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妈妈来了。”
小孩坐在医疗室的床上, 光着两只小脚晃来晃去，看着斐经纶给他洗苹果的背影。
小章鱼看到男人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洗苹果, 忍不住又问道，“你刚才, 不是还很怕我妈妈过来吗, 现在怎么在洗水果？”
斐经纶将已经洗好的水果放到果盘里, 闻言转过身上下看了看他，轻笑了一声，“你果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他拿起那个果盘放到床头柜上, 骨节分明的手还滴着清水，恶作剧地弹了一点水花给小章鱼，“现在这么不和我演戏了？”
“因为你是妈妈的好朋友。”小章鱼诚实道，将脚收上床盘起来。
斐经纶坐在陪护床上, 拿起一个苹果就开始削皮, “陆行舟这个人啊……反正他迟早会来, 怕也没用, 该挨打的一个都逃不掉。”
“话说，你怎么叫他妈妈？”
他啧了一声, 就说怎么这么奇怪，这个小孩称呼陆行舟为妈妈？别是性别认知障碍吧。
“就是妈妈呀, 我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 我最爱妈妈！”小孩非常逻辑清晰。
斐经纶顿时震惊：这人怎么还有这功能啊？！
虽然时机和人不对, 但他突然想起来一句话：悄悄生娃, 然后惊艳所有人……？
这件事不能深思, 知道得越多越有可能被灭口。于是他换了个话题,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受伤吗？”
“知道, 被人掐了。”小章鱼的表情冷淡了一点，“我还知道那个阿姨很讨厌我妈妈。”
斐经纶静了一瞬，“你知道她为什么讨厌……陆行舟吗？”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会永远站在妈妈那边，把伤害他的人都打跑。”小章鱼低头咬住斐经纶递过来的苹果，含糊道。
“而且我相信妈妈，他不会做出奇怪的事。”
斐经纶身形微颤，垂眸看着指尖的苹果汁液，语气莫名有些尖锐，“你相信？你的相信什么都改变不了，如果陆行舟真的做了那些事呢？”
见小孩愣住，斐经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正要说点什么找补，头顶就传来小孩细软的声音。
“不会的，因为他就是他，不会做出不像他自己的事，如果我们觉得他奇怪，那一定是我们还不够了解他。”
斐经纶怔了许久，半晌失笑道，“你可真是个合格的小迷弟。”
他呼出一口气，撑着膝盖站起身，“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小章鱼玉藕般的手臂拢紧斐经纶的脖子，还不忘解释道，“这是baba教我的。”
*
斐经纶打开医疗室的门。
走廊一片空寂，本该来来往往的医生和护士都不见了踪影，刚才还能隐隐听见的嘈杂声已经完全消失。
斐经纶却不怎么怵，直接抱着小孩向着门口的方向而去，边走边自言自语道，“这就不够意思了啊，小孩我可帮你带了，那些人我也让你揍来出气了。”
“虽然带小孩的过程出现了一点意外，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总不至于要将我杀了泄愤吧哈哈哈……”
他的笑声有些干涩，默默抱紧了怀里的小孩，现在只有这个宝贝疙瘩能让他心安一点了。
“baba！”小孩突然兴奋地直起身，朝着旁边一个方向喊道，还张开了手要抱。
斐经纶蹙眉，也看向那个方向——
那是一间病房，透过医院特殊的窗户可以看见里面空无一人，对着一张被子半掀开的病床，门微微开着。
让斐经纶有些咂舌的是，他的面板数值可以说是顶尖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也非常不错，但却没能察觉到这个小孩“爸爸”的存在。
“真不愧是那家伙的男朋友，果然也是个变态。”
斐经纶将小孩放下，任由他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而随着小孩离那里越近，那种不正常的死寂也在他的感知中渐渐褪去。
他后退一步，腰部抵上一点硬物，熟悉的淡漠嗓音在耳边响起，“好久不见。”
“……这哪儿算久啊，才几天。”
斐经纶看着随手收起刀从身后走出的人，苦笑道。
陆行舟风衣下摆溅上了零星血珠，连走动时带出的风都有一股血腥气。
