个方向投掷了过去。

  “糟糕!快退!”有人瞪大眼看着飞到他们面前的冷硬金属,终于忍不住出声示警,而听到声音或者抬头注意到这一动静的人,也大惊失色,纷纷朝着外围方向扑去。

  然而……

  “轰隆!”

  手榴弹无情炸开,巨大的响动和强大的破坏力,让在爆炸范围内的袭击者伤亡惨重。

  组织了这场袭击的人睚眦欲裂,这些,可都是他的手下啊!用一个少一个!该死的琴酒!

  他恨恨捶桌,却并没有放弃的打算。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现在就退缩!尤其琴酒如今已经是他们的瓮中之鳖,就算他身上还有其他的武器,也绝对逃不出他们的掌心!

  今晚,就是琴酒最后一次登场!

  “给我上!”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重新调兵遣将。

  冷静,我手上还有一张绝对的王牌,有了这张“王牌”的帮助,胜利一定会属于他们的!

  在他们对峙之时,不远处的另一间仓库中,一名身形瘦削、身高中等的男子谨慎地观察了一番,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后,悄悄没入了阴影中。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这个不时传来枪击声的仓库,连自己心爱的哈雷都没有骑,换了辆低调、从他人手中“取”来的摩托,借着隔壁仓库传来的爆破声发动车子疾驰而出。

  身为一名情报专家,体术可以不行,但感知危险和逃跑必须是强项,感谢琴酒做出的贡献,吸引了敌人大半火力,既然如此,他就不客气啦~

  摩托发动引擎的低沉轰鸣声并没有被不远处的动静完全掩盖,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正如之前所言,琴酒靠实力吸引了敌方的火力,就算偶有注意到他这里动静的人,以他的水平和技术,想要甩掉他们也是绰绰有余——就算他说自己体术不行,那也只是相对那些行动组的人而言,可不表示他真的不行。

  为了安全脱身,他也不愿为了这点小喽啰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为此他按捺下了开枪和杀人的冲动——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甲”而已,哪里来的枪呢?——所以,他只是用机车技术将坠着的人远远甩开。

  他透过后视镜再次确认了下后面追击人员确实被甩掉了,不由扯了扯嘴角,正准备换个方向,找个地方换辆车再继续跑路,湖绿色的眸子在看清前方的情况时,却猛地一眯:“……”

  唯一的道路被设置了路障,前面还站着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察,他们正挥舞着交通指挥棒,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示意他停车。

  这么巧?

  正好无法通行?

  头盔下的眸子闪动了下,在“强突”与“暂时配合”之间,他缓缓刹车。

  ——以他对当地警视厅的“了解”,他还从未见过这几张脸。

  他倒要看看,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

  “欸?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吗?”男人语调疑惑,似乎真的是一名再普通不过、不明所以的无辜路人。

  距离他最近的一名中年男子小跑着过来,一看就是施工方,语气歉然:“前方紧急施工,暂时无法通行。”

  “竟然!”男人大为失望,“那岂不是都没法出去了?”

  “抱歉,给您造成困扰了,我们会尽快完成施工……”施工方微微鞠躬。

  “啧!”男人不满地轻啧一声,小声嘀咕了几句,就要准备离开——再不离开,难道要等这些人把包围圈形成吗?!

  他又不傻,更何况,这种小伎俩,他运用的可谓是炉火纯青,想在他面前骗到他,还早着呢!

  更何况,他已经在刚刚的试探中,确认了一些东西。

  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的交通警察,但似乎也不是“专业”人士,更像是……闻到血腥味而来的叛徒。

  如果是平时,他当然不介意一枪一个,让幕后之人冷静冷静,不过在如今这个关头,他可不想惹事。

  ——同样身在黑暗中,谁对危险的嗅觉不敏锐呢?可不只是基安蒂他们感觉到了不对劲,身为情报成员的他,察觉到的信息可比对方多多了。

  而且与基安蒂他们不同,因为对一些事的了解,他甚至隐隐对这次的事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因为暂时缺失了一些关键性的情报,致使他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但如果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样……那可就太有趣了,不是吗?

  给组织带来致命一击的银の弹丸。

  他——或者说“她”,可期待太久了!

  就让她再看看,他准备怎么做吧……可千万别被那位大人发现了啊,我亲爱的……弟子。

  与内心的期待不同,“男人”面上表露出十足的“不情不愿”,调转车头就准备离开这里,但她的眼角余光却始终观察着这群人的一举一动。

  ——如果这是组织里那些叛乱者,对于她如今的身份,应该不会起疑。因为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以真容出现过。但如果是他参与的,甚至是他设的局……

  “哗啦啦!”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刻,一行带着防暴盾的武装人员训练有素地出现,并将她控制在了有限的空间内。

  与此同时,一名年轻的——似乎是近几年经常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搜查一课刑事站了出来,宣布道:“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与一宗谋杀案有关,请老老实实下车,配合我们的调查。”

  谋杀案?

