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异能>伥鬼>第235章 if4.自我堕落

  南离第一次尝到了望眼欲穿的滋味。

  狼从前几乎不知什么是等待,对待猎物,狼的确是耐心的动物。可南离并非如此,白狼的爪牙锋利远超其他狼。

  它不需要去等待,只需要去搏杀。

  南离的念头早就从起初的屈辱与愤怒变了质,他并不清楚那是什么,那感觉让他无措又羞愤。自那日起,他总会梦见逄风,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梦见他袍摆下纤细的小腿,绷紧的脚面,蜷缩的脚趾。

  每次从梦里醒来,他的亵裤总是湿濡的。

  南离心里的火根本平息不下来。

  可逄风却迟迟不回来。

  他撩起了南离心中的一捧火,却若无其事地离去了。他让南离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可欢愉之后却是更多更深的痛苦。

  南离在东宫中漫无边际地闲逛,没人敢拦他。他瞥见逄风的外袍,逄风临行时还没来得及熏衣,这件外袍就搭在交椅上。

  素白的,一尘不染。

  他爱干净,就算换下来的衣也没有半点污渍。南离望着那件外袍,指甲掐进肉里。

  长夜太子就像这件洁白的素衣,望上去纤尘不染,内里却坏透了,连心肝都是黑的。

  南离恼怒地伸出手,将那外袍拽过来,拖进怀里。他想撕碎这件外袍,却有某种莫名的力量阻止了他。

  最终,南离还是提着外袍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南离望见几个太子亲卫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其中一人道:“那新开的楼里的倌人可真是……”

  他夸张地“啧”了几声:“殿下不在,不如一会我们便去寻些乐子?”

  南离的耳朵动了动。

  另外几人对视一眼,露出了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笑容。南离走上去,直勾勾盯着他们:“你们要做什么?”

  那几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人道:“南兄弟?莫非你想与我们一起?”

  南离重复了一遍:“你们要做什么?”

  那人挤眉弄眼:“嗨,男人都懂的事情。南兄弟,还请帮我们瞒着些,殿下不会容许的,可这是人之常情,怎能耐得住?”

  南离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脸很快涨红了:“这种事不是只能和一个人做?你们怎么——”

  那人哈哈大笑,去拍南离的肩膀:“怎么可能?你不会还是个雏——”

  南离面色冰冷,后退半步,躲开了那亲卫的手。那人的手悬在半空,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南离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狼并不喜欢不忠贞的动物。

  许多动物只在繁衍季节聚到一起,雄兽会毫无顾忌地离去,寻找新欢,丝毫不承担照顾幼崽的责任。当然这显然不包括狼。

  逄风与他做这档子事,南离的第一反应是愤怒、屈辱。可哪怕只是想到和其他人做这事,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恶心。

  南离像做贼一样,将外袍藏在了自己殿中的被褥之间。可手伸进被褥,却摸到了什么,南离如被虫蛰般将它抽了出来。

  是本薄薄的话本。

  或者说,春宫图。

  这间偏殿本应属于逄风的太子妃,为了让不经人事的太子妃明晓床帏之事,某个用心良苦的老仆在床垫下塞了本春宫图,却没想到这间偏殿最后便宜了南离。

  南离好奇地翻开了第一页。

  他顿时如遭雷劈。

  他从未见过如此荒诞不经的话本,面容姣好的女子不着寸缕,骑在男子身上。她微微仰着脖颈,面容显出介于痛苦与快慰之间的神情。男子揽着她的腰,神情沉醉。

  正与他之前和逄风的姿势一模一样。

  只是他不曾握住逄风的腰,如今想想,那腰肢的触感应该是极好的。

  南离满脸通红,口干舌燥,下意识将那图本丢了出去。可须臾之后,他又忍不住捡了回来,用颤抖的手指一页页翻着。

  他从不知道,这事还有这么多的姿势。

  跪着、卧着、站着……画中人变幻了无数个姿势,南离脑中也随之“嗡”了一声。那件外袍还在他怀中,他嗅到了淡淡的冷香。冷香像一汪热油,猛地浇在了他的心头。

  他喉头滚动,口舌发干,开始控制不住地想,如果画中之人是逄风与他该是如何?

