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不可思议的语气, 时晏特意与其走到并排,扬起嘴角说:“那当然了,在我五岁时, 林阿姨就已经是偶像了。”
林清蕴被她孩子气的话语给逗笑,轻轻抬手掩嘴, 稍显矜持克制。
而这一秒细微到不可见的羞意, 也被时晏精准捕捉,原来林阿姨骨子里还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
时晏晚上和林阿姨有一场戏, 是导演临时加的,到片场后, 时晏被告知, 这是一场冲突性极强的戏,她坐在小凳子上快速熟记剧情和台词,一旁的林阿姨和饰演父亲的男演员正在简单地走位与对戏。
片场各种杂乱的声音都有,若没有极大的自制力很难静下心。
这场戏的主要剧情概括为:独自待在卧室的女儿再一次听见门外的父亲家暴母亲,奋而出去反抗, 以死相逼。
导演没有给大家太多的准备时间, 由于时间紧迫,时晏只是匆匆过了两遍剧本,就被通知开拍。
此时林清蕴特意绕过人群来到时晏身边, 关切问:“准备好了吗?”
时晏点点头:“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这个人从小在读书方面没什么特长, 但就是记忆力好。
“好了,演员就位!”许导拿着大喇叭在现场通告。
深吸口气,时晏在书桌前坐下, 心里暗示自己现在就是贺依依了。
贺依依因为家庭原因, 叛逆且并不热衷于学习,书桌上摊开的练习册, 她一边将后页的答案往上填写,一边吃着零食。
此时房间外传来父母的争执声,贺依依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单手给自己塞上耳机。
没一会,吵闹声变成男人揍女人的声音,即便隔着耳机也能清晰听见,贺依依忍无可忍,摘下耳机一脚将门给踢开,来到客厅看到厨房里缠斗的二人,失望无措的她目光在四周浏览,最后落定在一个花瓶前。
这个花瓶比时晏想象中的要重许多,她来到厨房门口,将花瓶重重摔在地上,打断男人的家暴行为。
“贺依依你大半夜发什么疯!”男人朝她怒骂,面色散发阴沉可怕的气息。
“你们半夜发什么疯,我不要学习吗?”说完,贺依依又看向头发凌乱嘴角出血的母亲,怒其不争道:“你就只会哭,不知道反抗吗,他怎么打你,你怎么打回去不会吗?”
话落,女人哭得更大声,心里心疼母亲的贺依依忍不住上前去搀扶,试图将其带离厨房,却遭到男人的阻拦。
“这我和你妈的事,滚回房间去。”
贺依依不肯,男人便下手试图分开母女二人,推搡间母女二人双双摔倒在地,贺依依的情绪也到达极点,她抓起地上的花瓶碎块抵向自己的喉咙,那一瞬间眼神里流露出对生死的不屑,压低的嗓音道:“你今天再敢动我妈一下试试,我死给你看。”
道具血从时晏喉部缓缓下淌一些,极为逼真。
大家都没想到这段戏居然可以一遍过,导演十分满意夸赞,称时晏为可塑之才。
时晏心里知道,是林阿姨和另外一位资历深的男演员带动的好,她完全入戏,如果换成演技不好的人来和她搭档,她可能演得比对方还要差。
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包括时晏自己,林清蕴朝她走来,询问她的胳膊怎么回事。
因为身上还沾着道具血,时晏盯着自己带血的胳膊说:“可能是刚刚不小心蹭到了。”
但是林清蕴观察得仔细,她一眼看出其间的伤口,立即叫人送来医药箱,周围的工作人员也因此神经紧绷起来,跑动起来。到此刻时晏才反应过来胳膊上的疼痛,而鲜血还在汩汩往外冒。
兴许是刚刚摔倒时胳膊划在了花瓶碎片上,当时光顾着演戏,时晏自己压根没有察觉,直到被林阿姨发现和提醒,她才反应过来疼痛。
只见林清蕴接过医药箱,迅速拿出碘伏和纱布,在清洗消毒伤口时,林清蕴发现这次伤口比想象中的要大,抬头对坐在凳子上的时晏说:“可能需要缝合,我先帮你简单处理一下,然后我们去医院。”
时晏脑袋是懵的,只是点点头。
一行人匆匆来到楼下,原本剧组已经为她备好了车,但接到通知的周暮也带着赵茵开车赶来,出于对自己人的信任,时晏选择了周暮的车。
看到林清蕴也准备一起去,助理叶琴冲在前面说:“可能会弄到很晚,不如我去看看吧,姐你早点回酒店休息。”
“不用,还是我去吧,叶琴你不用跟着了。”说完林清蕴头也不回一块坐上时晏的车。
看着车门关闭,叶琴站在路边惆怅,姐对这个时晏还真是上心呢,她真担心最后被人利用完就丢弃。
周暮开着车,后视镜里映出她紧张的面庞,“马上就到医院了,很疼吗?”
