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叫我来有何事?”白泽急匆匆的赶到前殿。
玉荒言手指摸索着茶杯杯沿,轻咳了一声道:“毕方在你生辰的时候都送了什么礼物啊?”
白泽一愣,火急火燎的叫自己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就一些小物件儿不值几个钱,但是都是毕方亲手做的。”白泽提起来,那张严肃持重的脸也带了几分柔和。“去年送的是一块绣了鸳鸯的手帕。”
刺绣啊……
“君上问这个做什么?”白泽问道。
玉荒言咳嗽了两声摆了摆手,“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行了没事了,出去吧。”
白泽一头雾水行了个礼走出去。
白泽走了之后,玉荒言左思右想,以他和无来的关系绣鸳鸯恐怕不太合适。那绣什么呢?玉荒言灵机一动,不如就绣棵雪松,激励他要有苍松般坚毅的品格,在今后西征的道路上不惧艰险勇攀高峰。
找到了目标,玉荒言觉得几日的不畅一扫而空。
“什么?君上你要借什么?”毕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借你的绣线和绣花针。”玉荒言十分坦然的说道。
毕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打了自己一巴掌发现还真不是梦。她的君上娇气十指不沾阳春水,饭菜里多放一根香菜都不肯吃,茶凉一点都不肯喝的主儿竟然要动手做女红?
另外,玉荒言今日以白玉簪挽了个发髻利落中带着几分柔婉,凤眸朱唇,身穿一身纯白衣衫无章彩纹饰广袖流仙。七分艳绝三分清冷,这样的人儿本该是贡在凡人庙里享尽人间烟火,竟然也要做女红?
玉荒言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的说“我是要在这一针一线中体悟剑法,你快快拿来。”
毕方将针线交给他,着实不太放心,那一双白皙纤长的手握剑握笔都十分灵巧,遇到了这小小的绣花针却十分笨拙。
“哎,嘶……”
“又扎到了?”毕方赶紧将玉荒言手上的针线拿走,“算了吧君上别绣了。”要是无来看到君上手指上的伤口又该心疼的眼泪汪汪了。
“不行。”玉荒言固执的要去抢。
毕方连忙道:“君上不如做些更好的如何?”
“什么?”
毕方脑筋一转,“亲手做配饰岂不是更好,比如说……嗯……做串手链如何?日日戴在手上,天天都能想起君上。”
玉荒言转念一想这也是个不错的注意。
当天晚上,玉荒言趁着夜色来到昆仑后山,无来十五岁生辰只要走了自己耳畔的一颗砗磲耳钉,想必是对这种石头情有独钟。
只是这砗磲价值一般怎么送的出手呢,于是玉荒言想着若能将月光之能部分注入砗磲之中,就算不能增长法力,也可稍作庇佑。(给砗磲附个魔)
行至望剑台附近,忽听到一阵婉转的陶埙乐声。望剑台周围白雪皑皑,剑台上以青石铺地落雪无痕,一轮满月高悬于空月光洒满高台,高台西南有一棵千年雪松,墨绿松叶上满是积雪,一个黑衣的少年,墨发高束马尾,黑衣箭袖腰带上一颗纯白砗磲。月光的映衬下他眸光如水,眉宇之间是说不出的清俊,双手捧一个陶埙,乐声中是说不出的忧伤。
“不是练刀吗?跑上树偷懒?”
听到熟悉的清冷声音,无来向下望去,曾经空无一人满是风雪的望剑台中央站着一人,那人白衣胜雪,微微挑起的眉勾起的朱唇张扬恣意,芳华绝代。
“君上怎么还未歇下?”无来从树上跃下。
“本座……本座睡不着,出来走走。”
“可是西征之事遇到了难题,若有无来可以帮上忙之事尽管……”
玉荒言摆了摆手,“没有没有。”
“哦。”
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你的陶埙吹的……真难听。”
“哦。”
玉荒言受不了他一副闷葫芦的样子,“咳咳,你在练刀?”
“嗯。”无来略微有了点精神,“练到一处不得要领,有些烦闷。”
“本座帮你。”
无来眼睛亮了,一双下垂眼直勾勾的盯着玉荒言。“真的?”
玉荒言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真就如此迷恋本座吗?他走到雪松旁随意的折了一根松枝在空中挥了挥。
“来吧。”
“那恕无来无礼了。”
两人在无人的山中一个攻一个守,偶尔玉荒言守得不耐烦了回身用松枝予以还击,无来狼狈的摔在地上。玉荒言得意一笑,“小子,你这差得远呢。”
无来皱眉倔强的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发起进攻。
就这么一来一回一直练到了雄鸡报晓,无来跌倒了不知多少回,脸上满是泥土,裤子也跌破了看起来甚是狼狈。
“噗嗤……”玉荒言忍不住抿嘴笑了。
无来也笑了,笑得傻里傻气。“君上终于笑了。”
玉荒言一愣。
“自无来回昆仑,许久没见君上笑颜。还以为君上是为无来之事烦忧。”
玉荒言清淡的嗯了一声,“那件事……那件事就别再提了吧。”
无来眸光一暗,“好。”
玉荒言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些什么,抬头一看天已大亮,“糟了!忘记采集月光灵气了!”
“都是你这奶娃娃!坏我大事。”
无来疑惑的问:“君上何事?不放吩咐给我吧。”
玉荒言总不能说是给你做生辰礼用的吧,“咳咳,没你的事。走吧。”
无来刚转身忽然一把把玉荒言拉到怀里,玉荒言脸颊撞到无来的锁骨,“你干什么!”真是了不得了,一刻没注意就会被占便宜!
“君上不要叫无来奶娃娃,无来不喜欢。”说完转身就走。
玉荒言呆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应,过了半晌才荒唐一笑。
“本座陪你练了一夜!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你占本座便宜,你还生气了!”
“无来!”
“你给本座站住!要走也是本座先走!!!”