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原神]提瓦特摆烂日常>第87章 一个好神【捉虫】

  对于权能的共享,或者说外借,青岁其实没有怎么仔细思考过,大概是本能的就知道该怎么做。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近日应当是晴天,但是格拉西亚的地界上一旦打起来总是弥漫着淡淡的黑雾和紫烟,无论是太阳还是月亮都被染成灰紫色,周围的天上是丝丝缕缕的黑色云烟,散发着透亮的光,昼夜都是一模一样的,甚至有时打到火热根本分不清时间,只是不停的厮杀、吼叫。

  “魔神之间的战争,其实死的最多的还是底层的将士。”青岁道,“以前我没想过战场会是什么样子的。”

  摩拉克斯没有看天空,而是一直看着远方,仿佛要记住那些飘扬的军旗和其下前仆后继的将士们,语气还是一样的平静:“原先我以为你会一直都不明白。”

  青岁认真想了想:“一直不明白会很不负责任吧?”

  “但你也不是会想着负责人的家伙,我记得原先谁与我说就算世界毁灭了都不关你的事,能活几天就活几天,死了一了百了?”摩拉克斯睨了他一眼,说起这话还带着点愠色。

  青岁愣了一下,道:“可是关你的事啊。”

  摩拉克斯盯了他一会儿,又伸手去揉他的脑袋,微微一叹:“算了。”

  青岁不明白摩拉克斯在想什么,他从来也没觉得自己为璃月做了多大的贡献,也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因为他一直觉得做那些事的出发点并不单纯,但是他也不觉得别人信仰他有什么错,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形象营造的还是可以的,也没打算毁掉什么的,信仰一位慈悲又善良的神是件好事不是吗?

  他的共情能力确切的说起来也不是他自己的,现在他到是没有那种能力了,但是熟能生巧,一般的人他打个照面也能很自然的察觉到对面的真实态度,摩拉克斯倒是从来没在他面前藏过什么,对于青岁他都是很直接的说想告诉不想告诉什么的。

  但是他要是真的掩饰起来,青岁也是猜不透他的想法的。

  只不过青岁也没想着猜罢了,只是往他身边靠了一点,嘱咐道:“打架的时候小心一点。”

  “好。”摩拉克斯答应的很自然。

  青岁就点点头,看着他的身影一闪,迎上战场上蓦然出现的一道乌黑的流光,这颜色他在赤昀身上也看到过,只不过赤昀身上的乌光正气凛然,更是像山水墨画般写意美好,而眼前这个确实杂乱无章的弥漫开来,让人感到混乱和怪异,就像是噩梦一般。

  “锃!”

  兵戈相交之时,五夜叉皆已入阵,呈合围之势,战事一触即发。

  格拉西亚倒是没有半点自己落入下风的自觉,看上去还很自信的模样,她相貌颇为美艳,一身红黑相间的裙袍,漆黑的指甲极长,身上没有半件饰物,却比一身珠翠更显得华丽和奢靡,眼眸是本就是纯黑的,抬手挥出招式时,连同眼白都变成纯黑色了,看上去妖异又充斥着极强的蛊惑。

  “呵……”格拉西亚的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她转了转手上的一枚红宝石,看着摩拉克斯,“装模作样。”

  她对下面包围过来的大军没有任何动容,只见麾下几个大魔也只是慌乱了一阵,便胸有成竹的也掏出一枚宝石捏碎了,宝石内的猩红液体滴落到地上,瞬间冒出大片紫黑的烟气遮掩了视线,她和摩拉克斯所处的这个视角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对面的摩拉克斯还是平时最常穿的那几套衣服之一,这次是白与暗金的衣袍,看着就像坐在案前批文书的俊秀模样,但是只要看着那双烈日熔金的鎏金眼眸,其他的一切都直接被忽略掉,只剩下一往无前的战意,对于格拉西亚的嘲讽与动作也都没有半分的动容,只是干脆利落的抬手就是一枪横扫出去。