看出斐经纶的欲言又止，陆行舟倒是率先道，“放心，都没死呢，只是给了一点教训。”
斐经纶怎么说也是公会会长，他能偏向陆行舟容忍他的胡作非为，陆行舟就不会让他太难做。
“行，等会我让他们进副本，能顺利出来这事就算了，要是死在里面了也没办法。”
斐经纶靠在墙上，将这件事轻描谈写地揭过。
他仿佛没注意到面板频繁闪动的消息提示，对晕染了满室的血和碎肉断肢也无动于衷。
“正好可以将高层清洗清洗，这批都是上一届传下来的老人，屁股下那把椅子坐久了，一身都是反骨。”
斐经纶笑眯眯地盘算着。
那边顾郁已经现出身形，一把将小章鱼抱了起来，正在检查有没有受伤。
漂亮清瘦的男人利落地挽着一截袖子，衬衫下肌肉线条紧绷有力，漫不经心笑起来的样子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小孩则像个仍由人揉圆搓扁的小布娃娃，奶乖奶乖的，让人忍不住要埋在他肚子里又吸又rua。
斐经纶靠着墙壁，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不知道身边的人为什么突然沉默了，有些尴尬地没话找话。
“你……男朋友挺帅的哈，不过小孩长得还是像你哈哈哈……”
“听说你要引咎辞职。”陆行舟没有过去，垂在身侧的手指指腹捻了捻，说起另一件事。
“……”意识到陆行舟也在没话找话，斐经纶突然就不尴尬了。
斐经纶稀奇地看着下颌紧绷的人，猜测道，“怎么，近乡情怯，不敢去抱你儿子？”
他轻笑一声，看着小孩的神情分外柔和，“担心什么，这家伙是你的小迷弟，可崇拜你了。”
说着，那边顾郁和小章鱼已经转头看向陆行舟。
顾郁轻推了一把小孩的背，小章鱼就啪嗒啪嗒地跑到陆行舟脚边，想抱又犹豫了一下，仰起头圆圆的小脸看了陆行舟一眼，红润小嘴微张。
陆行舟喉结微动，僵硬着身体垂眸看他，放在身侧的手指微蜷。
“baba，抱抱。”
小章鱼张开身体，手脚并用地缠住了陆行舟的小腿，细软头发蹭着那块布料，还啊呜一口咬上了一条藏匿武器的绑带。
陆行舟只觉小腿黏上来一团软绵绵的云，没有骨头一样，又热又暖，仿佛一动就会散掉，脆弱得让人不知道要怎么对待才好。
见小孩乱咬东西，陆行舟少见地慌了一下，弯腰戳了戳小孩鼓鼓的腮帮子，低声哄道，“不要乱咬，脏。”
小章鱼眨了眨眼睛，顺着陆行舟指尖的力道松开嘴，傻乎乎地笑出一点白白的乳牙，“要baba抱抱。”
刚才顾郁又提醒了他一遍，不能叫陆行舟妈妈，不然妈妈会不开心。
小章鱼有点心虚，没说自己忘了，在斐经纶面前已经叫了好几次。
他被陆行舟卡住腋下抱了起来，在视野升高的时候看见斐经纶一眼难尽的表情。
小孩趴在陆行舟肩上，在他的视线死角朝斐经纶悄声嘘了一下。
嘘，保密。
斐经纶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真是人小鬼大的小屁孩。
转头一看，那个传说中的陆行舟男朋友向他走过来，很有礼貌地向他伸出手，眼里笑意流淌，“你好。”
在斐经纶连忙和他握手的时候，顾郁也在仔细地观察这个人。
倒十字公会的会长，绰号洁狐，是一名不输陆行舟的顶级玩家。
和陆行舟擅长的抓住时机敛财经营不同，这位最为人称道的，是端水大师和钢索行走的洞察和掌控能力。
一个漫不经心的举动，或者别人不能理解的决策，其实都是他精密计算后的结果，最终总能奇妙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见了面，顾郁才发现这人和传言中有些出入。
眼前的男人容貌如白开水般平淡，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称得上清亮有神，眸子里不含多少算计，温和且真诚。
“这几年多谢你对舟舟的照料了。”
“哪里哪里，陆行舟才是多次救我于生死之间，我感激还来不及呢，他加入这个公会做了很多贡献，弄成这样我一直很愧疚……”
两人握着手开始商业寒暄，场面一度有些戏剧化，但两边都很认真，没有要笑场的意思。
“在进来之前，我已经将这栋建筑纳入结界中，外面的人进不来也听不到动静。”
“就麻烦你将这边的烂摊子收一下了，之前舟舟说要退出公会，我不太清楚退出会有什么后果，但希望不会因为这个上你们公会的追杀名单什么的。”
顾郁笑了笑，半真半假道。
原来这人也是做过功课的。斐经纶叹了口气，“放心，我会管好手下的人。”
等等，纳入结界之中？现在的道具已经厉害到能突破游戏限制，在玩家区域使用了吗？
没等斐经纶细想，旁边陆行舟牵着小孩的手走过来，冲他点点头，“我们要先走了。”
“之后大概会在二层停留，有事联系。”
