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芭芭拉的到访, 杰森是预料到的。
只是，预料到并不代表他准备好。
“医院那边说，爸爸他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芭芭拉红着眼眶, 她看上去像很久没睡过觉了, 头发凌乱，脸色蜡黄。
杰森垂下眼帘, 盖住眼神，他害怕被芭芭拉看出什么来。
“对此我很抱歉。”
“是你做的吗？”她突然开口质问。
这一句话让杰森措手不及, 右手的大拇指不自觉地按压起食指指节来。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他收敛脸色, 眼神淡漠。
“因为你是整场事件的最大受益人？”芭芭拉耸了耸鼻尖, 声音带上颤抖。“因为自从你来到哥谭警局后一直大事不断？因为只有爸爸下台你才能当上局长？”
“因为我清楚你的能力，你不是一个鲁莽冲动的人，至少在关乎其他人性命时不是。”
杰森没有答话。
“我知道我没有证据，杰森，”芭芭拉流下眼泪。“所以我想从你口中亲自得到答案。”
“你告诉我, 这一切是你为了爬上更高位置所以和红头罩设的一个局吗？”
芭芭拉的眼神仿佛利刃一样割着杰森的心。
他承受不住这样的眼神。
’星, 帮下我的忙。’
“明白。”红色的猫咪轻巧跳上杰森的肩头，优雅地舔着爪子。
再一抬头, 杰森的眼神变了。
“我发誓，不是我。”杰森说道。“我永远不会和罪犯同流合污。”
“我很抱歉没有保护好戈登，我应该独自对抗红头罩的。”
他低头。
“我很抱歉, 芭芭拉, 如果你需要一个情绪发泄口, 那就来恨我吧。”
“我很抱歉。”他再次说道。
芭芭拉的睫毛微颤, 她痛苦地摇摇头。
“我知道我该恨的人是谁, 这不怪你。”
杰森拉过她的轮椅, 靠在她的肩头上。
“Look, 我不知道红头罩是否真的死了。”
“但我保证，我会穷极一生去追寻他的踪迹。如果他再次出现，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芭芭拉闭上了眼睛，她任由泪水滑落，滴在杰森肩膀。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杰森！”这位坚强的蝙蝠女孩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地哭出来。“他是我的爸爸！噢，杰森！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好怕失去他！”
杰森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在送走芭芭拉后，杰森瘫在沙发上。
“你也是来怀疑我的？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局？”他对着空气说道。
墙外的一块影子动了动，接着蓝色的大鸟飞了进来。
“并不…”迪克抽抽嘴角。“顺便能让这位人形切割机别再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吗？”
“斯特里，回房间去。”
斯特里收回热视线，气鼓鼓地回到自己房间。
“你该庆幸今天我在家，不然你会被斯特里干掉。”杰森倒上两杯热牛奶。
迪克坐到他的对面，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你还好吗？”他干涩地开口，出口便为自己的话而懊恼。
这是什么开场白啊迪克格雷森，你平时的好舌头去哪儿了？
“如你所见，还不错，工作稳定，而且职位比你高。”杰森拿起热牛奶慢慢喝着。“直接说吧，你找我做什么？”
迪克犹豫着开口。
“…布鲁斯和我们认为那天的红头罩不是真的红头罩。”
“哦？为什么？”杰森挑眉。
“我们之前和红头罩有过接触，也许你不知道，但布鲁斯对他有所了解。”迪克说。“他是个对毒/品深恶痛绝的人，更别提是小丑毒/品，当初就是他主张销毁所有的小丑毒/品的。”
“所以，我们不觉得一个人的本质会变化的如此之快。”
“再加上，红头罩的力量与肉/体很强，一般的子弹根本穿不透他的肉/体，所以，杀死他不太可能。”
杰森陷入沉思。
“但他的确驱动了红头罩的机车不是吗？那可是他的标志。”
“这倒也是。”迪克点头。“我们也还在调查中。布鲁斯请海王亚瑟帮忙发现了一些东西，我想很快就能查到线索。”