  若是没有半点野心,是不会有这样的眼神的,而如果是为了守护而产生的野心,反而更加强烈,他既然是战无不胜的武神摩拉克斯,也是尊贵无双的岩王帝君,要听最好的曲,赏最好的花,看最好的戏,自然也会有最后的胜利。

  天上只剩下朦胧的不知是太阳还是月亮的光团,灰紫色的静静高悬着,若是没有底下这片战场,说不得还是个值得欣赏的奇景。

  青岁伸出手,手心浮起一朵洁白的四照花,淡淡的金色流光溢散到空气中,一滴赤金的血液缓缓流入花蕊,无形的波纹瞬间激荡开来,他看向镇时塔的方向,璃月大地上,摇曳生姿的四照花缓缓散发出微光。

  “你愿意为我祈祷吗?”

  有一个声音问道,每一个璃月的子民都听到了这句话,很多人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但是奇怪的是一响起他们就知道了,这是扶明少君的声音,于是无数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当然愿意!

  青岁轻轻的在花蕊处画了几笔,将那上面的赤金勾画成了一枚岩印的模样,然后将四照花埋进了地里,倒也不是随便埋的,下面就是地脉,若是成功的话,大概还会有很多人或者神都会受益,当然,其他神或者人用是要“借”的,因为这里面还附带了一份契约。

  其实没有他摩拉克斯也能赢,又不是没打过,只不过会死更多的将士和百姓而已,不论敌友。

  摩拉克斯刚刚对着他叹气也是这个原因,青岁认为自己若有若无,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干了坏事,但是对于那些活下来的,被解救的生灵来说,他就是最慈悲的神。

  若陀龙王显出原形,正和对面一个也长的十分威武又奇怪的大块头对战,只不过那家伙块头看上去很大,气势却比较弱,因为实际上他老子已经被若陀宰了,他是临时充阵上来要拖住龙王的,可惜若陀龙王虽然比较爱吃素,但是打起来可不好糊弄,被一爪子拍歪半张脸又被拍回来,若陀龙王似乎是拨弄玩具似的,左一下右一下把这个大块头打的眼冒金星,最后不耐烦的尾巴一甩直接拍飞出去,晕倒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只是这一下子把大块头的骨头摔碎了不少根,把他身上带着那块红宝石也摔碎了,于是这边战场的成了第一个被梦伥入侵的地方。

  当然若陀龙王也不是好惹的,梦伥一出来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于是飞快连拍几下,将地面拍出几道深深的裂缝,用岩墙把那大块头和旁边的烟气都隔绝在里面,结果很快里面那个大块头就又爬了起来,嘶吼着锤墙,听着动静比没受伤之前更有劲。

  “什么玩意儿?以前有过这东西吗?”若陀回头问身后的一个副将,“打成那样还能爬起来?他骨头也撑不起来了吧?”

  那副将也迟疑着观察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像是魇气,以前遇上过一次,吸了之后六亲不认敌友不分,押回去关在来,在牢里种上扶明花才安静下来,却也一直没醒,上面只道不要外传,后来就没遇过了,渐渐的也就没想着这个事了,莫非那次只是拿来做个试验?”

  若陀听他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之前摩拉克斯是跟他说过这个事,还让他注意来着,只不过说的是名称是“梦伥”,也没说个具体的模样,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后来又说不必太担心已经有解决办法了,所以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他说话这么点功夫,那些烟气没飘到这边来,反而飘到对面去了,于是那边的士兵一个个全红了眼睛,不顾死活的拼杀过来,若陀看着那个阵势也是一惊,这要是杀上来猝不及防之下肯定抵不住,于是当下顾不得许多,张开嘴就是一声大吼。

  这一吼却是不得了,那瞬时岩墙也被大块头不要命的撞倒了,只见对面的大军只要还剩一口气的,就算全身骨头都被踩断了的都蹦了起来,半死不活的扭曲嘶吼的扑上来,还有几个被波及到的璃月士兵也是红着眼举着兵器见着个活的就砍,结果若陀龙王这一吼,强烈的劲风冲出去,岩元素猛烈的扩散开来,金光一闪,连若陀自己都被闪的睁不开眼,心说他这招有这么亮么?