小孩还有点舍不得他，伸出白嫩的小爪子朝他挥手，“再见，斐叔叔。”
斐经纶蹲下来直视他，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再见，小家伙。”
等三人真走了，斐经纶才舒了口气，拍拍裤子站起来，认命收拾残局。他推开医疗部和会议室之间的门——
铺天盖地的血色还有骇人景象映入眼帘。
红红白白的液体飞溅得到处都是，让原先庄严洁白的地方变成了一片地狱，走廊上隔三差五趴着倒着不少玩家，呼吸微弱。
斐经纶进入会议厅，果然见到叶芷妮瘫软在地上，一双手臂已经被砍下，脸上是极端的恐惧和扭曲，眼神涣散地盯着天花板。
就算陆行舟保证过都是活的，斐经纶也知道有不少已经废了。
“林黎，过来收拾一下残局，之后有不少事要做了。”他召出面板将任务一一分配下去，眸子里晦暗情绪一闪而过。
*
顾郁直接撕开空间脱离了倒十字的势力范围，在无人注意的小巷里走出来，陆行舟牵着小孩后一脚跟着迈出。
夜幕已然降临。高楼林立，灯火辉煌，人群热闹而喧嚣，霓虹灯在所有人脸上打下明明灭灭的光亮，看起来和现实世界的城市中心没有什么两样。
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不同，例如不远处开着的大型赌场，还有枪战比赛赛馆等，这里纸醉金迷、奢华无比。
没有人注意到隐匿在暗处不起眼的三道身影。
“现在要去哪里？”顾郁将小孩抱起来，一大一小同时转头看向陆行舟。
“咕噜。”
一声轻响从小章鱼肚子里传出，他低头看了看，有点不好意思地道，“baba，饿了，想吃……”
“这阵子先去避下风头，三层最近大概会有大动作。”陆行舟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我带你们去二层，那里我有一处房子可以落脚，有很多店可以解决晚餐。”
小章鱼在顾郁怀里扭了扭身体，眼睛一亮，“好耶，我想吃火锅！”
……
二层。
生意最为火爆的一家火锅店包厢内。
小章鱼光脚踩在沙发上，举着比它一半身体都大的菜单，好奇又兴致勃勃地看着上面的食物，“baba，脑花好吃吗？肥牛是什么？虾滑是大虾吗？……”
另一个傻爸爸在旁边沉浸式看菜单，嘴里嗯嗯啊啊简单粗暴地回答他的问题，“都是肉，好吃的。”
陆行舟无奈，正要耐心地给小孩解释一下，就见小章鱼拿着铅笔将带有诱人配图的菜色唰唰打了勾。
“……”陆行舟探头一看，勾选的全是肉，就算没有配图也完美避开了所有带叶子的菜品。
小孩现在就已经开始挑食了，怎么办。
第一次当爸爸的人陷入了对内心的拷问之中，改正小孩挑食这个问题的棘手程度，并不随着他自身的厉害程度增高而有所降低。
“baba点了什么呀，baba喜欢吃什么？”小章鱼选好之后，将手里的菜单放下，探过头来瞄陆行舟的菜单。
陆行舟捏紧了一下手里的铅笔，在小章鱼震惊的视线里，面不改色地一路勾了“金针菇”、“娃娃菜”、“香菇”、“淮山”等等素菜。
“baba，你竟然是食草动物吗？”
“……”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个操心的爸爸。
顾郁撑着下巴，侧头看着一大一小的互动，眼里笑意浓浓。
陆行舟抿了抿唇，有些为难地看着小章鱼，然后看了还在旁边笑的顾郁一眼，桌子底下用膝盖撞了一下他的腿。
“咳咳。”顾郁顺手勾了一份宝宝饮品，然后将好奇心旺盛的小崽子按在座位上坐好，“你点的都是肉，爸爸点的都是菜，等会我们一起吃就好了。”
他将三份菜单一并收起来，按铃叫了服务员，顺便点了个鸳鸯锅底。
他们包厢座位有一扇视野极好的窗，可以看见外面商业街火树银花不夜天之景，透明玻璃隔绝了声音，有种热闹的安静。
锅底在煤气灶上慢慢煮开沸腾起来，水汽醇厚绵密，在这方小空间里氤氲开，小章鱼站起身看咕噜冒泡的汤底，被雾气扑了一脸，白嫩皮肤顿时挂上了湿漉漉的水珠。
小章鱼顿时小声“哇”了一下。汤底的香气逐步被激发出来，他吞了吞口水，可怜巴巴地看着陆行舟，“baba，饿了……”
肉和菜被放在一辆小推车里，很方便拿取。
肥瘦相间的肉被整齐地码在干净的瓷盘里，质感软弹嫩滑，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素菜则堆在小竹篮子里，上面撒着清水，一蓬蓬的鲜翠欲滴。
“吃肉吃肉……”小章鱼喝了口冰凉甜豆奶，含糊地嘟囔道。
趁着现在没有外人，顾郁放出了自己的触手，在包厢内铺陈开来，随时可以打下手。那些触肢取出一盘盘的肥牛和虾滑等肉菜先下了锅。
陆行舟正要给小孩夹肉，就被小章鱼制止了，“baba，我自己来就行，我也有很多触手的。”