说着，他抬眼看了看杰森的神色，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杰森放下空牛奶杯。
“我明白了，你是在试探我对吗？你也觉得是我伙同红头罩在演戏。”
“不不不！”迪克连连摆手。“我们当然没这么认为！”
“但你的眼神是这么告诉我的。”杰森微叹口气。“我的确是想要以最快的方式改变哥谭，迪克，但这并不代表我会丢掉所有罗宾该有的东西。”
“布鲁斯他有自己的底线，我也有。”
“他也说我们该给你一点时间让你证明自己。”
杰森手指微颤，为这话小小惊讶了一番。
“只是，我很担忧。”迪克说道。“我能相信你吗？杰宝？在经过那么多事后，你还是我的那个小弟弟？”
杰森龇了龇牙。
“我可不是你的小弟弟，蠢迪克。”
“Yeah，你不是了。”迪克笑了出来。“你长大了。”
他突然伸手抱住杰森。
“我很想你，兄弟，我能期待你回家吗？”
杰森微愣，终究是没有回抱他。
“也许吧，在未来的某一天。”
迪克：“我会在韦恩庄园等你。”
杰森：“白痴。”
“等等，”杰森叫住要翻窗跑掉的迪克。“把牛奶喝了再有。”
迪克：“噢，你知道我讨厌那玩意儿！”
杰森挑眉，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迪克：“Okok，你说了算。”
公寓再度安静下来。
“你们也觉得我做的太过分了吗？”杰森低声问道。“我变成和卢瑟一样的大坏蛋了吗？”
P92：“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杰？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宿主，真正的坏蛋可不会为所有人想好退路。”
P92蹭了蹭杰森的脸颊。
“相信自己的内心，追随你的理想，杰。”
“哼，”星伸展着自己的后腿。“我可没见过哪个坏蛋还会哭鼻子的，羞羞羞！”
09：“虽然不太懂杰你在做什么！但是杰做的肯定都是对的！”
July：“我勉强同意这只小仓鼠的说法。”
阿尔法飞到杰森面前，认真看着他。
“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掌控者，永远不要质疑自己亲爱的。”
“再者说，你不是都计划好了吗？骑士会修补一切的。”
杰森任由自己沉浸在毛茸茸里。
“Yeah，谢了，大家。”
他会坚持下去的，不管要面对什么。
不管是否会和自己的家人成为敌人。
…………
三天后，陶德局长正式上任。
“局长！城西街道发生枪杀案！”
“局长！有股新的帮派势力正在涌出，他们似乎要针对警局！”
“局长！局长！”
于是，这位新鲜出炉的局长再次陷入忙碌中。
他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安排任命，哥谭警局运行得井井有条，甚至比戈登局长在任时还要好。
而又过了几天，哥谭市再度迎来坏消息。
地下最大帮派头罩帮再次活跃，据说他们的老大红头罩回来了！
于是，杰森陶德局长再一次成为哥谭市民的焦点。
他们期望这位英勇的局长能再一次重创头罩帮！
“我在此发誓，一定会尽我所能！穷尽一生同红头罩战斗！同哥谭所有黑/势/力战斗！直至黑/势/力彻底消亡！”
【这位了不起的局长这么说了，而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也这么做了，我们相信，在陶德局长的带领下，我们的哥谭会变得越来越美丽，越来越安全】
【——节选自陶德局长的演讲】
撰稿人梅利莎·伯恩斯。
………
一年后，哥谭市长卸任。
而在所有竞选者中呼声最高的，是哥谭警局的局长，杰森陶德。
他们真心希望这位伟大的局长能站在更高的位置为哥谭办事。
终于，到了公布选举结果的那一天，当议员唱票完毕时，哥谭市民欢呼雀跃，他们从未如此期待过一位市长上任。
新任市长上任时，甚至就连神秘英雄骑士都来为他送上祝贺。
“他是一个拥有善良灵魂的人。”这位沉默寡言的英雄如此说过。
“我很高兴成为哥谭的新任市长。”杰森站在演讲台上说道。“但即使我站在了这个位置，我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初心。”
“我的理想，永远是为了更好的哥谭而奋斗！”
简短的话语却铿锵有力，让在场的所有人心神激荡。