  “嗡——”

  一阵鸣音响过,若陀再睁开眼,却发现对面大军和自己这边中了招的全痴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动弹了,眼神放空,轻轻一碰,连手上的兵器都掉了。

  若陀:“???”

  怎么回事?我的功力什么时候精进到如此地步了?

  没等他疑惑完,天上传来一阵熟悉的波动,只见摩拉克斯负着一只手立在半空,目光冷淡,另一只手一挥,无数高大的岩枪带着刺目的金光落下——

  天地皆白。

  -

  趁着周围都在忙,青岁也去战场上走了走,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正蹲在前面,便走上前去:“怎么了?”

  又化成人形的若陀盯着眼前的一堆漆黑的不明物体,摸了摸下巴,指着道:“这家伙的爹喜好吃肉,有一次战场上吃了我的属下,那个小家伙上次还来向我请教过兵法,我指点了两句后来和摩拉克斯说的时候那混蛋还说我半吊子,小心误人子弟。他在战场上冲的很厉害,虽然是凡人,但是天赋不错也很努力,还不会走就想着学武上战场了,还说也要做将军呢,然后就被那个大魔一口吞了。吞了还跟我说人肉和猪肉的味道也没什么差别,在那边格拉西亚不让他吃自己领地上的人,他就来战场上尝鲜,于是我就把他一爪子拍碎了,后来一想还挺可惜,这不让那小子跟他混一块儿了吗?”

  青岁听着他说,然后道:“那这家伙呢?”

  若陀脸上没什么表情:“这家伙跟他爹不一样,胆子还没个毛毛虫大,有时候被他爹押到战场上,看到我喘个气都能吓个半死,别说吃人,伤都没伤过,就上过几次战场,要不是对格拉西亚忠心耿耿又有他爹忠心的属下护着早被砍杀了,他爹死后他就是站在那里充当吉祥物。方才我把他全身的骨头都打断了扔在一旁,只要他躺着不动,打完这场仗他还依然缩在自己的洞里。但是那个什么格拉西亚改良版的‘梦伥’强行用力量那他又撑起来了,但那是透支的打法,不管赢不赢,他吸入‘梦伥’重新站起来的一刻,已经必死无疑了。”

  青岁也看着那一堆漆黑的骨头和血肉残渣,也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若陀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回头跟青岁道:“你说我要不要也请个归司徒来给那个小家伙送个别?”

  青岁跟他对视,看着他的眼神,想了想,道:“你知道我建了一座镇时塔吧?”

  若陀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那座塔会记录璃月的一切时间,也会记录这些时光中发生和存在的事物,无论去到何方,只要心属于璃月,最终都会回到家乡。不必担心那个小家伙,他不会跟那个傻叉混到一起的,也不会被带走,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归处,说不定你还可以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青岁轻轻拍了拍若陀的头,即使是人形,他看上去也比若陀小了一圈,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

  若陀站了起来,这次没有再挤出笑容,而是遥望着远方,轻轻道:“已经回家了吗?那个家伙也是?”

  青岁想了想,诚实道:“我只能保佑璃月,不过格拉西亚死后,这片土地也是璃月的,所以他应该也可以回到自己的那个洞里吧。”

  若陀沉默了半晌:“那个傻叉不会也可以吧?”

  青岁惊讶的看着他:“傻叉怎么会是璃月的子民?”

  若陀仔细一琢磨,哈哈大笑,对着远方挥了挥手:“小家伙们,早点回家啊!”

  周围听的入神,泪流满面的士兵们也都挥着手或者跳起来大喊:“兄弟们——回家了——”

  青岁又轻轻的走远了,这一次更多的人笑着看着他远去,即使脸上还带着泪。

  -

  “少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呢?”留云听过此事,不解的询问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笔下一顿,想了想:“好神。”

  善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说了跟没说似的。

  摩拉克斯就苦恼的支着下颌:“嗯,格拉西亚跟我说,她其实暗中派属下找过阿岁,想要把他撬走去她那边……”

  他话还没说完,底下众仙全都摇头,怎么可能!

