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幽漓的腺体早就没了,宫熙伶俜没有标记的地方,无法吸取叶幽漓更多的信息素。
宫熙伶俜的躁动期得不到安抚,叶幽漓的情热期也愈来愈烈。
两种本就天生有吸引力的信息素带着欲-念愈发浓郁,融汇在一起,彼此互相影响。
丝毫没有经验的两人,胡乱的拥抱,亲吻。
从未与人有过这样的亲密,又是力气较大的赤乌。
没一会儿,血腥味儿蔓延。
宫熙伶俜的伤口撕裂是一部分,她们咬到了彼此是另外一部分。
衣衫散落了一地。
原本在叶幽漓照顾时,还显得很虚弱的宫熙伶俜,此时没有再刻意遮掩。
叶幽漓作为“赤乌”虽然身体素质比大部分赤乌还优秀,但并没有标记牙。
没有被消除干净的姱娥腺体,在不断的释放属于姱娥的信息素。
清醒时的所有顾虑都变得渺小的几乎感知不到。
两个孤岛碰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完整的陆地,更大的孤岛。
潮汐覆盖了那片陆地。
天色未亮,蜡芯燃尽,屋内一片昏暗。
叶幽漓的双目失神,看着虚空许久不能回神。
等叶幽漓逐渐清醒,也逐渐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汗水让皮肤有些潮湿。
接触到另外的皮肤,一样黏糊糊的,不舒服。
然而柔软炙热的唇依旧在不停歇的亲吻,划过脸颊,划过耳垂,划过脖颈。
不厌其烦。
“茕茕……”
低哑的声音不断叫着叶幽漓那个名字。
茕茕这个名字叫多了,已经成了宫熙伶俜的专属称呼。
叶幽漓听到这个名字,皮肤便会红几分。
呼吸的灼热,皮肤的温度,真实的可怕。
她都做了什么?!
可惜她并未失忆,只是想了下,所有种种映入脑海。
她竟是如姱娥那般,被深度标记了,而且,她还是偏主动的一方……
还有,宫熙伶俜不是不能动,瘫了吗?
这人明明生龙活虎。
刚才的力量,哪里像瘫了?
此时的长腿还箍着她,让她不能动弹。
不是之前装的,就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好了?
叶幽漓脑子里冲进来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她一时不知所措。
“茕茕,你是我的了,我们一直在一起好吗?王妃你想做便做,不做也没关系。那个位置只会是你的……”
宫熙伶俜的声音传来。
宫熙伶俜标记了自己,此时信息素未散,空气都是她和自己味道的混合。
这种赤乌的信息素,让叶幽漓感觉很舒服,对宫熙伶俜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近。
让叶幽漓想要继续沉溺下去。
“一直在一起”,这样的话,竟是让叶幽漓感觉还不错。
陡然间,叶幽漓又抽离出来,顾不得宫熙伶俜话里的情绪和自己翻涌的情绪。
脑袋里的念头再度百转千回。
她从来不想从属于谁。
即使这人是宫熙伶俜。
刚才标记时的沉溺,以及令人窒息的失控,让她体会更深。
母妃的事,还有这些年遭遇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若是要嫁给赤乌又何必如此?
外表赤乌,内里还是个姱娥。
被赤乌吸引,被赤乌标记,再到被束缚,被影响,变成了自己最不愿成为的人。
这些年的忍耐和痛苦,都要付之一炬吗?
