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一觉睡得很好。
醒来时难得的精神饱满。
发现旁边顾清辞不在了,也没奇怪,这人向来比她起的早。
阮芷起来洗漱好,赵娘子来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阮芷。
“以后这种事早点叫醒我。”阮芷听后说。
“主君说让夫人多睡一会儿不要打扰。”赵娘子说。
“主君去哪里了?”阮芷一顿问。
“主君出门了,不知去了哪里,还没有回来。”赵娘子说。
“……那现在是如何处理的?”阮芷问,暂时不管顾清辞去哪里了。
“一发现,店里的掌柜的和伙计都忙着打扫,异味太大,清洗干净后还有些味道,主君让买好的香薰再遮掩下。”赵娘子说。
“香薰的味道会掩盖异味也掩盖了茶香。今日到茶馆喝茶的客人免费送一个小茶包做赔礼。让请来的几个老把式今日机警一些,晚上睡觉时轮换值班……”阮芷吩咐道。
这样的事情,在开酒楼的时候便有过,只是酒楼不像茶馆对干净的空气很依赖。
茶馆里有安排有经验的老把式在,但是功夫还是不行,警觉性也不够高。
遇到这种情况,抓不到人,只能自认倒霉了。
报官的话就不能及时清理现场,不清理现场当日的生意便不能做了。
清理了现场,没有证据,无从查证也麻烦的很。
阮芷又想到了闵贵义,前世的护卫。
他身上功夫很好,而且善于教人,带出来的人身手都不错。
若是能请到他,这种事起码能预防,抓到使坏的人也未尝不可能。
阮芷想了下,决定今日再去找一趟闵贵义,看看他的口风能不能松动,有没有什么条件。
阮芷稍微吃了点早饭,便带人出去了。
早上铁匠铺已经开门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来。
阮芷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打铁的闵贵义。
闵贵义的身量极高,身材魁梧高壮,眉眼凌厉冷肃,看着便不好接近。
“闵师傅,可否赏脸一叙?”阮芷出声问,提高了声音。
“忙着呢。”闵贵义看了眼阮芷继续打铁。
“上次我说的事,月钱三倍可好?”阮芷说。
“莫要再提。”闵贵义继续打铁。
“我要打一件东西,这生意你不做吗?”阮芷又问。
闵贵义放下了手里的铁锤转身看向阮芷。
“你不用再多费口舌。为了点银子给商贾做护卫这种事,非我所愿,不管你出多少银子。还请回吧。”闵贵义开口便将路堵死了。
阮芷无奈。
如今闵贵义妻女都在,生活顺遂,他算是工籍,给商籍做护卫,在常人看来便是自视轻贱的行为。
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妻女蒙羞。
不是谁都像顾清辞那样,给了月钱便开心的很,其他都无所谓。
“那叨扰了。”阮芷没再多说什么。
境遇,观念都不同了。
银子起不了什么作用。
看来还得再等等。
只是让闵贵义看店,自然是大材小用。
阮芷更看重的是他忠肝义胆,又有一身武艺,以及培训人的能力。
有这样的能力,阮芷便可以有一大批可用的护卫。
建立自己的护卫队,在战乱起时好有自保的能力。
阮芷没有急于一时,离开后,回了茶馆。
大早上茶馆生意也不错,只是有几个碎嘴的在嘟囔着味道不好闻,不干净什么的。
故意在心理上让人不适。
已经有店里的伙计上去说话了,阮芷看了下叫了掌柜的来问话。
另一边顾清辞在阳陵侯府找到了阳陵侯。
二十来岁干瘦矮小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是被掏空了。
没一会儿来了个管事跟他打报告,两人的对话,顾清辞听到了几句。
“没被抓到。发现后开始打扫。今儿还能开张。”
“便宜他们了!明日继续。莫让他们痛快了。”
“小的知道。还有件事,人已经领到了西厢房了。”
听他们对话,顾清辞确认了。
还真是这人干的。
倒是明目张胆。