  伪装成普通男人的贝尔摩德几乎要笑出来。

  她有没有参与过谋杀案她可太清楚了,但她更清楚,自己绝对不会留下证据——FBI那只小猫例外,但就算是那起案件,也绝对不会是这群日本警察来找她,而应该是美国警察。

  而且,很遗憾……

  那起案件已经发生太久了,而按照她的“年龄”,那个时候的她,应该还是个不知事的孩子呢:)

  谋杀FBI的探员什么的……这种事怎么可能是她这般柔弱的小孩能做到的?

  至于她伪装的这个身份,就更不可能杀人了,对方只是她借来一用的、普普通通的附近居民罢了。

  那么……

  到底是什么人,准备用这种手段来拖住她呢?

  有意思。

  这么想着,“他”面上却依旧敬业地表现出了十足的震惊与不可置信,以及因为被人怀疑而产生的慌张:“什、什么谋杀?!你们找错人了吧?!”

  这几年因为突出的业绩,原本只是个普通巡查部长的高木涉如今已经身为警部补的高木涉将自己的警察证妥帖收好,指挥着旁边的机动组暂且不动,自己缓缓接近嫌疑犯:“我们只是接到了举报,目前只是正常办案阶段,并没有说你就是罪犯,先生,还请你配合一下……”

  但是如果不配合的话……就要增加嫌疑,使用强制手段了。

  贝尔摩德在心里将对方的话补全,虽然完全可以逃离这里,但她确信自己这副身份并没有任何案底,所以她倒是并不惊慌。

  更何况,如今搜查一课的课长可是波本啊……

  这么想着,她摆出了强忍惊慌、信任警察的姿态:“我真的没有杀人,你、你们可要洗清我的嫌疑啊!”

  日本警察……贝尔摩德很确信,他们与FBI不一样,与CIA也不一样,虽然在她眼中,他们的办事能力以往不怎么样——这几年应该是波本给他们的压力太大,激发了他们的潜能——但有一点是可以确信的,这个机构,还是看中证据的。没有证据的话,他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也正是确信了这一点,贝尔摩德才会如此镇定自若地迈入这个明摆着的圈套中。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她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暂时避开组织内的风波。

  她可不想现在去触Boss的霉头,反正警察们也关不了她多久,很快就会被释放的吧。

  她自信满满地跟着搜查一课的高木涉离开了现场。

  另一头,在一间布置满各种高端设备的房间内,一名年迈的老人躺在床上,似乎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洁白的被单随着他的呼吸而轻轻起伏。

  他的呼吸很微弱,前段时间看着还健壮的人,如今肉眼可见的瘦削和憔悴起来,似乎真的因为年龄和身体缘故而不得不服老。

  透过监控看着这一幕的人目光闪烁了下,巨大的利益和亲眼目睹过的、堪称奇迹一样的存在,让他的心里的天平逐渐失去平衡,渐渐朝着自己欲望的方向倾斜。

  乌丸莲耶……说到底也不过如此。

  他已经老了,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住第二次的“奇迹”,而这一切……他都可以为他代劳。金钱、女人、下属、权利……乃至世界!

  都将属于他!

  不过为了更平和的转移权柄,他不介意暂时假扮一下乌丸莲耶。

  等到后面,时机成熟了,他再以“乌丸莲耶”的身份,将权柄授予自己,到那时……

  男人畅想着美好的未来,眼神中满是贪婪。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准备了良久。

  老朋友,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这不争气的身体吧,哈哈哈!

  他再次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着的乌丸莲耶,朝自己身后挥了挥手,一群人看到他的命令,飞快将这间屋子包围起来,密不透风,确保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给我上!”

  “是!”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所有人发动了进攻。不过说是进攻,对他们来说,里面也不过是一个犹如风中残烛的老人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哪怕对方曾经叱咤风云,曾经在里世界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如今,也不过是个年过140的老人而已。

  所有人的心里都是这么想的,行动间也不自觉多了几分轻慢和不以为意。

  不过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

  *

  仓库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手榴弹轰炸过后的痕迹。空气中除了硝烟味外,还弥漫着令人不适的浓重血腥味。