宫熙伶俜身体已然好了,便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
宫熙伶俜不知道叶幽漓在想什么,她此时心里欢喜极了。
她不知道叶幽漓为什么要骗自己说她分化成了赤乌。
这都无所谓。
重要的是,她和叶幽漓做了最亲密的事。
叶幽漓也是喜欢她的。
她会亲吻她,会拥抱,会握住自己的手……
她们现在拥抱在一起。
相连如一体,不分彼此。
她要亲吻过叶幽漓的每一处皮肤,打上自己的烙印。
从此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了。
不会再分开。
原本已经歇下去的情-潮,被宫熙伶俜亲吻的再度翻涌。
叶幽漓心里想着离开的事,却是被再度带入。
眼看着要天亮时一切结束,宫熙伶俜到底身体还虚一些,沉沉睡去。
叶幽漓清醒,想起身。
宫熙伶俜睡梦中也紧紧抱着她。
叶幽漓怕宫熙伶俜醒来,摸索了下,找到了自己的外衣,从里面的袖袋里摸出了一颗蜡封的丸药,破了蜡封,将药丸喂给了宫熙伶俜。
过了好一会儿,叶幽漓推开了宫熙伶俜,将人从拥抱中解开。
叶幽漓看了眼熟睡的宫熙伶俜,她的皮肤上都是印子,唇被咬出了血,腿上原本结痂的伤处也出血了。
叶幽漓一时不忍,顿了顿,找到了房间里的药,给宫熙伶俜用了,给人穿好了衣服。
吃过叶幽漓那丸药后的宫熙伶俜,睡的很沉,并没有醒来,甚至沉睡中,嘴角还微微翘起。
叶幽漓用被子盖好宫熙伶俜。
简单的收拾了下,叶幽漓给宫熙伶俜写了一封书信,戴了帷帽出门。
在同一个院子的叶幽漓带的游医,以及宫熙伶俜的近侍这些人都在。
信息素那么浓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同一时间选择了沉默。
宫熙伶俜的近侍是一直跟在宫熙伶俜身边的人,看着叶幽漓出来,心情复杂。
宫熙伶俜这些年从未亲近过任何人,除了宫里那位。
自从那位离开后,宫熙伶俜性情大变,到处找人。
开店铺,开戏园子等等,都是为了找人。
虽然是在继续扩张势力,但是这个目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那满心的抱负,都变成了情情爱爱,要找到人和人家长相厮守的想法。
这次再出现,宫熙伶俜交代过她,让她好好看着叶幽漓的,不让叶幽漓离开。
这几日,原本已经准备好要离开的,因为叶幽漓的到来,好好的时机错过了。
似乎没有要回去的打算了。
要和叶幽漓一直在这里。
此时叶幽漓出来,她硬着头皮按照吩咐阻挡叶幽漓。
叶幽漓招了招手,躲在暗处的五六个护卫出现。
那几个护卫身手的不错,想要带叶幽漓走,得一番恶战。
“她暂时睡下不会醒来,你带着她用这块令牌出城,这是相关的身份符牌,身份干净,用这个身份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里面有一封信,等她醒来一并交给她,走了莫要再回来。”
叶幽漓将一包东西,和在屋内写下的纸给了那近侍。
宫熙伶俜的质子身份,让她在燕京城也能招祸。
若是想安全,就得离开这里。
之前叶幽漓也在计划着帮宫熙伶俜离开。
新做了身份符牌,只要低调行事,远远避开,可以找一个偏僻的小城安稳度日。
如今宫熙伶俜瘫痪残废的名声已经放出去了,宫里的御医都没办法。
等宫熙伶俜离开,估计也不会派多少人来找她。
叶幽漓也会暗地从中周旋,让宫熙伶俜顺利离开。
近侍看向叶幽漓,怎么也没想到,叶幽漓会给她这些东西。
近侍朝叶幽漓行了拜礼,让附近的护卫散开。
叶幽漓看了眼宫熙伶俜所在的房间,转头离开。
等宫熙伶俜再次醒来,她已经到了前往大楚的船上了。
身体微微摇晃,耳边是人声和浪拍打船体的声音。
宫熙伶俜猛的坐起来,朝周围看去,没有叶幽漓。
她想要动,发现腿被板子固定住了。
“主子,别动了,你的腿再动就真的废了。”
一直守着宫熙伶俜的近侍忙说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茕茕呢,她呢,人呢?!”宫熙伶俜朝近侍急问道。
“主子,那人已经走了。她留下书信一封。”近侍跪下下来将叶幽漓的书信呈上。
宫熙伶俜预感到了什么,全身颤抖。
“你发现我的秘密,我本应杀了你,这次放你一马,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以后还要娶妻,就此别过。茕茕已死,莫要再找。”
短短几行字,冰冷的让宫熙伶俜胸腔闷痛,一口血吐了出来,眼神中一片灰暗。
“主子,奴婢求你了,别再想那人。她已离去,是留不住的。主子莫要忘记在大楚要做的事,为先丽妃娘娘报仇,还有公孙夫人的一片苦心,有一众在大楚熬着日子,小心翼翼保命等待主子回来的人!奴婢求您了!”
