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异能>伥鬼>第158章 惹火

  足足三日,南离都没有寻回逄风。

  逄风与他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狼总能寻到他有意无意留下的痕迹,却始终慢上一步,捉不到他。

  逄风会在下榻过的客栈房中为他留一枝新折的白梅。南离俯身嗅闻,梅枝不仅有梅香,也沾上了他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萦绕在他鼻尖。

  南离去糕点铺子,小二笑眯眯地递给他一只小食盒:“妖君,您的道侣特意借了我们后厨亲手做出来的,妖君可真有福气。”

  南离这些日子陪着失去记忆的逄风,已经很久不吃红肉了。可狼的本性毕竟是喜肉的。小小的食盒里,满满当当塞满了炙肉,牛肉泛着些粉红,嫩而不柴,正是他喜爱的。

  下面垫着的米饭软硬适中,粒粒分明,晶莹透亮。怕他腻,他甚至还削了蜜瓜。食盒还嵌中套着只小盒,盛了点缀杏仁蜜脯的冰酪。

  字条写着:你应当饿了,要吃些东西。

  他依然从容,根本不担心被寻到,甚至还担心南离寻自己的途中饿了,抽空做了饭。

  南离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捧着手里温热的食盒狼吞虎咽,连一粒米都没剩下。天知道在那二十年里,他有多想念逄风为他做的饭。

  逄风口味清淡,他做的东西从来不过度调味,喜爱浓油赤酱的人会很不习惯,却足够凸显食材的本味。成了阙主之后,南离应酬去过无数家酒楼,却没有一家比得上他。

  狼这次并没有像往常那般慌乱,因为虽然寻不见他的人,逄风却用种种细节告诉他:自己还在他身畔。可南离还陷在情热中,这火终归得靠他去熄,他不可能放走逄风。

  孤身行在街上,南离霎时视线一凝。

  他瞥见了半片丁香紫的裙裾。绣着银纹的裙摆带着浅淡的皂角香气,轻柔蹭过他的腿。南离狼耳动了动,他听见了清脆的铜铃响。

  狼的直觉让他瞬间察觉了什么,南离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可婀娜身影一闪而没,转瞬融入人海之中。

  南离追了一段,却跟丢了那人影,只是眼前出现了一间朱红门楼的柜坊。浓厚的熏香气味从中飘了出来。他皱了皱眉,狼一向不喜这种酒醉金迷之地。可他心中却有预感,南离最终还是走进了那香雾靡靡的吃人巨口。

  小二见他衣着打扮皆不凡,忙堆笑问:“欢迎妖君光临敝店,不知您想赌些什么?”

  南离甩过去一瓶丹药:“这些够了?”

  小二见那玉瓶药香扑鼻,想必并非凡品。他不敢怠慢,递过一竹筒的筹码:“够了,您里面请。”

  南离在一楼环视了一圈,却并未见到那道身影,只有一群刀口舔血的散修呼喝不断。他目光游弋,径直攀上了那道木楼梯。

  二楼较一楼文雅许多,楼中人细声细语,一些私人的赌局亦会挂着纱帘。南离拾级而上,却忽然屏住了呼吸。

  米黄纱帘在细风中轻慢地悠悠浮动,隐隐透出人影,那似乎是个女子的身影,半遮半掩的纱帘勾勒出她好看的腿形。南离呼吸加重,他暗运灵力,将纱帘掀开了些许。

  她外披了件素白纱袍,丁香色的丝罗襦裙如棠花瓣般散在身侧,裙摆绣着的铃兰纹样银光闪闪。裙裾下探出两条细瘦白皙的腿,脚腕上套着血红的珊瑚珠。

  如墨长发散了下来,银梅簪正插在顺滑的发间,耳垂还钉着粒小巧的翡翠坠,被螺子黛描过的眉更是秀美如画,口脂颜色很淡,只是微微泛着些妃红。她的脸冷淡漂亮,如一株纤尘不染的洁白琼花。

  正值一场赌局结束,那女子眼波流转,嫣然一笑,毫不客气地将满桌筹码收入囊中:“还赌么?”

  南离心头的火一下子窜出三丈高。

  他都没对自己穿过这身……还对别人笑!可狼的目光又忍不住痴痴盯在逄风身上,贪婪地描摹着裙裾下那双好看的腿。

  他的宝贝身上的味道好多好杂……有人的,有妖兽的。南离嗅到了臭烘烘的踏云兽的气味,几乎妒得发疯。他恨不得马上咬住逄风的后颈,在他身上涂满自己的味道。

  他的情热又燃起来了,南离尚存理智,勉强按耐住将逄风压在那棋桌上,分开那双腿的念头。狼匆匆回到一楼,问小二:“二楼天字间那位姑娘赌了什么?”

  小二挠了挠头:“她赌了……她自己。”

  南离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

  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潜伏在坊市门口。没过一会,那眉眼如画的姑娘便出了坊市,她的腰间同样悬着一柄细长的佩剑。

  手腕的银铃铛叮当作响,她步伐轻快,转了几个弯,便进了一家客栈之中。

  南离紧随其后。

  他透过门缝窥视:逄风回了房后,便对着铜镜取出一支狼毫,沾了黛粉,为自己描眉,又细细扑上胭脂。

  见此情境,南离全身的血都在往下涌。正好小二来送茶,他直接用了个术法混淆了他的认知,让他误以为这间已经送过茶了,又变作小二的模样取过茶水,敲了敲门,刻意压着声音道:“客官,要不要新烧的茶水?”

  逄风依然自顾自地描眉:“进来罢。”

  南离端着茶水进了屋,逄风瞥了他一眼,似没发觉什么,懒散地让他出去。南离将茶水放在桌上后,便装作要退出去的模样,却骤然撤掉了术法,捉住了逄风的腕子。

  逄风一时不察,被他按倒床榻上。南离喘息沉重,碧眸中燃着滚烫的焰:“宝贝,我忍不了了,把腿分开好不好……”

  淡紫的裙摆在榻上铺开,南离俯下身,尝到了逄风口脂的味道。

  唇舌交缠,两人纵情地深吻了许久,狼才放过他的唇。逄风眸光闪烁,呼吸湿润:“不行……孩子还在……”

  南离一下子懵了。

  他才出去三天,哪来的孩子?

  逄风扬起下巴,示意他那把佩剑:“劐水还小,才四个月……”

  祸水?这又是什么怪名字?

  尽管兴头被打断的感觉很难受,南离却还是放开他,将那把瑟瑟发抖的剑收入乾坤袋里。可就这一会功夫,逄风却攀上窗棂,已经准备逃走了。

  他一把曳住他的脚踝,将人拉入怀中:“你怎么还想跑?”

  换了心法的逄风较从前更渴望阳气,他这么一触碰,阴气竟然在此刻爆发了。屋中的冷香顷刻浓烈了数倍。长夜太子能屈能伸,立即从善如流道:“来做罢。”

  他开始解繁复衣裙的束腰缕带:“你不是一直想用那姿势?这次可以试试。”

  “不了,会伤到你的膝盖,”南离温柔地按住他的手,“不必脱,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