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异能>伥鬼>第153章 尾巴

  尽管南离万分小心,还是出现了些差池。

  倒并不是什么大事,途中马走得累了,南离便停下车歇脚,给马喂些草料,又搀着逄风出去放风。

  目光所及之处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这是罕见之景,沿着结冰的河流,南离揽着他的腰,溯行而上。

  其间,一只红松鼠觉察到逄风的气息,好奇地探头过来,又跳到他的肩膀,它叼着一只松果,放在逄风掌心上。南离忽然想起,逄风自小就很有兽缘,几乎没有妖不喜爱他。

  唯一的例外,是曾经的自己。

  南离的心中不由得浮现出危机感。他不着痕迹地揽过逄风的肩头,惊走了松鼠。

  两人又走了一段距离,忽然有头腿脚发软的小鹿跌跌撞撞冲过来,躲到逄风身后,满眼可怜地呦呦叫着。随后,一头灰狼从枯树后跃出,自空中向他扑去。

  这头狼妖原本是猎鹿的,见鹿躲在逄风身后,便误以为逄风抢了它的猎物,便径直向逄风扑去。而南离留在他身上的妖气极浓,此刻感知到威胁,便散发出大妖的威压。灰狼甫一嗅到,顿时夹着尾巴,呜咽着逃了。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那灰狼的妖气与南离的妖气相撞,溃不成军,再加上逄风这些天神魂又有些不稳,妖气趁机钻入了魂魄中。

  结果便是如此。

  逄风的头顶长出了一对狼耳,身后也钻出了一条属于狼的灰尾巴。他倒是没什么大碍,这只是暂时的影响,只要妖气消散,逄风便会恢复从前的模样。

  这对他而言是很少有的新奇的事。

  南离为陪着他,也化出了耳朵和尾巴。逄风起初并不习惯那条新生的灰尾巴,狼用尾巴表达心情,他阅读的时候,尾巴就翘在身后。南离见状,便主动垂下两条雪白的尾巴。

  狼群之中,只有地位高的狼才能翘着尾巴。为表臣服,其他狼都需垂着尾巴。南离也是如此,向他的主人垂下了尾巴。

  逄风正专心摩挲着手中的书页,南离便起了坏心,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拥他入怀。虽然逄风面色如常,可尾巴却直挺挺地竖着,僵硬得像根棍子,显然有些受惊。

  有了尾巴和耳朵的逄风,倒是比从前坦诚了许多。南离同样感到新奇,逄风这幅模样倒像极了他的同类。他便遵从本能,亲昵地和怀里逄风蹭了蹭鼻尖,两条尾巴摇个不停,又吻了他的脸。

  对于狼,一般由是下位者主动去舔吻上位者。逄风并不知道这点,他只当南离又在欺负他,蹙了蹙眉:“别闹。”

  头顶的狼耳动了动。

  他身上的冷香让南离心猿意马。他原本知晓这只是逄风体内阴气外溢的味道。可逄风变作狼,这冷香便有了新的意味。

  此地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其他竞争者,可南离还是遵循着本能,开始示爱。

  他不安分地亲吻着逄风的脖颈,又轻轻地啃咬着,将他的脆弱的动脉含入口中,在他的颈侧留下暧昧的齿痕。

  逄风早就习惯了他的举动,也并未抗拒,只是耳朵偏了一下。到了午膳时间,南离煮了蛋花汤,又烙了芝麻糖饼。逄风咬了一小口,半透明的蜜糖馅便流了出来。

  狼夫妻惯于分享食物,南离便凑过去,借着他的手啃了一口饼。逄风有些无奈,却还是和他分着吃完了这张饼。

  南离的尾巴摇得更欢了。

  夜阑,他们自然是要找客栈下榻的。南离为逄风披上雪白的大氅,挡住耳与尾。他选的客栈必是当地最好的,就连马也安顿在宽敞的马厩中。逄风先回了房,南离则随小二去安顿马与货物,过了一会,才举着油灯上楼。

  他推门而入时,逄风已然褪去了大氅,灰黑的狼耳竖在墨发上,警觉地动了动,身后的尾巴依然是翘着的,却幅度极轻地甩了甩。

  南离倏地忆及曾经见过的景象。狼尚在东宫之时,有时外出狩猎,会见到其他狼。只不过这些狼都有自己的家庭,并不理它。

  那同样是一个隆冬,白狼叼着巨型妖兽从洞穴前走过,那妖兽齿爪锋锐,皮糙肉厚,让它极有成就感。

  白狼眸光一扫,却瞥见了另一只狼。那是一只瘦削的黑狼,肋骨凸出,胃部凹陷下去,显然数日没有进食了。它口中正叼着一只兔子崽,却紧紧咬在口中,不舍得吃。

  而石洞中又钻出了一头同样瘦弱的母狼,它与黑狼亲昵地碰着鼻子,舔吻彼此的毛发。

  那两条狼见了它,显然误会成它是来抢夺领地。分明畏惧得不行,黑狼却依然丢下兔崽,挡在妻子身前,对南离龇出牙齿。

  白狼无意与它们交恶,便径直离去,只是心中便冒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却被它很快抛在脑后。而摇曳的烛光中,南离注视着等他的逄风,忽然就记起那两匹狼来。

  他不再是孤狼了。

  而逄风抬起脸,对他偏过了身后的尾巴。

  南离呼吸一滞。

  他几乎用是了全部的自制力才压下自己汹涌的欲念。南离一遍遍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只是不懂这含义,不能顺从本能……

  他的妖性如浇油的火焰般炸裂开来,火星四溅,人性几乎变得岌岌可危。

  这动作对狼而说极特殊。

  它代表着雌狼已经接受了雄狼的求爱,已经做好结合的准备,几乎算得上挑逗与求欢。

  南离虽然先前与逄风有过很多次双修,可逄风却一向是被动的那方。而如今他主动求欢,他又怎能忍得住?

  他忍得双眼几乎都红了,南离哑着嗓子:“宝贝,你别这样……”

  逄风似有些疑惑:“怎么了?”

  南离的碧眸暗得可怕:“……宝贝,你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逄风思索了一会,认真道:“我对狼的习性了解甚少,不如借此机会,你来教我?”

  听到这句话,南离呼吸粗重,终于抑不住烧灼着心肺的狼性,探手攥住了他的脚踝:“这是你要求的。”

  雪白的尾巴与灰尾巴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