宫熙伶俜的近侍在宫熙伶俜连磕了几个头。
宫熙伶俜抬眼看向近侍。
丽妃娘娘,是宫熙伶俜那位伶人出身的母妃,死于后宫争斗,公孙夫人是丽妃的姐妹,嫁入了大楚皇商公孙家成为了当家主母,是宫熙伶俜最主要的支持者。
在大楚,还有很多人等着她回去。
睡醒前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悲伤。
宫熙伶俜在船上躺了十多日,到了大楚后,如变了一个人。
比叶幽漓离开的那三年更多了几分阴沉。
宫熙伶俜在大楚,之前就安排了接应的人。
除了大楚首富公孙家族,公孙夫人还联系了宫里如今膝下无子,又颇受宠爱的一位妃子,让宫熙伶俜放在了她名下,宫熙伶俜有了那位妃子背后家族势力,如虎添翼。
宫熙伶俜从未低调过,即使在做质子时,她的名气也扬到了大楚。
在大楚自然更没有韬光养晦的可能。
凡是涉及到当年害母妃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凡是针对过她的,自然也不会放过。
铲除异己,不断壮大实力,果断狠辣。
另一边,已经回到幽州府的叶幽漓,屏蔽了外界消息,吃喝玩乐了一段时间,发现身体的不对劲儿。
每月都要折磨她的月事许久不来,对很多吃食和味道敏感,很容易就犯恶心。
“殿下,这是有孕了。”跟随她的女医检查后说。
女医跟着叶幽漓时间久,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不会多管主子的事,只听任吩咐。
叶幽漓得到这个消息怔愣了许久,低头苦笑。
受了转化赤乌的罪,到底还不是赤乌。
只是那一次,竟然怀孕了。
原本处境便不妙,再怀孕,万一让人发现……
叶幽漓想狠狠心打掉腹中孩子的。
到底没狠下心。
这个出生可能长得有几分像宫熙伶俜的孩子。
她这一生原本不会有孩子的,阴差阳错,来了一个。
或许生下这孩子,她也便不再茕茕一人。
叶幽漓想了各种办法掩盖。
好在她在幽州府的势力稳固,肃清府内可能的细作,想要不被外人知晓还是可以的。
这孩子仿佛是来报恩的。
提醒她检查身体得知怀孕后,孕期并没有什么反应。
并不显怀。
到了盛夏时分,叶幽漓还能出去。
天气渐冷时,慢慢显怀,衣服却也穿的厚了。
真有不能推脱的事情要出门,狐裘大氅,遮盖的严实。
怀孕八个多月时正值隆冬,叶幽漓一般都在内院,并不出门。
只是这个时候,从燕京城里来了一位宗室姊妹,因被任了幽州知府,到了幽州上任。
也是叶幽漓的人从中周旋过的。
这位宗室姊妹是一个支持叶幽漓的王叔的赤乌女儿。
她到了幽州府上任,住在了幽州府。
后面还有一个多月,加上坐月子,这期间不可能一面不见。
叶幽漓只能装病躺在了床上,用被子遮住了肚子,和那位宗室姊妹见了一面。
这宗室姊妹以前也在南书房读书,和叶幽漓有几分交情。
私下支持了叶幽漓后,对叶幽漓自然又亲厚了几分。
“皇长姐,你这身边也没个贴身伺候的可心人,大冬日的能生病了。只可惜,选的那几个嫂子,都没福气。怎的好端端的不是早亡了,便是要入庵堂当姑子。”那女子见到叶幽漓后抱怨道。
“是我没那个福气。偏你来了,我病了,等过些日子,我再请你饮酒看戏。”叶幽漓笑了笑说。
叶幽漓在之后也说了几门亲。
叶幽漓没找到合适的可以合作的对象,选的也都是无意要成婚的姱娥。
最后婚事自然都没成。
“饮酒的事再说吧。你先养好了身体。我来是要跟你说说这幽州的事。”那女子跟叶幽漓说。
两人聊了一些正事。
叶幽漓要自保,便需要稳固强大自己的势力。
幽州府是叶幽漓自己的地盘,自然也要理清楚了。
“说几句题外话,长姐可还记得当初和我们一起上过课的那位质子宫熙伶俜?她已经回到大楚了,如今可是了不得。听说被大楚皇贵妃记在了名下,成了皇贵妃一派的人。那皇贵妃比她大不了十岁,她叫母妃叫的可亲了。那皇贵妃家族有一个貌丑的嫡女,许给了她,她也应下了。为了扩大势力,她王府内一妃十二妾的位置都满了,当真是厉害。”
“大楚之前的太子,在她回去没多久便被废了。前太子被贬为庶人,她还找人断了他的腿,都没遮掩身份。那位皇后,更惨,被皇帝抓到和宫人私-通,赐了毒酒……”
“还有件事,大楚和大珩边境上,她带兵擒拿了徐达策将军的大儿子,要还回去的条件便是,送三皇子来做质子。莫说三皇子不愿了,陛下也不愿。赔了不少银钱,当初徐达策从大楚拿的赔偿都陪过去了,才将人换回去,却已经有些痴傻了。这人便是记仇的很,徐达策打赢了大楚让她做了质子,她可记着呢。还有三皇子,啧啧,被吓的够呛。以他那时对宫熙伶俜的所作所为,能有好果子吃?还好你我当年没怎么理她。”
说了一些正事,那女子跟叶幽漓说起了其他事。
叶幽漓好好的平静情绪被打破了。
宫熙伶俜回到了大楚。
她有野心,根本不会偏安一隅。
叶幽漓对此并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她回到大楚,竟是靠着那样的手法扩大势力。
认母妃,联姻……
一妃十二妾!
