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转过头冲他笑,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亮亮的。

  “都说了叫我Erling!”

  “Erling……?”

  他的心一跳。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想起来了。

  这是球队新来的中锋,刚刚那场首秀就上演帽子戏法,帮助他们进了四强。

  他们庆祝完后成为了朋友。

  “……嗯。”

  贝林厄姆动作迟缓地站起来,也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柜。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他想,大脑像生了锈一样,有点转不动。

  “走吧,说了要请你吃饭的。”

  哈兰德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肩。

  餐厅应该是哈兰德之前就预订好的,他们的位置靠窗,是风景最好的地方。

  贝林厄姆吃了两口就放下了餐具。

  “不合胃口吗?”

  哈兰德在对面关切地注视着他,听起来有些歉意。

  他摇摇头。

  不是不符合心意,倒不如说一切都很好,菜全是他喜欢的,没有任何忌口在里面。

  “我可能还不是很饿。”他组织着词句,“很巧,我们的口味……很相似。”

  “是吗?”哈兰德似乎很高兴,“我猜测你可能会喜欢这些,看来我和你还挺默契。”

  贝林厄姆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路灯的光是暧昧的暖调,显得空中的上弦月愈发清冷。

  “今天月色很好,对吧?”

  “Erling,”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今晚的黄经差是多少?”

  “什么?”

  贝林厄姆还在想自己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下意识回答,“日月黄经差……太阳和月亮在黄道上的射影的角距离。”

  哈兰德失笑,“我怎么会知道?要不要帮你查一下?”

  他突然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我随便说说……汤挺好喝的。”

  对方注视着他拿起勺子的动作,“那就好,慢慢喝。”

  哈兰德非常体贴,坚持用餐结束后要把贝林厄姆送回家。不过他拒绝得同样坚决,于是哈兰德退而求其次,有车来时让他先上,他接受了。

  “再见Jude,明天见。”

  “明天见。”他犹豫一下又补充一句,“谢谢你,今晚很愉快。”

  哈兰德露出笑容,给了他一个拥抱。

  贝林厄姆上车后再次和对方挥手告别,眼看人影逐渐远去,他收回手靠在窗上发呆。

  出租车在市区内穿行着,高楼把月亮挡得严严实实,偶尔才能瞥见一抹残影。

  他不自觉地摩挲着手腕。

  ……为什么这么安静呢?

  是因为司机没有放广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