  “但是我问阿岁时,他完全不知道此事。”摩拉克斯似乎有点想笑,“他还跟我仔细梳理了一下记忆,完全没发现,然后我就去问格拉西亚到底怎么回事。”

  众仙就瞧他,您还挺八卦。

  摩拉克斯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他们,想不想听?

  众仙立马收回眼神,您请说!

  “格拉西亚也不明白,”摩拉克斯没理会底下一众敢怒不敢言的眼神,继续道,“因为她那几个属下全都是有去无回,还同我说阿岁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私底下也杀戮成性,她可是打听了扶明少君的名声,特意派的几个心思纯善的去当说客的,结果全被杀了。”

  萍儿好笑道:“她就没想过那几个说客要真是心思纯善,结果被少君招安了吗?”

  摩拉克斯也好笑的摇摇头:“阿岁根本没有这个想法,因为那几个家伙在他眼里全都是‘病人’。那些人体内都有格拉西亚种下的‘保障’,阿岁给他们解了,于是都主动留下来了,还跑去赤昀那里说了不少格拉西亚那边的事,虽然他们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在打倒格拉西亚这件事上格外积极。”

  归终笑眯眯的戳着眼前的半成品铃铛:“所以说是个‘好神’嘛!”

  摩拉克斯依旧是摇头,没再继续说,而是重新开始批阅公文了,心中却道青岁估计并不认同这个评价,那家伙不知道钻的哪门子牛角尖,觉得只要目的不正义哪怕做好事也不是真的好事,但是世上哪有那么多心迹如一的人?神也没有啊!

  再说了,目的也没有什么不正义的啊!

  喜欢他很不正义吗?真是一天天的想东想西,难怪会被教训。

  摩拉克斯无奈的想着,突然有点羡慕过去的自己,因为这时候青岁已经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对了,格拉西亚确认逃脱了?往哪里逃的?”归终想起正事来,转过头问摩拉克斯,神情还有一丝不真实,好像不相信摩拉克斯会放走格拉西亚。

  摩拉克斯也微微拧眉:“确切的说,是逃走了一半、嗯,一小半吧,她的速度太快,战场上的那么多将士,若她趁乱占据一个,确实难以确认行踪,还是要提防起来,马科修斯呢?”

  -

  青岁在哪儿呢?

  自然是又往前走了,这一次无事一身轻,心情格外美丽,还有点疑惑,按理说格拉西亚这次不是已经打赢了吗?那甘雨出生那会儿说的跟梦魇的决战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没死透?不会吧?摩拉克斯好几个大招下去,还能逃?

  青岁琢磨了半天,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到时候他也在,实在不行就再来一次,下次直接让系统定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一阵暖风吹来,青岁抬头,正好看到眼前的池塘一片接天莲叶,粉白的荷花静静的盛放着,微风一吹,清香阵阵。

  这次是夏天啊……不知道这回会是什么事呢?是打奥赛尔吗?他还特意向摩拉克斯问清楚了,就是为了做个准备,不过听完之后却觉得好像没他什么事……

  他缓缓走上前,四下看了看,依稀记得应该是天衡山脚下附近,于是想了想,往山上走去,慢慢悠悠的走过,一片生机勃勃,绿草如茵。

  越走人反而越多,听着周围讨论,青岁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个著名景点来着,不就是向他祈祷的那个长乐崖吗?竟然有这么多人拜吗?

  青岁晃了一下头发,把白金的长发变成乌黑,眨眨眼跟在人们后面一起走着,走着走着被什么东西一撞,低头看到一个胖娃娃正扒着自己的腿流口水,当下大惊,差点跳起来,还好在那口水流下来之前胖娃娃被一个他娘抱走了,旁边父亲也跟着,左手一篮罩着红布的估计是用来祭祀的食物,右手又是香烛又是红绸还有一堆木牌。

  胖娃娃的娘亲不好意思的道歉:“抱歉小公子,恒儿刚刚学会走路,非要下来自己走,比较顽皮。”

  青岁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反正那口水最后也没真的蹭上来。

  恒儿娘亲就笑着道谢,还问道:“小公子也是上来求姻缘的吗?你相貌如此好,难道还无人倾心吗?”