  仿佛一个小型战场。

  只是这里远离闹市,似乎一时半会儿还未能引起警方的注意。

  仔细看去,地面上除了那些原本就存在的物品被炸得稀巴烂之外,还有一些性状触目惊心的、让人恐惧的残破肢体。

  隐隐还有人的哀嚎。

  银色长发的男人做着惯常的装扮,黑色的宽檐帽,长长的刘海下是一双充满了杀意与冷酷的双眸,黑色的长风衣上看不出有没有飞溅来的血迹,却能嗅到上面同样浓重的火药味。

  嗒。

  嗒。

  黑色的皮鞋踩在地面上,带起清脆的脚步声,听在被他打败的人耳中,却仿佛听到了死神挥动镰刀的声音。

  幸运的是,他们没能挣扎多久,就在对方利落的动作下,被一枪爆了头,送上了往生之路。

  琴酒下手毫不犹豫,每见到一个叛徒,他就送上一发子弹。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以琴酒的能耐,当然不可能失手。

  很快,现场就没有了活人。

  ……二十五个。

  琴酒亲自送最后一个人上了西天,不忘统计了下人数,一共二十五个人,而这些人的脸,他多少都有些眼熟。

  如果说是其他机构渗透进来的老鼠,人数也未免过多了一点,所以……果然是以为Boss身体状况差,而产生异心的蠢货们吗?

  出动这么多人他,不会真的以为就靠着这些人的偷袭,可以制伏他吧?应该只是为了拖住他,目标是boss吗?

  琴酒沉吟着,脚下却没有迟疑地朝着目标方向坚定不移地走去。

  浪费了他这么久的时间,也是时候让他见见,幕后之人的长相了吧?

  “嗒。”

  组织者听到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惊慌之余想起自己的计划,以及那张强大的王牌,不由重新镇定下来,回头看向紧紧关着的那扇门。

  咔哒。

  门,被推开了,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

  “是你。”琴酒看清里面的人,眉头微微动了动。真是意外呢……

  不过……

  他掏出枪,将枪口对准对方:“真是愚蠢至极。”

  哪怕对方在组织内经营了多年,与boss达成了多久的联盟,在他生出异心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了只有一个结局。

  “砰!”

  子弹射出,在琴酒的预计之中,这枚子弹足以送他上路,但出乎他意料的,对方竟然躲过去了,而且不是仓促的躲,更像是一早就预料到了他的举动。

  琴酒略微一思考,便也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毕竟他在组织内的形象深入人心,想必对方也早就预料到了他会出手,所以一见到他,就做好了准备?

  不过,躲过了可不一定是好事。

  琴酒漫不经心地想着,脚下向前迈了一步。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琴酒察觉不对,脚下却猛地一空,他整个人向下坠落。

  陷阱?!

  不知何时被挖出的陷阱虽然出乎了他的意料,琴酒却并不怎么紧张。区区陷阱而已……

  哪怕身体仍在向下坠,琴酒却已经稳住了心神,并且调整好了姿势,方便他等会儿落地时更加从容的应对可能面临的情况。

  陷阱的深度不算浅,也绝对不窄。

  显然设计陷阱的人充分考虑到了他的身高和能力,彻底杜绝了他直接利用宽度和高度爬上去的可能性。

  但……

  若是以为只靠这些小伎俩就能拿捏他,也未免……

  琴酒一边在心里嘲讽设局的人,一边平稳地落了地,完全没有因为坠落而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事实上,除非下面布满了钢锥和尖刀,否则这种老土的陷阱也很难让他受伤。

  ……就这?琴酒轻嗤一声,从风衣下掏出一个防毒面具戴上,避免人家在空气中下毒。

  这一招,他用的很熟练,所以,如果想利用这一点给他下毒,那就只能让他们失望了。

  ——此时,在屋内正透过监视器看到这一幕的组织者遗憾地叹了口气。

  即使已经尽力消耗了他的武器库和装备,还是让他逃过了一劫吗?

  琴酒可不知道他的想法,如果知道只怕要无声嘲笑对方了。

  此刻他正在左右环顾。

  这位组织内Top killer的实力不容小觑,从上面掉下来的短短时间已经足够他的双眼适应黑暗,并且借着微弱的光线将整个陷阱都打量完毕了。

  这是一个挖了有一段时间的陷阱,不得不说,挖掘的人还挺有能耐,竟然能够在他们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做到这一步——哪怕这里并不是他们常用的驻地。

  更有意思的是,在他掉下来之后,原本的洞口重新被封住了。

  至于四周的墙壁……似乎是怕被他利用,竟然还糊了水泥。

  呵!以为这种程度就可以把他困住了吗?

  他徒手摸索了一番墙壁,脸色却从原先的轻松嘲讽逐渐认真起来,随后又露出一个兴奋起来的表情。

  有意思!

  竟然算好了承受力,显然对方连他可能会怀揣什么武器来破坏这里都已经预料到了:

  一旦他使用身上可用来爆破的物品,这里就会被爆炸的威力而破坏,进而造成坍塌,而他,也将会被这些泥土给活活掩埋。

  如果洞口不是很深可能还没什么,但计算下他落下的深度,加上爆炸后可能造成的进一步毁坏,即使是他,也没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呵!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仅仅凭刚刚见到的那个叛徒,他可不认为对方有这脑子和能耐。

  那么……究竟是谁呢?