林阿姨就在身边,时晏不想表现得太柔弱,强撑着说:“一点点。”
“再忍一忍。”林清蕴和她说完,立即看向驾驶位上的周暮说:“别去人民医院,前面路口左拐有一家私立医院比较近。”
周暮心生疑惑,还未等她询问原因,林清蕴便解释道:“那家私立医院在影视基地附近,常常接待娱乐圈的人,保密性比较好。”
时晏听后不禁赞美:“还是林阿姨想得周到,这样就不用担心去医院被人拍到了。”
“在这一行里,你的一言一行每一帧行动都容易被放大,有些唯利是图的营销号们更喜欢乱作文章,去信得过的私立可以省去不少麻烦。”林清蕴说起这些来,经验十足从容不迫。
周暮瞬间明白过来,看样子她作为一个新晋经纪人,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四人抵达医院,在护士的带领下,时晏来到急诊室,外科医生匆忙赶来。
“一定要美容缝合,小女孩留疤不好。”林清蕴对医生说。
“您放心,即便不说我们也一定会美容缝合的。”医生笑了笑,似乎早就司空见惯。
门被关上,只有半扇玻璃能看到里边的情景。
此时周暮正在打电话向顶头上司汇报情况,赵茵则去处理缴费事宜。
时晏坐在椅子上,眼看着医生拿着准备好的针剂走来,略感担忧问:“是,是要打针吗?”
“是麻醉剂,一会缝合的时候就没有感觉了。”兴许是看出她的忧虑,医生又笑着安慰说:“放心,不疼,就和蚊子咬一下一样。”
趁着时晏走神,针已经扎在了胳膊上,麻药往内推时,一股难以形容的疼痛开始蔓延,冥冥之中她感觉到一束关切的目光,扭头朝外看去,只见玻璃门后站着林阿姨,见自己看过来,她微笑予以鼓励。
时晏的心定了不少,也不觉得有多疼,麻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打完,要准备开始缝合了。
由于伤口不算太大,没一会便缝合完毕,时晏又被告知需要去挂消炎水。
接下来在护士的带领下,她被送至一个单人注射室,看到面前的三个人,时晏忍不住道:“周暮你和赵茵不用在这里守着我,有林阿姨在就够了,这么多人别人保不准说我多大牌呢。”
周暮看出了什么,索性没打算强留,叫上赵茵一块出去。
林清蕴见状也跟了出去,时晏坐在沙发上人暂时不能离开,只好伸长脖子往外看,生怕林阿姨会就此离开。
“拜托你了。”林清蕴对赵茵说。
“林老师不用客气,我尽快去买来。”赵茵点头。
看着林阿姨转身准备进来,时晏快速收回自己翘首以盼的目光,继续乖乖坐着挂水。
“怎么样,还疼不疼?”林清蕴在她身边坐下。
“不疼了。”时晏浅笑着摇摇头,而后忍不住问:“林阿姨陪我在医院里,会不会耽误到你休息?”
