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风乌发披散在南离的胸膛,手臂还挂在狼的脖颈上。他不设防的模样实在惹人怜惜,南离揽着亲了又亲。
因为狼从前总是妄图咬他的喉,逄风从前对南离设防严重……提防狼几乎成了他的肌肉记忆。而在木屋中度过的那些天,他终于放下了对枕边人的防备。
南离凑过去,咬他的喉结,又开始吻他的后颈。昨天他一直叼着逄风的后颈……后颈的皮肉留了深深的齿痕。舌尖蹭过脆弱的大动脉,可逄风却只是扬了扬脖颈,任他作乱。
昨天逄风容许他对自己做任何事,而南离想听他哭,想听他叫。他平日里放不开,于是,昨夜逄风嗓子都哑了。
从今天起,他们便是真正的道侣了。满腔爱意无从宣泄,南离又舍不得打搅逄风,于是就这么托着下巴,痴痴注视着他的睡颜。
按照长夜的规矩,今日逄风应早起祭神,可他昨天被折腾狠了,南离才不会让他早起。
绣着龙凤的火红喜被凌乱,露出半截雪白臂膀,其间布满斑驳的吻痕。南离摸了摸自己的脊背,也被抓咬得不成样子。
狼去煮粥,粥里放红枣、桂圆、花生,煮得软烂,再加红糖。
婚房是他费尽心机选的,白城位于雪岭,雪岭严寒、终日不见日光。这间宅子便是在白城少有的日光充沛之地。
宅子带了间大院,院中搬来了南离朝思暮想的秋千。他请了阵修特意布置了隐蔽法阵,若非他们容许,无人能打搅。
粥煮好了,逄风也醒了。
逄风睡眼惺忪,声音略带些沙哑:“小狗,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南离为他披上蚕丝的睡袍:“还早,你再多睡会也无妨。”
逄风眯着眼睛,吸了吸鼻子:“好香。”
南离将粥盛出来:“怕你嗓子不舒服,煮了粥,如果不想睡了就喝一点,敬茶不急。”
披着睡袍的逄风下了榻,袍子柔软的下摆微微荡着,两条红痕密布的细腿却有些发抖,走路甚至有些不稳。
南离有些愧:“……昨日是我放纵了。”
逄风接过粥碗:“无妨,昨夜是我容许你的。只是日后要节制,不可荒淫。”
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昨夜的放纵好像从未存在过。南离却暗暗一笑。
让他对逄风节制是不可能的,这就好像劝狼放弃吃肉,改行吃草,这太荒谬了。
神承认了他的道侣身份,南离的渎神之罚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他如今可以尽情地触碰逄风的身体,吮咬他最敏感的地方。
夜里天道似是不满,鸣雷阵阵,可南离只管将身下的逄风欺负得哭喘连连。
狼伸手去环逄风的腿弯:“若是走不了,我抱你去?”
逄风作势要踢他,脚腕却被捉住。南离摩挲着踝骨上的红珊瑚:“我记得它断了。”
逄风垂下眼:“……已经断掉了,那串珠子早已在渊底化作粉尘,可你总是想要我戴着,它便一直在。”
狼那时恨透了他,却不愿抹去他身上属于自己的痕迹。
南离又摩挲了几下:“很适合你。”
逄风揉了揉他的耳朵:“好了,先别闹,去敬茶罢。”
两人整顿好衣冠,逄风便捧着热茶,向重明君敬茶。重明君坐在太师椅上,叹道:“上神,你这一拜,我实在受不起。”
逄风摇头:“不必当我是妖神,您是南离的师尊,便同样是我的长辈。您当时收下南离为徒,抑他心魔两百年……我应多谢您。”
重明君却叹息:“我本来也不愿收他,这是云境的主意。”
逄风:“云师叔如今身处何处?”
“他回去了,”重明君道,“他说自己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喝了喜酒便回去了。”
逄风敛眸。
南离知晓他的想法,攥住他的指尖:“待我们回去,便去谢师叔。”
新婚第二日依然是繁忙的。
许多新朋旧友前来道贺,常青木蹦蹦跳跳:“林逢,虽然我不知你们如何和好的,可既然成了婚,我便只能祝你新婚快乐喽!”
“喏,这是甘木一族给丹景君的贺礼,”常青木递过来一只锦盒。
他又掏出了一只小锦囊,笑了一下:“而这是常青木给林逢的。你可得多给师祖吹吹枕头风,免得他一板着脸,全阙都害怕。”
锦囊上绣了许多歪歪斜斜的花花草草,又系了个蝴蝶结,颇有常青木的风格。逄风不用打开,便知晓里面是常青木的肉。
常青木哼着歌离去了,淅洺走上前,对逄风拱手:“林道友,你是心怀大善之人,淅洺昔日出言实在浅薄。望林道友原谅。”
逄风知晓她是指曾经劝自己远离人族,与之割席的一番话:“无妨。救人亦是救己。”
她最后留下了几块阵法石。不是什么高深的阵,却很有趣,比如砖石自洁之阵、落叶聚拢之阵。
江逐辰抱着臂:“新婚的感觉怎样?”
逄风含着笑:“还不错。”
江逐辰扶着额头:“我真不明白,那条狗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所以你当初为什么要一直养他?”
逄风想了想:“大概是习惯了。”
他的确已经习惯了南离在身边的日子,习惯了抬手就能触及雪白柔软的皮毛。
江逐辰只得叹:“殿下,新婚快乐。”
他取出了一只剑穗:“小妹亲手编的,原本是想在你二十七岁生辰赠你,不料一直没有送出去。”
暗红的剑穗褪了色,隐隐能看出曾经艳丽的火红。逄风郑重其事接过来,握在手里:“谢了。”
人来人往。
逄风坐在案前,提笔开始整理礼单。他的心静得可笑,甚至已经知晓会发现什么。
他从礼单中取出了一封信。
“爱徒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