短短的橘色触手从桌子下钻出，趴在桌面上灵活地动来动去，一条已经熟练地握上了筷子，另外几条拿着勺子和调着蘸酱，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贴心服务。
那条触手精准地夹起碗里的牛肉丸，蘸饱了酱汁之后稳当地送进了小章鱼张开的小嘴里，“啊呜！”
小章鱼一口虾滑一口肥牛一口豆奶，吃得腮帮子鼓鼓，眼睛都满足地眯了起来。
“啊——”
陆行舟被唇上微烫的触感弄回了神，是顾郁夹了一筷子虾滑递过来，连忙张嘴吃下。
顾郁见他有些羞赧，知道他很少这样被别人喂东西，也不为难他，眨了眨眼笑道，“在想什么呢。”
“你嘴角有点辣椒。”还不等陆行舟回他，顾郁突然又道，唰得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在陆行舟拿住纸巾时顾郁却没放手，反而顺着他的力道半起身凑近他，在这人有些紧张的目光里，低头在他唇边轻柔地舔吻了一下，“这样就好了。”
陆行舟眼睫微颤，呼吸急促起来，余光却看到小章鱼一边吃一边看着这边，抿唇后有些冷淡地转过脸，“……小孩看着呢。”
顾郁坐了回去，笑得肩膀微微耸动，“我知道小碍事精看着呢，你紧张什么。”
“……”
窗外夜色正浓，不久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在玻璃上滑落道道水痕，将那些灯光模糊成一团团浮动的影，仿佛温柔海浪中点起的簇簇渔火。
……
“唰。”
纯黑色雨伞被撑开，为伞下的人隔绝了雨幕，小雨滴滴答答地打在伞面上，走动时地上水痕轻响，分外静谧。
小孩吃饱后就开始犯困，被顾郁抱在怀里时慢慢睡沉了，缩着陆行舟的风衣里时不时砸吧嘴。
“名字……baba……”
听到小孩的呓语，顾郁才想起来这事，低声问陆行舟道，“对了，这小崽子的名字你给他取了没，他一直念叨着呢。”
陆行舟“嗯”了一声，“没，我还在想，明天告诉他。”
“没事，你慢慢想，反正你取的他都喜欢，这是他自己说的。”顾郁低低笑了一声。
街上行人渐渐少了，两人慢慢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十几分钟之后拐入了一个小区。正是陆行舟在二层买下的落脚点。
这里的物业得很服务到位，尽管陆行舟很久没回来过了，家具什么的也没有积灰，整洁得随时可以休息入住。
只是房子里的装修风格和陆行舟一样，除了白就是灰，冷淡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顾郁将小孩放进客房，盖好被子之后关了灯出去，听到主卧里面传来水声。
他在床上坐了许久，浴室才传来开门的“咔哒”轻响，温热水汽从里面弥漫出来，顾郁转头看过去——
陆行舟头发还是湿的，直接全被捋到了后面，露出漂亮俊朗的眉眼来，上面的水顺着修长的颈脖滑下，最后被浴衣吸收掉。
顾郁眨了眨眼。
……这人就穿了一件薄薄的浴衣，腰间的带子没有系上，清瘦苍白的身体露出大片，残余的水汽将线条优美的腹肌弄得湿漉漉的。
陆行舟走到床边，按了按顾郁的肩膀，长睫垂下掩去眼里的情绪，声音微哑，“快去洗澡。”
“那你快吹头发，不要着凉。”顾郁起身亲了亲他，拿了衣服也进了浴室。
等他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灯已经关了，昏暗中只能看见床上伏起一个模糊的轮廓，不过顾郁的种族特性让他在黑暗中也能视物。
“舟舟？”顾郁拍了拍那个被子鼓包，下一秒天旋地转，整个人被裹在了暖热微潮的被子里。
顾郁手心猝不及防拢了一把细腻温软，一路往下移都顺畅无阻，才后知后觉这人什么都没穿。陆行舟握住他乱动的手，在微突的腕骨上面轻轻摩挲。
被子里一时只有交错的呼吸声，气氛却没有冷下去，反而越来越热，皮肤的心口的滚烫总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嗯……！”
雨声越来越大，夜色沦陷在泥泞里，茫茫的白噪音将一切声音都掩盖其下，包括纯白玫瑰被骨节分明的手，托住和采撷时失神的低吟。
作者有话说：
终于噜出来惹，好激动！这章写得我好有感觉的！
感谢在2022-11-21 01:03:17~2022-11-22 21:26: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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