只顾清辞自己听到,还不算证据,告去官府对方势大,也拿他没办法。
顾清辞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准备趁人不备先打一顿出出气。
看到他离开进了一间厢房,跟随的小厮离开,顾清辞跟了过去。
刚到厢房的窗户后位置,顾清辞听到了一声惊恐的叫声,紧接着是呜咽声。
房间里还有别人。
“小丫鬟,你可知我是谁?我是阳陵侯。你在本侯房间换衣服,还释放信息素,如此大胆,是想勾引我吗?看你模样俊俏,便不跟你计较了。你若是让本侯高兴了,本侯便纳了你。”
伴随着窸窸窣窣和呜咽声,一个显得猥琐的声音说着话。
“侯爷,奴家不是这里的下人,奴家是来送绣品的。我不是故意的,求侯爷放过我。”有些惊恐的女声颤抖的求饶。
顾清辞在窗户外听了一耳朵,听不下去了。
人都要打的,顺手救人了。
顾清辞用面巾捂住口鼻,翻窗进去,里面已经很是狼藉。
房间里混杂着姱娥信息素的味道,即使隔着一层面巾也能闻到。
顾清辞顾不得管这房间里的味道,趁着没被发现,捡了地上的衣服,蒙住了阳陵侯的脑袋,先将人劈头盖脸的打了一顿。
“衣服穿好,我带你离开。”将阳陵侯打晕过去后,顾清辞看了眼那缩在角落显得极为害怕的少女低声说了句。
可能是中了什么药,那少女有些哆嗦的捡了自己的衣服裹上。
“能走吗?”顾清辞问了句,那少女站起来,又软倒下去。
顾清辞只能上前将人挟住从窗户翻了出去。
少女身上有信息素的味道,出去恐怕会被闻到。
“先泡下水,掩盖气味。”顾清辞带了那少女到外面的池塘。
那少女也知道,配合着浸泡了下,顾清辞带人从阳陵侯府人少的花园穿过,翻过假山翻墙出去。
“家在哪里?”到了外面顾清辞问道。
那少女颤巍巍的说了个地址,顾清辞带人往那边去。
顾清辞避开人选了人少的巷道。
还没到地方,顾清辞便感觉有一股危险袭来,下腰躲开,只看到一个高大男子满脸愤怒的朝着她打来。
顾清辞先将那少女放在一边,应付那男子。
那男子伸手便要抢那少女,顾清辞挡了过去。
那男子的力气极大,出招有技巧,招招是杀招,似乎是上过战场,手上有人命的。
顾清辞感觉这人比那些她比试过的举人都厉害了几分。
若不是她的感知还算敏锐,这段时间又一直在锻炼,恐怕躲不开几招就得被拿住命门。
面巾被扯掉后,顾清辞也被打出了气性。
被看到脸,这事就没完了。
“爹爹,是误会,不要打了!”少女的声音响起。
“我是救她的人。你不信去问问。”顾清辞一顿,快速说道。
她还以为自己被阳陵侯的人发现了。
原来是这少女的父亲。
那男子的动作也顿住。
顾清辞闪身,让那男子到了少女身边。
“发生了何事?”那男子将少女抱起问。
“爹爹!是,是这位姐姐救的我。今日娘亲身体不适,我去阳陵侯府送绣品,结果……”那少女哭着跟那男子说。
顾清辞稍微松了口气,解释清楚就好了。
“刚才一时情急,实在对不住了。对小女的救命之恩,在下定当报答。”那男子知道真相看向顾清辞说。
“我原本是去那里查一件事的,顺手救的。不必客气。你还是先带她回去吧,看看需要吃什么药。”顾清辞摆摆手说,还有些微气喘。
“还请问阁下尊姓大名,改日登门道谢。”那男子说。
“那倒不必了。你别跟人说看到我就行。还有,我临走的时候打了他一顿,他恐怕会来找你们的麻烦,你们最好还是赶紧搬走的好。”顾清辞拱了拱手说完,便转身赶紧离开了。
阳陵侯的身份,顾清辞听赵娘子说了。
他的姐姐是三皇子的侧妃,本身是七品侯的爵位,父亲是个五品京官,在幽州城一直有些嚣张。
顾清辞这小举人身份都不敢和他正面对抗。
顾清辞匆匆离开,那男子也不好再追,只能带着女儿先走。
或许是受到姱娥信息素味道的影响,顾清辞感觉情绪有些不稳。
特别想见阮芷。
眼看着快到中午了,顾清辞早饭还没吃,肚子饿的叫,不过想早点见到阮芷,把消息给阮芷,所以顾清辞还是先去了茶馆。
“夫人在包间和幽王说话,主君暂且先等等。”到了茶馆,掌柜的跟顾清辞说。
顾清辞皱眉不开心。
这人怎么又来了!