他们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为这位新市长表示最热烈的祝贺！
杰森微笑着接受掌声，斯特里站在他的身后。
“他真的做到了。”
高楼楼顶，蝙蝠侠和罗宾静静地看着这场仪式。
达米安：“我得承认这一年来他的确做了不少事，至少犯罪巷变干净了不少。”
“也许他成为市长后真能把哥谭的某些脏东西清除出去。”
布鲁斯翘起嘴角。
“那个目标还很远，罗宾。”布鲁斯说道。“哥谭还有需要我们的地方，走吧。”
再一眨眼，两人消失不见。
夜晚。
银色的机甲悄然出现在戈登的公寓内。
杰森推门走进，吉姆戈登抱着一本书在轮椅上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拿走书本，为他盖好毯子。
“我很抱歉。”他低声说着，而后缓缓抬起左手。
………
一个月后，哥谭大批高层因为各种不明原因被捕入狱，这件事再一次引起全哥谭的轰动。
这些人的身份，上到议员，下到城市知名首富，涉及到的层面之多让人难以想象。
这时候人们才意识到，哥谭的蛀虫有多么多。
“陶德！Fuck you！你个该死的表字！”
直到被抓走，这些人还在对新任市长破口大骂。
“你觉得哥谭变好了吗？斯特里？”杰森站在落地窗前，问道。
“唔…”斯特里歪歪头。“我觉得没有开始那么讨厌了。”
“啊，看来要努力的地方还有很多啊。”杰森拍拍他的肩膀。“今晚要出去兜风吗？”
斯特里眼前一亮。
“OK！”
………
圣诞节到了。
白色的雪飘在城区街道，这是哥谭市民第一次没有那么担心熬不过去这个冬天。
第一次的，全部市民共同庆祝这个圣诞节。
韦恩庄园外。
杰森端着礼物，同斯特里慢步走到大门前，只是迟迟不敢按下门铃。
“你心跳过快，杰森。”斯特里在他耳边说道。“不需要紧张。”
“我知道。”杰森翻了个白眼。“我不紧张。”
星毫不犹豫地戳穿：“才怪。”
09今天仍然在啃核桃：“杰不要怕，你是最勇敢的！”
July蹬着双腿：“要是里面有人敢欺负你！我就替你报仇！我会让他尝到我无影脚的厉害！”
阿尔法碰碰他的额头：“你完成了你的承诺，你的家人只会为你骄傲。”
“去吧，杰。”P92推他上前一步。
杰森无奈笑了。
在大家的注视下，他终究是按响了门铃，只是手中微微出汗。
门很快被打开，来人正是他最爱的阿福。
“欢迎回来！杰森少爷！”阿福高兴说道。“他们正在等你们呢！”
杰森刚进门，便被强硬搂进一个大大的拥抱。
迪克：“杰宝！我太想你了！”
“迪克！”杰森被捂地喘不过气来。
“好了，迪克，快放开他，你忘了你的弟弟是个容易害羞的家伙吗？”芭芭拉笑道。
迪克：“噢，好吧，我只太激动了点！”
杰森忍不住瞪他一眼。
芭芭拉朝他走过来，同她的父亲一起。
“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杰森市长，你可是个大忙人。”她抱住刚脱离迪克的杰森，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哼哼，有些事我现在就不找你问清楚了。”
“哈哈。”杰森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心里莫名发虚。
“你完成了我们的梦想，杰森。”吉姆戈登略显激动。“我真的很高兴，谢谢你。”
“这是我该做的事。”杰森说道。
戈登：“但老实说没必要让我重新当回局长，老实说退休的日子蛮轻松的。”
杰森：“哥谭警局可不能少了你，戈登。”
达米安：“TT，陶德，母亲问你圣诞节过后要不要去刺客联盟玩。”
杰森：“OK，我会和她说的。”
提姆：“市长先生有没有兴趣聚焦一下新能源计划？”
杰森勾起嘴角：“这事儿请先联系我的助理谢谢。”
“杰森。”布鲁斯最后走过来。
在他温暖的注视下，杰森迎来了他第三个拥抱。
“Welcome home，my son。”
“…Yeah，I am back，father。”他笑起来。
“我们也喜欢抱抱！”
五只毛茸茸一齐冲上去，将两人团团抱住。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我喜欢的大团圆结局。收集下番外，有想看的吗？我挑两个有感觉的写。没有我就写个平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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