“回去酒店也无事做,我对这家医院比较熟,留下来比较好。”顿了下,林清蕴又关切问:“想喝水吗?”
时晏本打算说不,停了一秒说:“想。”
林清蕴这便起身去给她接水,望着女人倒水温婉的侧影,时晏微微看失了神,有那么一瞬间贪婪地希望自己能够彻底拥有她。
端着水杯转过身,林清蕴无意间对上时晏的目光,这看起来不太寻常的炙热目光,只是一秒,时晏便快速不自然地扭过头去,试图装作无事发生。
“水。”林清蕴重新在她身边坐下,并将水杯递来。
“谢谢林阿姨。”时晏伸出唯一可以活动的一只手接下,一边喝水一边缓解刚才的窘况对视带来的紧张感。
已经稍稍能感觉到气氛的尴尬和微妙,此时如果不说话的话,只会更加尴尬。
喝完水时晏主动开口问:“林阿姨拍戏时候也经常受伤吗?”
作为铁杆粉丝的时晏很少在新闻上看到有关消息,倒是有些明星,手指破个皮都能上热搜。
“演员拍戏时受伤是常有的事,从来没有受过伤才奇怪,不过相比现代戏,古装戏受伤的概率更高,演员们常常需要吊威亚骑马等做危险系数较高的事情。”
时晏不禁一笑说:“平时除了有戏播,其他时候都完全没有林阿姨的动态呢。”
她借着这个机会说出自己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
林清蕴听后不免低眉一笑说:“我这个人啊,不太喜欢私人生活过多暴露在镜头中,对我来说拍戏是拍戏,生活是生活,我将它们区分得很开,但有的演员也会勤上综艺保持曝光,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
“那不拍戏的时候,林阿姨都会做些什么呢?”时晏好奇问。
“那可做的事情就多了。”林清蕴轻轻扬起下巴来,看着前方说:“我喜欢四处旅游,走走看看,冬天去温暖的南太平洋海域潜水,夏天去瑞士滑雪,偶尔也会画画,一个人开车去野地写生,想做的事情太多,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呢。”
“我也很喜欢旅游,要是有机会可以和林阿姨一起去就好了。”时晏说。
“和我一起出去玩,你不会嫌弃我年龄大吗?”林清蕴笑问。
“不会呀,怎么会。”时晏真心觉得林阿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四十岁,只是比自己初次在电视里见到的二十五岁的她稍稍成熟了些。
“我妹妹比我小三岁,她都总觉得我和她之间有代沟。”林清蕴虽是笑着说出这番话,语气却隐隐透着无奈。
时晏知道林阿姨有个妹妹的事,但网络上相关信息少之又少,她只知道对方跟随父姓,而林阿姨随母姓,其他的则不得而知。
“我永远不会嫌弃林阿姨,反倒是嫌弃自己晚生了二十年。”
林清蕴被她的话给逗笑,“晚生有什么不好,你们现在的年轻一代,出生在最好的时代。”
时晏所忧虑的,是自己比林阿姨小太多,担心对方嫌弃自己太小,太稚嫩。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林清蕴起身前去查看。
是赵茵回来了,带着林清蕴交代买的东西,她仅仅只是送过来,便又离开了。
看着林阿姨提着像是吃的东西进来,时晏的肚子恰好不争气得咕噜咕噜咕噜。
“好香啊,是吃的吗?”时晏问。
“猪血煲。”林清蕴放在跟前的茶几上,打开包装,随后差点忘了问:“你吃猪血吗?”
时晏点点头,笑说:“我不太挑食。”顿了下又忍不住问:“是因为我今天失血多了所以吃猪血吗?”