顾清辞去了包间等阮芷,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
想起早上时看到沉睡中的阮芷,想起阮芷的触感,味道……
恋爱脑已经遏制不住了。
脑子里又出现一条抢老婆进度条。
叶幽漓和阮芷接触一次,那进度条就前进一格。
而她,只能眼看着。
分明就是自己的老婆,却要一点一点的被抢走。
实在是忍不了。
磨着发痒的标记牙,顾清辞眼睛微微发红。
阮芷正和叶幽漓说话,敲门声响起,阮芷过去打开门,看到了顾清辞。
“怎么了?”看到顾清辞红着眼睛,看起来像是被欺负了一样,阮芷有些惊讶。
“我有事找你。”顾清辞闷声说,伸手拉住了阮芷的手腕。
“……”阮芷挣脱了下,没挣脱开。
“殿下失礼了,我去去再来。殿下慢用。”阮芷回头朝叶幽漓说了句。
“无妨。”坐在位置上的叶幽漓随意的摆摆手,看了眼顾清辞眼神似有一些厌烦。
顾清辞对上叶幽漓的眼神,也含着厌烦,不管叶幽漓如何,先拉走了阮芷。
顾清辞拉着阮芷到了她之前待的那间包间。
“有什么事?”进到包间里,阮芷先问了句,话音刚落下,身体突然被大力抱住了,肩颈处耷拉只脑袋,腺体处被呼出的气息刺的发痒,热了起来。
混杂的味道扑面,阮芷皱眉。
伸手推顾清辞。
顾清辞不肯松手。
“你在闹什么?”阮芷的手按在顾清辞的脸颊问道。
凑近了,阮芷能闻到顾清辞本身的信息素味道,还有一股姱娥的信息素味道。
姱娥情热期独有的味道。
这让阮芷很不快。
她不喜欢顾清辞身上沾染其他人的味道。
“我没闹。我想标记你。”顾清辞哑声说,保留的一丝理智让她没有立刻咬上去。
顾清辞的信息素已经开始释放,笼罩住了阮芷。
阮芷听顾清辞说的,一窒。
这是顾清辞头一次这样主动说要标记她。
语气里隐含的渴望,让阮芷心尖都跟着颤动了下。
“你身上沾了哪里的姱娥味道?你先放开我。”阮芷皱眉说。
顾清辞听到阮芷的话,抱住阮芷是手松懈下来。
“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更何况,现在还是大白天。”阮芷吐了口气说。
现在不单单是大白天,还在茶馆,周围都是人。
这种情形下被标记,太过孟浪了。
顾清辞听阮芷说的,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儿。
她想标记阮芷,到底是因为什么?
被别人的信息素影响了,还是因为被叶幽漓刺激了?
“对不起!”顾清辞抿了抿唇说,脑袋垂了下去。
“回客栈洗个澡,换套衣服。我等下去找你。”阮芷看顾清辞的神色,放轻了声音。
顾清辞不像是去外面沾花惹草的。
很可能是被人故意贴上来的。
突然的强势,可能被外面的姱娥信息素影响了。
这种情况下,顾清辞的冲动来自外力,阮芷不想因此跟顾清辞亲近。
阮芷说完离开了包间,让顾清辞冷静一下。
顾清辞唇角下弯,在包间里等了一会儿,躁动稍微下去,回客栈洗澡换了干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