  逄风双手撑着墙壁,露出腰肢优美的曲线,等着身后的他;逄风敞着细腿,用迷蒙的眼神望着他;逄风被他环抱起来,揽着他的脖颈发出阵阵泣音。

  南离觉得怪异又违和,可浑身的血却都在奔腾着往下涌去。

  狼对逄风的印象依然是那个习惯于掌控全局的上位者。它惧极了逄风,惧他手中的剑,惧他讥讽的笑意。

  他是个怪物,没有感情也没有心。就算天塌下来,逄风也绝不会落一滴泪水。逄风会哭,南离想想便觉得荒谬,可他又忍不住地去肖想这个人揽着他落泪。

  南离第一次知道,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是可以拥抱和亲吻的。可逄风予他的,除了肉体相接什么也没有。

  他不愿让他多触碰自己一丝一毫。

  南离彻底失去了神智,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身下。在冷香的味道里,他浑身尽是黏腻的汗水。

  最后的时候,他咬着牙关,不由自主地喊出了那个名字,嗓音里尽是恨意与屈辱。

  理智回笼,南离满脸铁青,他攥紧拳头,狠狠砸上床头。力道之大让他的手指节砸出了血,狼却置若罔闻。

  他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南离几乎咬碎了牙。那是他的死敌、血仇,而他刚才……

  先前南离还可以借口逄风强迫他,可如今逄风不在,他却自己想着他自渎了!

  他双眼通红。

  狼胡乱地想:这次只是他被逄风蛊惑了,只是意外,以后绝对不会了……

  他从掌心升起一簇火焰,就要烧掉那春宫图。可火焰却无声无息熄灭了。

  而逄风依然没有回来。

  南离的志气只持续到第三日,第三日的傍晚,他又忍不住掏出那本春宫图,撕咬着那件外袍闷哼出声。

  幻想中的逄风满身都是亲吻与啃咬的痕迹,他在哭,打湿了他的罩衫。

  没化形时,南离平日里也总是幻想自己有朝一日战胜逄风的情景。狼会用火焰一寸寸灼烧着他的皮肉,咬断他的骨头,饮饱他的血。可如今那情景却变了模样,他看见自己急切地捉住逄风的脚踝,欺身而上。

  狼以实力说话,若他能战胜逄风,逄风便是他的东西。

  可是,一个月了。

  南离不知自己这个月是怎么过的。他每日望眼欲穿,盯着殿门。图本被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都卷边了。那件外袍的味道也散了。

  他几乎要疯掉了。

  御花园里,两位宫人在窃窃私语:“听说殿下已经回来了!还斩下了鬼将军的头颅得胜而归!”

  南离耳朵一动,一个箭步冲上去:“他如今在哪?”

  宫人畏惧地望他一眼:“殿下日理万机,我们怎么可能知晓?想必不是在陛下那里,便是在同冰原的使臣谈判。作为下人,还是不要添乱为好。”

  南离从未觉得这一日如此漫长。

  终于,他听见宫人长长的一声喊:“恭迎殿下回宫——”

  长夜太子批文书时不喜有人打扰,待到他遣去了宫人后,南离猛地冲了进去。

  逄风微微垂着纤长的眼睫,用几分余光打量着他:“怎么不想杀孤了?”

  他神情玩味:“莫非是孤离去时间太久,你也开始想孤了?”

  逄风屈了屈手指,这功法果然非同凡响。仅仅是双修了一次,他的灵力便涨得飞快。他并不介意拿南离活动活动筋骨。

  南离却并没有像往日那般动怒,用火焰袭向他。他盯着逄风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给我。”

  狼依然不太会人的言语,他努力组织着语言:“又痛苦又快乐的,给我。”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这么形容。

  两根冰凉的手指托起了他的下巴,逄风俯视着他:“你很想要?”

  南离点了点头。

  逄风却笑了:“你是灵宠,忘了么?你的一切都是孤给的。小狗,你可没有向孤索要的资格。”

  眼看南离的双眼又开始发红,逄风漫不经心道:“不过今日孤心情不错,并非不能答应你。”

  他满意地望见南离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

  逄风俯在南离的耳畔,温热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南离的耳廓:“小狗,在要东西之前,你要好好想想,你能为孤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