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异能>耶梦加得之环>第81章 原始积累

  关雎洲面朝着卧室里唯一的窗户,路灯灯光透进来,他的背影轮廓分明。我听见他短促的呼吸声,他还没有入睡。

  我转向他,右手握住他的手腕。

  “你没添麻烦,你帮了大忙了。有了这些钱,9月份我就能入学,离我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能像这样乱来。社会上坏人多,你万一出点意外,你让我怎么活?”

  关雎洲耳朵动了一下,辩解道:“我也不知道...那个大哥发了一堆资格证明,还给我打了定金,看着挺靠谱的...以后我不跟他联系了。”

  他的声音逐渐矮下去,但我抓住了一个机会。

  “可以联系,但是你们见面要带上我。”

  “嗯?还要见面吗?”

  “我是说如果的话。”过去我没细想,如果见到大哥本人,我就有机会得到他的人脉网络。这群不法之徒从事的勾当来钱快,但是容易翻船。我没有这个顾虑。我可以操纵他们的身体为我牟利,一旦被发现我也能全身而退,不留下一丝破绽。

  关雎洲是一个契机。他们已经合作过一次,他带我去可以降低他们的警惕性。没错,我可以利用关雎洲,这么做有点阴暗,但是我必须不择手段地成长起来。

  关雎洲同意了。其实他从未拒绝我的请求。

  我将意识分裂成五份,日夜不停地学习。

  过去我只在危机时刻分裂意识,让其他分身帮助我度过难关。真正作为五个人生活还是第一次。那感觉就像大脑同时运行五个线程,互不交融。

  为了理解关雎洲的身体情况,我大学选了“生物医学”这个专业。我同时分裂出意识学习临床医学、金融管理、计算机科学。

  我用关雎洲给的钱、贴了点自己的积蓄,付清第一学年的学费和校外公租房的租金,带着关雎洲搬到学校附近。

  检验结果很正常,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开学后不久,大哥又再次联系关雎洲了。这回他的语气很客气,甚至还带着一丝恭敬。我接管聊天软件,想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哥又转过来一笔定金,比上次高三倍。

  果然关雎洲的器官是特殊的,我为之一振,答应跟他们见面。

  大哥一伙人来了三个,大哥穿着小一号的黑西装,里面是紫色条纹绸衬衫,搭配一条粗粗的金链子,很符合我对某些职业的刻板印象。

  他开口跟关雎洲寒暄,问他最近身体如何,缺不缺钱花。

  他的另外两个同伙在车里,都穿着手术服。我的分裂意识占据了他们三人的身体。

  果不其然,大哥特意找上关雎洲,是想割走他的一部分肝脏。关雎洲的器官没有免疫排斥反应,就是说,可以跟任何人匹配。他们用他的肾脏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卖给供体稀缺的罕见病患。

  关雎洲回来后啧啧称奇,因为本来凶神恶煞的大哥变得柔声细气,跟他聊了聊天气,然后就把尾款付清了。

  我附和他,大哥可能是觉得上次亏待了你,来赔礼道歉的。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关雎洲感叹道,美滋滋地给我炖鸡腿去了。

  我留了一个分裂意识在大哥身上。

  通过翻找大哥的记忆,我找到一个上线,接着我跳到上线身上,继续追踪他们的老巢。

  我第一次接触真实的“地下社会”,这比电视剧描绘的散乱,但暴力和残酷不减。好像是摆在我家地下室的生态缸,一团漆黑看不清楚。打开日光灯一照,弱肉强食的世界赫然呈现。

  我顺藤摸瓜来到了边境线上的老巢。核心团伙有好几名头目,我选了一人栖身。

  我无意混入组织,我的目的只是捞钱。

  从入学开始,一部分的我在日光下积极生活,另一部分的我在地下生杀予夺。

  我设了好几个名目洗钱。洗好的钱辗转打入我的账户。时间长了,其他头目发现这人不对,开始寻衅冲突。

  但是谁都不会发现我的存在。我换一个人就可以了。

  短短半年,我亲眼见到的拼杀,可能比和平年代的普通人听说过的还多。

  我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残酷。

  这或许要感谢在战场上的那五年、不对,是每一个从邪神手下苟活的我自己。

  所有懦弱、畏缩的意识融入我本身。每一个渺小的他们都是我,我却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了。

  我一直想找到方法治好关雎洲的痛觉缺失。

  这是基因病,写在他基因里的先天缺陷,现代医学无法治愈。只能植入一些人造的感受器直接刺激神经。植入感受器需要一大笔钱,幸好此时我已经攒够了治病的钱。

  我跟关雎洲说了治疗计划,他说什么也不肯去治。

  “没有痛觉不是很好吗?我觉得特别好,做饭被烫到也不会疼。”

  “所以你才容易受伤啊!”

  “可是我受伤了很快就好,这样跟普通人也没差别呀。”

  我严肃道:“你不懂,这样很危险。没有痛觉,你不能及时保护自己。恢复快是另一码事。”

  “是你不懂。”关雎洲放下手里的活儿,穿着围裙转向我:“我受了枪伤那几天,最大的心愿就是没有痛觉。那几天,走路也疼,睡觉也疼,让我觉得死了才是解脱。”

  “你说的那个复活仪式,我不太懂,但是我相信是我的心愿被听到了,没有痛觉是我重活一遍最开心的事。”

  “不用担心我别的,我也有过痛觉,知道什么事该小心。”

  他说的有道理。关雎洲保持着在部队里的习惯,每天清晨晨跑五公里,晚饭后叫上我出去拉练,他的身体比大部分同龄人都结实。当他脱衣洗澡时,胳膊和腹部的肌肉线条紧致有型。

  但这不妨碍我觉得他脆弱。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我就觉得他快要碎了。

  两年之后,我积累了大量知识。我利用不知道被捅死过几任的老大的人脉,拥有了秘密实验室。时机终于到了,我很激动,我要亲手研究关雎洲的体质。

  而当时我还不知道,这将会带给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