林清蕴浅浅一笑,低头整理餐盒说:“虽然有吃什么补什么的说法,不过还是因为很好吃,所以推荐给你。”
说完,她将餐具递给时晏,并用小碗把猪血煲盛出一点方便时晏食用。
“尝尝看。”
时晏迫不及待吃了一口,味道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吃。
“怎么样,还合胃口吗?”林清蕴关心问。
时晏一脸满足地点点头,“林阿姨你也吃。”
“我不吃,你吃吧,多吃点。”
“那我今天不减肥了,我要全部吃干净。”时晏大放豪言。
林清蕴看着这一盒不小的分量,忍不住道:“不用勉强自己,吃到刚好就行了。”
吃着时晏又不忘说:“拍完这部戏,我能和林阿姨一块去旅游吗?”
林清蕴没想到她还想着这件事,便没拒绝,“如果到时候大家都有时间的话。”
得到同意的时晏开心地大快朵颐起来。
挂完水后,时晏和林阿姨一同坐车回酒店,同行的还有周暮和赵茵,时晏原本发消息让她俩早早回去休息,没想到她们一直等在医院停车场。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时晏下车时顺口说了句:“周暮姐,你和赵茵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一个人可以吗?”周暮回头不放心地问了句。
“谁说一个人,不是还有林阿姨在吗?我们就住在对门呢。”时晏笑道。
“那样太麻烦林老师了。”周暮说。
“没关系,不麻烦。”林清蕴说着先行下车。
时晏紧随其后下车,用完好的那只手朝车里的人挥挥,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周暮不再说什么,踩着油门离开。
路上,周暮忍不住问赵茵:“追星都是这样吗?”
赵茵一下被问住,局促道:“可能是…吧,有机会的话,当然希望和自己的偶像多待一待。”
从电梯出来,时晏小心机了下,装作手臂很疼的样子。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林清蕴焦急地停下转身来看她。
“伤口突然隐隐发疼,不知道怎么回事,林阿姨可以搀我一下吗?”时晏不动声色撒娇。
“好,你慢慢走。”林清蕴毫不犹豫接受她的要求,搀着她缓缓往前走。
小目的达到,时晏暗自在心中窃喜。
就这样沿着走廊往前走,还没高兴太久,抬头的瞬间,时晏看见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周芸书。
而周芸书的目光快速下移,定格在挽着时晏胳膊的那只手上,脸色没由来的冷淡。
时晏没注意到这些,开心地挥挥手打招呼:“芸书!你怎么过来了?”紧接着向林清蕴介绍:“林阿姨,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你好。”林清蕴礼貌打招呼。
“你好。”客套地回应一声后,周芸书的目光焦点重新回到时晏身上,“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东西。”
“啊,我最近减肥呢,你这样不是逼我犯罪嘛。”时晏嘴上埋怨着,身体行动已经出卖她,迫不及待上前查看到底是哪些好吃的。
林清蕴见状觉得自己不再合适继续待着,索性说:“时晏,你和朋友进去吧,我先回去了。”
“林阿姨不进去坐坐吗?”时晏很不舍地问。
“不了。”林清蕴笑笑,而后打开门进去。
看到时晏眼中依依不舍的小表情,周芸书努力忽视并上前拉着她说:“我们也进去吧。”
由于不知道时晏手臂有伤,周芸书就这样直接抓在了她的伤口处,疼得时晏呲牙咧嘴。
“怎么了?”周芸书惊得立马松开手,满腹疑惑她明明也没有用力气。
“刚从医院缝针了回来,晚上拍戏不小心划伤了。”时晏一边开门一边说。
“让我看看,严不严重。”回到房间后,周芸书一直强烈要求。
时晏只好脱下外套,卷起袖子给她看,周芸书托着她的手腕,心疼不已,低声喃喃:“要是你没进入这一行,就不会有这个伤了。”
“别这样说啦,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受伤也是嘛?”周芸书抬眼,看她的瞳孔中写满复杂。
时晏稍稍感到有些不自在,轻轻抽回自己的胳膊说:“就算是做其他的工作,也难保一帆风顺,拍戏受伤是很正常的。”
周芸书深吸一口气,转而又说:“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
“吃,吃过了,在医院吃的,林阿姨买的猪血煲。”时晏赶紧说。
周芸书起身的动作顿了下,忽然静止不动,似在思索什么。
“芸书,你怎么了啊?”时晏忍不住问,她并不迟钝,反而十分敏感周围人的细微变化。
下一秒周芸书转过身来,冲她一笑说:“那你要不要吃点我买的蛋糕。”
“我肚子饱了吃不下,芸书你坐下我去给你倒杯水。”时晏急于起身想暂时离开这个不对劲的氛围。
“还是我去倒吧,我去。”周芸书快步走开。
周芸书比时晏大两岁,所以从小都比较照顾她,但今天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时晏的第六感告诉她。
等周芸书接完两杯水回来,时晏才装作寻常般问:“怎么今天没和我说就过来了?”