  青岁连忙摆手:“我已经有姻缘了,是、是……”

  恒儿他爹凑过来一脸很懂的模样道:“嘿嘿,还未成亲对吧?我一看你就是没成亲的样子,否则肯定拉着你相好的一起来对不对?想早日成亲吧?不然怎么一个人偷偷摸摸来拜少君?我跟你说,我娘子当年、哎哟!娘子你打我作甚?”

  恒儿娘亲羞红着脸拧他:“你成日胡说些甚么?!我才没有!”

  恒儿他爹委屈的缩回去:“我又没说你,我自己也来了嘛……”

  然后被瞪了回去,老老实实的站到一边去了,青岁一边想笑一边感觉自己好像被喂了一嘴狗粮,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个事。

  “求姻缘拜少君?!”青岁震惊。

  他什么时候有这个作用了?他保佑姻缘吗?从哪里传出来的???

  恒儿娘亲抱着娃娃笑:“哎呀,还不意思啦,小郎君莫害羞嘛!想求娶心上人是好事,感情好咧。长乐祠下姻缘桥,走过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哦!下次把你心上人约出来,走过姻缘桥,拜过长乐祠,一辈子都和和美美的咧!”

  说着又伸出一只手拧着恒儿他爹的耳朵把人拎回来,眉眼带笑的捏捏儿子的小脸:“少君可是真的遍听民意,上次我跟他说想要个孩子,回去没半年就怀上了,这不,带着恒儿一起来还愿啦!”

  说着夫妻俩就跟青岁告别,一步一念的上山去了,徒留青岁在原地震惊到无以复加。

  除了保佑姻缘,还能保佑生孩子???

  他这么牛逼的吗?

  他自己都生不出孩子,还能保佑别人生孩子?!

  青岁瞳孔简直是十二级大地震,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没明白自己的作用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赶紧一路偷听,发现除了求姻缘求子的还有求家宅安宁、身体健康、家人平安等等,但是求姻缘的十个里有六个,而且还都乐呵呵的说灵验,剩下四个里两个还愿的,还有两个才是求其他的。

  青岁完全搞不明白,看着人来人往的长乐祠,还有崖边的萃华木,怀疑人生,难道他真的能保佑姻缘?不可能吧?

  “阿岁?”

  “嗯?”青岁一抬眸,看到最上面摩拉克斯正站在百姓向青岁祈愿祈福的那棵萃华木下。

  漫天的红线和祈福木牌随风飘动,与他的长发纠缠在一起,一起遥望着远方不知何时归来的神明。

  似乎不管他的前方是云雾缥缈的山崖,还是血染的沙场,气度风华都是举世无双,垂眸是雍容典雅的贵公子,抬眼是杀伐果断的君主,但是不管什么样子,总是惹眼到让人难以想象和日后那个平和的往生堂客卿是一个人。

  青岁从很多个角度看过不同时间的摩拉克斯,一开始总是很紧张的盯着他,又不敢和他对视,只好去看他的指尖、发尾、背影,只要确定摩拉克斯在身边就安心了,后来就是依赖转变为信任,依赖是需要他时时刻刻都在眼前,而信任是相信不管何时他都会在身边,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才是追逐的那一方,直到现在。

  刚刚那个很相似的画面,他似乎看过、听过很多遍,就连璃月港的人都知道帝君最爱去的地方是长乐崖,所以就算他们发现不了帝君,却常常在祈福石连带着向帝君也拜一拜,那棵树旁的岩石上都被系满了红绸。