倘若当初真的跟了这人,她是这妃还是十二妾之一?
以为早就断了的感情,却因为这个消息再度被翻起,情绪跌宕。
勉强送走了那位宗室姊妹,叶幽漓被情绪影响,肚子开始痛。
女医诊断后,判断叶幽漓已经开始阵痛,是要生了。
叶幽漓自觉忍耐度还是很强的。
却从未这样痛过。
无法忍受的痛。
历经了十多个时辰的阵痛,叶幽漓耗尽体力诞下一个女婴。
早产的小孩,比足月生产的瘦小许多,可可怜怜的小小一点。
叶幽漓屏蔽了一切不好的情绪,想要好好的抚养这个小家伙,为了自己和她以后的安全努力。
叶幽漓早就规划好了自己的生活,怀孕后重新调整,加入了小家伙。
从未有过宫熙伶俜,听说了宫熙伶俜的事,更是将宫熙伶俜彻底压在了记忆最深处掩埋。
从此和女儿相依为命。
此后宫熙伶俜的各种消息还是会时不时听到一些。
她在大楚朝堂的种种作为,甚至是后宅生活都时不时听到。
临近几国,她成了最显眼的存在。
被说书的放在话本里,成了最受欢迎的故事人物。
大珩,突厥,南越等和大楚临近的国家,凡是她去过的边境,便会打胜仗。
宫熙伶俜花名远播的同时,凶名也远播。
成为几个国家公认的不可招惹的人之一。
叶幽漓不会刻意打听宫熙伶俜的消息,偶尔听到,也自动屏蔽。
她以为这一生再也不会见到宫熙伶俜,和她不会有丝毫交集了。
谁知,四年多后,阴差阳错,叶幽漓被派去大楚,借大楚的援兵支援大珩。
大珩北有突厥,南有南越,突厥刚平定还不稳,南越又起战乱。
已经经不起战乱的大珩,想要不被灭国,尽快结束战事,除了靠边境的将士,还有一个方法,便是请邻国大楚派兵到和南越的边境,让南越忌惮,回撤兵力,缓解大珩的压力。
经过几年的发展,在大楚,宫熙伶俜除了没有正式任皇太女,身份也差不多了。
大楚皇帝都要听宫熙伶俜的。
想要大楚派兵到和南越的边境,便绕不开宫熙伶俜。
叶幽漓如今已不是几年前了。
情绪稳定。
只是心里有些厌烦。
临走时,大珩的大将军顾清辞还对叶幽漓提过宫熙伶俜。
这人竟是为了笼络顾清辞的夫人阮芷,为了让她帮她经商赚银子,许了王妃之位。
她这个王妃的位置,还真是很随便。
不管情绪如何,为了大珩,叶幽漓还是要努力做好这个说客的。
她以茕茕的身份和宫熙伶俜在一起时,从未在宫熙伶俜面前露过容貌,也未说过话。
以叶幽漓的身份和宫熙伶俜上过那么久的课,宫熙伶俜也未发现。
叶幽漓只要控制好眼神情绪,便不会被认出。
一路上叶幽漓都在准备功课,要说服宫熙伶俜。
到达大楚都城江京城后,叶幽漓稍作调整,便送了拜帖到宫熙伶俜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