“想给你一个惊喜。”顿了下周芸书又问:“挂过消炎水了吗?”
“当然了,看,这里还有针孔呢。”时晏指着自己的手背。
话落,时晏抬眼发现周芸书正看着她,眼里是再也藏不住的心疼与爱怜。
“那个,芸书,我先回房换身舒服的衣服,你坐会吧。”时晏起身回房。
刚换完衣服,门外传来敲门声,时晏前去开门,卧室门打开的一刹那,周芸书便将她揽入怀拥住。
“芸书,你…”
干嘛二字还未说出口,对方接下来的话让时晏瞪大了眼睛。
“我喜欢你阿晏,一直一直都很喜欢,我怕自己再不说出口会没有机会。”
“可是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时晏有点不知所措,她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从这一次芸书来就隐隐有预感。
“可没办法,我喜欢上你了。”
时晏单手从对方怀里挣扎出来,盯着地板难为情说:“芸书,不瞒你说,我其实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喜欢了很多年。”
“我知道,林清蕴对吗?”周芸书直接挑明。
讶异之余,时晏也没有否认。
“从前你喜欢她,我以为你只是单纯追星崇拜偶像,要是早知道的话,我就会更加早一些向你告白了。”周芸书嘴角是一抹无奈浅淡的苦笑。
“芸书,别这样…”对待最好的朋友,时晏到底是没办法像拒绝外人那样狠心。
“阿晏,接受我吧,你和林清蕴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或许从前是,但现在今后绝对不是。”时晏笃定说。
“可是你们差了二十岁,她还结过婚,她真的会接受你吗?”
时晏看向地板,咬着下唇回应:“接不接受,不尝试怎么知道,再说,林阿姨已经离婚十年了,她单身,我也单身,我有追求她的权利。”
“阿晏,你…”周芸书试图上前触碰她,被时晏躲开。
“那个,芸书,我们都先静一静吧。”时晏说完从她身边跑开,来到客厅后夺门而出。
出来后时晏才发现自己没有穿外套,因此也没办法离开酒店,在走廊上来回踱步了会无处可去的她最终抱着试一试的心敲响林阿姨的房门。
没过一会,林清蕴打开门,在见到只穿着单薄睡衣的时晏时,稍显惊讶,“你怎么了?”
“林阿姨对不起打扰了!”时晏低头快速钻了进去,生怕在外待太久,芸书会追出来,届时又会面临刚才一般的尴尬境地。
关上门后,林清蕴不急不缓给她倒来了温水,并上前耐心询问:“发生什么事了,你朋友走了吗?”
时晏心噗噗跳得厉害,她也是第一次应对这样的事,一边想要明确拒绝,一边又不想伤害朋友间的感情。
过了好一会,心情平复下来的时晏问:“林阿姨,如果你遇到最好的朋友说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林清蕴怔了下,下一秒直接问:“刚刚你的那位朋友,向你表达爱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