  潜伏在幕后,这对他的行为、举动了若指掌的熟悉,算无遗漏般的头脑和能力,到底会是谁?

  琴酒脚下不停,左手已经不动声色地握紧了伯莱塔——在他来找人之前他刚刚换过弹夹,所以手枪里的子弹还绰绰有余。

  虽然不懂为什么对方要将他困在这里,但他绝对不会因此放松警惕,尤其是在见识过那份算计之后。

  说不定……对方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等着他呢。

  只是,到底是为了狙击他?还是只是单纯的困住他,真正的目标另有其人,比如boss?

  关于这点,琴酒还不太肯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等他出去后,一定会“好好”对待这位幕后之人。

  他再度打量了下四周。

  在上面的洞口被封住之后,这里似乎成了一个密室。

  但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

  光看墙壁和地面上浇筑的水泥,就可以轻易判断出这一点,结合他们人察觉到这一点,就可以更加确信了。

  这里必然还有其他的路。

  而他要找的也正是那条被隐藏起来的通道。

  通道虽然确实被隐藏的很巧妙,但也难不倒琴酒,他略微花了点时间,顺利将其找了出来。

  面前是一个金属按压式的开关。

  琴酒盯着光洁的、完全看不出任何使用痕迹的金属按钮,冷笑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摸出手套戴上后按了下去。

  以为用这种小伎俩就能套到他的指纹?可笑至极。

  机关发出轻微的声响,重新露出那条不起眼的通道,在通道正式进入琴酒视野的时刻,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有亮光。

  他嗤笑一声,依旧迈着不紧不慢地步伐朝前走去。

  但让他略微惊讶的是,里面并没有人,道路笔直,一眼就能望到头,完全没有能供人躲藏的空间……而道路的尽头,立着一块高大的、将洞口完美堵住的巨石。

  他阴晴不定地盯着那块仿佛在嘲笑他的巨石,良久,嘴角轻轻扯了扯。

  他摸出手机,准备给伏特加打电话。

  然而手机上面空白的信号却让他的打算彻底落了空。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手机,又面无表情地扫了眼这个除了困住他,似乎别无他用的空间,轻呵了一声。

  如果以为他会这样束手无策,也未免太看不起他了。

  他坐下来,将风衣中藏着的物品一一取出,准备就地制作一些小型炸药,就算不能大面积破坏那块石头,也绝对可以轻轻松松离开这里。

  他手里的动作一顿,对他这么熟悉的人,会不清楚这一点吗?

  既然如此……

  对方是还有其他后手呢,还是真的只是想要拖住他,直接和boss对决?

  一时间琴酒也有些好奇了。

  □□很快就制作完成了,琴酒刚准备站起来,身体却轻轻一晃。

  逐渐涌上的强烈窒息感让他明白自己中招了!

  但……怎么……会?!他明明戴了防毒面具!

  *

  琴酒猛地睁开眼,警觉地他已经换了一个地方。

  眼前明亮的、甚至过分耀眼,却也同样幽闭的环境,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

  他略微扫了一眼那面看起来普通的墙壁,心知那对面一定站着一个或几个人。

  监控着他。

  而他的对面,正坐着几名警察。

  他们正在用着套路的话术试图让他张口。

  琴酒冷漠地重新闭上眼,对他们充耳不闻。

  虽然对于自己的首次失误依旧有些疑惑,但他的内心却并不慌张。

  逮捕他的名义他已经想到了。

  在被带到这里之前,地面上可还散落着一地属于那群垃圾的尸体。

  他冷笑着。

  真不知道该说幕后那个家伙聪明还是愚蠢,组织内部的事情,竟然让警方插手。

  对方不会天真的以为,警视厅就可以困住自己吧?

  他在心里嗤笑着,但另一方面,也正是这种手段反而让他更加确认,这个人绝对不是他们真正道上的人,反而更像是游走在灰色地带,或者……警方的卧底。

  有意思。

  他兴味,却冷酷地勾了勾嘴角。

  日本警方,或者其他国家的卧底吗……?

  一个个名字在他脑海中浮现,又被他冷静地剔除,最后只留下几个刻意的名字。

  在这一刻,曾经那些被放过的可疑的点,在他脑海中被放大了无数遍,琴酒将自己的多疑发挥到了极致。

  苏格兰?

  基尔?

  爱尔兰?

  或者……

  某个以往从未怀疑过,但因为此刻身处对方如今的大本营而让那个名字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而越想,琴酒竟越觉得这个人可疑。

  尤其是他曾经见过对方的行事风格和缜密的思维。

  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

  琴酒微微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