  这样的摩拉克斯让青岁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前几次回溯中的自己。

  那一次他踽踽独行走到结局时,回望那一生,早年意气风发任性妄为兼济天下,纵横七国无不是他的身影,后来窥的真相全力挽回,却只能看着磨损日渐严重,眼睁睁看着一切走向不可挽回的介乎,那么多困难都熬过来了,就算是如孤魂野鬼一般只剩下执念他也依然守着,却发现最后还是走向消亡。

  他就想,时光啊,真狠心,一点一点夺走你最珍贵的东西,不管是记忆、还是感情或者是物质。

  但是现在他就站在这里,摩拉克斯站在他对面,他反而觉得有些惶恐,他一如既往的望着那个身影,东奔西走的为了这个世界奔走,为了无数次摩拉克斯在他心中响起的那个愿望奔走,却好像忘了什么最重要的事情。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走过去,摩拉克斯只是习惯的伸手揉他的脑袋,轻笑:“回来了?”

  青岁眨眨眼,眼眶有点酸,伸手抱住摩拉克斯,闷闷的答道:“嗯。”

  “怎么?遇到什么事了吗?”摩拉克斯倒是有点惊讶,看着不像是不开心啊。

  青岁摇头,赖在他怀里不想起来,刚才那么多想法现在统统都没有了,只想抱着不放手,倒是没忘记一件事:“为什么人们都到我这里来求姻缘?我又不能保佑姻缘!”

  摩拉克斯倒是若有所思:“难不成是因为这个所以恼了?我也奇怪,不过上次留云同我说是因为我总是往这边跑,被人看见了几次,后来不知怎么就传成这样了。”

  青岁就蹭啊蹭:“那他们求来求去的都成亲了,孩子都有了,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摩拉克斯一愣,随即失笑:“不是你说要等到战事结束之后再成婚吗?”

  青岁动作一顿,不说话了。

  摩拉克斯就拍拍他的背,青岁就乖乖的松开,被牵住手,慢慢往回走。

  他抬眸去看摩拉克斯,没发现他有什么伤感,倒是他自己还是有点愧疚,就小声问道:“你经常来这边吗?”

  摩拉克斯点头,含笑道:“是啊,睹物思人一下,怎么了?”他低头看到青岁的神情,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于是失笑。

  “难不成阿岁在外从来没有对我有过思念之情吗?”他说着,还有点失落。

  青岁赶紧摇头:“不是,有过的!经常想!每时每刻都在想啊!”

  摩拉克斯于是正色到:“那就是了,阿岁在愧疚什么?你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思念更是无错,分别固然难舍,但是重逢的欣喜就足以抵消那一点点不舍了。”

  青岁呆住了,看着摩拉克斯,看他把思念说的那么理所当然,目光中满是喜悦,根本没有什么落寞,莫名的就不难过了,这么一想,好像是分别了,再也不能重逢更加难过哦……

  于是他更加攥紧了摩拉克斯的手,已经变回白金色的头发蹭的乱糟糟的,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拱到他身边,这会儿看上去什么仙气冷气都没有了,大概只剩下傻气了,他们一起逆着祈福的人流回到了熟悉的房间。

  青岁还在感叹,求姻缘的是真的多,成双成对的也不少,更是给了那些一个人来求的希望和底气,拜的时候可虔诚了,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月老了。

  不过,等到战事结束就成亲,那岂不是回去之后就可以了?青岁本来还没什么感觉,这么一想,莫名有点耳根发烫,就抬眸去看摩拉克斯,那点含羞被美色蛊惑的丢到了九霄云外。

  不亏,不亏啊!

  摩拉克斯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眼里的笑意遮都遮不住,青岁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被笑了,于是眯着眼睛扑上去咬人,结果身高不够,只能咬到锁骨,咬完转身就跑。

  虽然什么都没干,但是一连串事情下来,青岁感觉累的骨头都松了,推开房门往榻上一躺,手一挥给自己换了一身睡衣,抱着被子打滚,浑身都发懒,然后摩拉克斯抱起来解开发冠和发坠再塞回去,眼巴巴的看着那双骨节分明又匀称的手和锁骨上的牙印在眼前晃来晃去,还没起点什么心思,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